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来我办公室。”“现在。”苏晴的声音像是淬了毒的冰，透过听筒扎进我的耳朵。
我挂断电话，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是她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一张明晃晃的五星级酒店房卡照片。下面跟着一行字：“给你半小时，别让我等太久。
你知道的，我没什么耐心。”整个部门的人都抬起头，
用一种混杂着同情、嫉妒和幸灾乐祸的复杂眼光看着我。我知道，今晚，我躲不掉了。要么，
跪着把尊严献祭给她，换一条她施舍的康庄大道。要么，就等着被她碾进泥里，
永世不得翻身。1我推开总监办公室的门。苏晴正靠在她的真皮老板椅上，
两条修长的腿交叠着，搭在昂贵的红木办公桌上。她身上那件紧身的红色连衣裙，
将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又刺鼻的香水味。
她没有看我，只是把玩着手里的一支钢笔。“门关上。”我依言照做，转身关上了门。
咔哒一声，这间小小的办公室仿佛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牢笼。“想好了？”她终于抬起头，
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苏总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站得笔直，不卑不亢。她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江辰，
在我面前就别装了。”“你一个从山沟沟里爬出来的凤凰男，没背景没人脉，
在这家公司拼死拼活三年，不就是为了往上爬吗？”“现在，机会就摆在你面前。
”她从桌上拿起那张酒店房卡，在指尖轻轻抛了抛。“今晚，让我满意了，
下个季度的部门副总监就是你的。”“这个条件，够有诚意了吧？”我的心沉了下去。
来这家公司的第一天，我就知道苏晴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漂亮，有手腕，
但更可怕的是她的野心和毫无底线的欲望。部门里好几个年轻男同事，都因为长得不错，
被她用各种明示暗示骚扰过。有的人屈服了，很快就得到了升职加薪，成了她的心腹。
有的人拒绝了，不出一个月，就会因为各种离奇的“工作失误”，被灰溜溜地赶出公司。
我一直刻意和她保持距离，工作上兢兢业业，不出任何差错，
就是为了避免成为她的下一个目标。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去。“苏总监，我想你误会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只想靠自己的能力工作。
”苏晴的动作停住了。她缓缓地将腿从桌上放下来，身体前倾，
一双漂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你的能力？
”“你的能力就是每个月拿着那八千块的死工资，租着三十平米的隔断间，
每天挤两个小时的地铁上班？”“江辰，你今年二十六了吧？你觉得靠你那点可怜的能力，
什么时候才能在这座城市里买得起一个厕所？”她的话像是一根根针，又尖又利，
毫不留情地刺向我伪装出来的平静。“这是我的事，就不劳苏总监费心了。”“呵，有骨气。
”苏晴冷笑起来，她站起身，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一步步朝我走来。香水味更浓了，
几乎让我窒息。她走到我面前，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胸口。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这种有骨气的男人。”“尤其喜欢看你们的骨头，被一寸寸敲碎时，
发出的哀嚎。”她的手指停在我的领带上，猛地一拽。我被迫低下头，
对上她那双燃烧着怒火和欲望的眼睛。“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现在拿着房卡，
去酒店洗干净了等我。”“要么，从明天开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心中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我缓缓地，
一字一句地说道：“苏总监，请你自重。”说完，我抬手，毫不客气地挥开了她的手。
苏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似乎没想到我敢真的拒绝，而且是用这种方式。
足足过了三秒钟，她才反应过来。“好，很好。”她退后两步，重新坐回她的老板椅，
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愤怒变成了某种更加阴冷的平静。“江辰，你有种。”“我倒要看看，
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她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喂，保安部吗？
我的办公室进了个可疑人员，马上派两个人上来。”我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我知道，从我拒绝她的那一刻起，战争就已经开始了。很快，两个身材高大的保安冲了进来。
“苏-总监，发生什么事了？”苏晴伸出手指着我，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惊恐。“这个人，
他……他想非礼我！”两个保安的视线立刻像刀子一样落在我身上。
周围的同事也听到了动静，纷纷围在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我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
“苏晴，你别血口喷人！”我怒喝道。“我血口喷人？”苏晴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眼泪说来就来，“我一个女孩子，难道还会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吗？
