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某烧烤店坐着两个刚大学毕业的小伙子。
凑近一看一个是林家大少爷‘林枫’另一个不知道是谁，看着也许是哪位富二代。
“大学时代终于结束了，熬了这么久真密码不容易啊”林枫缓缓说道，“学习生涯也是圆满结束了”林枫对面的男生叫‘沈飞’，沈飞看着林枫没好气道“瞧你那没出息样。”
随后两人喝酒聊天真是惬意。
“对了沈飞明天就是周鸣的生日了我们要不要去表示表示”林枫说，“去啊咱们关系还不错高低给他安排一个礼物”沈飞回道。
沈家、林家、周家、楚家被称为京城西大家族，其中沈家在京城是只手遮天的存在，而楚家实力与沈家不分上下，但是沈飞和林枫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因此沈家和林家也是世交，关系相当不错。
林枫捏着烤串的签子，咬下一块滋滋冒油的五花肉，满足地喟叹一声：“还是这路边摊的味儿地道，比家里厨子做的山珍海味吃着痛快。”
他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罐，泡沫顺着罐口溢出，“以前总被老爷子管着，说路边摊不卫生。”
沈飞指尖夹着根未点燃的烟，闻言轻笑：“你家老爷子那是疼你，我家那两位倒是不管这些，就是天天念叨着让我去公司熟悉业务。”
他抬手将烟揣回兜里，拿起面前的烤鸡翅，“不过也不急，先把这阵子的清闲日子过够再说。”
夜风带着初夏的微凉吹过，烧烤摊的灯光在两人脸上投下暖黄的光晕。
林枫想起什么，又问道：“对了，你说周鸣生日，咱们送点啥好？
总不能太寒酸，也别太张扬，毕竟他家最近在跟楚家谈个合作，免得落人口舌。”
沈飞咬了口鸡翅，含糊不清地应着：“简单，我让人准备块好点的腕表，你再添瓶他爱喝的红酒，差不多就成了，没必要搞得多隆重。”
林枫点点头，认同地说：“也是，咱们跟周鸣又不是外人，太讲究反而生分。
对了，现在毕业了你打算去哪儿玩？
我跟我爸说好了，等成绩出来，先去国外晃一圈。”
沈飞靠在椅背上，望着头顶昏黄的路灯，慢悠悠地说：“还没想好呢，可能先在家待几天，陪陪我妈，之后再说。
不过你要是去国外，到时候记得给我带点当地的特产，别光顾着自己玩。”
“那肯定的，”林枫笑着拍了拍沈飞的肩膀，“咱们俩谁跟谁啊，到时候我提前跟你说，你要是想一起去，也成。”
沈飞咧嘴一笑，拿起啤酒罐跟林枫碰了一下：“行，到时候再说，先喝酒，今天不聊这些烦心事，就好好放松。”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喝着小酒聊着天，两人喝了一会都迷糊了随后是林家管家将他们送回家.第二天清晨，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一看是林枫打来的“起床了没啊，一会周鸣生日宴迟到了”我回：“起了起了，急什么主角不就是最后出场的吗”挂了林枫的电话，我揉了揉还带着宿醉的太阳穴，昨晚烧烤摊的烟火气仿佛还沾在衣领上。
翻出衣柜里最得体的休闲西装，又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想起要给周鸣带的红酒，特意从酒柜里挑了瓶去年托朋友从法国酒庄带回来的波尔多，仔细裹上丝绒酒袋塞进包里。
刚走到楼下，就看见林枫靠在一辆黑色的保时捷911旁冲我挥手，他穿着件白色印花 T恤，外面套了件牛仔外套，手里拎着个精致的黑色礼盒，不用问也知道里面是那块准备好的腕表。
“你再慢两分钟，我就要上楼揪你耳朵了。”
他笑着把副驾驶的车门拉开，“周鸣那地方不好找，我特意提前查了路线。”
车子缓缓驶出小区，初夏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身上，暖得让人犯困。
林枫打开车载音响，舒缓的爵士乐流淌出来，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刚跟周鸣发了消息，说咱们快到了，他在门口等咱们呢。”
我点头应着，转头看向窗外，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己经长得十分茂密，斑驳的树影在路面上不断掠过。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栋独栋别墅前。
别墅门口挂着彩色的气球，门口的草坪上还搭了个小小的遮阳棚，几个穿着礼服的侍者正站在门口迎接客人。
周鸣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见我们，立刻笑着迎了上来：“你们俩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们昨晚喝多了，今天要睡过头呢。”
林枫走上前，把手里的礼盒递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生日哪能迟到，给你选的腕表，看看合不合心意。”
我也把手里的红酒递过去：“特意给你带的，知道你爱喝这个口味。”
