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红颜殁腊月二十三，小年夜，京城飘起了细雪。林若微坐在绣架前，
手里的银针带着丝线上下翻飞，正绣着一幅《冬雪寒梅图》。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压抑的哭泣声，让她心头莫名一紧。“二小姐！二小姐！
”贴身丫鬟云袖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脸色惨白如纸，
“宫里、宫里传来消息……大小姐她……”针尖猛地刺入指尖，血珠顿时涌出，
在绣绷上绽开一朵刺目的红梅。林若微放下针线，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姐姐怎么了？
”“大小姐她……因在进献给太后的糕点中下毒，被柳贵妃当场拿住，
已经、已经赐死了……”屋子里静得可怕，只有炭盆里偶尔迸出的噼啪声。
林若微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姐姐林朝颜离家那日的笑颜。“若微，姐姐这一去，
定要在宫中闯出一片天地。待我站稳脚跟，就求贵妃娘娘恩准，接你入宫见识那富贵繁华。
”那是三个月前，林朝颜因一手精湛的厨艺和独创的胭脂水粉制法，被得宠的柳贵妃看中，
特召入宫专司其饮食妆饰。谁曾想，这一别竟是永诀。“尸身呢？”林若微轻声问。
“贵妃娘娘开恩，准许送回来了……就在前院。”林府前院，一架简陋的担架上，
覆盖着白布。林若微一步步走近，伸手掀开白布，看见姐姐青白的脸，
那双曾巧笑倩兮的眼睛紧闭着，再也不会睁开。她细细检查姐姐的遗容，
发现林朝颜的指甲缝里残留着些许不明显的红色粉末。她不动声色地用帕子轻轻刮下，
包好塞入袖中。“太后娘娘仁慈，念在林家世代忠良，不予追究家人。
只是大小姐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实在令人痛心。”前来传话的太监尖着嗓子说道，
眼神却飘忽不定。林若微垂首不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当夜，
她独自一人在林朝颜生前居住的房间里，仔细检查姐姐留下的遗物。
大部分妆奁首饰都已随她入宫，只留下一个旧木匣，里面装着几本手写的食谱和胭脂配方。
她翻看着那些娟秀的字迹，忽然在一本胭脂配方册子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片。
展开一看，竟是姐姐的字迹："柳贵妃近日命我研制一种可使肌肤瞬间白皙的香粉，
要求七日见效。我观其配方中朱砂含量过高，长期使用必损肌肤，甚或危及性命。
然贵妃执意，只得从命。今日得知，此粉竟是用于......"字迹到此中断，
纸片下方沾染了一抹淡红色的痕迹。林若微取出白日里从姐姐指甲中收集的粉末，
又找出姐姐研制的几种胭脂进行比对，发现这粉末既非胭脂，也非寻常妆粉。她点燃一小撮，
立刻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带着些许辛辣。
她忽然想起曾在医书中看过的一种异域植物——朱鸢尾，其花粉艳丽却有微毒，
接触伤口会引发溃烂，若与某些药物混合，则可成为慢性毒药。姐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才遭此大祸。"姐姐，你放心，"林若微对着摇曳的烛火轻声低语，"我定会查清真相，
让害你之人付出代价。"三日后，林府仍笼罩在一片悲戚之中。林若微跪在父母面前："爹，
娘，女儿请求入宫。""你疯了吗？"林母泪如雨下，
"你姐姐才刚死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又要去送死？""正因姐姐死得不明不白，
女儿才必须去。姐姐素来谨慎，绝不可能在进献太后的点心中下毒。这其中必有冤情！
"林父长叹一声："即便是冤情，又能如何？那是贵妃娘娘亲自定的罪，皇上也未质疑。
