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震你快一点吃完好吗？
妈要送你去上学了。”
“知道知道了，烦死了，吃个饭催好几次，我不吃了。”
“你还长身体呢，怎么能不吃饭？”
“说不吃就不吃。”
“这样，妈给你包起来拿在路上吃。
唉，你别扔啊！
震震，震震”耳边的对话，是柚柚每天早晨都能听到的。
震震是个可怜的孩子，别的孩子周末可以休息，震震要上补习班。
别的孩子放学后可以尽情玩耍，震震还是要上补习班。
所以震震一点也不想上学。
柚柚想上学。
但她没得上。
甚至这时候是她最害怕的时候。
她蜷缩在阁楼的阴暗角落里，不敢露出来一点点的存在感。
但她知道那个人来了。
甩着鞭子来了。
她浑身颤抖着，连呼吸都屏住了，唯恐被察觉到所在。
可这阁楼小的可怜，那个人眼神又好，很快抓住她胳膊，把她从暗处拖出来，一张脸狰狞的挥舞起鞭子，打在她瘦瘦小小，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体上。
柚柚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从来没有下过阁楼。
跟刚才说话的母子俩，甚至没有见过面。
但每每这时候，就是她被打的时候。
她拼命挣扎，拼命求饶，都没有用。
除非男人打的自己停下来，她才能有机会大喘气。
她蜷缩在木质地板上，不停地抽噎。
男人休息了会儿，拿起药膏，熟练的给她涂抹伤口，哭着说对不起。
他怕她死掉。
死掉，他就没有抽打的对象了。
柚柚不知道什么是死。
但她很想死。
她不想再被打了。
可人到底要怎么才能死掉呢？
她很迷惘。
“柚柚，叔叔不会再打你了，不会了。”
男人又在这么说了。
柚柚瑟缩着身体，一个字不敢信。
男人确定把柚柚身上的每道伤都上过药，给她换下来都是血迹的衣服。
拿着鞭子离开。
周围终于安静下来。
柚柚睁开眼，耳边传来熟悉的男孩声音。
“你不是想死吗？
我问过几个大人了，知道了几种死法。”
说话的人是住在隔壁的小哥哥许明。
因为身体虚弱，常年在家休养。
他能听到她被打时候的动静，也曾带人来这儿找过她几次。
可是男人太狡猾了。
警察叔叔上门，都没有找到过她的踪迹。
后来她放弃了。
许明也放弃了。
答应帮忙让她死掉。
“哪几种死法，哥哥快说。”
柚柚爬到天窗的位置，在这里，能把许明的声音听的清楚一些。
许明说了好几种从大人那儿听说来的死法。
柚柚觉得撞死自己最合适。
因为阁楼里没有绳子和小刀之类的。
就是听说撞死头很疼还会出血，有点迟疑。
但她想好了，在男人下一次打她之前，她一定要让自己死掉。
这之前她就好好吃饭。
那个男人每每打完她之后，都会准备两个大鸡腿给她吃。
味道很好很好的。
柚柚吃的细软的发粘在脸上、嘴角，也顾不得。
肚子很饿，吃完鸡腿就不饿了。
她肚子很小的。
一双漆黑的眼，在这时候也有了光芒。
就是很快这光芒开始黯淡。
甚至没有。
因为吃完她就很想睡觉。
“柚柚，柚柚你又睡了吗？
柚柚，不是说好不吃鸡腿的，柚柚？”
“柚柚，你跟我说说话柚柚？
柚柚！”
许明很想听到柚柚的回应。
但喉咙喊的嘶哑也没能如愿。
着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不过很快他又不着急了。
柚柚说过，她不喜欢挨饿。
死之前吃一顿饱饭，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死亡到底什么感觉呢？
他是不是可以和柚柚一起？
因为自己的病，爸爸妈妈花光了所有积蓄，卖掉了原来的房子和车子……但他好不了了，每个月还要吃很多很多的药。
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爸爸妈妈为了多赚钱，每天都打很多份工。
前几天爸爸病倒了，问妈妈能不能放弃，妈妈说不能，爸爸跟妈妈吵了好大的架。
