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吧，孩子不是你的。”我刚下班，新婚一年的妻子苏晴拦在门口。
她穿着我没见过的孕妇裙，小腹高高隆起，看月份至少七个月了。一年前，
她被一份年薪百万的海外工作吸引，不顾我的劝阻，登上了那艘远洋邮轮。
我等了她三百六十五天。等回来的，却是她和别人的孩子。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血液冲上头顶，几乎站立不稳。手里给她买的生日礼物，那条她念叨了很久的钻石项链，
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为什么？”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嗓音在颤抖。苏晴不敢看我的眼睛，
低着头，眼泪一滴滴砸在地板上。“对不起，江辰，我配不上你了。”1“为什么？
”我又问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苏晴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就是不肯抬头。她身后的行李箱还是我们结婚时买的情侣款，
上面贴着我亲手画的卡通贴纸。现在看起来，无比刺眼。我走上前，蹲下身，捡起那条项链。
冰冷的钻石硌着我的掌心，也硌着我的心。“苏晴，看着我。”我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终于缓缓抬起头，那张我日思夜想的脸，此刻写满了泪水和愧疚。“是那份工作吗？
那个年薪百万的岗位？”她点了点头，眼泪流得更凶了。“他是谁？”“江辰，你别问了，
我们离婚吧，房子车子都给你，我……我净身出户。”她哭着说。净身出户？我们这个家，
首付是我父母掏空的积蓄，贷款是我一个人在还。她所谓的净身出户，
听起来像个天大的笑话。我笑了，笑得胸口发疼。“苏晴，结婚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什么，
还记得吗？”她愣住了。“你说，你会爱我一辈子，不管贫穷还是富贵。”“你说，
我是你生命里唯一的光。”“现在，光没了？”我的质问像一把把刀子，扎在她心上，
也扎在我自己心上。她捂着脸，崩溃地蹲了下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
那里孕育着她和另一个男人的未来。而我的未来，在今天，被彻底摧毁了。我闭上眼睛，
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心里只剩下无尽的冰冷。“东西收拾一下，滚出去。
”苏晴猛地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我。“江辰，你……你要赶我走？”“不然呢？
留你在这里，等孩子生下来，让我养？”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我……我现在没地方去……”她哀求地看着我，拉住我的裤脚。“那是你的事。
”我甩开她的手，毫不留情。“苏晴，从你决定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完了。
”我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删掉了我们所有的合影。从恋爱到结婚，上千张照片，
一张张消失。每删一张，我的心就凌迟一分。苏晴看着我的动作，脸色惨白如纸。
“不要……江辰，你别这样……”我没有理她，删完照片，又拉黑了她的微信和电话。
做完这一切，我指着门口。“滚。”一个字，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苏-晴绝望地看着我，
最后拖着行李箱，一步步挪出了这个曾经属于我们的家。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再也支撑不住，
瘫倒在地。眼泪，无声地滑落。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
我拼命工作，一个人打两份工。她说喜欢大海，我省吃俭用，计划着带她去马尔代夫。
她说想开一家花店，我偷偷攒钱，已经看好了市中心的铺面。
我把她规划进了我所有的未来里。可她的未来，却轻易地抛弃了我。手机响了，是我的发小，
李航。“辰子，出来喝酒！给你庆祝一下，嫂子今天回来吧？”庆祝。多么讽刺的词。
我挂了电话，从酒柜里翻出一瓶最烈的酒，对着瓶口就灌了下去。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也麻痹着我的神经。我只想醉。醉了，就不会这么痛了。
不知喝了多久，门铃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我摇摇晃晃地走过去，从猫眼里一看，
是丈母娘刘芬。她身后，站着哭哭啼啼的苏晴。我冷笑一声，打开了门。“江辰！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怎么能把晴晴赶出来！她还怀着孕！
”刘芬一进门就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我晃了晃手里的酒瓶，酒气熏天。
“她怀的又不是我的种，我凭什么不能赶她？”刘芬被我噎了一下，随即叉着腰，
更加理直气壮。“那也是你的老婆！一日夫妻百日恩，她现在有困难，你就撒手不管了？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我的心？”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早就碎了。”“你！
”刘芬气得发抖，“江辰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让晴晴进门，我就……我就不走了！
