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休金4500元，老公8300元。他定下规矩，家里一切开销AA，精确到一头蒜。
过年，他前部门十几个同事要来家里吃饭，他让我准备十二道菜撑场面。
我摊开手：“买菜钱500。”他脸色铁青，怒骂我想造反。我冷笑：“AA，
是你定的规矩。”他气得发抖，扬手要打我，门铃恰好在这时响起，
他最重要的老领导就站在门外。01“你敢！”张建国的手掌携着风，朝着我的脸颊挥过来。
那只手，我看了三十年，手背上青筋毕露，指节粗大，此刻像一只准备拍死苍蝇的蒲扇，
充满了暴戾和理所当然。我没有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多年的压抑和忍让，在这一刻，
像火山深处积压了千年的岩浆，终于冲破了地壳。就在他手掌即将落下的瞬间，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破了客厅里剑拔弩张的空气。
张建国扬起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姿势滑稽又难看。他的脸上，
狰狞的怒气还没来得及褪去，就迅速被惊恐和慌乱覆盖。他转动着眼球，
看向门口可视电话的屏幕，那张涨红的脸，在零点一秒内，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王……王局！”他嘴唇哆嗦着，那只差点打到我脸上的手，触电般地收了回去，藏在身后，
仿佛那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屏幕上，王局，他已经退休的前单位最高领导，
正一脸和煦地站在门外，旁边还跟着几个他昔日的下属，个个都笑容满面。
我平静地越过他僵硬的身体，走向门口。我的脚步很稳，背脊挺得笔直。我知道，我的战争，
从这声门铃响起时，就已经打响了。“哎呀，王局！快请进，快请进！外面冷吧？
”我拉开门，脸上堆满了最热情、最得体的笑容，
仿佛刚才那个差点被家暴的女人根本不是我。王局笑着走进来，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
锐利地扫过张建国那张强行挤出笑容、却依旧僵硬无比的脸，又落在我过分平静的表情上。
他的眼神里，闪过探究。“林岚，辛苦你了啊，大过年的，还让你张罗这么一大桌。
”王局客气地说。我侧身让开路，让同事们都进来，客厅里瞬间被热闹的寒暄声填满。
我笑得愈发温婉贤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辛苦，
都是应该的。就是刚才建国还在跟我商量待客的菜钱呢，人多，我怕准备不周，怠慢了大家。
”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客厅里的谈笑声，
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停顿。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飘向了张建国。
我看到张建国的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了一下，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想开口解释，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次向他伸出手，
脸上挂着无辜又体贴的微笑，仿佛我们真的是在商量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家事。“建国，
定好了吗？是给五百还是六百？菜市场五点半可就关门了，再不买，就真来不及准备晚饭了。
”“噗。”不知道是谁，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极轻的笑。那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
显得格外刺耳。张建国的脸，瞬间从白转红，又从红转紫，最后变成了难看的猪肝色。
那张脸，比京剧的变脸还要精彩。他被我架在了火上。
在所有他最看重的、最想在他们面前“撑场面”的老领导、老同事面前，
他成了一个连年夜饭买菜钱都要跟老婆斤斤计较的笑话。一位叫老李的同事，
大约是想打个圆场，笑着拍了拍张建国的肩膀：“老张，你可真行啊！
让嫂子准备这么一大桌硬菜，可得给足经费啊！不能让咱们的功臣饿着肚子上战场嘛！
”这话一出，众人都会意地笑了起来。王局一直没说话，只是端着我刚倒的茶，
慢慢地吹着气。此刻，他终于放下了茶杯，目光沉沉地看着张建国，语气听不出喜怒。
“建国啊，家里是你嫂子做主，还是你做主啊？怎么买个菜，还让你这么为难？”王局的话，
分量千斤。这已经不是打圆场，而是带着审视和压力的质问了。张建国背上的冷汗，
恐怕已经湿透了衬衫。他知道，今天这个“场面”，已经彻底撑不住了。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警告。我视若无睹。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终于从他那个永远塞得满满当当的钱包里，
极其不情愿地、一张一张地数出了五张红色的钞票。他的动作慢得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
仿佛那不是五百块钱，而是他的五斤肉。最后，他几乎是把那五百块钱，摔在了我的手上。
力道之大，让我的手心都感到了疼痛。我稳稳地接住钱，捏在手心，
对他露出了一个胜利者才有的、最“得体”的微笑。“谢谢老公。大家稍等，我马上去买菜，
保证让大家吃好喝好。”我转过身，拎起门口的菜篮子，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身后，
是死一般的寂静，和张建国那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的目光。我知道，
