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烨,一个跑腿小哥。一单深夜的蛋糕配送,让我成了桩失踪案的头号嫌疑人。
那个叫安雯的女孩,连同我送去的提拉米苏一起,从13楼的房间里人间蒸发。
所有证据都指向我,连我最好的发小都劝我认罪。可他们不知道,从那天起,
我总能在午夜听到13楼楼道里响起高跟鞋的声音。一下,一下,
固执地从楼梯口走向那扇再也打不开的房门。为了自救,我只能一头扎进这栋楼的秘密里。
那个总是冷着脸的美女法医姜柠,成了我唯一的突破口。而随着真相一点点被剥开,
我才发现,最恐怖的不是鬼,而是那个躲在我身后,笑着拍我肩膀,说“兄弟,
我信你”的人。他早就为我准备好了一切,就等我乖乖走进那个用冤屈和死亡砌成的牢笼。
1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我点开APP,一单同城急送,备注写得挺客气。“麻烦小哥,
生日蛋糕,请务必在十一点前送到,谢谢。”地址是城南的“静安里”,
一个出了名的老破小。我骑着电驴,穿过三条街,停在黑黢黢的单元楼下。楼道灯是声控的,
我跺一脚,它亮一下,然后又灭了。我就这么跺着脚,一路上了六楼,也就是顶楼。601。
防盗门旧得掉漆,上面贴着一张歪歪扭扭的福字。我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阵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很轻,很慢。门开了一道缝。
一张年轻女孩的脸露了出来,脸色有点白,眼睛下面挂着很重的黑眼圈。
她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头发随便扎着。“你好,你的蛋糕。”我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
她接过去,低声说了句谢谢,声音有点沙哑。就在她关门的前一秒,我闻到了一股味儿。
不是饭菜香,也不是香水味,是一种……说不出来的,
像是地下室里那种潮湿的木头混合着铁锈的气味。很淡,但钻进鼻子里,让人很不舒服。
门关上了。我摇摇头,没多想,转身下楼。老旧的楼梯,我的脚步声很响。走到五楼的时候,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601的门缝里,没有光。整个楼道一片死寂,
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第二天下午,我正在路边等红灯,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喂,
是陈烨吗?”对面是个男人的声音,很严肃。“我是。”“市局刑侦队的,我姓张。
昨天晚上十点半左右,你是不是去过静安里小区6号楼送过一单?”我心里咯噔一下。
“是啊,一个蛋糕,送到601。怎么了?”“601的住户,安雯,失踪了。”警察局里,
白色的灯光晃得人眼晕。那个姓张的警官,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脸上盯出个洞来。“你确定,
你把蛋糕交给她本人了?”“确定,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穿着睡衣,挺瘦的。
”我把昨晚的细节又说了一遍。“她接过蛋糕之后,你就走了?”“走了。
”张警官拿笔敲了敲桌子。“我们查了监控,你是昨天晚上十点三十七分离开小区的。
你是最后一个在记录上接触到安雯的人。”我皱起眉:“警官,我就是个送外卖的,
送到就走了,还能干嘛?”“我们的人去过601,房间里很整齐,没有打斗痕迹。但是,
没有蛋糕,也没有安雯。”我愣住了。没有蛋糕?“那蛋糕盒呢?”“也没有。
”这就奇怪了。一个人,一个蛋糕,凭空消失了?“安雯的家人报的案,
说从昨晚开始就联系不上她。”张警官继续说,“我们在她房间的桌上,发现了你的指纹。
”我靠。“我递蛋糕给她的时候,手指可能碰到了桌子边,这很正常吧?”“正常。但现在,
你是最大的嫌疑人。”他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感觉一股火从胸口往上冒。这叫什么事?送个外卖,送成了杀人嫌犯?“我没杀人,
也没绑架她。”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张警官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旁边一个年轻的警察就带我去了另一个房间。抽血,按手印,采集DNA。
一整套流程走下来,天都黑了。他们没拘留我,只是让我手机保持开机,随叫随到。
走出警察局大门,晚风一吹,我才感觉后背湿了一片。我拿出手机,想了想,
拨通了一个号码。“喂,阿浩。”“烨子?怎么了,听你声音不对啊。”电话那头,
是我发小李浩的声音。我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李浩在那头沉默了几秒。“操,这他妈的,
碰上事儿了啊。你别慌,我马上过来找你。你在哪儿?”“我就在市局门口。”“等着。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我面前。李浩从车上下来,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现在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混得比我好太多了。“没事吧?