”她说着，一屁股坐在了玄关的地板上，开始撒泼。“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养了个女儿白眼狼，找了个女婿中山狼啊！”“大家快来看啊，
女婿把怀孕的老婆赶出家门啊！”苏-晴拉着她的胳膊，满脸通红。“妈！你别这样！
我们走吧！”“走什么走！这是你的家！江辰，我告诉你，这房子你买的时候，
我们家晴晴也……”“她怎么了？”我打断她的话，眼神冰冷，“她出了一分钱，
还是出了一份力？”刘芬瞬间哑火。“我不管！反正晴晴今天必须住下！不然我就报警，
告你遗弃！”我看着眼前这个丑陋的女人，忽然明白了什么。苏晴会走上这条路，
恐怕和她的“谆谆教导”脱不了关系。“报警？”我笑了，“好啊，你报。
正好让警察来评评理，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在外面搞大肚子回来，我把她赶出去，
犯了哪条法？”刘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不再看她，而是看向躲在她身后的苏晴。
“苏晴，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只要你说了，我们之间，还能留最后一丝体面。”苏晴浑身一颤，抬起头，嘴唇翕动着，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的眼神里，除了愧疚，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恐惧。
刘芬却抢先一步开了口。“没什么好说的！不就是年轻人犯了点错吗？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
江辰，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大度一点？”“大度？”我气笑了，“妈，你管这叫犯了点错？
”“让苏晴顶着别人的肚子回来，管我叫老公，这叫犯了点错？”“你想要我怎么大度？
是喜当爹，还是帮你女儿养野种？”我的话越说越难听，刘芬的脸彻底挂不住了。
她跳了起来，指着我骂：“你……你这个废物！要不是你没本事，赚钱那么少，
我女儿至于出去找出路吗？”“她怀的可是金贵的种！你以为是你的贱命能比的？
”“你这辈子都赚不到那么多钱！”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脑海。
我抓住了重点。“钱？多少钱？”刘芬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闭上了嘴。但已经晚了。
我一步步逼近苏晴，盯着她的眼睛。“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金贵的种？
什么叫很多钱？”苏晴被我的气势吓到了，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我……我……”“说！”我猛地一拳砸在墙上，墙皮簌簌落下。苏晴吓得尖叫一声，
终于崩溃了。“我说！我说！”2“是一份合同。”苏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像是秋风中的落叶。“什么合同？”我的心沉了下去。“一份……一份代孕合同。”代孕。
这两个字像两颗子弹，精准地射穿了我的心脏。我以为是背叛，是出轨，是见异思迁。
却没想到，真相远比我想象的更加肮脏和残酷。她不是爱上了别人。她是把自己，
把我们的婚姻，明码标价地卖了。“为了钱？”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变了调。
苏晴哭着点头：“妈欠了高利贷，一百万……我们根本还不起。正好那时候，有人联系我，
说有一个海外的富豪，想要一个孩子，只要我……只要我同意，就给我们五百万。”五百万。
多么诱人的数字。可以还清债务，可以买大房子，可以过上挥金如土的生活。代价呢？
代价就是出卖她的子宫，背叛她的丈夫。我看向一旁的刘芬，她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一切都明白了。是她，是这个贪婪的女人，亲手把自己的女儿推进了火坑。“所以，
你就去了？”我看着苏晴，“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们这个家？
”“我想过……我真的想过……”苏晴泣不成声，“我本来想跟你商量的，
可是妈说你肯定不会同意，她说这是我们家唯一的出路了。”“她说，等拿到钱，
我们就离婚，再复婚，神不知鬼不觉……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神不知鬼不觉？
她当我是傻子吗？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怎么可能当没发生过？“所以，孩子生下来，
你们打算怎么办？”我冷冷地问。“合同上说，孩子生下来就抱走，
以后跟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苏晴的声音越来越小。“抱走？”我笑了，“然后呢？
你拿着那五百万，回来跟我重新开始？苏晴，你觉得可能吗？
”我指着她的肚子：“你这里面，怀着你和另一个男人的孩子。你每天感受着他的胎动，
感受着他的成长，你能忘掉他？”“我每天看着你，都会想起你为了钱，
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的样子，我能当没发生过？”我的话像刀子，割得她遍体鳞伤。
她捂着肚子，痛苦地摇头：“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没有……”“没有什么？
”我逼问。“我们……是通过医学手段……我没见过那个男人。”医学手段。说得真好听。
可这改变不了她出卖自己身体的事实。“那又怎么样？”我的心已经冷成了冰，“苏晴，
