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全村最丑的恶霸堵在破屋里,未婚妻正倚在他怀里数银票。>“按了血手印,
你家祖田就归我了。”恶霸狞笑着掰开我的手指。>挣扎间祖传瓷瓶突然滚落,
瓶口沾上我的鲜血竟发出金光。>当晚我催熟满山枯草,
次日当众把灵芝塞进恶霸嘴里:“吃啊,这不是你逼我签的赌约吗?
”>里正突然带兵包围院子:“私藏仙家法宝,当诛!”>我笑着举起瓷瓶:“你说这个?
它昨天还帮你们催熟了贡品呢。”>官兵冲进祠堂时,全村都听见了里正和王扒皮的惨叫。
>——他们正抢着生吃我催熟的毒蘑菇。---柴门哐当一声撞在土墙上,
震落的灰尘呛得我直咳嗽。王扒皮那铁塔般的身子堵在门口,光线被他遮了个严严实实,
屋里瞬间暗得像提前入了夜。他身后影影绰绰,挤着几个歪瓜裂枣的跟班,手里都提着棍棒,
一副要拆房子的架势。我扶着坑洼不平的土炕沿,勉强站稳,胸口憋着一股又沉又闷的气,
火辣辣地疼。昨天那顿“教训”,王扒皮和他手下的拳脚可没留半点情面。“赵铁柱,
时辰到了!”王扒皮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板牙,脸上的横肉随着他说话一抖一抖。
他晃了晃手里那张泛黄的纸,纸边都磨毛了,上面爬满了歪歪扭扭的墨迹,
像一条条吸血的蚂蟥,“白纸黑字,十两银子!今儿个要么还钱,
要么……”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绿豆小眼闪着毒蛇般的光,
在我这间除了土炕和一张瘸腿破桌就只剩四壁的家徒四壁上扫了一圈,最后死死钉在我脸上,
嘿嘿一笑:“按手印,抵债!你家那三亩靠河边的祖田,爷今天就要定了!
”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板直冲上天灵盖,攥紧的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掐得生疼。
十两银子?简直是晴天霹雳!我爹娘走得早,就给我留下那几亩薄田和一个摇摇欲坠的破屋,
我赵铁柱活到十九岁,连一两整银都没摸过几次!这凭空冒出来的十两欠条,
不是要我的命根子是什么?“王扒皮!”我喉咙发紧,声音嘶哑得厉害,“你…你血口喷人!
我什么时候借过你十两银子?那欠条是假的!”“假的?”王扒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浓痰,那口黄痰“啪”地粘在坑洼的泥地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赵铁柱,你骨头痒痒了是不是?昨天那顿打没让你长记性?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立刻鼓噪起来,棍棒在地上拖得哗哗响,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作势就要往里冲。就在这时,一股劣质的香粉味儿混杂着汗味飘了进来。
门口的光影被一个扭动的身影分开了。翠花一步三摇地走了进来,脸上涂着两团廉价胭脂,
红得刺眼。她身上那件崭新的碎花绸衫,在昏暗的土屋里显得格外扎眼,晃得人眼睛疼。
她根本没看我,径直就贴到了王扒皮那身油腻腻的粗布短打上,像条没骨头的蛇。
“扒皮哥~”那声音又软又腻,听得我胃里一阵翻腾,“跟这穷酸废什么话呀?
赶紧让他按了手印,咱好去镇上‘福满楼’吃酒去,人家想吃那儿的红烧蹄髈了嘛。
”她说着,还伸出涂着红指甲油的手指,在王扒皮那满是肥膘的胸口画着圈圈,
眼睛却瞟向我,那眼神,又冷又轻蔑,像是在看一堆碍眼的垃圾。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眼前都有些发黑。翠花!这个我娘生前给我定下的未婚妻!
虽说我心里清楚她嫌我家穷,这两年越发冷淡,可怎么也想不到,她能当着我的面,
做出这种下贱事!还穿着王扒皮给买的绸子衣裳!“翠花!你……”我气得浑身发抖,
话都说不利索了。“我什么我?”翠花翻了个白眼,尖着嗓子打断我,“赵铁柱,
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你这穷得叮当响的破落户,连只像样的银簪子都买不起,还想娶我?
