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像是被十辆卡车碾过，又被扔进冰窖冻了三天三夜，苏卿卿在一片混沌中挣扎着睁开眼，入目是泛黄的纱帐，鼻尖萦绕着一股霉味和淡淡的药渣气。
“嘶……”她想撑起身，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痛，尤其是额头，烫得能煎鸡蛋。
这是哪儿？
她不是在医院抢救一个心梗病人吗？
除颤仪按下的瞬间，电流窜过身体，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姐，您醒了？”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苏卿卿转头，看见个穿着粗布襦裙、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约莫十三西岁，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小姐？
襦裙？
苏卿卿脑子里“嗡”的一声，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涌了进来——这里是大靖朝，她现在的身份是户部侍郎苏明哲的庶女，也叫苏卿卿。
生母早逝，在府里活得像个透明人，三天前被嫡母王氏借口“冲撞贵人”，罚跪在雪地里两个时辰，回来就高烧不退，原主本就体弱，竟就这么一命呜呼，便宜了她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
“水……”苏卿卿嗓子干得冒烟，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哎，水来了！”
小丫鬟连忙端过一碗温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这丫鬟叫春桃，是原主生母留下的唯一丫鬟，也是府里唯一真心对她的人。
喝了水，苏卿卿稍微缓过劲，刚想问问府里的情况，院门外就传来一阵泼辣的骂声：“死丫头片子，还没死呢？
夫人让你去前院回话，磨磨蹭蹭的，是等着主子们三请西请吗？”
随着骂声，一个穿着青色比甲、三角眼吊梢眉的婆子叉着腰走了进来，正是王氏身边最得力的刘婆子。
春桃吓得一抖，连忙上前：“刘婆婆，我家小姐刚醒，还发着烧呢，能不能……能不能什么？”
刘婆子眼一瞪，唾沫星子喷了春桃一脸，“夫人的话也敢违抗？
一个贱蹄子，死不了就得干活！
赶紧起来，别耽误了夫人的事！”
苏卿卿冷眼旁观。
记忆里，这刘婆子仗着王氏的势，没少欺负原主，克扣月例、抢她的炭火，都是常事。
原主懦弱，只会默默忍受，可她不是原主。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尽管头晕得厉害，眼神却清亮得很：“刘婆婆，我病着，走不动。”
刘婆子没料到这向来任打任骂的庶女敢顶嘴，愣了一下，随即骂得更凶：“哟呵？
烧糊涂了胆子也肥了？
我看你是皮子紧了！”
说着，就要上前去拽苏卿卿的胳膊。
春桃吓得赶紧拦在苏卿卿身前：“婆婆别打我家小姐！”
苏卿卿却一把推开春桃，眼神冷了下来。
她是急诊科医生，见多了蛮横无理的家属，对付这种人，退让只会被得寸进尺。
就在刘婆子的手快要碰到她时，苏卿卿突然“哎哟”一声，身子猛地向旁边一歪，像是被刘婆子推了一把，首首往床沿撞去！
“砰！”
额头结结实实地磕在床柱上，本就滚烫的皮肤瞬间红了一片，还渗出了血丝。
刘婆子吓了一跳，她明明没碰到人啊！
“小姐！”
春桃惊呼着扑过去，眼泪掉得更凶了，“刘婆婆，你怎么能对我家小姐动手！”
苏卿卿捂着额头，疼得龇牙咧嘴，心里却冷笑。
对付这种人，就得用点“苦肉计”。
她算准了刘婆子不敢真把她怎么样，毕竟她还是苏家的小姐，真出了人命，王氏也不好交代。
“你、你别血口喷人！”
刘婆子慌了神，色厉内荏地喊道，“是她自己撞的！”
“我自己撞的？”
苏卿卿喘着气，声音虚弱却带着一股韧劲，“婆婆站在床边，我好好坐着，怎么会自己撞到床柱上？
春桃，你看见了，是她推我的，对不对？”
春桃虽然胆小，但看着自家小姐额头上的血，也鼓起勇气点头：“是！
我看见了，就是刘婆婆推的！”
刘婆子气得跳脚，却百口莫辩。
她总不能说自己只是想吓唬人，没真动手吧？
谁信啊！
“好，好得很！”
刘婆子指着苏卿卿，气得发抖，“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夫人！”
说完，一甩袖子，急匆匆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苏卿卿松了口气，额头的疼是真的，但比起在现代面对医闹时的凶险，这根本不算什么。
“小姐，您没事吧？”
春桃心疼地看着她的伤口，眼泪汪汪。
“没事。”
苏卿卿摆摆手，“拿点干净的布来，再打盆温水。”
她得先处理伤口，这古代的医疗条件，一点小伤都可能感染，她可不想刚穿过来就因为破伤风去世。
春桃连忙去准备。
苏卿卿靠在床头，揉着发疼的额角，开始盘算。
这苏府显然不能久待，嫡母王氏视她为眼中钉，原主的日子过得猪狗不如。
她得尽快养好身体，然后想办法离开这里。
至于怎么离开……她有一双手，还有脑子里的医术，总不至于饿死。
正想着，院门外又传来脚步声，这次不是刘婆子，而是王氏身边的另一个丫鬟，语气比刘婆子客气些：“二小姐，夫人说您既然病着，就先歇着吧，回话的事改日再说。”
说完，不等苏卿卿回应，就转身走了。
春桃愣了：“小姐，夫人这是……”苏卿卿勾了勾唇角。
看来，刘婆子把刚才的事告诉了王氏，王氏虽然恶毒，却不傻。
她现在要是真把“病中受辱、被婆子推伤”的事闹大，对苏侍郎的名声不好，王氏也讨不到好。
暂时安全了。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苏卿卿摸了摸额头的伤口，眼神坚定。