爸爸离家出走了。
妈妈变得更忙碌。
他总也见不到她。
他想都是他拖累了家里。
许明侧头看向床头柜上的安眠药，想着可以和柚柚约着，同一时间从这世上死去。
柚柚这一觉睡的很沉，很长。
醒来的时候天黑了。
手脚不能动，嘴巴不能发出声音。
是那个男人又回来过，把她绑起来了。
除了必要的时候，她都是这样待着的。
男人不会让震震和震震妈察觉到她的所在。
只是被绑起来，她要怎么在男人来之前死掉呢？
柚柚着急的哭起来。
她想要叫许明帮忙，但她知道，她做不到，许明也帮不了。
挨到夜里又睡过去。
“震震你快一点吃完饭好吗？
妈送你去上学。”
“知道知道了，烦死了，吃个饭催好几次，我不吃了。”
“你还长身体呢，怎么能不吃饭？”
“说不吃就不吃。”
“这样，妈给你包起来拿在路上吃。
唉，你别扔啊！
震震，震震”熟悉入骨的声音再次传来，柚柚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
天窗那边的天还没大亮。
但工作日比起周末，震震上学时间要早的多。
柚柚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没有被绑着了。
能动了！
她要赶紧死。
不死的话又要挨打！
她想着撞哪堵墙。
许明的声音传来。
“柚柚，你醒了吗柚柚？”
“你准备什么时候死？”
“我吃了很多安眠药，我想要跟你一起走，所以你别怕，哥哥前面等着你。”
“哥哥不会挨打，哥哥为什么要死？
哥哥说过还要去上学，要和同学们好好玩耍。”
许明的顾虑，柚柚不懂，却想知道答案。
浓密卷翘的睫毛轻颤。
许明躺在床上，没有说话。
他没有见过柚柚，但他相信只要说话，他就能认出来柚柚。
既然能够见面，有些话就留着那时候说。
雯雯阿姨说过，死了的人都会到奈何桥，然后和孟婆要一碗孟婆汤，重新投生转世。
他会在奈何桥上等着柚柚。
不等到她，他不喝孟婆汤。
“在哪呢，在哪儿呢？”
妈要送你去上学了。”
“知道知道了，烦死了，吃个饭催好几次，我不吃了。”
“你还长身体呢，怎么能不吃饭？”
“说不吃就不吃。”
“这样，妈给你包起来拿在路上吃。
唉，你别扔啊！
震震，震震”耳边的对话，是柚柚每天早晨都能听到的。
震震是个可怜的孩子，别的孩子周末可以休息，震震要上补习班。
别的孩子放学后可以尽情玩耍，震震还是要上补习班。
所以震震一点也不想上学。
柚柚想上学。
但她没得上。
甚至这时候是她最害怕的时候。
她蜷缩在阁楼的阴暗角落里，不敢露出来一点点的存在感。
但她知道那个人来了。
甩着鞭子来了。
她浑身颤抖着，连呼吸都屏住了，唯恐被察觉到所在。
可这阁楼小的可怜，那个人眼神又好，很快抓住她胳膊，把她从暗处拖出来，一张脸狰狞的挥舞起鞭子，打在她瘦瘦小小，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体上。
柚柚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从来没有下过阁楼。
跟刚才说话的母子俩，甚至没有见过面。
但每每这时候，就是她被打的时候。
她拼命挣扎，拼命求饶，都没有用。
除非男人打的自己停下来，她才能有机会大喘气。
她蜷缩在木质地板上，不停地抽噎。
男人休息了会儿，拿起药膏，熟练的给她涂抹伤口，哭着说对不起。
他怕她死掉。
死掉，他就没有抽打的对象了。
柚柚不知道什么是死。
但她很想死。
她不想再被打了。
可人到底要怎么才能死掉呢？
她很迷惘。
“柚柚，叔叔不会再打你了，不会了。”
男人又在这么说了。
柚柚瑟缩着身体，一个字不敢信。
男人确定把柚柚身上的每道伤都上过药，给她换下来都是血迹的衣服。
拿着鞭子离开。
周围终于安静下来。
柚柚睁开眼，耳边传来熟悉的男孩声音。
“你不是想死吗？
我问过几个大人了，知道了几种死法。”
说话的人是住在隔壁的小哥哥许明。
因为身体虚弱，常年在家休养。
他能听到她被打时候的动静，也曾带人来这儿找过她几次。