你脏了。”这三个字，让苏晴瞬间崩溃。她瘫软在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刘芬见状，
立刻又冲了上来。“江辰！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叫脏了？我们晴晴是去赚钱！
是去救急！你不安慰她就算了，还说这种话伤她！”“我伤她？”我指着自己千疮百孔的心，
“那谁来心疼我？”“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心疼的！不就是老婆帮你怀了别人的孩子吗？
又不是给你戴绿帽子！等孩子生了送走，钱拿到手，你们不还是夫妻吗？
”刘芬的逻辑简直让我叹为观止。“滚！”我指着门，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带着你的好女儿，马上从我家滚出去！”“你……”“再不滚，
我就把你们签的代孕合同捅到网上去！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们母女俩怎么收场！
”这句话显然是掐住了她们的命脉。刘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代孕在我国是明令禁止的，
一旦曝光，不仅钱拿不到，人还要坐牢。她不敢再撒泼，拉起地上的苏晴，
灰溜溜地准备离开。走到门口，苏晴忽然回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江辰，
你等我，等我把事情处理好，我会回来给你一个交代的。”交代？我不需要了。
我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窗外的夜色。霓虹闪烁，车水马龙。这个城市那么大，
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的。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喂？”一个慵懒而威严的男声传来。“哥，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声轻笑。“哟，稀客啊。我的好弟弟，
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想跟家里扯上关系，要自己过平凡人的生活吗？怎么，终于玩腻了？
”“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件事。”我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直截了当地说。“哦？说来听听。
”“一份海外代孕合同，雇主是匿名的。我想知道，这个雇主是谁。
”我把苏晴告诉我的信息，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电话那头沉默了更久。
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挂了。“江辰，”我哥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你确定，
你妻子去的是一艘叫‘海神号’的邮轮？”“我不确定，苏晴没说名字。
”“你让她好好回忆一下。如果真的是那艘船，事情……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我哥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海神号，是秦家的产业。”秦家。
这个姓氏，像一根针，瞬间刺痛了我紧绷的神经。我们江家在商场上最大的死对头。
难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一个针对我的，甚至……是针对我们江家的圈套？
我挂了电话，立刻冲出家门。我必须找到苏晴，问个清楚。我开着车在街上疯狂地寻找，
却哪里都找不到她的身影。她的手机关机，微信拉黑。我去了她父母家，铁将军把门。
我像个无头苍蝇，在深夜的城市里游荡。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通，里面传来一个虚弱的，却无比熟悉的声音。
“江辰……救我……”是苏晴！“你在哪？”我急切地问。
“我在……我在城东的废弃码头……他们要……要提前把孩子拿出来……”她的话断断续续，
充满了恐惧。“他们不给我钱了……他们要杀我灭口……”我的心瞬间揪紧了。“你等着，
我马上过去！”我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废弃码头。
海风带着咸腥的气味，吹得人心里发慌。我根据苏晴发来的定位，找到了一个破旧的仓库。
仓库里亮着灯，隐约传来女人的哭喊和男人的咒骂声。是苏晴！我一脚踹开锈迹斑斑的铁门。
眼前的景象，让我目眦欲裂。苏晴被两个黑衣大汉按在一张冰冷的手术台上，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正拿着一根长长的针管，准备刺向她的肚子。刘芬也在，
她被绑在角落的柱子上，嘴里塞着布，呜呜地哭着。“住手！”我怒吼一声，
抄起门口的一根钢管就冲了进去。3那两个黑衣大汉显然没料到会有人闯进来，愣了一下。
就这一下，给了我机会。我一钢管狠狠砸在离我最近那个大汉的后背上。他惨叫一声，
扑倒在地。另一个大汉反应过来，怒吼着朝我扑来。我红着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他们伤害苏晴。不，是不能让他们伤害那个孩子。不管那个孩子是谁的，
他都是无辜的。我跟那个大汉缠斗在一起，他身手很好，我很快就落了下风。脸上挨了一拳，
嘴角瞬间破裂，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就在他准备给我致命一击的时候，
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忽然喊道：“住手！别把他打死了！秦少交代过，要活的。”秦少。