”“要不是我反应快按了警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她演得声泪俱下，楚楚可怜。
不明真相的同事们开始对我指指点点。“真没看出来，江辰平时人模狗样的，居然是这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太可怕了。”“就是，苏总监多好的一个人，他怎么下得去手？
”人群中，只有新来的实习生林雨，怯生生地说了一句：“我觉得……江辰哥不是那样的人。
”但她的声音太小了，很快就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指责声中。苏晴的狗腿子，
客户经理赵峰更是跳得最高。“江辰！你这个畜生！居然敢对苏总监动手！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仿佛要冲上来把我生吞活剥。我看着这荒诞的一幕，
看着苏晴嘴角那抹得意的冷笑，忽然觉得无比疲惫。这就是她说的“生不如死”吗？
用最恶毒的谎言，毁掉一个人的名誉和尊严。“把他给我带到保安室，好好‘审问’一下！
”苏晴对那两个保安下令。两个保安摩拳擦掌地向我走来。我没有反抗。因为我知道，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我只是在被他们架出去的时候，
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晴。苏晴，你会后悔的。我保证。2保安室里，灯光昏暗。
我被按在一张冰冷的铁椅子上，双手被反铐在身后。
领头的保安队长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他叼着烟，斜着眼打量我。“小子，胆子不小啊，
连苏总监都敢动？”“我没有。”我重复着已经说过无数遍的话。“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是赵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进来，
正一脸狞笑地看着我。“还敢嘴硬？！”“我告诉你江辰，
今天你要是不给苏总监跪下磕头认错，我让你横着出这个门！”保安队长在一旁嘿嘿冷笑，
显然是默许了赵峰的行为。他们是一丘之貉。苏晴在公司里一手遮天，这些保安和赵峰之流，
都是她养的狗。我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抬起头，直视着赵峰。“赵峰，你这么卖力，
苏晴答应给你什么好处了？副总监的位置吗？”赵峰的脸色变了变，随即恼羞成怒。
“你他妈的少在这儿挑拨离间！”他扬起手，又想打我。“住手！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是林雨。她端着一个医药箱，快步走了进来，挡在我面前。
“你们不能这样！这是滥用私刑，是犯法的！”小姑娘的脸因为愤怒和紧张涨得通红。
保安队长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去，小姑娘家家的，别在这儿多管闲事。
”赵峰则是一脸鄙夷地看着林雨。“林雨，我劝你别站错队。为了这么一个垃圾，
得罪了苏总监，你以后还想不想在公司混了？”林雨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但还是倔强地站在我面前，没有让开。“我相信江辰哥不是那种人！”“你相信？
你相信有什么用？”赵峰嗤笑道，“苏总监亲口说的，难道还有假？
”我看着挡在我身前的瘦弱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冰冷残酷的公司里，
原来还有人愿意相信我。“林雨，谢谢你。”我轻声说，“但这里不关你的事，你先走吧。
”“我不走！”林雨回头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担忧，“他们会打死你的！”“放心，我没事。
”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就在这时，保安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人事部的经理，一个四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她看了一眼屋里的情景，
眉头都没皱一下。“江辰，公司经过研究决定，从即日起，将你停职调查。
”“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请你配合我们的一切工作。”她说话的语气，
就像是在宣读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停职调查。这不过是苏晴计划的第一步。她要的，
是彻底把我踩死。“我不接受。”我冷冷地回答。人事经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这由不得你接不接受，这是公司的决定。”“公司的决定？”我笑了，“是苏晴的决定吧？
”人事经理的脸色沉了下来：“江辰，注意你的言辞！苏总监是受害者！”“受害者？
”我反问道，“她有证据吗？监控录像呢？还是有目击证人？”“苏总监的人品，
就是最好的证据！”赵峰在一旁叫嚣道。真是可笑。在这个地方，权势就是人品，
权势就是证据。“好，既然要调查，那就报警吧。”我平静地说，“让警察来调查，
看到底是谁在说谎。”听到“报警”两个字，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微微一变。
苏晴虽然在公司内部可以为所欲为，但如果真的惊动了警方，事情闹大了，对她也没有好处。
人事经理和保安队长交换了一个眼色。“报警就不必了，这毕竟是公司的内部事务，
传出去对大家都不好。”人事经理打着圆场。“江辰，只要你现在写一份检讨书，承认错误，
再当众向苏总监道个歉，这件事，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逼我认罪，把这盆脏水彻底泼死在我的身上。一旦我写了检讨，道了歉，
就等于我自己承认了“猥亵未遂”。到时候，苏晴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开除我，
并且让我在整个行业里都身败名裂。好恶毒的计策。“我再说一遍。”我的声音不大，
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我没有错，该道歉的人，不是我。”“不知好歹！”赵峰怒骂一声，
