无他,只因为我的心上人是小公子身边一个不起眼的侍卫。
我烧了他给我做的风筝,砸了他亲手雕的簪子,强迫自己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待嫁。
可那小公子,似乎比我对这门亲事更不满意。
宫宴上,他抱拳下跪,言辞切切,请圣上收回赐婚旨意。
皇后头疼将我召到跟前,“薛大姑娘怎么想?”看着面前这张同小侍卫长的一般无二的脸,我眨眨眼,还没说话。
他一个头就猛然磕了下去。
“皇姑父,”齐小公子声音有些发颤,“侄子的意思其实是,薛大姑娘这样好的女孩,得侄儿自己追到手才行。”
我拉开门的时候,外头天色已近破晓,远处泛着微微的白。
“小姐!”白芍一个咕噜从地上爬起来,眼眶红红的。
我撑起一个疲惫的笑,“我饿了,去找些吃的来。”
小姑娘应了一声,用袖子狠狠抹了把眼睛便跑了。
白芍知道她知道她家极为守礼的小姐有个心上人。
那人叫靳昭,是个侍卫,最要命的是…他是与我有了婚约的齐小公子身边的侍卫。
“小姐。”
她语气中含着担忧,“那人日后若见了您,不会跟小公子说吧…若别人知道您与一个侍卫许过终身…”“不会。”
我吞下一口白粥,打断她,“他不是那样的人。”
靳昭有多好呢?初见时,我被一个发病了的孩子死死咬住手腕,他一边柔声哄着孩子,一边帮我包扎伤口,口中还低声说“冒犯了”。
他以为我只是薛家大姑娘身边的婢女,每月工钱不过一两银子,还得养体弱的小妹,每次见面,都会给我塞一个荷包,红着脸说,“反正,我也用不到这些钱,不如你先帮我拿着。”
“就当是我给你攒的聘礼!”“绾绾,你等着,等我在军中有了职位,一定来向你家小姐求娶你!”我把他塞给我的那些银子翻出来,装进自己才绣好的荷包里,交给白芍,“悄悄的,给他送过去。”
“就说,薛大姑娘要成亲,我要被放出府,以后就不在京城了。”
“让他拿着这些钱,买处房子,再娶个好姑娘吧。”
荷包沉甸甸的,是他曾经许给我的未来,将我从让人窒息的薛府带走的未来。
可现在——我抹掉眼角的泪光,把他送的所有东西都丢进炭盆里,看着它们被火苗吞噬。
如靳昭带给过我的温暖一样,在这冬夜的黎明,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其实并不确定白芍能不能在慈幼堂找到靳昭。
自从我妹妹薛沁丢了多年被寻回来后,去慈幼堂便成了我的习惯。
沁儿遇到了好人,纵然丢了多年也没受太多罪。
所以,我想帮帮这些同她一样可怜的孩子。
哪怕,只是为了让母亲在天之灵安息。
靳昭也常去慈幼堂,送些吃食书本。
他说,自己有个没生下来的弟弟,这是为了安母亲的心。
原本,我们只是偶然碰到。
后来,便约定每月逢七的日子一起前往。
但今日,是腊月十三。
白芍回来的时候,怀中果然还捧着那个荷包,我心里一沉。
可她却面露喜色,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个帕子,摊开来,是一只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