我们林家，拿什么去讨这个公道？""女儿不要林家出面，"林若微抬头，
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女儿只需一个入宫的机会。姐姐生前在宫中经营三月，必有人脉。
女儿可以继承姐姐的手艺，以厨娘或妆娘的身份入宫。""你虽也懂些胭脂香粉的制法，
又如何比得上你姐姐精通？""女儿自有办法。
"其实林若微有一事从未对家人提起——她自幼便对医理药性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
八岁那年偶然救了被毒蛇咬伤的游医薛不言，对方为报恩，暗中教她医术毒理整整五年。
这件事，连她最亲近的姐姐都只知她略通药理，不知她已得薛神医真传。
薛不言三年前云游而去，临行前留给她一套银针和一本亲手所著的《百草鉴》，
其中记载了无数药材的相生相克之道。如今，这正是她为姐姐复仇的利器！
正当林家父母犹豫不决之际，
宫中的林朝颜生前好友——贤妃宫中的掌事宫女玉容悄悄送来一封信："朝颜生前曾言，
若她遭遇不测，务必将此信交予其妹若微。朝颜疑心柳贵妃借她之手制作害人之物，
已暗中搜集证据。不料事发突然，未能全身而退。"随信附上的，还有一枚小巧的象牙令牌，
上面刻着"尚食局"三字。"凭此令牌，可参加下月尚食局招收厨婢的选拔。
"玉容在信中写道，"朝颜之死疑点重重，望妹慎思。"林若微握紧令牌，
眼中燃起决绝的火焰。接下来的半个月，她闭门不出，
日夜研究姐姐留下的手稿和薛神医的医书，将妆品制作与医理毒理相结合，
研制出数种效果奇特又不留痕迹的香粉胭脂。她深知，单凭这些还不够。宫中险恶，
必须有足够的智慧和手段才能生存。"记住，若微，"她对着铜镜中的自己说，"入宫后，
你不再是林家二小姐，而是一个要为姐姐复仇的战士。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
"一月后，林若微凭借姐姐留下的令牌和一手融合了药理的独特糕点制法，
通过尚食局的选拔，以最低等的厨婢身份入宫。临行前夜，
她将姐姐那页未写完的遗书小心翼翼地缝入衣襟内衬。那抹淡红色的痕迹，经她查验，
确为朱鸢尾花粉与某种未知药物混合的残留。入宫那日，天空又飘起了细雪。
林若微提着简单的行李，跟在领路太监身后，走过一道道朱红宫门。宫墙高耸，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她回头望了一眼逐渐关闭的宫门，
仿佛也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正一点点消失。"姐姐，我来了。"她在心中默念，
"那些害你的人，一个也逃不掉。"领路太监将她带到宫女住处——一处狭窄简陋的厢房，
八人同住，拥挤不堪。"明日卯时到尚食局报到，误了时辰，仔细你的皮！
"太监尖声交代完，便甩袖离去。林若微默默整理着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
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她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桃红色宫装的女子在一群宫人的簇拥下缓缓走来，那女子容貌艳丽，
眉目间却带着几分刻薄。"这就是新来的厨婢？"女子上下打量着林若微，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听说你是林朝颜的妹妹？"林若微心中一凛，
面上却不动声色："回禀娘娘，奴婢确是林朝颜之妹。""倒是有几分相像。
"女子走近几步，突然伸手捏住林若微的下巴，"可惜啊，你姐姐不识抬举，
辜负了贵妃娘娘的厚爱。希望你......能比她聪明些。"那女子手上的力道很重，
指甲几乎要掐进林若微的肉里。林若微强忍着疼痛，垂眸道："奴婢谨记娘娘教诲。