做梦去吧!扒皮哥才是真男人!”她说着,炫耀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小卷东西,
竟然是几张簇新的银票!她用手指捻开,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那点银白色的光泽在这破屋里显得如此刺目。“瞧瞧,扒皮哥随手赏我的零花,
都够你在地里刨食刨半辈子了!”屈辱、愤怒、还有被背叛的剧痛,
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着我的心。我死死盯着翠花那张涂脂抹粉的脸,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它!
可身体却不争气,昨天被打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双腿发软。
王扒皮显然很享受翠花这副嘴脸,得意地哈哈大笑,一把搂住翠花的腰,
在她脸上狠狠啃了一口,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印子。翠花不但不躲,反而咯咯娇笑起来,
身子扭得更欢了。“行了,少跟这废物磨牙!”王扒皮笑够了,猛地收起笑容,
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他一把推开腻在身上的翠花,从旁边一个跟班手里接过一盒劣质的印泥,
猩红得如同凝固的血。他像座移动的山一样朝我逼近,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膻味和压迫感。
“小子,识相点!痛痛快快按了手印,省得再受皮肉之苦!”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
带着一股蛮力就朝我手腕抓来,那力道,像是铁钳子!“滚开!”我本能地嘶吼着,
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猛地往后一缩。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墙上,
震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似的。慌乱中,我的手肘不知碰到了土炕沿上什么东西。“哐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彻小小的屋子。是那个瓶子!我爹临死前塞给我的,
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一个旧瓷瓶。灰扑扑的,瓶口还有一道细小的裂纹,
一直被我小心翼翼地放在炕头最里面。此刻,它滚落在地,在坑洼不平的泥地上摔成了几瓣。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了一下,目光齐刷刷投向地上那些碎瓷片。王扒皮先是一愣,
随即嗤笑出声:“哟呵,赵铁柱,你这家当可真够‘值钱’的啊?
一个破尿罐子也当宝贝供着?碎了也好,省得碍眼!”翠花也捂着嘴,
发出刺耳的嘲笑声:“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也就配抱着这种破烂当传家宝!
”我根本没心思理会他们的嘲讽。那瓶子……是我爹留下的唯一念想了!
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又酸又痛。我下意识地扑过去,想捡起那些碎片。
就在我的手指刚触碰到一块最大的、带着瓶口裂纹的碎片边缘时,
指尖猛地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是锋利的碎瓷边缘割破了手指,殷红的血珠立刻涌了出来。
“嘶……”我倒抽一口冷气。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手指上的血珠滴落下去,不偏不倚,
正好落在那块碎瓷片的瓶口位置!那块沾着我鲜血的碎瓷片,竟然……微微亮了一下!
极其短暂,像是一点微弱得几乎看不清的金色火星子,在沾血的瓶口处一闪而没!
我浑身一僵,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或者是被气昏了头产生的幻觉。然而,还没等我细想,
一股大力猛地从后面袭来!是王扒皮!“给老子老实点!
”他粗暴地抓住我受伤流血的那只手,像铁箍一样死死攥住我的手腕,
巨大的力量捏得我骨头咯咯作响。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几乎窒息。“拿来吧你!”他狞笑着,
另一只大手抓住我流血的手指,根本不顾那伤口,狠狠就往那盒猩红的印泥里按去!
冰凉的、黏糊糊的印泥糊满了指尖的伤口,带来一阵辛辣的刺痛。紧接着,
那只沾满红泥的手指,被王扒皮用蛮力死死按在了那张伪造的欠条上!
一个歪斜、模糊、带着我鲜血印记的手印,清晰地留在了纸上。“成了!
”王扒皮一把夺过欠条,得意地抖了抖,发出哗啦的声响,脸上的横肉堆在一起,
丑陋又得意。“赵铁柱,你家的祖田,现在归老子了!识相点,明天就给我滚蛋!