”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摇摇头,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晦气。”“走,
先去吃点东西。”我们找了个路边的大排档,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瓶啤酒。
李浩听我把所有细节都讲完,眉头皱成了个川字。“这事儿有点邪门。一个人,一个蛋糕,
就这么没了?”“警察也是这么说。”“你送过去的时候,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她家那股味儿,有点怪。”“味儿?”“嗯,
铁锈味,还有烂木头的味儿。”李浩给我倒了杯酒:“行了,别想了。警察就是走个流程,
你身正不怕影子斜,查清楚就没事了。”我喝了一口酒,心里还是堵得慌。
这事儿一天不解决,我就一天是嫌疑人。跑腿这行也干不了了。“不行,”我放下酒杯,
“我得自己去看看。”李...浩愣了一下:“你自己去?去哪儿?”“静安里,601。
”2李浩劝不住我。最后,他只能开车送我到了静安里小区门口。“烨子,你小心点,
那地方现在是案发现场,门口肯定有警察。”“我知道。”我让他先回去,
自己一个人走进了黑漆漆的小区。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小区里静得可怕。我凭着记忆,
摸到了6号楼的楼下。单元门口果然停着一辆警车,但车里没人。我没走正门,绕到楼后面,
抓住一楼的防盗网,三两下就爬了上去。二楼的窗户开着,我翻身跳了进去,
落在一堆纸箱上,没发出多大声音。楼道里比外面更黑。我没敢开手机的手电筒,
只能摸着墙,一步一步往上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灰尘味。
走到五楼通往六楼的拐角,我停下了脚步。我听到了声音。不是人说话的声音,
也不是脚步声。是“嗒、嗒、嗒”的声音。很有节奏,一下,一下。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
在水泥地上走路。声音是从六楼传来的。我屏住呼吸,悄悄探出头。六楼的楼道,空荡荡的,
声控灯灭着,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但那“嗒、嗒、嗒”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
我听得很清楚,那声音不是在原地踏步,它在移动。从楼梯口的位置,慢慢地,
走向601的房门。我的头皮有点发麻。声音在601门口停了下来。然后,
是一阵指甲刮擦门板的声音。“嘶啦——”尖锐,刺耳。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栋楼里,除了我,还有别人?或者……别的东西?我靠在墙上,一动不敢动,
心脏怦怦直跳。过了大概一两分钟,那声音消失了。楼道里又恢复了死寂。
我等了足足五分钟,才敢慢慢走上六楼。601的门上贴着警方的封条。我凑近了,
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一点微弱月光,仔细看那扇门。铁门上,掉漆的地方,
多了几道崭新的划痕。很细,很深。就像是……有人用指甲,狠狠地在上面挠过一样。
我心里一寒。昨晚我来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些划痕。难道,刚才真的有什么东西在这里?
我不敢多待,转身准备下楼。走到楼梯口,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我弯腰摸了摸。
是一个小小的,硬硬的东西。我把它攥在手心,迅速离开了这栋楼。
回到我那间小小的出租屋,我才敢打开灯。摊开手心。那是一个小小的金属发卡,
上面镶着一颗假珍珠。款式很旧了。这东西,是在601门口捡到的。是安雯的吗?
我把它放在桌上,脑子里乱成一团。高跟鞋声,指甲划痕,还有这个发卡。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张警官的电话,让我再去一趟市局。
还是那间审讯室。这次,屋里多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白大褂,头发盘在脑后,
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三十岁不到,但表情很冷,看人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具标本。
“陈烨,这位是我们的法医,姜柠。”张警官介绍道。我点了点头。姜柠推了推眼镜,
开门见山:“我们在静安里小区的下水道里,发现了一些东西。”她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
没什么温度。“昨天下午,市政工人疏通管道,在6号楼附近的管道里,
发现了一些被搅碎的人体组织。”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是安雯的?