又是秦家！我哥的猜测是对的，这一切果然是秦家搞的鬼。那个大汉听到命令，停了手，
转而和另一个爬起来的大汉一起，将我死死地按在地上。那个白大褂男人，
我猜他就是所谓的“医生”，慢悠悠地走到我面前，蹲下身，用手里的针管拍了拍我的脸。
“江家二少爷，久仰大名。”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奋。“为了一个出卖你的女人，
单枪匹马闯进来，真是感天动地啊。”我啐了一口血沫在他脸上。“呸！你们这群人渣！
”他也不生气，拿出一方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脸。“嘴还挺硬。不过没关系，
很快你就硬不起来了。”他站起身，看向手术台上的苏晴。“本来想给你个痛快，
直接把孩子取出来，再送你们夫妻俩一起上路。”“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他走到苏晴身边，冰冷的针尖抵着她圆滚滚的肚皮。苏晴吓得浑身发抖，泪水涟漪。
“江辰……救我……我不想死……”“医生”笑了，笑得让人毛骨悚然。“我决定，
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你老婆的肚子剖开，把那个孽种取出来的。”“你不是爱她吗？
我就让你看看，她最狼狈，最痛苦的样子。”“不！不要！”我目眦欲裂，疯狂地挣扎，
可那两个大汉力气极大，我根本动弹不得。
“求求你……放过她……放过我的孩子……”苏晴哭着哀求。“你的孩子？
”“医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苏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可不是你的孩子，
这只是你为我们秦少爷代孕的一个‘产品’而已。”“现在，这个产品出了点问题，
我们得提前取货，顺便……销毁一下‘容器’。”他的话，残忍得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苏晴彻底绝望了。针尖，缓缓刺下。“不——！”我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仓库的门，再次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我看谁敢动他！
”一道比我更加冰冷，更加威严的声音响起。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鱼贯而入，
瞬间控制了整个场面。为首的，是我哥，江海。他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眼神里，
却是我从未见过的狠厉。那个“医生”和两个大汉看到江海，脸色大变。“江……江大少？
您怎么会在这里？”江海没有理他，径直走到我身边，踢开按着我的两个大汉。“没事吧？
”他扶起我。我摇了摇头，立刻冲到手术台边，将吓得失魂落魄的苏晴扶了起来，
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她。她浑身冰凉，抖得像筛糠。“别怕，没事了。”我拍着她的背，
轻声安慰。尽管她背叛了我，但这一刻，看着她脆弱无助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心软。
江海走到那个“医生”面前，夺过他手里的针管，反手就扎进了他的大腿。“啊——！
”“医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跪倒在地。“说，谁让你这么干的？
”江海的脚踩在他的脸上，用力碾压。
“是……是秦昊……是秦少爷……”“医生”痛苦地哀嚎。“秦昊？”江海冷笑一声，
“他好大的胆子，连我江家的人都敢动。”他转过头，看向我，又看了看我怀里的苏晴。
“为了她，值得吗？”我没有回答。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清楚。江海没再多问，挥了挥手。
“把他们都带走，好好‘审审’。至于这位……”他指了指角落里吓傻了的刘芬，“江辰，
你打算怎么处理？”我看向刘芬。她嘴里的布已经被拿掉，此刻正一脸惊恐地看着江海，
又看看我，似乎还没从这巨大的反转中回过神来。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眼里的“废物女婿”，竟然会是江氏集团大少爷的亲弟弟。
“江辰……我……我错了……我也是被逼的……”她语无伦次地求饶。“被逼的？”我冷笑，
“是被高利贷逼的，还是被你自己的贪婪逼的？”“如果不是你，苏晴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如果不是我们来得及时，今天这里，就是两条人命！”刘芬被我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瘫在地上，抖如筛糠。我看着她，心里没有一丝怜悯。“哥，把她送去该去的地方吧。
”“聚众堵伯，教唆女儿非法代孕，够她喝一壶了。”江海点了点头，
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刘芬立刻被拖了出去，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晴晴！救我！
我是你妈啊！”苏-晴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落。仓库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江海走到苏晴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你，就是我那个弟媳妇？”苏晴不敢看他，
往我身后缩了缩。“秦昊为什么要找你代孕？天底下的女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你？