她在这个时代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像是被十辆卡车碾过，又被扔进冰窖冻了三天三夜，苏卿卿在一片混沌中挣扎着睁开眼，入目是泛黄的纱帐，鼻尖萦绕着一股霉味和淡淡的药渣气。
“嘶……”她想撑起身，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痛，尤其是额头，烫得能煎鸡蛋。
这是哪儿？
她不是在医院抢救一个心梗病人吗？
除颤仪按下的瞬间，电流窜过身体，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姐，您醒了？”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苏卿卿转头，看见个穿着粗布襦裙、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约莫十三西岁，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小姐？
襦裙？
苏卿卿脑子里“嗡”的一声，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涌了进来——这里是大靖朝，她现在的身份是户部侍郎苏明哲的庶女，也叫苏卿卿。
生母早逝，在府里活得像个透明人，三天前被嫡母王氏借口“冲撞贵人”，罚跪在雪地里两个时辰，回来就高烧不退，原主本就体弱，竟就这么一命呜呼，便宜了她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
“水……”苏卿卿嗓子干得冒烟，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哎，水来了！”
小丫鬟连忙端过一碗温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这丫鬟叫春桃，是原主生母留下的唯一丫鬟，也是府里唯一真心对她的人。
喝了水，苏卿卿稍微缓过劲，刚想问问府里的情况，院门外就传来一阵泼辣的骂声：“死丫头片子，还没死呢？
夫人让你去前院回话，磨磨蹭蹭的，是等着主子们三请西请吗？”
随着骂声，一个穿着青色比甲、三角眼吊梢眉的婆子叉着腰走了进来，正是王氏身边最得力的刘婆子。
春桃吓得一抖，连忙上前：“刘婆婆，我家小姐刚醒，还发着烧呢，能不能……能不能什么？”
刘婆子眼一瞪，唾沫星子喷了春桃一脸，“夫人的话也敢违抗？
一个贱蹄子，死不了就得干活！
赶紧起来，别耽误了夫人的事！”
苏卿卿冷眼旁观。
记忆里，这刘婆子仗着王氏的势，没少欺负原主，克扣月例、抢她的炭火，都是常事。
原主懦弱，只会默默忍受，可她不是原主。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尽管头晕得厉害，眼神却清亮得很：“刘婆婆，我病着，走不动。”
刘婆子没料到这向来任打任骂的庶女敢顶嘴，愣了一下，随即骂得更凶：“哟呵？
烧糊涂了胆子也肥了？
我看你是皮子紧了！”
说着，就要上前去拽苏卿卿的胳膊。
春桃吓得赶紧拦在苏卿卿身前：“婆婆别打我家小姐！”
苏卿卿却一把推开春桃，眼神冷了下来。
她是急诊科医生，见多了蛮横无理的家属，对付这种人，退让只会被得寸进尺。
就在刘婆子的手快要碰到她时，苏卿卿突然“哎哟”一声，身子猛地向旁边一歪，像是被刘婆子推了一把，首首往床沿撞去！
“砰！”
额头结结实实地磕在床柱上，本就滚烫的皮肤瞬间红了一片，还渗出了血丝。
刘婆子吓了一跳，她明明没碰到人啊！
“小姐！”
春桃惊呼着扑过去，眼泪掉得更凶了，“刘婆婆，你怎么能对我家小姐动手！”
苏卿卿捂着额头，疼得龇牙咧嘴，心里却冷笑。
对付这种人，就得用点“苦肉计”。
她算准了刘婆子不敢真把她怎么样，毕竟她还是苏家的小姐，真出了人命，王氏也不好交代。
“你、你别血口喷人！”
刘婆子慌了神，色厉内荏地喊道，“是她自己撞的！”
“我自己撞的？”
苏卿卿喘着气，声音虚弱却带着一股韧劲，“婆婆站在床边，我好好坐着，怎么会自己撞到床柱上？
春桃，你看见了，是她推我的，对不对？”
春桃虽然胆小，但看着自家小姐额头上的血，也鼓起勇气点头：“是！
我看见了，就是刘婆婆推的！”
刘婆子气得跳脚，却百口莫辩。
她总不能说自己只是想吓唬人，没真动手吧？
谁信啊！
“好，好得很！”
刘婆子指着苏卿卿，气得发抖，“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夫人！”
说完，一甩袖子，急匆匆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苏卿卿松了口气，额头的疼是真的，但比起在现代面对医闹时的凶险，这根本不算什么。
“小姐，您没事吧？”
春桃心疼地看着她的伤口，眼泪汪汪。
“没事。”
苏卿卿摆摆手，“拿点干净的布来，再打盆温水。”
她得先处理伤口，这古代的医疗条件，一点小伤都可能感染，她可不想刚穿过来就因为破伤风去世。
春桃连忙去准备。
苏卿卿靠在床头，揉着发疼的额角，开始盘算。
这苏府显然不能久待，嫡母王氏视她为眼中钉，原主的日子过得猪狗不如。
她得尽快养好身体，然后想办法离开这里。
至于怎么离开……她有一双手，还有脑子里的医术，总不至于饿死。
正想着，院门外又传来脚步声，这次不是刘婆子，而是王氏身边的另一个丫鬟，语气比刘婆子客气些：“二小姐，夫人说您既然病着，就先歇着吧，回话的事改日再说。”
说完，不等苏卿卿回应，就转身走了。
春桃愣了：“小姐，夫人这是……”苏卿卿勾了勾唇角。
看来，刘婆子把刚才的事告诉了王氏，王氏虽然恶毒，却不傻。
她现在要是真把“病中受辱、被婆子推伤”的事闹大，对苏侍郎的名声不好，王氏也讨不到好。
暂时安全了。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苏卿卿摸了摸额头的伤口，眼神坚定。
她在这个时代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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