不然……哼!”他大手一挥,招呼着跟班:“走!福满楼!今儿个高兴,爷请客!
”翠花立刻又贴了上去,声音甜得发腻:“扒皮哥真厉害~”她临走前,
还不忘回头朝我丢来一个混合着鄙夷和怜悯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条丧家之犬。
一群人呼啦啦地涌出门去,脚步声和肆意的狂笑声渐渐远去,
只留下满屋的狼藉和令人窒息的死寂。我像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顺着冰冷的土墙,
软软地滑坐到地上。右手手指还在火辣辣地疼,那黏腻的红印泥混着凝固的血迹,
糊在伤口上,像一块耻辱的烙印。地上,那几片祖传瓷瓶的碎片静静躺着,
沾血的瓶口那块碎片,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比其他的碎片显得更暗沉一些?
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微弱金光,是真的吗?还是绝望中产生的幻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身上的伤痛。祖田没了……那是爹娘留下的唯一活路!家徒四壁,
身无分文,明天……明天我该去哪里?巨大的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头顶,
肺里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窒息感让我眼前阵阵发黑。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
也许更久。屋外,天已经彻底黑透了,只有几颗惨淡的星子挂在墨蓝色的天幕上。“铁柱?
铁柱兄弟?”一个刻意压低、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女声在门口响起,打破了死寂。
我茫然地抬起头。门口探进来一张脸,是隔壁的柳寡妇。柳叶眉,杏核眼,
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白皙。她大概是刚洗过澡,乌黑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
随意挽了个松松的发髻,几缕碎发贴在修长的脖颈边。身上只穿了件洗得发白的旧单衣,
勾勒出成熟丰腴的线条。她手里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里面盛着些黑乎乎的东西。
“铁柱兄弟,你……你还好吧?”她快步走进来,声音带着真切的担忧,
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和地上的碎瓷片,秀气的眉头立刻蹙紧了。“天杀的畜生!
真是把人往死里逼啊!”她低声骂了一句,把碗放在瘸腿桌上,蹲下身来查看我的手,
“快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皂角和成熟女子体香的味道,
在这充斥着尘土和血腥味的破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冰凉柔软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触到我糊满印泥和血污的伤口,带来一丝异样的触感。
“柳……柳家嫂子……”我喉咙干涩,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别动,脏着呢,
得赶紧弄干净。”柳寡妇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温柔。她麻利地起身,
去灶房舀来半瓢凉水,又从怀里掏出一小块干净的旧布,蘸湿了,
小心翼翼地帮我擦洗手指上的污血和印泥。她靠得很近,低着头,专注地处理我的伤口。
湿漉漉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有几缕垂落下来,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带着微凉的痒意。
她弯腰时,洗得发白的旧衣领口微微敞开了一线,在昏暗的油灯下,
隐约能瞥见一抹腻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轮廓。我的心跳,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但随即,
更深的绝望涌了上来。我这样的人,连祖田都守不住,还有什么资格去想别的?“疼吗?
”她轻声问,抬起眼看我。那双杏眼里盛满了真切的关心,像黑夜里的两点微光。我摇摇头,
嗓子眼像堵了团棉花。“唉,这世道……”柳寡妇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去,
“王扒皮那挨千刀的,仗着里正是他远房表舅,横行霸道惯了。我们这些没根基的,
只能忍着……”她帮我仔细擦干净伤口,又用那小块布条小心地包扎好,打了个结。
“家里就剩这点草药了,你嚼碎了敷在伤口上,能消肿。”她指了指桌上的粗陶碗。
“谢谢嫂子……”我声音沙哑。柳寡妇站起身,拍了拍衣角沾上的灰,犹豫了一下,
低声道:“铁柱兄弟,留得青山在……你……你好好想想出路。嫂子……先回了。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有同情,有无奈,或许……还有一丝别的什么?