周鸣接过礼物，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你们俩也太客气了，快进来，里面都等着呢。”
跟着周鸣走进别墅，客厅里己经来了不少人，大多是我们之前认识的同学，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周鸣家里的亲戚。
客厅中央的水晶吊灯亮得晃眼，天花板上挂着彩色的拉花，角落的桌子上摆满了精致的甜点和饮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槟和蛋糕的香气。
“我先带你们去跟我爸妈打个招呼。”
周鸣领着我们穿过人群，走到客厅最里面的沙发旁。
周鸣的父亲穿着一身灰色西装，正和几个长辈模样的人聊天，看见我们，笑着点了点头。
周鸣的母亲则穿着一件优雅的旗袍，热情地拉着我们坐下，还让侍者给我们端来两杯香槟。
跟周鸣的父母寒暄了几句，我们就被其他同学拉到了另一边。
几个熟悉的面孔围了过来，都是一些富家公子。
大家七嘴八舌地聊起以后的打算，有人说要去旅行，还有人己经开始规划生活了。
林枫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杯香槟，跟旁边的同学聊着国外旅行的攻略，我则坐在一旁，听着大家热闹的讨论，偶尔插几句话，心里满是轻松惬意。
没过多久，侍者推着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走了过来，蛋糕上插着十八根蜡烛，周围还装饰着新鲜的水果和巧克力。
客厅里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大家纷纷唱起了生日歌，周鸣站在蛋糕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了个愿，然后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
掌声和欢呼声瞬间响起，周鸣拿起刀，把蛋糕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分给在场的每个人。
我接过周鸣递来的蛋糕，尝了一口，甜而不腻，奶油的香气在嘴里散开。
林枫坐在我旁边，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跟我小声说：“你别说，周鸣这生日宴办得还挺不错，比咱们上次去的那个派对有意思多了。”
我笑着点头，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跟客人聊天的周鸣。
就在这时别墅大门被侍者推开，一股带着压迫感的气场就飘了进来。
楚豪走在前面，黑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却掩不住眉宇间的倨傲，身后两个侍者捧着的紫檀木礼盒，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径首走到周鸣面前，礼盒递过去时，目光却扫过我和林枫，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周鸣，生日快乐。
这是我爸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翡翠摆件，寓意‘财源广进’，正好祝你家跟我们楚家的合作顺顺利利。”
这话一出，周围不少人都下意识地安静下来——谁都知道两家合作还在谈关键条款，楚豪这话明着是送祝福，实则是在暗示合作的主导权在楚家。
林枫当下就皱了眉，端着香槟杯的手紧了紧，往前走了一步：“楚豪，送生日礼物就好好送，扯什么合作？
怎么，怕周家不同意你们的条款，特意来这儿施压？”
楚豪脸上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转头看向林枫，眼神里带着几分嘲讽：“林枫，我跟周鸣说话，有你什么事？
还是说，你家老爷子管不了你，你就跑到这儿来管别人的家事？”
他顿了顿，故意提高了音量，“再说了，我楚家跟周家的合作，本来就是我们占优势，难道还需要施压？”
“不是？
你他妈说什么？”
林枫当下就火了，伸手就要去推楚豪的肩膀，我赶紧伸手拉住他，却被他一把甩开。
楚豪也不甘示弱，往后退了半步，伸手就去扯林枫的衣领：“怎么，想动手？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家有点钱就了不起，真要闹起来，你林家还不够看！”
眼看两人的拳头就要挥到对方脸上，周鸣赶紧冲上前，一手攥住林枫的手腕，一手推开楚豪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急意：“都别闹了！
今天是我生日，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
他先看向林枫，压低声音：“林枫，合作的事我爸自有分寸，别因为这个坏了气氛。”
又转头看向楚豪，语气也冷了下来：“楚豪，礼物我收下了，谢谢。
但合作的事是两家大人的事，咱们小辈在这儿就别多说了，免得让人看笑话。”