”“DNA比对结果还没出来,但初步判断,属于一名年轻女性。”姜柠说着,
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照片,放在我面前。照片上,是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别开了头。“我们在这些组织里,发现了一枚被切断的手指。
”姜柠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指甲上,做了红色的美甲。”她顿了顿,看着我。
“跟你昨晚描述的,安雯的指甲颜色,一样。”我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安雯死了。
被分尸了。张警官在旁边开口了:“陈烨,我们知道你压力很大。现在案子有了新进展,
变成了谋杀案。你作为最后的接触者,嫌疑更大了。你再好好想想,
昨晚到底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细节?”我脑子里嗡嗡作响。细节?我脑海里闪过的,
是昨晚听到的高跟鞋声,还有门上的指甲印。我说出来,他们会信吗?他们只会觉得我疯了,
或者是在撒谎。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赌一把。“警官,昨晚,我又去了一趟静安里。
”张警官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破坏案发现场了?”“我没进去,就在楼道里。
”我看着他,然后把目光转向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女法医,“我在601门口,
捡到了一个东西。”我把那个珍珠发卡,放在了桌子上。姜柠拿起发卡,用镊子夹着,
放进一个证物袋里。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还有呢?”她问。“还有,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听到了一些声音。”我把高跟鞋声和指甲刮门的声音,
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我说完,张警官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看我的眼神,
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陈烨,现在是正式的询问,我希望你说的都是事实,
而不是什么鬼故事。”“我说的就是事实!”我有点急了。“够了。
”一直沉默的姜柠突然开口了。她站起来,拿着那个证物袋。“张队,我先拿这个回去化验。
”然后,她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盯着我。“你说,
你在门上看到了新的划痕?”“对,很细,像是用指甲挠的。”她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她,好像没有完全不信我的话。3从警察局出来,
已经是中午了。李浩又在门口等我。“怎么样?”他递给我一瓶水。“人,可能已经没了。
”我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我把下水道发现人体组织的事情告诉了他。李浩的脸色也变了。
“分尸……这他妈是多大仇?”他骂了一句,“那警察怎么说?还是怀疑你?”“嗯。
”“那你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我摇摇头,心里很乱。警察不信我,
我说的那些诡异经历,在他们看来就是胡说八道。我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那个女法医,
姜柠。希望她能从那个发卡上,发现点什么。接下来的两天,我没再出门跑单。一是不想跑,
二是走到哪儿都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我。那种被当成嫌疑犯的感觉,太难受了。
李浩倒是天天来看我,给我带饭,陪我聊天,让我别想太多。“烨子,这事儿肯定能过去。
等过去了,你也别干那跑腿了,来我公司,我给你安排个清闲的职位。”我没什么心情,
只是点点头。到了第三天晚上,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和上次警察局打来的那个不一样。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陈烨?”电话那头,
是一个清冷的女人声音。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姜柠。“姜法医?”我有点意外。“是我。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你现在方便说话吗?”“方便。”我立刻坐直了身体。
“你捡到的那个发卡,我们做了检测。”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样?”“发卡上面,
除了安雯的DNA,我们还检测到了另一个人的DNA,是男性的。”我猛地站了起来!