”江海的问题，一针见血。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苏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联系我的人，只是说我的身体条件很好，很符合客户的要求。
”“是吗？”江海显然不信。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喂，帮我查查，
秦昊最近在搞什么鬼。另外，查一下我弟媳妇，苏晴，所有的资料，尤其是她和秦昊之间，
有没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交集。”挂了电话，江海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
先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这里，不安全。”我点了点头，扶着苏晴，准备离开。走到门口，
江海忽然又叫住了我。“江辰，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什么事？”“三年前，
你是不是因为一场车祸，在秦家旗下的私人医院住过一段时间？”我心里一动。确有其事。
“是，怎么了？”江海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我怀疑，秦昊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她。
”他指了-晴。“而是你。”4江海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脑子里炸开。
秦昊的目标是我？这怎么可能？我和他素未谋面，唯一的联系，就是江秦两家的商业竞争。
可那是公司层面的事，跟我这个一心只想过普通人生活的“边缘人物”有什么关系？“哥，
你是不是搞错了？”“希望是吧。”江海的脸色依旧凝重，“秦昊那个人，心眼比针尖还小，
行事乖张，不按常理出牌。三年前我们江家抢了他一个大项目，让他损失惨重，
他一直怀恨在心。”“他不敢直接对我或者对爸动手，所以，
就把主意打到了你这个‘软柿子’身上。”江海的话，让我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
那苏晴……她从头到尾，都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一颗用来报复我，羞辱我，
甚至摧毁我的棋子。我看向身边的苏晴，她显然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
她捂着嘴，身体摇摇欲坠。“不……不会的……”我扶住她，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愤怒，
心疼，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庆幸？庆幸她不是真的因为爱上别人而背叛我？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自己都觉得可笑。无论如何，她签下那份合同，
选择拿自己的身体去换钱，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先去医院。”我打断了这压抑的沉默。
江海派车把我们送到了江家旗下的私人医院。最好的妇产科专家立刻为苏晴做了全面的检查。
幸运的是，除了受到惊吓，胎儿并没有大碍。只是因为月份大了，医生建议住院观察。
我把苏晴安顿在VIP病房，江海则把我拉到了走廊尽头。“查到了。”他递给我一份资料，
“你这个小妻子，身世还挺有意思。”我接过资料，快速浏览起来。苏晴，24岁，
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但资料的最后一行，却让我瞳孔一缩。苏晴的亲生父亲，
在她三岁时因病去世。她的母亲刘芬，在她五岁时，改嫁了。而她的继父，姓秦。
是秦昊父亲的远房堂弟。虽然早就出了五服，关系淡薄，但终究是沾亲带故。“所以，
秦昊和苏晴，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我简直不敢相信。“没错。”江海点了点头，
“刘芬改嫁后没多久，又因为那男人烂赌而离婚了。但苏晴的户口，在那家挂了两年。
”“秦昊很可能就是通过这条线，查到了苏晴，然后顺藤摸瓜，查到了你。”江海的分析，
让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秦昊为了报复江家，精心策划了这场阴谋。
他利用刘芬的贪婪和债务，诱使苏晴签下代孕合同。他选择苏晴，不仅仅因为她是我妻子，
更因为她那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亲戚”关系。这会让整个报复，变得更加讽刺，
更加具有戏剧性。他要让我，江家的二少爷，亲手养大一个秦家远亲代孕的孩子。
这简直是把我们江家的脸，按在地上反复摩擦。好狠的手段！我捏着那份资料的手，
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秦昊……”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中充满了恨意。“别冲动。
”江海按住我的肩膀，“现在我们还缺最关键的证据。”“什么证据？
”“证明这一切都是秦昊主使的证据。那个‘医生’只是个小喽啰，就算把他送进去，
也动不了秦昊分毫。”“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等。”江海的眼神变得深邃，
“秦昊既然设了这么大一个局，就不会半途而废。他现在肯定以为你和苏晴已经死了，
很快就会有下一步动作。”“我们要做的，就是引蛇出洞。”我明白了江海的意思。