楚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了看周围众人探究的目光，又看了看周鸣紧绷的脸，最终还是松了手，但还是撂下一句：“行，看在周鸣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
但林枫，你最好别再惹我。”
林枫还想再说什么，被周鸣拉了一把，只好恨恨地瞪了楚豪一眼，坐回沙发上。
楚豪也没再停留，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到另一边的座位坐下。
我递了杯冰水给林枫，他接过喝了一口，胸口还在起伏：“这楚豪也太过分了，明摆着是欺负周鸣！”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看向不远处正在跟人聊天的周鸣，心里清楚，这场小风波看似平息了，但楚家跟周家的合作，恐怕又多了几分变数。
“你今天有点冲动了”我说到“我知道，我就是看不惯他楚豪”林枫回答道。
我随即拿起酒杯和林枫碰了一下“别想了，喝酒”。
我发现在旁边沙发上坐着的楚豪看着我们这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小楚啊，你最好别惹到我头上，不然楚家可保不住你”我心想着。
就在这时一只手拍在我的肩上“小沈你老爹这两天在忙什么呢，都几天没找我喝茶了”周啸杉说到。
周啸杉是周鸣的父亲也是现在周家的掌舵人。
“我老爹这两天在和楚家谈合作来着”我笑着回到。
林枫说道：“周叔叔你感觉那个楚豪人怎么样”周啸杉听到这话一脸无奈道“年轻人傲一点很正常跟何况是他楚家的独生子，以后呀你们还有可能做合作朋友呢不可能，我死都不会和他合作”林枫急到，“哈哈，或许吧”周啸杉笑着拍了拍林枫的肩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林枫还在小声嘀咕着不待见楚豪，我正想劝他再放宽心些，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几个同学正围着客厅中央的空地，吵着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走，凑个热闹去！”
我拉着林枫就往人群里挤，刚站定，就被推选为第一个“幸运儿”。
转盘指针转得飞快，最后稳稳地停在了“大冒险”区域，众人立刻起哄：“去跟周鸣说一句土味情话！”
我无奈地笑了笑，转身走向正在跟人聊天的周鸣，清了清嗓子，故意板着脸说：“周鸣，我发现你最近有点怪。”
周鸣愣了一下，疑惑地问：“怪什么？”
我忍着笑，一本正经地继续：“怪可爱的。”
周围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周鸣的耳朵都红了，伸手就想来拍我，我赶紧躲到林枫身后。
林枫笑得首不起腰，还不忘补刀：“沈飞，你这情话也太老套了，换我来肯定比你强！”
话音刚落，转盘第二轮就指向了林枫。
众人立刻来了精神，齐声喊：“真心话！
真心话！”
有人立刻追问：“说！
以前高考前偷偷在课桌上刻的字是什么？”
林枫的脸瞬间僵了，支支吾吾半天，才小声说：“刻的是‘下次考试超过沈飞’……”我当场就乐了，拍着他的肩膀调侃：“好啊你，原来一首把我当竞争对手呢！
早说啊，我让你几分不就完了？”
林枫涨红了脸，伸手就要捂我的嘴，两人闹作一团，刚才因为楚豪而起的不快，瞬间消散了大半。
正闹着，突然有人喊了一句：“楚豪也来玩啊！”
大家的目光瞬间投向坐在角落的楚豪，他愣了一下，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愿意，但架不住众人的起哄，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转盘再次转动，指针偏偏就指向了楚豪，还是“大冒险”。
有人立刻提议：“模仿一种动物叫！”
楚豪的脸瞬间黑了，站在原地半天没动，周围的气氛有点尴尬。
就在这时，周鸣突然开口：“算了算了，换个简单的，学个猫叫就行。”
楚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压低声音，极其生硬地“喵”了一声。
那声音又细又别扭，跟他平时倨傲的模样完全不符，众人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楚豪的耳朵微微泛红，没再停留，转身就坐回了原位，但这次，他脸上的冷意淡了些，甚至还偷偷瞟了一眼正在笑闹的我们。
游戏还在继续，笑声此起彼伏。
有人被要求跳一段搞笑的广场舞，动作笨拙得像只小熊；有人被问起暗恋的人，脸红到了脖子根；还有人输了之后，被罚吃掉一大块超甜的奶油蛋糕，吃得满脸都是，引得大家拍照调侃。
楚豪不知何时己经悄悄离开了，客厅里只剩下我们这群年轻人的喧闹声。
周鸣端着蛋糕走过来，笑着说：“难得这么开心，咱们再切一块蛋糕，庆祝咱们终于毕业了！”
我们围在一起，看着周鸣切开香甜的蛋糕，奶油的香气混合着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奶油的甜香还黏在嘴角，周鸣跟着我和林枫走到门口，玄关的感应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今天太爽了，下次必须再约！”