“那是不是说明,还有第二个人接触过这个发卡?我就不是唯一的嫌疑人了?”“理论上是。
”姜柠的语气依然很平静,“但是,这个DNA在数据库里,没有匹配到任何人。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没有案底。“不过,还有个更重要的发现。”姜她顿了一下,
“发卡上,检测出了微量的氯胺酮成分。”“氯胺酮?那是什么?”“一种麻醉剂。俗称,
K粉。”我脑子嗡的一声。毒品?“你的意思是,安雯吸毒?”“不确定。
也有可能是被人下药迷晕了。”姜柠说,“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她一个年轻女孩,
会毫无反抗地被人从房间里带走,分尸。”一切都说得通了。难怪房间里没有打斗痕迹。
“姜法医,这个线索,你们告诉张警官了吗?”“说了。但是,这并不能直接洗脱你的嫌疑。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也可能是那个下药的人。“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姜柠继续说,
“是想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说实话。”“你问。”“你说的,门上的划痕。
我们技术队的同事去看过了,确认是新的。而且,和尸体手指上残留的微量物质……吻合。
”我倒吸一口凉气。那划痕,真的是安雯留下的?可她不是已经……“所以我想问你,
”姜柠的声音压得很低,“那天晚上,你真的只是‘听’到了声音吗?”我沉默了。
我该怎么跟她解释?说我能感觉到一些别人感觉不到的东西?说我碰到某些东西,
脑子里会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她是一个法医,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说了,
她只会把我当成骗子或者疯子。“我……我只是听到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
电话那头,姜柠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好,我知道了。”“还有一件事。
我们查了安雯的社会关系,她是一个网络主播,平台名叫‘雯雯不说话’。
你可以在网上搜搜看,或许能发现点什么。”“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忍不住问。按规定,
这些案情是不应该透露给嫌疑人的。“因为,我也想尽快找到凶手。”她的声音里,
似乎多了一丝我从未听过的东西。不是冰冷,不是漠然,像是一种……执着。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有什么新的发现,可以直接打给我。”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愣了很久。姜柠,这个冷得像冰一样的女人,竟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还把私人号码给了我。她,是真的在怀疑什么,还是在试探我?不管怎么样,
她给我的这个线索,太重要了。网络主播,“雯雯不说话”。我立刻打开电脑,
在搜索框里输入了这个名字。4安雯的直播平台账号很快就找到了。头像就是她本人,
一张加了厚厚滤镜的自拍,笑得很甜。
和我在601门口见到的那个脸色苍白、眼神疲惫的女孩,判若两人。她的直播内容,
大多是唱歌、聊天,偶尔玩玩游戏。粉丝不多,几万个,算是个小主播。
我点开了她最后一次直播的回放。时间,就是她失踪的前一天晚上。视频里,
她穿着可爱的萝莉裙,化着精致的妆,在镜头前又唱又跳。弹幕刷得很快。“雯雯今天好美!
”“老婆贴贴!”大部分都是这些没什么营养的吹捧。我耐着性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没什么异常。就是一次普通的直播。我不死心,又开始翻看她以前的动态和视频。
看了大概两三个小时,眼睛都酸了,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就在我准备关掉电脑的时候,
鼠标无意间点进了一个“粉丝贡献榜”。榜单上,是给安雯刷礼物最多的粉丝排名。
排在第一位的,是一个叫“深海的鱼”的用户。贡献值甩开第二名一大截。
我点进了这个“深海的鱼”的主页。他的主页很简单,头像是纯黑色的,没有任何动态。
看起来就像个小号。但是,他的关注列表里,只有一个人。就是“雯雯不说话”。
我心里一动,有种直觉,这个人,可能有问题。
我开始仔细翻看安雯所有直播视频下面的评论区。只要有“深海的鱼”出现的评论,
我都仔细看一遍。这个人说话很少,但每次出现,都会给安雯刷大量的礼物。而且,
我发现一个规律。每当有其他男粉丝在弹幕里对安雯说一些比较亲密的话,
比如“老婆”、“我爱你”之类。这个“深海的鱼”,就会立刻刷出更昂贵的礼物,
把那些弹幕压下去。他的占有欲,强得有点可怕。我继续翻,翻到了大概半年前的一条动态。
安雯发了一张自拍,配文是:“今天也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呀。”下面有很多评论。其中一条,
是“深海的鱼”留的。只有两个字:“我的。”当时,下面还有很多粉丝在开玩笑,
说“大哥霸气”。但现在看来,这两个字,看得我后背发凉。我继续往下翻。突然,
一条评论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在安雯的一条唱歌视频下面。
一个叫“路人甲”的用户评论道:“主播,你是不是得罪‘深海的鱼’了?