""很好。"女子松开手，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擦了擦手指，"记住你的身份，安分守己，
或许还能在这宫里多活几日。"待那女子离去后，
同屋的一个小宫女才怯生生地告诉林若微："刚才那位是丽嫔娘娘，
柳贵妃跟前最得宠的红人。你姐姐生前......就是在她手下做事的。
"林若微望着丽嫔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夜深人静，其他宫女都已熟睡。
林若微悄悄取出藏在枕下的那包粉末，就着窗外的月光仔细端详。
"丽嫔......"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将粉末重新包好，"就从你开始吧。"窗外，
雪下得更大了。紫禁城的飞檐翘角渐渐覆上一层素白，
仿佛要将所有的污秽与罪恶都掩盖在这纯净之下。但林若微知道，有些仇恨，
是冰雪也掩埋不了的。她轻轻抚摸着衣襟内衬里那硬挺的纸片，
仿佛能感受到姐姐留下的最后温度。"姐姐，等着看吧。"第二章 初露锋芒卯时未至，
尚食局已是灯火通明。林若微被分派到面点房，是最苦最累的差事。
管事的张尚食是个面色严肃的中年妇人，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冷声道：“既是林朝颜的妹妹，
想必手艺不凡。今日贵妃娘娘的早膳，就由你负责一道点心。”这话听着是看重，
实则是刁难。谁都知道柳贵妃口味挑剔，稍有不满便是重罚。姐姐当初，不就是因此获罪？
林若微垂首应下，心中明镜似的。她瞥见张尚食与丽嫔宫中的大宫女交换了个眼神，
更是确定了这是故意为之。面点房里，其他厨婢或同情或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贵妃早膳需八样点心，样样精致，时限却只有一个时辰。“若微，我帮你做些简单的吧？
”一个圆脸小宫女低声道，她叫小禾，是姐姐昔日偶尔关照过的人。“不必。
”林若微挽起袖子，目光扫过食材，“我自有打算。”她记得《百草鉴》中记载，
金盏花与蜂蜜同用，可安神养颜，且气味清雅。她决定做一道“金盏玉露糕”，
既应了贵妃爱美之心，又暗含药理，能 subtly 调节情绪。然而，
就在她刚将米粉筛好时，脚下突然一滑，整盆米粉眼看就要打翻——有人伸脚绊了她！
电光火石间，林若微腰肢一拧，单手撑住灶台，另一只手竟稳稳接住了陶盆，
动作流畅如舞蹈。周围响起一片低呼。她抬眼，对上角落里一个瘦高宫女慌乱的眼神。
是张尚食的远房侄女，春杏。林若微不动声色，继续手上的活计。但在调制花蜜时，
她指尖微弹，些许无色无味的粉末落入给春杏准备的那份面团里。
那是薛神医秘制的“诚言散”，服下后两个时辰内会口无遮拦。一个时辰后，点心准时呈上。
张尚食亲自检验，尤其仔细查看了林若微做的金盏玉露糕，却挑不出任何错处。“送去罢。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早膳后不久，柳贵妃身边的大太监竟亲自来到尚食局。
“贵妃娘娘尝了那金盏玉露糕，甚是欢喜，赏！”众人皆惊。张尚食脸色变了几变，
才勉强堆笑接赏。然而，就在这当口，站在张尚食身后的春杏突然指着林若微大叫：“姑姑！
就是她！丽嫔娘娘吩咐了，绝不能让她在贵妃面前露脸！快把她赶出去！”全场死寂。
张尚食脸色瞬间惨白，反手一巴掌将春杏扇倒在地：“胡吣什么！”春杏仿佛才清醒，
捂着脸惊恐万分，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把心里话喊出来。
林若微适时地露出惶恐又茫然的表情，心中冷笑。这才只是开始。当夜，
张尚食被调离尚食局。而林若微的名字，第一次传入了柳贵妃的耳中。
第三章 贵妃召见三日后，林若微正在整理香料，柳贵妃宫中的大宫女锦绣亲自来传话。
“贵妃娘娘要制一批新胭脂，点名要你过去帮忙。”该来的终于来了。林若微心知，
这是试探，也是危机中的机遇。贵妃所居的长春宫奢华无比，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百合香。