又要动手。“够了！”人事经理喝止了他。她推了推眼镜，用一种看死人的眼光看着我。
“江辰，这是你自找的。”“从现在开始，你被解雇了。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至于你的名声……呵，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她转身就走，不再看我一眼。
赵峰和保安队长也得意洋洋地跟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林雨。
林雨急得快哭了：“江辰哥，怎么办啊？他们太过分了！”我活动了一下被铐得发麻的手腕，
示意她帮我找钥匙。林雨手忙脚乱地从保安队长落下的外套里翻出钥匙，帮我打开了手铐。
“林雨，今天谢谢你。但是，你明天开始，要小心苏晴和赵峰，他们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我叮嘱道。“我不怕！”林雨的眼睛红红的，“大不了我也不干了！这种破公司，
谁爱待谁待！”我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工作哪有那么好找。”“你放心，
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走出保安室，外面天已经黑了。公司的走廊里空无一人，
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回荡。走到公司大门口，我看到苏晴正靠在她的那辆红色保时捷上，
似乎在特意等我。她换了一身黑色的长裙，晚风吹起她的裙摆，像一只黑色的蝴蝶。
“被开除了？感觉怎么样？”她笑着问我，笑容里满是胜利者的姿态。我没有理她，
径直朝地铁站走去。“江辰！”她在我身后喊道，“我告诉过你，别惹我。
”“这还只是个开始。”“我会让你像条狗一样，跪着回来求我！”我停下脚步，
回头看了她一眼。路灯下，她的脸一半在光明里，一半在阴影里，显得有些扭曲。
我没有说话，只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很久没有拨打过的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喂，
王叔。”“是我，江辰。”“我在这边，遇到点小麻烦。”“对，是时候该结束这场游戏了。
”3第二天，我没有去上班。或者说，我已经没有班可以上了。我睡到自然醒，
然后去楼下吃了碗热腾多士的馄饨，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这三年来，
为了那份所谓有前途的工作，我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像个上满了发条的陀螺，
一刻也不敢停歇。现在，发条断了，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然而，
这份轻松并没有持续太久。我的手机从早上开始就响个不停。有陌生号码打来的骚扰电话，
一接通就是不堪入耳的辱骂。有朋友发来的微信，问我网上那个帖子说的是不是我。
我点开他们发来的链接。是本市一个很火的本地生活论坛。一篇名为《泣血控诉！
我被凤凰男下属职场骚扰，反被倒打一耙的血泪史！》的帖子，被顶上了首页头条。
帖子的作者，用的是一个叫“晴天娃娃”的ID。不用想也知道是苏晴。她在帖子里，
用一种极其委屈和无辜的口吻，讲述了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她说自己是如何好心，
看一个农村来的大学生可怜，才破格录用他。又是如何悉心栽培，
把他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一步步提拔成部门骨干。结果，
这个“凤凰男”却不知感恩，反而对她心生歹念，多次言语骚扰，甚至试图“霸王硬上弓”。
在她严词拒绝后，这个“凤凰男”还恼羞成 new，在公司造谣，说她是因为得不到他，
才故意报复。帖子里，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善良、无辜、却被恶人反咬一口的完美受害者。
而我，则成了一个忘恩负义、心术不正、欲求不满的卑劣小人。为了增加可信度，
她还配上了几张“证据”。一张是我在公司年会上，端着酒杯敬她酒的照片。
照片的角度很刁钻，看起来就像是我色眯眯地盯着她的胸口。
一张是我在办公室门口等她签字的照片。被她P成了我鬼鬼祟祟地趴在门上偷窥。最恶毒的，
是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我大学时期的照片。照片上的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
脚上是一双开口的帆布鞋，看起来确实很“村”，很“穷”。这张照片，
和她那张光鲜亮丽的艺术照放在一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帖子下面，
评论已经炸了。“现在的凤凰男真是太可怕了，恶心！”“这种垃圾就该被阉了，
然后浸猪笼！”“心疼小姐姐，抱抱你，千万别被这种人渣打倒！”“求人肉这个男的！
让他社会性死亡！”赵峰那个跳梁小丑，更是用自己的大号在下面上蹿下跳。“我可以作证！
楼主说的全是真的！我就是她的同事，这个姓江的平时就手脚不干净，
我们部门好几个女同事都被他骚扰过！”在他的带头下，舆论完全一边倒。我的名字，
身份证号，手机号，甚至我租住的小区地址，全都被人扒了出来，公之于众。
我成了过街老鼠。我关掉手机，面无表情地吃完了最后一口馄饨。苏晴，你真的比我想象的，
还要没有底线。你以为这样就能毁了我吗？你太小看我了。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我拿出另一部手机，这部手机里，只有一个联系人。“王叔，
查一下一个叫‘晴天娃娃’的论坛ID，我要她所有的资料。”“另外，帮我收购那个论坛。
”“对，不管花多少钱。”放下电话，我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苏晴，你的“晴天”，马上就要结束了。很快，我的手机响了。是林雨打来的。
她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担忧。“江辰哥，你看到网上的帖子了吗？你没事吧？”“我没事。
”我轻声安慰她，“别担心。”“苏晴她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凭空捏造事实！