然后她转过身,那丰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浓重的夜色里。屋子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油灯的火苗跳跃着,把我的影子长长地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像一个扭曲的鬼影。
桌上那碗黑乎乎的草药散发着苦涩的气味。祖田没了,家徒四壁,明天……明天怎么办?
难道真要像条狗一样被赶出去,流落街头?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回地上那些碎瓷片上。
尤其是那块沾了我血的瓶口碎片。鬼使神差地,我挪过去,把它捡了起来。碎片冰凉,
边缘锋利。那点暗沉的血迹,在灯下似乎真的比其他地方颜色更深。
刚才那点微弱的金光……到底是什么?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
一个疯狂的念头,毫无预兆地钻了出来。赌约!那张沾血的欠条!王扒皮逼我按手印时,
狂笑着说的那句话像毒蛇一样咬噬着我的记忆:“……按了手印,你家祖田就归我了!
识相点,明天就给我滚蛋!不然……”滚蛋?凭什么?一股邪火猛地从心底窜起,
烧得我浑身滚烫!我不能就这么认输!绝对不能!可我能怎么办?打?
打不过王扒皮那群恶狗。告?里正是他表舅!十两银子?把我骨头拆了卖了也不值!
视线死死钉在手里那块沾血的碎瓷片上。一个荒诞到极点的想法,
在我被绝望和愤怒烧得滚烫的脑子里,疯狂滋生、膨胀!
那点金光……如果……如果那不是幻觉呢?
祖传的瓶子……爹临死前那郑重的眼神……会不会……会不会真的藏着什么?
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反正已经一无所有了!我猛地站起身,动作太急,
牵动了身上的伤,痛得我龇牙咧嘴。但我顾不上这些,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扑到墙角,
那里放着我平时砍柴的柴刀。我抓起柴刀,又冲到灶房,从水缸里舀了半瓢凉水。然后,
我攥着那块沾血的碎瓷片,像攥着一根救命稻草,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出了破屋,
一头扎进了屋后浓墨般化不开的黑暗山林里。夜里的山风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
树枝在黑暗中张牙舞爪,好几次抽打在我身上。我跌跌撞撞,凭着记忆往山坳里跑。
那里有一片向阳的缓坡,春天时野草长得最旺,可现在……应该早就枯死一片了。
不知跑了多久,摔了多少跤,衣服被荆棘划破了好几道口子。终于,
我气喘吁吁地冲到了那个熟悉的山坳。月光惨淡,勉强勾勒出坡地的轮廓。
眼前一片死寂的荒凉。枯黄的野草东倒西歪,像一片被遗忘的战场。草茎干瘪发脆,
在夜风里发出细微的、如同骨头摩擦般的沙沙声。几棵歪脖子树伸展着光秃秃的枝桠,
如同鬼爪般指向夜空。空气里弥漫着草木腐朽的霉味和泥土的腥气。死地!
一片毫无生机的死地!我剧烈地喘息着,胸口火辣辣地疼。手里的碎瓷片硌得掌心生疼,
那点微弱的希望,在眼前这片绝望的荒芜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渺小。不行!不能放弃!
我咬着牙,走到坡地中央。放下柴刀和水瓢。然后,颤抖着,用左手拿起那块沾血的碎瓷片。
怎么做?该怎么做?脑子里一片混乱。我死死盯着碎片上那点暗沉的血迹,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冲了上来!我猛地将左手食指塞进嘴里,狠狠一咬!尖锐的疼痛传来,
一股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立刻涌满了口腔。吐掉嘴里的血沫,我将咬破的食指,
狠狠按在那块碎瓷片沾血的瓶口位置!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
一秒……两秒……冰冷的碎片,没有任何变化。枯草在夜风中发出嘲讽般的沙沙声。
巨大的失落像冰水兜头浇下,冻得我浑身发僵。果然……是幻觉吗?是绝望下的疯癫吗?
