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的金辉透过窗棂，落在安陵容素净的手背上，她望着指尖那道浅淡的疤痕，恍惚间还能想起前世临死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剧痛。
“陵容，发什么呆呢？”
母亲沈氏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温和，却掩不住眼底的浑浊——那是多年眼疾留下的痕迹。
她摸索着靠近，枯瘦的手指轻轻搭上女儿的肩，“再过几日就要动身去京城选秀了，该收拾的东西都备齐了吗？”
安陵容猛地回神，握住母亲微凉的手，鼻尖一酸。
她回来了，回到了十五岁这年，还没踏入那座吃人的紫禁城，母亲的眼疾尚不算重，萧姨娘也还在府里……一切都还来得及。
“娘，都备好了。”
她压下喉头的哽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次去京城，我打听好了，有位姓周的太医最擅长治眼疾，咱们求他给您看看，定能好的。”
沈氏浑浊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去，苦笑摇头：“傻孩子，太医哪是咱们能请动的？
再说……你父亲他……”提到父亲安比槐，安陵容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
前世，母亲眼疾加重，她哭着求父亲请个好大夫，换来的却是一记耳光和“妇人之见，耽误女儿前程”的呵斥。
他满心只想着靠女儿选秀攀附权贵，哪里顾得上妻女死活？
“爹会同意的。”
安陵容语气坚定，“这次去京城，路途远，女儿身边得有人照应。
娘身子弱，正好去京城养着，萧姨娘也一同去，帮着打理琐事，再方便不过。”
她早想好了说辞。
安比槐最重脸面，知道她要去选秀，定会想着让她风风光光去，身边多两个伺候的人，在外人看来也是体面。
正说着，院外传来靴底碾过石子的声响，安比槐带着一身酒气闯了进来，三角眼在屋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安陵容身上。
“收拾得怎么样了？
明日一早就动身，别误了时辰。”
他扯着嗓子喊，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安陵容站起身，福了福身：“回父亲，都收拾妥当了。
只是女儿有一事想求父亲应允。”
“什么事？”
安比槐皱眉，显然没什么耐心。
“女儿想着，母亲眼疾日渐加重，京城有好太医，不如让母亲和萧姨娘随女儿一同去，一来能请太医诊治，二来也能在身边照应女儿，父亲觉得如何？”
安陵容垂着眼，掩去眸中的情绪。
“胡闹！”
安比槐猛地一拍桌子，酒气喷了安陵容满脸，“带两个病秧子去干什么？
添乱吗？
你去选秀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给安家争口气！
带着她们，难不成让人家看咱们安家的笑话？”
安陵容攥紧了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父亲，母亲是女儿的亲娘，萧姨娘也伺候您多年，她们……住口！”
安比槐厉声打断她，三角眼瞪得滚圆，“你也敢跟我讨价还价？
让你去选秀是给你脸！
老老实实去就是，再多说一个字，这选秀你也别去了！”
沈氏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拉住安陵容，颤声道：“老爷息怒，是妾身不懂事，给老爷添麻烦了……陵容，别说了，娘不去就是了……父亲！”
安陵容挣开母亲的手，抬头首视着安比槐，眼中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倔强，“女儿并非胡闹！
母亲去京城治病，于情于理都该去。
若是父亲不允，女儿……女儿便不去选秀了！”
她赌不起。
这是母亲唯一的机会，她不能放弃。
安比槐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一向懦弱的女儿敢顶嘴，随即勃然大怒，扬手就要打过来：“反了你了！”
“老爷！”
萧姨娘从门外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想跟着去伺候小姐，求老爷别生气，饶了小姐吧！”
她一边说，一边给安陵容使眼色，让她别再犟了。
安比槐的手悬在半空，看着跪在地上的萧姨娘，又看看一脸倔强的女儿，酒意醒了大半。
他知道这女儿却是眼下安家最好的指望，真逼急了不去选秀，他这些年的心思岂不是全白费了？
他恨恨地收回手，指着安陵容，气得浑身发抖：“好，好得很！
我告诉你安陵容，要去可以，但有一条，到了京城给我安分点！
别让你娘和那个老货给我惹事，更别耽误了选秀！
否则，我饶不了你们！”
说完，他甩袖而去，留下满室酒气和令人窒息的沉默。
安陵容看着父亲消失的背影，缓缓松了口气，后背己被冷汗浸湿。
“陵容……” 沈氏拉着她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都是娘不好，连累你了……娘，别这么说。”
安陵容扶住母亲，又扶起萧姨娘，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能带着你们去，就好。
至于其他的，女儿自有办法。”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安陵容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默念：紫禁城，这一世，我安陵容回来了。
但这一次，我不为攀龙附凤，只为护我想护之人。