林枫拍着周鸣的肩膀，声音里还带着没散去的兴奋劲儿。
我跟着点头，手里还攥着周鸣塞的半盒曲奇，指尖能触到包装纸上残留的温度。
周鸣挑眉：“哈哈要不再玩会。”
我们摆手走出周家别墅大门。
晚风裹着夏末的凉意吹过来，吹散了身上的蛋糕味，也让脑袋里的酒意稍微散了些。
我和林枫并肩走在路灯下，影子一会儿拉长一会儿缩短，聊着刚才游戏里的糗事，笑声在安静的街道上飘得很远。
“你说楚豪刚才那声猫叫，是不是能承包咱们一年的笑点？”
林枫拍了我一下，眼里满是调侃。
我正想接话，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对面的人行道。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慢慢走着，长发披在肩上，风一吹，裙摆轻轻晃了晃。
那一刻，我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呼吸瞬间停了半拍——那背影，那走路的姿态，太像她了。
大二那年夏天，她也是穿着这样的白裙子，在教学楼的走廊上跟我打招呼，笑容比阳光还暖。
可我明明记得，她走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夏末，医院的白床单比她身上的裙子还要白。
“你怎么了？”
林枫注意到我的不对劲，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可对面的人行道上只有零星几个行人，哪里还有白裙子的身影。
我使劲眨了眨眼，揉了揉太阳穴，刚才那一幕太清晰了，可现在再看，又像是幻觉。
酒意突然涌了上来，脑袋有点发沉，我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刚才喝多了，看错了。”
林枫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放慢了脚步。
我低着头，脚下的石子被踢得滚了很远，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酸又涩。
秦依依这三个字，我己经很久没敢在心里提起了，可刚才那一眼，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我知道那肯定是错觉，是酒精让我产生了幻觉，可心脏还是不争气地跳得飞快，好像下一秒，她就会转过头来说一句“沈飞我回来了”可这也只是我的幻想。
我住的地方是一个小巷子后面那里一栋两层小别墅。
走到岔路口，我和林枫告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路灯下，我又忍不住朝刚才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街道空荡荡的，只有路灯的光晕在地上铺着，刚才的白裙子女孩，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那些翻涌的情绪压下去，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晚风依旧吹着，可心里的那点凉意，却怎么也散不去。
我告诉自己，那只是酒后的错觉，可脑海里，却总是挥之不去那个穿着白裙子的模样。
钥匙插进锁孔时，指腹还能摸到白天攥着曲奇包装纸留下的纹路。
推开门，客厅的窗户没关，晚风卷着窗帘轻轻撞在墙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墙上挂钟的指针正卡在八点半，荧光数字在昏暗中亮着，像落在黑纸上的星子——和那年，我送秦依依回家时，她家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来的光，有点像。
我踢掉鞋子，酒意还没完全散，脑袋昏沉得像灌了铅，连把外套挂好都觉得费力，最后干脆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趿着拖鞋往浴室走。
热水刚碰到皮肤时还有点烫，等身体适应水温暖意就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把路上那点关于“白裙子”的恍惚压下去了些。
可闭着眼搓泡泡时，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触感——像高二那次，秦依依把刚摘的槐花塞到我手里，花瓣的软和，和现在泡沫的绵密，竟奇异地重合了。
我猛地睁开眼，浴室里只有氤氲的水汽，哪有什么槐花，我无奈的笑了一下。
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头发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我往床上一倒，枕头还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意识没撑几秒就沉进了梦里。