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就在那绝望的念头即将把我彻底吞噬的瞬间!嗡!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嗡鸣,从我手中的碎瓷片里发出!紧接着,
那沾满我新鲜血液的瓶口位置,猛地爆发出一点刺目的金光!那光芒极其凝聚,
只有米粒大小,却亮得如同烧红的铁水!它瞬间脱离碎瓷片,
像一颗微缩的、燃烧的金色流星,
径直射向我脚边一株早已枯死、只剩下半截焦黑草根的不知名野草!金光没入草根,
消失不见。死寂。我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肋骨。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株焦黑的枯草根,依旧毫无生气地扎在冰冷的泥土里。完了……彻底完了……我双腿一软,
绝望地闭上眼睛,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地。
就在我眼皮合拢的刹那——簌簌簌……一阵极其细微、却又无比密集的声响,
如同春蚕啃食桑叶,在我脚边骤然响起!我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的一幕,
如同惊雷般炸开在我的眼前!那株刚刚还焦黑枯死的草根,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
疯狂地抽出嫩绿的新芽!那嫩芽不是缓缓生长,而是在“爆”出来!
细弱的茎秆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催发,疯狂地向上窜起,变粗!一片片嫩得能掐出水的叶子,
几乎是瞬间就从茎秆上舒展、张开!仅仅几个呼吸!就在我眼皮底下,
那株原本只有半截焦黑草根的枯草,
赫然变成了一株足有小臂高、枝叶繁茂、青翠欲滴的……植物!叶片肥厚,脉络清晰,
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一种近乎妖异的生命光泽!一股极其浓郁、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
猛地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瞬间盖过了周围的腐朽气味!这……这……我像被施了定身法,
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大脑一片空白,
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打败一切常理、如同神迹般的景象!这还没完!
那点神奇的金光似乎耗尽了力量,在完成这株草的“神迹”后,倏地一下,彻底熄灭了。
我手中的碎瓷片也恢复了冰冷和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但眼前这株生机勃勃、与周围枯黄死寂形成绝对反差的青翠植物,却无比真实地存在着!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如同火山爆发般,猛地从我心底最深处喷涌而出!
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绝望和恐惧!血液在血管里奔腾咆哮,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尖叫!“成了!
真……真的成了!!”我失声叫了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扭曲变调,
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突兀。我猛地蹲下身,双手颤抖着,
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株“新生”的草。叶片冰凉而充满弹性,那浓郁的生命气息是如此真实!
这不是梦!绝对不是!金手指!这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我赵铁柱……翻身的机会来了!
祖传的瓶子!那碎片!那血!它们……它们真的蕴藏着难以想象的伟力!催生!点化枯荣!
王扒皮!翠花!你们等着!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屈辱和掠夺,我要你们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瞬间在我被狂喜和复仇烈焰烧红的脑子里成型!灵芝!对,
就是灵芝!这东西在镇上药铺,值老鼻子钱了!王扒皮那狗东西逼我签的赌约……嘿嘿!
我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电,在四周的黑暗中急切地搜寻。很快,
我锁定了几步外一块腐朽的老树桩,那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早已干枯发黑的苔藓和地衣。
就是它了!我攥紧手中的碎瓷片,
毫不犹豫地再次将还在渗血的食指狠狠按在瓶口血迹的位置!这一次,我死死盯着!嗡!
熟悉的轻微嗡鸣!米粒大小的刺目金光再次亮起!“去!”我用尽意念嘶吼着,
将手猛地指向那块腐朽的树桩!金光如离弦之箭,
精准地射入树桩表面那片最厚实的、早已失去所有水分的枯黑地衣之中!下一秒,神迹再现!
那枯黑的地衣,如同被注入了磅礴的生命洪流,瞬间膨胀、舒展!
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死寂的黑,变成深沉的褐,
再迅速转为一种温润如玉、内蕴宝光的紫褐色!形状也飞快地变化、聚合,边缘卷曲,
形成一圈圈清晰的云纹!短短几个呼吸!
块巴掌大小、厚实饱满、散发着浓郁独特药香、在月光下流淌着温润紫褐色光泽的……灵芝!
