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盛夏，空气里弥漫着燥热的因子，连风都带着一股焦灼的意味。
CBD地下停车场灯光昏暗，映照着来往车辆冰冷的金属外壳，
唯有角落里那辆贴满了卡通贴纸的白色小电车，像是闯入钢铁森林的一抹亮色，
透着几分不合时宜的柔软。黑色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地滑入车位，
与那辆小电车不过数米之隔。后座的男人指尖捻着一枚铂金袖扣，指节分明，动作漫不经心，
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利刃，直直钉在那辆小电车上。车身上那个歪歪扭扭的柯基贴纸，
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刺中了他心底某个尘封的角落，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随之而来的是翻涌的怒意。“许总。”前排司机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他跟了许肆安三年，清楚这位年轻总裁看似平静表面下的惊涛骇浪，
尤其是在看到那辆小电车时，周身气压骤然低了好几度。许肆安没看他，
目光依旧胶着在那辆车上，薄唇轻启，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撞上去。
”司机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许总，您说……撞哪？”“那辆电车，
”许肆安加重了语气，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撞报废，别伤着人。
”司机的瞳孔猛地收缩，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知道许肆安性子烈，
却没想过会做出这种近乎荒唐的事。可他不敢质疑，这位许氏集团的继承人，
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引擎发出一声低鸣，黑色幻影缓缓启动，
朝着那辆毫无防备的小电车逼近。“砰——”剧烈的撞击声在空旷的停车场里炸开，
带着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小电车被撞得往前滑了半米，尾部瞬间凹下去一大块，
那些可爱的贴纸皱成一团，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车内的乔絮正低头看着手机里刚发来的工作报表，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她整个人往前扑去，
额头差点撞上方向盘。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狂跳不止，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一股火“蹭”地一下从脚底窜到头顶，她推开车门，踩着帆布鞋的脚重重落在地上，
叉着腰就朝着那辆罪魁祸首走去。“我说你这人怎么开车的？”乔絮的声音清亮，
带着被激怒的尖锐，“这么大一辆车杵在这儿，你眼瞎啊？劳斯莱斯很了不起吗？
有钱就能随便撞别人车了？”她走到劳斯莱斯车门边，正要伸手去拍车窗，
后座的车门却先一步打开了。一个身影逆着光走了出来，黑色高定西装包裹着挺拔的身形，
肩宽腰窄，每一步都带着迫人的气场。随着他走近，
光线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薄而锋利的唇，还有那双看向她时，
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睛。乔絮脸上的怒气瞬间僵住，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耳边的喧嚣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是许肆安。
这个名字在她心底藏了四年，带着甜蜜的回忆，也带着刺骨的疼痛。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可命运却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在她最狼狈、最愤怒的时候，
将这个四年前被她“抛弃”的前男友，活生生地推到了她面前。更让她紧张的是，昨天下午，
公司群里炸开锅的消息——集团总部空降一位新总裁，接管华东区所有业务，
名字就叫许肆安。许肆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有嘲讽，有怒意，
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偏执。他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戏谑：“乔絮？四年不见，
脾气倒是长了不少。”乔絮猛地回神，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许总。”她刻意加重了“总”字，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许肆安像是没听出她的疏离，目光扫过她那辆惨不忍睹的小电车，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你的眼光，还是没什么长进。”“我的车怎么样，
就不劳许总费心了。”乔絮咬着牙，强压下心头的酸涩，“倒是许总，开着几百万的车，
故意撞一辆几万块的电车，传出去怕是不太好听吧？”“故意？”许肆安挑眉，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只是在提醒你，这种随时可能散架的东西，出现在CBD停车场，
是安全隐患。”他侧身对着司机挥了挥手，“赔她一辆新的，要最高配的。”“不用了！
”乔絮立刻拒绝，这辆小电车是她工作后买的第一辆车，虽然便宜，却陪了她两年，
怎么能说换就换？更何况，还是用他的钱换。“许总要是没别的事，我还要去上班。
”她转身想走，手腕却被一股力道攥住。许肆安的手指冰凉，力道大得让她生疼。“上班？