我们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让秦昊自己露出马脚。“那苏晴……”我有些犹豫。
“她是你引蛇出洞最好的诱饵。”江海毫不留情地说，“也是你唯一的破局之法。
”“让她继续待在医院，对外就宣称，她受了刺激，有流产迹象。秦昊一定会派人来盯着。
”“只要他动，我们就有机会。”我沉默了。让苏晴当诱饵，这太危险了。但江海说得对，
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回到病房，苏晴已经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痕。她睡得很不安稳，
眉头紧紧地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我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这张脸，
曾经是我全部的幸福和希望。现在，却成了我痛苦的根源。我伸出手，想要像以前一样，
抚平她紧皱的眉头。可手伸到一半，我又停住了。我还有资格吗？我们之间，还回得去吗？
就在这时，苏晴的手机响了。是她落在仓库里的，江海的人捡回来的。我拿起来一看，
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的短信。“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对狗男女处理干净了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是秦昊！他果然按捺不住了。我模仿着那个“医生”的语气，
回了一条信息过去。“秦少放心，一切顺利。船已经安排好了，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信息发出去后，我紧张地等待着。过了大概十分钟，对方回了信息。“很好。
把东西处理干净后，来‘夜色’会所找我，尾款结一下。”夜色会所。秦昊的大本营。鱼儿，
上钩了。我立刻把信息转发给了江海。江海很快回了电话。“干得漂亮。我已经安排好了，
今晚，就让他有来无回。”挂了电话，我看着病床上沉睡的苏晴，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秦昊，
你欠我的，欠苏晴的，欠我们江家的，今晚，一并还回来！我走出病房，
找到了负责苏晴的医生。“医生，麻烦你，我想给苏晴肚子里的孩子，做一个亲子鉴定。
”医生愣了一下。“江先生，这……胎儿月份太大了，做羊水穿刺有风险。
”“我不做羊水穿刺。”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你，
提取我储存在你们医院生殖中心的……那个东西，和胎儿的DNA，进行比对。”三年前，
那场车祸，伤到了我的根本。医生说，我以后可能很难再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在手术前，
我在江海的建议下，在医院的生殖中心，留下了一份“希望”。这件事，除了我和江海，
以及当时的主治医生，再无第四个人知道。而那家医院，正是秦家旗下的产业。一个疯狂的，
几乎不可能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成型。医生被我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江先生……您是怀疑……”我点了点头。“我怀疑，秦昊偷走的，不仅仅是我的人生。
”“还有我的……孩子。”5医生被我的猜测吓得不轻，但他很快冷静下来，
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江先生，您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保密。我现在就去安排，
用最快的速度给您结果。”“谢谢。”送走医生，我一个人站在走廊的窗边，
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情却无法平静。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秦昊的所作所为，
就不仅仅是恶毒，而是丧心病狂了。他偷走了我的基因，让我的妻子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怀上我的孩子。然后，再设计一场“捉奸”的戏码，让我误以为被背叛，
亲手将妻子和孩子推开。最后，再杀人灭口，让我一辈子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杀人诛心。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我捏紧了拳头，骨节发出咔咔的声响。秦昊，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夜幕降临。江海那边已经部署完毕，只等秦昊自投罗网。而我，则守在医院，
等待着那个最终的审判。苏晴醒了，看到我守在床边，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惊讶，有愧疚，
还有一丝不易察ार的……期盼。“你……没走？”她小声地问。“我走了，谁来保护你？
”我淡淡地说。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江辰，
对不起……我……”“现在说对不起已经没用了。”我打断她，“苏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必须说实话。”她紧张地看着我。“当初，给你做‘手术’的医生，你还记得他的长相吗？
”苏晴努力地回忆着。“我没看清他的脸，他戴着口罩和帽子。但是……我记得他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