他今天最看重的这场“团建”，已经被我亲手变成了他身败名裂的直播现场。而这，
仅仅只是一个开始。02凛冽的寒风扑在脸上，我却觉得无比畅快。
我没有去平时常去的那个菜市场，而是绕了远路，去了一个更便宜的批发市场。
张建国要十二道大菜，要的是面子。而我，偏要撕碎他这层虚伪的面皮。五百块钱，
我只花了不到三百。没有他点名要的波士顿龙虾和东星斑，我只买了些家常的排骨、鸡、鱼，
和一些新鲜的蔬菜。当我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时，客厅里正一片欢声笑语。
张建国正唾沫横飞地吹嘘着他退休后的幸福生活，吹嘘着他的“管理有方”，
以及我这个老婆是如何的“贤惠懂事”。看到我回来，他立刻站起身，
殷勤地接过我手里的菜，做出一副模范丈夫的样子。“哎呀，老婆辛苦了！
买了这么多好吃的！”他大声说，像是在演戏给所有人看。我配合地笑了笑：“还好，
买得差不多了。”他瞟了一眼菜篮子，没看到他想要的那些“硬菜”，脸色瞬间沉了一下，
但当着客人的面，他不好发作，只能硬生生地忍着。我钻进厨房，系上围裙，
开始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洗、切、烹、炒，油烟升腾，锅碗瓢盆交响。这方小小的厨房，
曾是我忍辱负重三十年的战场，今天，它将成为我反击的炮台。一个半小时后，
八道家常菜被我端上了桌。糖醋排骨、辣子鸡丁、清蒸鲈鱼、鱼香肉丝……色香味俱全，
但终究只是家常菜。离他要求的十二道大菜，还差了四道。张建国的脸，已经彻底黑了。
他坐在主位上，看着那几盘菜，嘴角的肌肉不停地抽动。客人们倒是没说什么，
纷纷夸赞我的手艺好。“嫂子这手艺，不去开个私房菜馆真是可惜了！”“是啊是啊，
看着就有食欲！”饭局开始，张建国强撑着笑脸，频频举杯，试图将场面重新热络起来。
酒过三巡，他大概是喝得有点上头，又开始了他的保留节目——吹嘘自己。“说实话，
我们家能这么和睦，全靠我‘管理有方’。”他拍着胸脯，大言不惭，
“我对林岚的要求不高，她只要把家里照顾好，我就满足了。女人嘛，事业再好，
终究还是要回归家庭的。”他这番陈词滥调，听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在这时，
王局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看向我。“林岚，今天这顿饭，你最辛苦，我敬你一杯。
”机会来了。我立刻受宠若惊地站起来，端起面前的果汁。“王局，您太客气了，
这都是我分内的事，应该的，应该的。”我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和“谦虚”。然后，
我话锋一转，仿佛是不经意间提起的家事。“而且，我们家跟别人家不一样，我们家很新潮，
早就跟西方接轨，实行AA制了。”“今天买菜这500块钱，
建国回头还要跟我一笔一笔算明细呢，多买了一头蒜都不能差的。”我微笑着，
用最温柔的语气，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轰！”全场，瞬间寂静。
所有人的筷子都停在了半空中，脸上那种精彩纷呈的表情，比川剧变脸还要好看。
震惊、错愕、不可思议……张建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我，
嘴唇哆嗦着：“林岚，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想打断我，
却被王局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了。王局缓缓放下酒杯，杯底和桌面碰撞，
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他看着张建国，语气平淡，
却带着山一般的压力。“建国，我没记错的话，你退休金一个月八千多吧？林岚是老师，
退休了，顶多四千多？”“AA制？”“你这个‘管理有方’，我今天，算是真的见识了。
”王局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捅在张建国的要害上。他身边的同事们，
也开始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我的天，太抠门了吧，退休金比嫂子多一倍，还搞AA？
”“对老婆都这样，这人品……啧啧。”“怪不得嫂子只做了八个菜，
五百块钱要买十二个大菜，这不是为难人吗？”我看着张建国那张无地自容的脸，
心中的快意，像潮水一样汹涌。我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记账本，
轻轻放在桌上。那是我忍受了五年AA制，记下的每一笔账。“是啊，王局您看，
这是我们家的账本，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大到水电煤气，小到一瓶酱油、一头蒜。
”“建国是个非常严谨的人，他说，亲兄弟明算账，夫妻之间，更要算清楚，这样才能长久。
”我微笑着，将他那套虚伪的说辞，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当着所有他最看重的人的面，
我亲手把他钉死在了“极致抠门、虚伪自私”的耻辱柱上。他站着，
像一尊被雷劈焦了的雕像，彻底地，社会性死亡了。
03送走最后一批表情尴尬、脚步匆匆的客人，门“砰”的一声被张建国用力关上。
巨大的声响，震得墙上的挂钟都晃了晃。前一秒还死气沉沉的他，
这一刻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彻底爆发了。“林岚！你个疯婆子！你想毁了我吗？！
”他的咆哮声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响，带着浓重的酒精味和压抑不住的暴怒。他通红着双眼，
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一步步向我逼近。“我的脸！我的面子！