”他凑近一步，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带着淡淡的雪松味，是她曾经无比熟悉的味道，“正好，
跟着我。从今天起，你是我的贴身助理。”乔絮猛地甩开他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许总，
我是市场部的专员，有自己的工作。”“你的工作现在由我安排。”许肆安的语气不容置喙，
“要么，现在就去人事部办离职；要么，现在跟我走。选一个。
”阳光透过停车场的通风口斜射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那双眼睛里的压迫感让乔絮几乎喘不过气。她需要这份工作，
父亲的医药费还等着她每个月的工资，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乔絮深吸一口气，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声音低哑却坚定：“我选后者。”许肆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他转身走向电梯，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乔絮看着自己那辆被撞坏的小电车，
又看了看他的背影，只觉得一阵无力。四年了，一个人会变化这么多吗？
那个曾经会因为她皱一下眉就紧张半天的少年，如今却像个高高在上的暴君，
用最霸道的方式，强行闯入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电梯门缓缓合上，
将外面的光线隔绝。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她和许肆安两个人，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沉默。
乔絮低着头，盯着自己的帆布鞋，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像有实质一样，
让她浑身不自在。“这四年，过得怎么样？”许肆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沉默。
乔絮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她抬起头，扯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挺好的，
谢谢许总关心。”“是吗？”许肆安的眼神带着审视，“挺好到，连一辆像样的车都买不起？
”乔絮的脸色白了白，他总是这样，一句话就能精准地戳中她的痛处。她攥紧了拳头，
强忍着反驳的冲动：“许总说笑了，代步工具而已，没必要那么讲究。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顶层，门缓缓打开。许肆安率先走了出去，
宽敞明亮的总裁办公室区域映入眼帘，穿着职业装的员工们看到他，都恭敬地低下头打招呼。
他径直走向最里面的办公室，推开厚重的实木门，对乔絮说：“进来。”乔絮跟进去，
办公室很大，装修是冷硬的黑白灰风格，和他的人一样，透着疏离感。
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象，阳光洒进来，却暖不了这个空间里的一丝一毫。
“以后你的工位就在外面。”许肆安指了指办公室外间的一个空位，“每天早上八点到，
晚上等我走了你再走。我的行程表、会议记录、文件整理，都归你负责。”他顿了顿，
补充道，“月薪比你之前少三千。”果然是报复。乔絮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好的，
许总。”“还有，”许肆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把你那身衣服换了。
作为我的助理，形象很重要。”乔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T恤牛仔裤，
确实和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她咬了咬唇：“知道了。”“出去吧。”许肆安挥了挥手，
像是在打发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乔絮转身离开，关上门的那一刻，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胸口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闷得发慌。四年前的记忆，
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那时候，他们还是大学里最让人羡慕的一对。
许肆安是计算机系的学霸，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家世好，长得帅，
却偏偏对她这个平凡的中文系女生一见钟情。他会骑着单车载她穿过校园的林荫道，
会在图书馆里偷偷给她塞零食，会在她生日的时候，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给她买一条项链。
他们一起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房子，养了一只刚满月的柯基，乔絮给它取名叫“元宝”，
说希望以后的日子能像元宝一样，圆圆满满。许肆安总是笑着揉她的头发，说有她在，
每一天都是圆满的。元宝很调皮，总是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每次闯祸，
许肆安都会佯装生气地教训它两句，然后又无奈地收拾残局，乔絮则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那些日子，简单、纯粹，像加了蜜的阳光，甜得让她以为会永远这样下去。直到许母的出现，
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浇灭了所有的温暖。那天，许母约她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她穿着得体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眼神里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她把一张一百万的支票推到乔絮面前，说：“离开肆安，这笔钱够你解决家里的问题了。