赫然出现在那腐朽的树桩之上!成了!真的成了!我激动得浑身发抖,
小心翼翼地摘下这块还带着泥土清香的“仙芝”,捧在手里,
感受着它沉甸甸的分量和那浓郁的药力波动。这品相,这大小,拿到镇上的“百草堂”,
少说也能卖个七八两银子!甚至更多!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我要的,不是卖钱!
我要的是……当众!让王扒皮把那句狂言,把他逼我签下的赌约,连本带利地给我吞下去!
我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快意的光芒,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弧度。王扒皮,
你不是说我家祖田归你了吗?你不是让我明天滚蛋吗?好!明天!就在我家门口!
我要让全村人都看着!我小心翼翼地将那块价值不菲的灵芝揣进怀里,贴身放好。然后,
我并没有停下,而是攥着那块神奇的碎瓷片,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园丁,又像一个执着的疯子,
在这片死寂的山坡上继续搜寻着。枯死的藤蔓?金光闪过!
瞬间化为挂着几颗饱满野果的青翠枝条。腐朽的树根旁几片枯死的菌盖?金光没入!
几朵肥厚鲜美的鸡枞菌破土而出!……我不知疲倦地尝试着,催生着各种枯死的植物。
每一次金光亮起,每一次生命奇迹的绽放,都让我的心跳更加狂野,让我的信心更加膨胀!
力量!这就是掌握生死、点化枯荣的力量!虽然每次催生都要消耗我的鲜血,
而且目标越大、催生所需的时间似乎就越长,但那又怎样?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折腾了大半夜,失血加上精神的高度亢奋,让我感觉一阵阵头晕目眩,身体也有些发虚。
但看着怀里揣着的灵芝,还有脚边几簇刚刚催生出来的新鲜鸡枞菌,
我疲惫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畅快而冰冷的笑容。够了!这些,
足够给王扒皮准备一份“大礼”了!我拖着疲惫不堪、却异常亢奋的身体,
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了我那间破屋。天光微亮,村子里已经有了零星的人声。我没有点灯,
只是靠着冰冷的土墙坐下,紧紧攥着怀里那块温润如玉的紫褐色灵芝,
还有那块重新变得冰冷死寂的碎瓷片。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搏动着,
带着一种复仇前的、近乎嗜血的兴奋。我闭着眼,养精蓄锐,
脑海里一遍遍预演着即将到来的“大戏”。王扒皮,翠花……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天色大亮,阳光透过破烂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块。村子里彻底活了过来,鸡鸣狗吠,
人声嘈杂。我猛地睁开眼,一夜未眠的疲惫被眼底燃烧的火焰彻底驱散。就是现在!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将那块温润的灵芝紧紧握在手里,大步走出了破屋。
阳光有些刺眼。我家那三间破屋孤零零地杵在村西头,门前一小片空地。此刻,
空地上已经稀稀拉拉围了一些早起的村民。他们对着我家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脸上带着同情、好奇,更多的是一种看热闹的麻木。空地中央,王扒皮和他那几个跟班,
像几座瘟神似的杵在那里。王扒皮双手叉腰,腆着肚子,一脸志得意满的狞笑。
翠花就站在他身边,穿着那身崭新的碎花绸衫,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上抹得煞白,
正得意地扬着下巴,斜睨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幸灾乐祸。“哟呵!赵铁柱,
你这丧家之犬还没夹着尾巴滚蛋呐?”王扒皮一看到我出来,立刻扯着破锣嗓子嚎开了,
声音里充满了恶毒的嘲讽,“怎么?舍不得你这狗窝?还是等着爷再给你松松筋骨?
”周围的村民发出一阵压抑的低笑,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翠花也捏着嗓子,
尖酸刻薄地帮腔:“扒皮哥,跟这种死皮赖脸的穷鬼废什么话?直接把他东西扔出去!
占着茅坑不拉屎!”我面无表情,一步步走到空地中央,在王扒皮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阳光照在我脸上,能清晰地看到昨天被打留下的青紫痕迹。我的沉默,
在喧闹中显得有些突兀。王扒皮显然很不满意我的反应,他脸上的横肉抖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