今天全被你这个毒妇给丢尽了！我在老同事、老领导面前，以后还怎么做人？！
”他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后退，
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选择沉默和忍耐。我只是觉得好笑。他的面子？他的面子，
难道比我这三十年所受的委屈更重要？比我为了这个家付出的青春和心血更重要？
“你的面子？”我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他的咆哮，“你的面子，
不是我丢的，是你自己亲手把它扔在地上，还踩了几脚。”“你——！”我的反驳，
彻底点燃了他最后一点理智。“我打死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再次扬起了手，
那只刚才因为王局在场而缩回去的手，这一次，带着十成十的怒气，朝着我的头顶砸了下来。
我早有防备。在他扬手的那一刻，我迅速后退一步，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了我的手机。
我没有躲闪，而是按下了屏幕上的一个红色按钮，然后将手机屏幕对准了他。
录音界面的红色计时条，正在一秒一秒地跳动。“张建国，你再动一下试试？
”我的声音冷得没有温度，“你今天要是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明天，
你家暴的录音就会出现在单位的纪检委，出现在我们女儿的朋友圈，
出现在所有你认识的人面前。”“这些年，你对我所有的精神虐待和经济控制，今天，
正好可以做个了断。”他扬起的手，再一次，僵在了空中。
他死死地盯着我手机屏幕上那跳动的红色数字，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恐惧。
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一向逆来顺受、被他拿捏得死死的我，竟然敢反抗。而且，
是以这样一种决绝又致命的方式。对峙，在空气中凝固。我不再理会他那张由红转青的脸，
转身走进卧室。几秒钟后，我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走了出来。那是我早就收拾好的。
从我决定在年夜饭上掀桌子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再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家里待下去。
他看到行李箱，彻底愣住了，眼中的暴怒被慌乱所取代。“林岚，你……你要干什么？
”他习惯了我的存在，习惯了我像个免费保姆一样为他打理一切，习惯了回家就有热饭热菜。
他从来没想过，我会离开。我走到玄关，弯腰换鞋，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这个家，
我没办法再待下去了。”我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在你学会怎么尊重人之前，
我们分开住吧。”我拉开门，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在踏出家门的前一刻，我停住脚步，
回头看向他。“哦，对了。”“从我们结婚到现在，整整三十年。你的工资用在了哪里，
我的工资又用在了哪里。每一笔账，我们都请个律师，好好算算清楚。
”“你不是最喜欢AA吗？”我对他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那就，A个彻底。”说完，
我拉着行李箱，走进了深夜的寒风里，将他震惊、慌乱、不知所措的脸，彻底关在了门后。
背后传来了他气急败坏的咆哮和砸东西的声音，但我一步都没有停留。我的心，
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解脱。我知道，我自由了。04夜色深沉，万家灯火都已经熄灭。
我拉着行李箱，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却一点也不觉得寒冷和害怕。
女儿张婷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她在我家附近，提前用她的名义租下了一间温馨的小公寓，
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妈，那个家要是让你觉得窒息，就出来。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这是她前几天在电话里对我说的话。我按下门锁密码，推开门，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
小小的公寓，一室一厅，被女儿布置得干净又雅致。桌上放着一束新鲜的百合，
旁边还有一张卡片。“妈，欢迎回家。——爱你的婷婷”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这些年，
为了家庭的“和睦”，我受了多少委屈，连女儿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换下鞋，
将行李箱放在角落，疲惫地倒在柔软的沙发上。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张婷发来的微信。“妈，
你出来了吗？安全吗？”“出来了，很安全，已经到你准备的公寓了。谢谢你，女儿。
”“那就好！爸那个样子，我早就受不了了！你别怕，一切有我！离婚！必须离婚！
这种男人留着过年吗？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帮你找最好的离婚律师！
”女儿劈里啪啦发来一长串，充满了对我的支持和对张建国的愤怒。我的心里，