”乔絮看着那张支票，手都在抖。她家里确实困难，父亲常年卧病，母亲打零工维持生计，
可这不是她能用感情去交换的理由。她拿起支票，一点一点撕成碎片，抬头看着许母，
一字一句地说：“许夫人，我喜欢许肆安，不是因为他的钱。我不会离开他的。
”许母大概没料到她会这么倔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从脸颊蔓延开来，伴随着耳鸣。乔絮捂着脸，看着许母愤怒离去的背影，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以为他们的之间爱情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可第二天，
她去市中心给元宝买狗粮时，却在一家高档婚纱店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许肆安穿着笔挺的西装，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婚纱的漂亮女孩，两人正低头看着什么，
他的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那个女孩，她后来知道，叫苏曼妮，是另一个豪门的千金，
和许家是世交。乔絮站在婚纱店的玻璃门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浑身冰冷。原来，
所有的承诺都是假的，所有的甜蜜都是幻觉。他一边对她说着永远，
一边已经在准备和别人的婚礼了。她没有进去质问，只是默默地回了家。晚上，
她抱着熟睡的元宝，坐在书桌前，写了一封分手信。没有指责，没有质问，只是平静地说，
他们不合适，希望他以后能幸福。第二天一早，她拖着行李箱，抱着元宝，
离开了那个充满回忆的城市，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去了哪里。她换了手机号，
注销了所有社交账号，像人间蒸发一样，彻底从许肆安的世界里消失了。这四年，
她在A市打拼，从最底层的文员做起，一步一步爬到市场部专员的位置。她努力赚钱，
给父亲治病，养着元宝，以为自己已经把过去彻底遗忘了。可许肆安的出现，像一把钥匙，
轻易就打开了那个尘封的潘多拉魔盒，所有的痛苦和委屈，再次汹涌而出。“乔絮？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回忆。乔絮抬起头，看到是总裁办的助理小林，
正拿着一叠文件看着她：“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没事，可能有点累。
”乔絮勉强笑了笑。“许总让你把这些文件整理好，下午三点的会议要用。
”小林把文件递给她，压低声音，“乔絮，你跟许总是……认识？”乔絮接过文件，
指尖有些发凉：“不认识，以前在总公司有过几面之缘而已。”小林显然不信，
但也没再多问，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许总脾气不太好，你多担待点。”乔絮点点头，
抱着文件走到自己的新工位。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据，她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不管过去怎么样，现在她是他的员工，
她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只是，她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重逢，会将她的生活，
带向一个完全未知的方向。下午三点的会议准时开始，乔絮作为助理，
坐在许肆安身后的位置，负责记录会议内容。会议室里气氛严肃，各部门主管汇报着工作，
许肆安偶尔会提出几个问题，一针见血，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乔絮一边飞快地记录着，
一边忍不住偷偷观察他。四年不见，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眉宇间的锐气更盛，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场。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
在那层冷硬的外壳下，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脆弱。会议进行到一半，
市场部总监正在汇报一个项目的进展，许肆安突然打断他：“这个方案的数据来源是什么？
有没有经过实地调研？”总监愣了一下，有些支支吾吾：“是……是根据以往的数据推测的。
”“推测？”许肆安的声音冷了下来，“许氏集团养你们，是让你们用推测来做决策的吗？
这个项目暂停，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一份有实地调研数据支撑的方案。
”总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却不敢反驳，只能点头应是。乔絮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还是这么严苛，一点情面都不留。会议结束后，乔絮把整理好的会议纪要交给许肆安。
他翻看着，眉头时不时皱一下，乔絮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这里，”他指着其中一段，
“王总监说的第三点，你漏记了。”乔絮凑近一看，果然是自己不小心漏掉了。
她有些懊恼：“对不起许总，我马上重新整理。”“不用了。”许肆安把文件放在一边，
“出去吧，明天早上给我。”乔絮点点头，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
就听到他说：“晚上有个应酬，七点准备好，我让司机来接你。”乔絮脚步一顿，
回头看了他一眼：“许总，应酬这种事，是不是应该让更有经验的助理去？
”“你是我的贴身助理，这种事，你不去谁去？”许肆安抬眸看她，