他到处在别的直播间说你坏话。”下面,安雯回复了:“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他。
”这条评论的时间,是在三个月前。也就是说,在三个月前,安雯和这个榜一大哥,
关系可能就已经破裂了。我立刻去搜索这个“深舍的鱼”的用户。果然,
在其他一些女主播的直播间里,我看到了他的身影。他在那些直播间里,
并没有像对安雯那样疯狂刷礼物。他只是在发弹幕。“这个主播不如雯雯。
”“你们都比不上她。”“她背叛了我。”他的言论,充满了怨气和偏执。
我感觉自己抓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这个“深海的鱼”,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他很可能就是那个给安雯下药,然后杀人分尸的凶手!我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姜柠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喂?”姜柠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好像是睡着了被我吵醒了。
“姜法医,是我,陈烨。我有个重大发现!”我压抑着兴奋,
把我在网上查到的关于“深海的鱼”的一切,都告诉了她。电话那头,姜柠一直安静地听着。
等我说完,她才开口。“我知道了。我会让网警去查这个‘深海的鱼’的真实身份。
”“那……是不是可以排除我的嫌疑了?”我小心翼翼地问。“还不能。
”姜柠的回答很干脆,“在抓到他之前,一切皆有可能。”虽然有点失望,但我也明白。
“好。”“陈烨,”她突然叫了我的名字,“以后,不要再自己去查了。很危险。
”我愣了一下。这是……在关心我?“我……”“嘟嘟嘟……”她又把电话挂了。
我握着手机,心里却不像之前那么沉重了。至少,现在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只要找到这个“深海的鱼”,一切就都能水落石出了。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那个叫“深海的鱼”的ID。我总觉得,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5第二天,李浩又来了。他提着打包好的饭菜,一进门就嚷嚷:“怎么样,我的大侦探,
有新发现没?”他总喜欢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把“深海的鱼”的事情告诉了他。李浩听完,
一拍大腿。“我操,网络变态啊这是!因爱生恨?这帮天天泡在网上的屌丝,心理都扭曲。
”他一边说,一边把饭菜摆在桌上。“这下好了,有明确的嫌疑人了,
你小子总算能轻松点了。”我点点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对了,”李浩像是想起了什么,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你。你那破手机该换了。”我打开一看,
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这太贵了,我不能要。”我赶紧推回去。“跟我客气什么?
”李浩把盒子硬塞到我怀里,“你现在是重点监控对象,手机得用个好的,
万一警察要查你聊天记录,你那破手机卡半天,人家还以为你心虚呢。
”他总有他的一套歪理。但我知道,他是真心为我好。“行了,别磨叽了,赶紧换上。
”吃完饭,李浩没多待,说公司还有事,就先走了。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摆弄着新手机。
心里,却还在想着那个ID。深海的鱼……深海的鱼……到底在哪儿听过?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索性不想了。也许只是我的错觉。又过了一天,
警察那边还是没什么消息。估计查一个网络ID的真实身份,没那么快。我闲着也是闲着,
就想着,要不要再去静安里看看。上次去,听到了诡异的声音。这次,
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我跟李浩说了一声。他这次没反对,只是让我小心点。
“别跟上次一样翻窗户了,太危险。”他想了想,“我找人给你弄张小区的门禁卡,
你走正门进去。”我有点惊讶:“这你都能搞到?”“小事一桩。”李浩的效率很高,下午,
一张门禁卡就送到了我手上。晚上十点,我再次来到了静安里。刷卡进了小区大门,
我没有直接上6号楼,而是在楼下转了转。小区很旧,路灯昏暗,到处都是乱堆的杂物。
我走到6号楼的后面,抬头往上看。601的窗户,黑洞洞的,像是野兽的眼睛。就在这时,
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旁边单元楼的一扇窗户。那扇窗户亮着灯,窗帘没拉严。我看到,
窗台上,摆着一个很大的鱼缸。鱼缸里,打了蓝色的光,几条热带鱼在里面慢悠悠地游着。
没什么特别的。但我就是鬼使神差地,多看了几眼。总觉得那鱼缸,有点眼熟。
我在楼下站了很久,也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最后,我还是进了6号楼。楼道里,
依旧是死一样的寂静。我一步一步,走上六楼。站在601的门口,我停下了脚步。
我没有听到高跟鞋的声音,也没有闻到那股铁锈味。一切都很正常。我伸出手,
手指即将触碰到那扇贴着封条的门。就在这时。我的脑子里,“嗡”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