涌起一股暖流。我不是孤军奋战。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最爱我的女儿。为了她，
也为了我自己，我必须打赢这场仗。
我开始慢慢整理我从那个家里带出来的为数不多的个人物品，
大部分是我的衣物、书籍和一些证件。我准备为即将到来的离婚官司，
梳理一下这些年的财产和证据。在一个装满旧书的箱子里，
我翻出了一本我年轻时最喜欢的《简爱》。我随手翻开，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片，
从书页里滑落出来，掉在了地毯上。那是一张银行的交易流水单，已经有些泛黄了，
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我认得出来，那是张建国的工资卡，因为左上角有他的名字缩写。
他这个人，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处理废弃文件向来是用碎纸机，
这张单子不知道为什么会遗漏，还被我无意中夹在了书里。我本想随手扔掉，
但上面的一个数字，却像针一样刺痛了我的眼睛。交易摘要：转账。
交易金额：-50000.00元。五万块。一个不大不小，
却足以在某个特定时刻救命的数字。我的呼吸，骤然停滞。
我死死地盯着那串交易日期——六年前，10月12日。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六年前，10月12日。那天，是我母亲因为突发脑溢血，
被送进抢救室的日子。医生说，必须立刻手术，手术费加上后期的治疗，至少需要八万块钱。
我当时手头只有三万块的积蓄。我哭着求张建国，求他先拿出五万块钱救我妈的命。
我还清晰地记得他当时冷漠的表情，和那句冰冷刺骨的话。“我哪有钱？
我的钱都拿去理财了，取不出来。你妈生病，凭什么要我出钱？AA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回你娘家自己想办法去！”他一分钱都没给。最后，是我疯了一样地回娘家，给我弟弟下跪，
求遍了所有的亲戚，东拼西凑，才在手术前的最后一刻，凑够了那笔救命钱。我一直以为，
他只是抠门，只是自私，只是冷血。我从来没有想过，他是在撒谎！这张白纸黑字的流水单，
清清楚楚地告诉我，就在我妈等着救命钱的那一天，他不是没钱，他有！他有整整五万块！
但他宁愿看着我的母亲在生死线上挣扎，也不愿意伸出援手。巨大的悲愤和冰冷的恨意，
像海啸一样将我瞬间吞没。我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不是人！
他是个畜生！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的手指，继续向下看去。收款人户名：李静。
一个完全陌生的女性名字。李静……这个李静是谁？为什么张建国要在那么关键的时刻，
宁愿看着我妈病重不治，也要把这救命的五万块钱，转给这个叫“李静”的女人？
一个巨大的、黑暗的谜团，从这泛黄的纸页中，缓缓浮出水面。我的心，
沉入了不见底的深渊。我知道，张建国AA制背后隐藏的那个惊天秘密，即将被我亲手揭开。
而那个真相，或许比我想象的，要肮脏、丑陋一百倍。05我颤抖着，
用手机拍下那张流水单的照片，每一个数字，每一个字，都拍得清清楚楚。然后，
我把照片发给了女儿张婷。我拨通了她的电话，电话几乎是秒接。“妈？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女儿敏锐地察觉到了我声音里的不对劲。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但依旧抑制不住地发抖。我把发现流水单的经过，
以及六年前我母亲病重，张建国见死不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电话那头，
是长久的沉默。随后，我听到了女儿压抑着愤怒的、粗重的呼吸声。“王八蛋！畜生！
”张婷的声音，像一样冷。“妈，你别急，也别难过。为了这种人不值得。这件事，交给我。
”“这个叫李静的，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你挖出来！”挂掉电话，我抱着双臂，
蜷缩在沙发上，浑身发冷。六年前那个绝望的下午，仿佛就在眼前。我在医院的走廊里，
哭着给他打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是他不耐烦的、冷酷的拒绝。我挂掉电话，蹲在地上，
看着抢救室亮起的红灯，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那种无助，那种绝望，
那种被最亲近的人抛弃的刺骨寒冷，时隔六年，依旧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而这一切，
都是一场骗局。一场他精心策划了多年的，关于金钱和人性的，最恶毒的骗局。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张婷发来的一连串文件和图片。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张婷是做IT行业的，对于信息检索和数据分析，有着超乎常人的能力。
她通过“李静”这个名字，结合张建国那几年的工作地点、出差记录等碎片信息，
进行了一次地毯式的搜索。很快，她就锁定了一个目标。一个同样姓李，叫李静的女人。
年龄比我小十岁，有过一次离异史，目前单身，带着一个儿子生活。张婷发来的第一张照片，
是李静的朋友圈截图。那是一个看起来保养得很好的女人，生活优渥，
经常晒一些美食、旅游和名牌包包的照片。她的朋友圈里，有一个常年不露脸，
只出现背影或者侧影的“丈夫”。那个男人的身形、走路的姿态，
甚至是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张建国。化成灰我都认得！我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