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穿得体面一点。”乔絮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晚上七点，乔絮穿着自己唯一一件稍微正式点的黑色连衣裙，站在公司楼下等许肆安的车。
裙子是去年公司年会时买的，价格不菲，她平时舍不得穿。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她拢了拢头发，心里有些忐忑。黑色劳斯莱斯缓缓停在她面前，司机下车为她打开车门。
乔絮坐进去，许肆安已经在里面了。他今天换了一身深色西装，没打领带，
领口松开两颗扣子，多了几分随性，却依旧挡不住周身的气场。“还不错。
”许肆安扫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乔絮没接话，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微风声。“紧张？”许肆安突然问。乔絮转头看他：“有点。
”“跟着我，少说话，多观察。”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没人敢为难你。”乔絮愣了一下，
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暖意。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应酬的地点在一家高档会所，
包厢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些商界的大佬。看到许肆安进来，所有人都站起身来打招呼，
态度恭敬。“许总，可算把你盼来了。”一个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笑着迎上来，
是合作方的王总。许肆安淡淡地点了点头，带着乔絮在主位旁边坐下。乔絮有些局促，
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地给许肆安倒酒。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王总喝得有些多了，目光开始在乔絮身上打转，带着不怀好意的打量。他端着酒杯，
走到乔絮身边：“这位小姐是？看着面生得很啊。”乔絮站起身，刚想自我介绍，
许肆安就开口了：“我的助理，乔絮。”“乔小姐，幸会幸会。”王总伸出手，
眼神里的暧昧毫不掩饰，“乔小姐真是年轻漂亮，来，陪王哥喝一杯。
”乔絮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又看了看他油腻的笑容，心里一阵反感。她没去握他的手，
只是拿起自己面前的果汁：“王总抱歉，我不不会喝酒，以果汁代酒敬您一杯 。
王总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不快。
他仗着在本地商界有些资历，向来没把几个后辈放在眼里，许肆安虽是许氏继承人，
可毕竟年轻，他本想借着酒劲拿捏几分，没料到乔絮一个小小的助理竟也敢不给面子。
“乔小姐这就没意思了吧？”王总收回手，端着酒杯的手指用力捏了捏杯壁，
语气带着几分施压的意味，“许总都在这儿，一杯酒而已，难道还能喝出什么问题来？
”乔絮握着果汁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泛白。她不是不懂酒桌上的规矩，
只是实在受不了王总那黏腻的目光，像爬过皮肤的虫子，让她浑身发毛。她深吸一口气，
刚想找个借口推脱，身旁的许肆安却先开了口。“王总，”他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穿透力，瞬间让喧闹的包厢安静了几分，“乔助理确实不胜酒力，我替她喝。
”说着，他拿起面前的白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喉结滚动间，
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场。王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碰了个软钉子，却不好发作。
许肆安这是明摆着护着这个助理，他若再纠缠，反倒显得自己没风度。
他讪讪地笑了笑：“许总真是护短，行，那这杯我也干了。”说罢，也仰头喝了杯中的酒，
只是眼底的阴霾更重了些。乔絮坐在旁边，能清晰地闻到许肆安身上散开来的酒气，
混着他身上原本的雪松味，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她悄悄抬眼看他，
他正侧头听着旁边人说话，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线绷紧，
仿佛刚才替她喝酒的举动不过是随手为之。可乔絮的心里，却莫名地有些发暖，
像有细小的暖流悄悄淌过。这场应酬持续到深夜，乔絮全程紧绷着神经，
除了给许肆安添酒、递纸巾，几乎没说过一句话。王总后来没再找她麻烦，
却总在和许肆安碰杯时，有意无意地瞟向她，那眼神让她很不舒服。散场时，
许肆安已经喝了不少酒，脚步有些虚浮，却依旧挺直着背脊。司机想上前扶他，
被他挥手挡开：“不用。”他转头看向乔絮，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走了。”乔絮点点头，
跟在他身后走出包厢。走廊里灯光昏暗，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
许肆安走在前面，背影依旧挺拔，却能看出几分疲惫。乔絮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四年前，
他也总爱这样走在她前面，却会时不时回头看她有没有跟上，然后放慢脚步等她。那时的他，
连喝半杯啤酒都会脸红，更别说像今天这样一杯接一杯地灌白酒了。到了停车场，
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许肆安弯腰坐进后座，乔絮刚想坐副驾驶，却被他叫住：“坐后面。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车厢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