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合拍

第一章：釉质裂痕

苏默紧盯着屏幕上不断蠕动的波形图，心头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这些线条像极了一排被蛀空的牙。本周已经是第七次里氏6级以上的地震，震中分别在日本富士山脚、冰岛黑沙滩、智利复活节岛，震源深度精准锁定在33公里，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拿着钻头，在地壳上精心打孔。

诡异的是，所有震中半径五公里内的人类遗迹都毫发无损。冰岛震区，露营地的帐篷稳稳当当，可仅三米外，地裂深不见底。“简直像蛀虫绕着牙神经打洞。”苏默低声自语，将咖啡杯按在打印稿上，褐色水渍恰好盖住复活节岛巨石的坐标。

身后传来主任王乾的嗤笑：“小苏啊，少看点地摊文学。上周说地震波像摩斯密码，今天又成蛀牙了？”办公室里一阵哄笑。苏默默默把妹妹苏澈送的鲸鱼骨项链塞进衣领，冰凉的尾鳍硌着锁骨。三年前，苏澈死于大屯火山群喷发，搜救队一无所获，只剩岩浆冷却后留下的一颗浑圆珍珠，被苏默锁在抽屉深处。

夜晚，苏默早早睡下。凌晨三点，八十条微信震动将她吵醒。论坛网友“火山寿司”发来一串卫星图，月球危海地区出现银色斑纹，像假牙上的金属支架。“十五分钟前刚拍的！我改装了无人机！”对方消息不断弹出，“但官方影像里没这些纹路，他们在隐瞒什么！”

苏默赤脚跑到阳台，夜空中，月球表面真有细长银线。她抓起望远镜，可银色纹路在对焦瞬间消失。第二天，#月亮美甲#登上微博热搜，网红们晒图嘲笑“阴谋论者”，苏默却发现展示原始照片的账号都被封禁。

在地震局食堂吃饭时，苏默戳着金枪鱼罐头，惊觉鱼骨都朝同一方向弯曲，组成无数“Ω”符号。同事张姐说是鱼群应激反应，可苏默读过妹妹的海洋地质笔记，大屯火山附近深海热泉喷口的“锈蚀链”，形状正是连续的Ω，且微生物以地幔重金属为食，排泄物类似牙釉质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