可是男人太狡猾了。
警察叔叔上门，都没有找到过她的踪迹。
后来她放弃了。
许明也放弃了。
答应帮忙让她死掉。
“哪几种死法，哥哥快说。”
柚柚爬到天窗的位置，在这里，能把许明的声音听的清楚一些。
许明说了好几种从大人那儿听说来的死法。
柚柚觉得撞死自己最合适。
因为阁楼里没有绳子和小刀之类的。
就是听说撞死头很疼还会出血，有点迟疑。
但她想好了，在男人下一次打她之前，她一定要让自己死掉。
这之前她就好好吃饭。
那个男人每每打完她之后，都会准备两个大鸡腿给她吃。
味道很好很好的。
柚柚吃的细软的发粘在脸上、嘴角，也顾不得。
肚子很饿，吃完鸡腿就不饿了。
她肚子很小的。
一双漆黑的眼，在这时候也有了光芒。
就是很快这光芒开始黯淡。
甚至没有。
因为吃完她就很想睡觉。
“柚柚，柚柚你又睡了吗？
柚柚，不是说好不吃鸡腿的，柚柚？”
“柚柚，你跟我说说话柚柚？
柚柚！”
许明很想听到柚柚的回应。
但喉咙喊的嘶哑也没能如愿。
着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不过很快他又不着急了。
柚柚说过，她不喜欢挨饿。
死之前吃一顿饱饭，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死亡到底什么感觉呢？
他是不是可以和柚柚一起？
因为自己的病，爸爸妈妈花光了所有积蓄，卖掉了原来的房子和车子……但他好不了了，每个月还要吃很多很多的药。
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爸爸妈妈为了多赚钱，每天都打很多份工。
前几天爸爸病倒了，问妈妈能不能放弃，妈妈说不能，爸爸跟妈妈吵了好大的架。
爸爸离家出走了。
妈妈变得更忙碌。
他总也见不到她。
他想都是他拖累了家里。
许明侧头看向床头柜上的安眠药，想着可以和柚柚约着，同一时间从这世上死去。
柚柚这一觉睡的很沉，很长。
醒来的时候天黑了。
手脚不能动，嘴巴不能发出声音。
是那个男人又回来过，把她绑起来了。
除了必要的时候，她都是这样待着的。
男人不会让震震和震震妈察觉到她的所在。
只是被绑起来，她要怎么在男人来之前死掉呢？
柚柚着急的哭起来。
她想要叫许明帮忙，但她知道，她做不到，许明也帮不了。
挨到夜里又睡过去。
“震震你快一点吃完饭好吗？
妈送你去上学。”
“知道知道了，烦死了，吃个饭催好几次，我不吃了。”
“你还长身体呢，怎么能不吃饭？”
“说不吃就不吃。”
“这样，妈给你包起来拿在路上吃。
唉，你别扔啊！
震震，震震”熟悉入骨的声音再次传来，柚柚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
天窗那边的天还没大亮。
但工作日比起周末，震震上学时间要早的多。
柚柚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没有被绑着了。
能动了！
她要赶紧死。
不死的话又要挨打！
她想着撞哪堵墙。
许明的声音传来。
“柚柚，你醒了吗柚柚？”
“你准备什么时候死？”
“我吃了很多安眠药，我想要跟你一起走，所以你别怕，哥哥前面等着你。”
“哥哥不会挨打，哥哥为什么要死？
哥哥说过还要去上学，要和同学们好好玩耍。”
许明的顾虑，柚柚不懂，却想知道答案。
浓密卷翘的睫毛轻颤。
许明躺在床上，没有说话。
他没有见过柚柚，但他相信只要说话，他就能认出来柚柚。
既然能够见面，有些话就留着那时候说。
雯雯阿姨说过，死了的人都会到奈何桥，然后和孟婆要一碗孟婆汤，重新投生转世。
他会在奈何桥上等着柚柚。
不等到她，他不喝孟婆汤。
“在哪呢，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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