柳贵妃斜倚在贵妃榻上，身着缕金百蝶穿花云锦裙，美得张扬夺目。丽嫔正坐在下首，
为她剥着葡萄。“奴婢参见贵妃娘娘。”林若微跪下行礼，姿态谦卑。良久，
柳贵妃才慵懒地开口：“抬起头来。”审视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锋，刮过林若微的每一寸肌肤。
“确实有几分像你姐姐。”柳贵妃轻笑，“手艺也像吗？”“奴婢愚钝，不及姐姐万一。
”“本宫看你做的金盏玉露糕，倒是颇有新意。”柳贵妃示意锦绣端上一个锦盒，
“这些是南洋进贡的珍稀香料，本宫要你三日内，用它制出独一无二的胭脂。若做得好，
自有重赏。若做不好……”她没说完，但话中的威胁不言而喻。林若微接过锦盒，打开一看，
心中猛地一沉。里面除了几种名贵香料，竟赫然放着色泽艳丽的朱鸢尾花粉！
她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垂首应道：“奴婢定当竭尽全力。”回到住处，
林若微仔细检查那些朱鸢尾花粉，发现其纯度极高，且被特殊处理过，毒性更烈。
柳贵妃此举，是试探她是否认得此物？还是想故技重施，借她的手害人，再嫁祸于她？
她想起姐姐遗书上的话——“此粉竟是用于……”用于什么？用于陷害他人？
还是用于……谋害上位者？决不能重蹈姐姐的覆辙。她将计就计，以朱鸢尾花粉为主料，
辅以其他香料，却暗中加入薛神医秘制的“雪莲子粉”中和其毒性。制出的胭脂色泽鲜亮，
香气持久，但长期使用只会让肌肤产生轻微依赖，并无大害。三日后，她将胭脂呈上。
柳贵妃试用后，果然满意。“不错，颜色比以往的更鲜亮。”她对着菱花镜端详片刻，
忽然状似无意地问，“这胭脂里，用的都是本宫给你的香料？可还加了别的？
”林若微心中警铃大作，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她露出恰到好处的迟疑：“回娘娘，
奴婢……奴婢见那红色花粉色泽极佳，便斗胆多用了一些。
另……另添了些许奴婢自带的雪莲粉，以求色泽更润。
”她主动交代了无关紧要的“雪莲粉”，却对朱鸢尾的名字只字不提，仿佛根本不认得此物。
柳贵妃盯着她看了半晌，眼中的审视渐渐化为一丝满意的笑意：“倒是个实诚的。以后，
你就留在长春宫，专司本宫的妆奁吧。”丽嫔在一旁，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林若微叩首谢恩，低垂的眼眸中寒光一闪。第一步，成了。第四章 一石三鸟进入长春宫，
意味着离权力中心更近一步，也意味着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林若微被安排住在宫女房最偏僻的角落，同屋的还有两个小宫女。她深知，这宫中耳目众多，
柳贵妃并未完全信任她。一日，她为柳贵妃梳妆时，
敏锐地闻到贵妃发间有一股极淡的“梦陀罗”香气。此香有助眠之效，
但若与百合香长期混合，会令人心烦气躁，日渐焦虑。她不动声色，
却在为贵妃调制洗发膏时，加入了可解此毒的“七叶莲”汁液。几日后，
柳贵妃发现自己睡眠安稳了许多，对林若微的态度也缓和了些。时机渐熟，林若微开始布局。
她利用管理妆奁之便，精心制作了一批名为“桃花娇”的胭脂，色泽粉嫩，
深受低位妃嫔喜爱。她特意送了一盒给与丽嫔不和的安美人，并“无意”中透露，
丽嫔对此胭脂也十分青睐。同时，她通过小禾，
将一小罐特制的香粉交给与姐姐有旧的贤妃宫人玉容。这香粉气味清雅，
但与丽嫔最爱的“蔷薇露”相遇，会引发红疹。不久后，宫宴之上，安美人妆容娇俏，
引得皇上多看了两眼。丽嫔心中嫉恨，宴会中途更衣时，她身上浓郁的蔷薇露味道，
竟让路过的一位小公主突发红疹，哭闹不止。调查之下，线索竟指向丽嫔常用的蔷薇露。
更有人揭发，丽嫔曾私下抱怨安美人“狐媚”，嫌疑陡增。柳贵妃为显公正，
不得不下令彻查。最终，在丽嫔宫中搜出些许不常见的香粉原料，坐实了她“心存妒忌，
意图不轨”的罪名。丽嫔被降为贵人，禁足三月。一石三鸟——既除掉了丽嫔这个眼前钉，
又卖了人情给安美人，更在柳贵妃面前彰显了自己的忠诚与价值。柳贵妃对此结果颇为满意，