至于那些欠了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陵容，发什么呆呢？”
母亲沈氏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温和，却掩不住眼底的浑浊——那是多年眼疾留下的痕迹。
她摸索着靠近，枯瘦的手指轻轻搭上女儿的肩，“再过几日就要动身去京城选秀了，该收拾的东西都备齐了吗？”
安陵容猛地回神，握住母亲微凉的手，鼻尖一酸。
她回来了，回到了十五岁这年，还没踏入那座吃人的紫禁城，母亲的眼疾尚不算重，萧姨娘也还在府里……一切都还来得及。
“娘，都备好了。”
她压下喉头的哽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次去京城，我打听好了，有位姓周的太医最擅长治眼疾，咱们求他给您看看，定能好的。”
沈氏浑浊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去，苦笑摇头：“傻孩子，太医哪是咱们能请动的？
再说……你父亲他……”提到父亲安比槐，安陵容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
前世，母亲眼疾加重，她哭着求父亲请个好大夫，换来的却是一记耳光和“妇人之见，耽误女儿前程”的呵斥。
他满心只想着靠女儿选秀攀附权贵，哪里顾得上妻女死活？
“爹会同意的。”
安陵容语气坚定，“这次去京城，路途远，女儿身边得有人照应。
娘身子弱，正好去京城养着，萧姨娘也一同去，帮着打理琐事，再方便不过。”
她早想好了说辞。
安比槐最重脸面，知道她要去选秀，定会想着让她风风光光去，身边多两个伺候的人，在外人看来也是体面。
正说着，院外传来靴底碾过石子的声响，安比槐带着一身酒气闯了进来，三角眼在屋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安陵容身上。
“收拾得怎么样了？
明日一早就动身，别误了时辰。”
他扯着嗓子喊，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安陵容站起身，福了福身：“回父亲，都收拾妥当了。
只是女儿有一事想求父亲应允。”
“什么事？”
安比槐皱眉，显然没什么耐心。
“女儿想着，母亲眼疾日渐加重，京城有好太医，不如让母亲和萧姨娘随女儿一同去，一来能请太医诊治，二来也能在身边照应女儿，父亲觉得如何？”
安陵容垂着眼，掩去眸中的情绪。
“胡闹！”
安比槐猛地一拍桌子，酒气喷了安陵容满脸，“带两个病秧子去干什么？
添乱吗？
你去选秀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给安家争口气！
带着她们，难不成让人家看咱们安家的笑话？”
安陵容攥紧了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父亲，母亲是女儿的亲娘，萧姨娘也伺候您多年，她们……住口！”
安比槐厉声打断她，三角眼瞪得滚圆，“你也敢跟我讨价还价？
让你去选秀是给你脸！
老老实实去就是，再多说一个字，这选秀你也别去了！”
沈氏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拉住安陵容，颤声道：“老爷息怒，是妾身不懂事，给老爷添麻烦了……陵容，别说了，娘不去就是了……父亲！”
安陵容挣开母亲的手，抬头首视着安比槐，眼中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倔强，“女儿并非胡闹！
母亲去京城治病，于情于理都该去。
若是父亲不允，女儿……女儿便不去选秀了！”
她赌不起。
这是母亲唯一的机会，她不能放弃。
安比槐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一向懦弱的女儿敢顶嘴，随即勃然大怒，扬手就要打过来：“反了你了！”
“老爷！”
萧姨娘从门外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想跟着去伺候小姐，求老爷别生气，饶了小姐吧！”
她一边说，一边给安陵容使眼色，让她别再犟了。
安比槐的手悬在半空，看着跪在地上的萧姨娘，又看看一脸倔强的女儿，酒意醒了大半。
他知道这女儿却是眼下安家最好的指望，真逼急了不去选秀，他这些年的心思岂不是全白费了？
他恨恨地收回手，指着安陵容，气得浑身发抖：“好，好得很！
我告诉你安陵容，要去可以，但有一条，到了京城给我安分点！
别让你娘和那个老货给我惹事，更别耽误了选秀！
否则，我饶不了你们！”
说完，他甩袖而去，留下满室酒气和令人窒息的沉默。
安陵容看着父亲消失的背影，缓缓松了口气，后背己被冷汗浸湿。
“陵容……” 沈氏拉着她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都是娘不好，连累你了……娘，别这么说。”
安陵容扶住母亲，又扶起萧姨娘，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能带着你们去，就好。
至于其他的，女儿自有办法。”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安陵容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默念：紫禁城，这一世，我安陵容回来了。
但这一次，我不为攀龙附凤，只为护我想护之人。
至于那些欠了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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