”林雨气得声音都在发抖。“我已经报警了，但是警察说证据不足，没办法立案。
”“江辰哥，你现在在哪里？你千万别做傻事啊！”我心中一暖。“我真的没事，
你别为我担心。倒是你，在公司要小心，苏晴肯定会迁怒于你的。
”“我……我已经被开除了。”林雨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心里一沉：“什么？”“今天早上，
人事部就找我谈话了，说我顶撞上司，不服从公司管理，让我今天就办离职手续。
”“对不起，江辰哥，是我连累了你……”林雨说着，带上了哭腔。“不，
是我连累了你才对。”我的声音冷了下来。苏晴，你真的成功地，触碰到了我的底线。
我本来还想陪你慢慢玩。但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不想等了。我要你立刻，马上，
从我眼前消失。“林雨，你现在在哪里？”“我在回家的地铁上。”“好，
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别胡思乱想。相信我，最多明天，你就可以回公司上班了。
”“而且，是坐我的位置。”电话那头的林雨愣住了：“江辰哥，你……你说什么？
”“我说，从明天开始，你就是部门总监了。”我挂断电话，不再给她追问的机会。然后，
我再次拨通了王叔的电话。“王叔，计划提前。”“启动最高预案。
”“我不想再看到那个女人，和她的公司，出现在这座城市里。”“是的，一分钟都不想。
”4我被房东赶了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带着他老婆，堵在我租的隔断间门口，
像看臭虫一样看着我。“赶紧滚！我们这不租给你这种道德败坏的人渣！
”“我交了一年的房租。”我平静地看着他。“我退你钱！双倍退你！
”房东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皱巴巴的钞票，砸在我的脸上。“拿着你的臭钱，
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别脏了我的地方！”红色的钞票散落一地，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狈。
房东的老婆在一旁尖声附和：“就是！看到你就恶心！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搞歪门邪道！
真是给我们小区丢人！”周围的邻居也围了过来，对着我指指点点。“就是他啊，
网上那个凤凰男。”“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这种人。”“离他远点，小心被他缠上。
”我没有去捡地上的钱，也没有和他们争辩。我只是默默地收拾好我为数不多的行李，
一个背包，一个行李箱。在我拖着行李箱走出小区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房东的叫骂声。
“以后别让老子再看到你！看到一次打一次！”我头也没回。无知者，总是最喧嚣的。
我拖着行李，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阳光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手机还在不停地震动，各种辱骂的短信和电话像潮水一样涌来。我的人生，在短短一天之内，
被搅得天翻地覆。这就是苏晴想要的结果。她要让我众叛亲离，无家可归，像一条丧家之犬，
在绝望中哀嚎。然后，她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施舍给我一点残羹剩饭，
让我跪下来舔她的脚趾。可惜，她打错了算盘。我江辰的骨头，远比她想象的要硬。
我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一口气喝了大半。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我的头脑清醒了不少。我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
看着行色匆匆的人群，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为了体验所谓的“普通人的生活”，
为了找到一个不看重我家庭背景的真爱，我隐藏身份，在这个城市里当了三年的“社畜”。
我以为我体验到了人间百态，品尝了世间疾苦。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真正的疾苦，
是当你有口难辩，被千夫所指的时候，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真正的百态，
是当你跌入谷底，那些平时对你笑脸相迎的人，会毫不犹豫地冲你扔石头的丑恶嘴脸。
这场游戏，是时候该结束了。我拿出那部黑色的，没有任何标志的手机。开机，
屏幕上出现一个金色的天平标志。这是天河集团内部最高级别的通讯设备，
拥有独立的卫星信道，可以无视任何信号屏蔽，并且绝对无法被追踪和窃听。
我按下了快捷拨号键。电话那头，王叔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少爷，都安排好了。
”“嗯。”“您现在的位置，我已经定位到了。车五分钟后到。”“好。”“另外，
苏晴的公司，启明广告，我们已经完成了对它最大债权银行的收购。只要您一句话，
我们随时可以抽贷，让它在三十分钟内破产。”“先不急。”我说，“让她再得意一会儿。
”“好的，少爷。”“赵峰，那个在网上煽风点火的，把他所有的黑料都整理出来，
匿名发给他的老婆和岳父。他岳父好像是某个部门的小领导吧？应该会很乐意看到这些东西。
”“明白。”“还有那个房东，查查他的房子有没有违规隔断，有没有偷税漏税。依法处理。
”“是，少爷。”“最后，那个论坛，买下来了吗？”“已经完成了股权交割，
现在它姓江了。”王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很好。”我站起身，
将喝完的矿泉水瓶准确地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把那篇帖子，还有所有相关的负面信息，
全部删掉。”“然后，用论坛的官方账号，发一篇道歉声明。”“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