认为林若微帮她铲除了一个可能恃宠而骄的棋子。“你很好。”事毕，
柳贵妃赏了她一对玉镯，“以后安心跟着本宫，自有你的好处。”林若微恭敬谢赏，
抚摸着冰凉的玉镯。她知道，柳贵妃只是暂时用她，一旦失去价值，下场不会比姐姐好多少。
是时候，寻找更稳固的盟友了。她想起了那位一直低调的贤妃，以及姐姐遗书中提到的，
那个连柳贵妃都可能只是棋子的……幕后之人。第五章 意外救驾宫中一年一度的秋猎将至，
气氛日渐紧张。柳贵妃志在必得，要在此次伴驾中独占鳌头，命林若微研制新的香露与妆容。
致远她已暗中与这位心怀正义的太医建立了联系处得知一个消息——皇上近来感染风寒，
虽已痊愈，但对某些浓郁花香会引发咳嗽。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成形。
她为柳贵妃精心调制了“金风玉露香”，以清雅的桂花为主调，
暗中却加重了柳贵妃一贯喜爱的百合比例，并加入一丝不易察觉的枇杷叶气味，
美其名曰“润肺清喉”。秋猎当日，旌旗招展。柳贵妃身着猎装，英姿飒爽，香气袭人。
皇上果然对她格外关注，多次召至身边说话。然而，就在围场高台之上，一阵风过，
柳贵妃身上的香气飘向皇上，皇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几乎喘不过气！“护驾！
”场面顿时大乱。柳贵妃花容失色，僵立当场。就在众人慌乱无措之际，
林若微迅速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鼻烟壶，快步上前跪呈：“皇上，此药可缓急咳！
”侍卫欲阻拦，痛苦中的皇帝却摆了摆手，接过嗅闻。一股清凉之气直冲颅顶，
咳嗽竟真的慢慢平息下来。“此乃何物？”皇帝萧景玄看向跪在地上的林若微，目光深邃。
“回皇上，此乃奴婢用薄荷、冰片等药材配制的‘通窍散’，本是为贵妃娘娘以备不时之需。
”她将功劳巧妙地引回柳贵妃身上。皇帝看向脸色稍缓的柳贵妃，
眼神柔和了些：“爱妃有心了。”经此一事，柳贵妃虽受了惊吓，
却因“御下有方”得了皇上宽慰，对林若微的急智和忠心更是高看一眼。而林若微的名字，
也第一次真正进入了大雍天子的视线。无人知晓，那阵风，是林若微借整理贵妃披风时，
用巧劲扬起的。而那“通窍散”，本就是她为这一刻准备的。当晚，林若微在帐中整理物品，
一枚小小的玉佩无声地滑入她的妆奁。玉佩上刻着一个模糊的“珩”字。她心中一震，
这是瑞王萧景珩的信物！他果然注意到自己了。与此同时，
太医林致远悄悄递来消息：经他查验，皇上秋猎时所中之毒，
与当初姐姐发现的未知药物成分，有微妙关联。线索，似乎开始指向了更深处。
第六章 风云渐起秋猎归来，宫中势力悄然变化。柳贵妃圣眷正浓，
但皇上对林若微那日的表现似乎印象深刻，偶尔会问起几句。
这引起了柳贵妃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一日，柳贵妃命林若微为她调制沐浴用的香膏，
要求“活血通络，养颜安神”。林若微检查送来的药材时，
发现其中混入了少量的“红信石”砷石，虽经巧妙处理，气味被掩盖，
但瞒不过她的眼睛。这是一个极其恶毒的陷阱。若她用此制药，贵妃用了轻则肌肤受损，
重则中毒；若她不用，便是抗旨不遵。进退两难之际，她想起薛神医手札中曾提及，
微量红信石以特定方法炼制，可“以毒攻毒”，治疗某种顽疾。她决定兵行险着。
她并未声张，而是严格按照要求炼制香膏，却在最后一步，以特殊手法催发药性，
使红信石的毒性转化为治疗贵妃体内隐疾她早通过观察和脉象得知的药性。
整个过程犹如走钢丝。香膏制成，柳贵妃试用后，非但没有不适，反而觉得通体舒泰，
连多年的头痛之症都减轻了许多。她大为惊喜，对林若微的信任更深一层。
暗中下药之人林若微怀疑是丽嫔残党或德妃的人见计策失败，反而让林若微更得重用，
只得暂时按兵不动。经此一事，林若微明白，必须加快步伐。她通过玉容，
终于与贤妃搭上了线。在一个飘着细雨的午后，她借口去御花园采集无根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