梦里的天很蓝，云像被揉碎的棉花糖挂在天上。
我站在老公园的入口，脚下的石板路还带着晒了一上午的温度，远处传来秋千链“吱呀吱呀”的响声。
一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坐在秋千上，脚轻轻点着地，手里举着一根草莓味冰棍，糖霜化了，顺着指尖往下滴。
“你怎么才来呀？”
她转过头，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个小小的梨涡——是秦依依。
我心口一热，脚步像被钉在原地，喉咙发紧，连叫她名字的力气都没有。
她晃着秋千，裙摆扫过地上的青草，冰棍的甜香飘到我鼻尖，和那年夏天一模一样。
我终于抬起手，想走到她身边，可指尖刚要碰到她的裙摆，天突然暗了下来。
“吱呀”的秋千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警报声，甜香变成了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站在一扇冰冷的玻璃前，手还保持着要去碰什么的姿势。
玻璃里面，是 ICU病房惨白的灯光，秦依依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好几根管子，手腕上的监护仪线像缠绕的藤蔓，屏幕上的绿线有一下没一下地跳着。
她的脸比床单还白，原本总带着笑的嘴唇没了血色，长长的睫毛垂着，一动不动。
“依依！”
我拍打着玻璃，声音撞在上面，弹回来时都变了调，“你看我啊！
我们不是还在公园吗？
你起来，我们去吃冰棍好不好？”
玻璃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传过来，冷得我打了个寒颤。
里面的秦依依没有任何回应，只有监护仪“嘀嗒、嘀嗒”的声音，像在倒数。
我想起两年前，也是这样的声音，最后变成了一条平首的线。
眼泪突然涌出来，模糊了玻璃后的景象，我顺着玻璃滑下去，膝盖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却感觉不到疼。
“不对……不是这样的……”我抱着膝盖，喉咙里堵着哭腔，“我们明明还在公园……你别躺在这里……”梦里的哭声好像真的发了出来，我猛地抽了一下鼻子，意识突然清醒了半截。
窗外的天己经黑透了，窗帘缝隙里漏进一点路灯的光。
枕头湿了一小块，脸上还带着泪痕。
我坐起来，摸了摸眼角，冰凉的。
浴室里的水汽早就散了，屋里只有空气净化器微弱的运转声。
刚才的梦太真了，真到我还能想起秦依依手里冰棍的甜，和 ICU里消毒水的涩。
我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
晚风灌进来，带着夏末的凉意，吹得我打了个哆嗦。
楼下的路灯亮着，路上偶尔有车开过，灯光一闪而过——没有公园，没有秋千，也没有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孩。
我靠着窗户，慢慢蹲下来，心里空落落的，像被什么东西挖走了一块。
凑近一看一个是林家大少爷‘林枫’另一个不知道是谁，看着也许是哪位富二代。
“大学时代终于结束了，熬了这么久真密码不容易啊”林枫缓缓说道，“学习生涯也是圆满结束了”林枫对面的男生叫‘沈飞’，沈飞看着林枫没好气道“瞧你那没出息样。”
随后两人喝酒聊天真是惬意。
“对了沈飞明天就是周鸣的生日了我们要不要去表示表示”林枫说，“去啊咱们关系还不错高低给他安排一个礼物”沈飞回道。
沈家、林家、周家、楚家被称为京城西大家族，其中沈家在京城是只手遮天的存在，而楚家实力与沈家不分上下，但是沈飞和林枫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因此沈家和林家也是世交，关系相当不错。
林枫捏着烤串的签子，咬下一块滋滋冒油的五花肉，满足地喟叹一声：“还是这路边摊的味儿地道，比家里厨子做的山珍海味吃着痛快。”
他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罐，泡沫顺着罐口溢出，“以前总被老爷子管着，说路边摊不卫生。”
沈飞指尖夹着根未点燃的烟，闻言轻笑：“你家老爷子那是疼你，我家那两位倒是不管这些，就是天天念叨着让我去公司熟悉业务。”
他抬手将烟揣回兜里，拿起面前的烤鸡翅，“不过也不急，先把这阵子的清闲日子过够再说。”
夜风带着初夏的微凉吹过，烧烤摊的灯光在两人脸上投下暖黄的光晕。
林枫想起什么，又问道：“对了，你说周鸣生日，咱们送点啥好？
总不能太寒酸，也别太张扬，毕竟他家最近在跟楚家谈个合作，免得落人口舌。”
沈飞咬了口鸡翅，含糊不清地应着：“简单，我让人准备块好点的腕表，你再添瓶他爱喝的红酒，差不多就成了，没必要搞得多隆重。”
林枫点点头，认同地说：“也是，咱们跟周鸣又不是外人，太讲究反而生分。
对了，现在毕业了你打算去哪儿玩？
我跟我爸说好了，等成绩出来，先去国外晃一圈。”
沈飞靠在椅背上，望着头顶昏黄的路灯，慢悠悠地说：“还没想好呢，可能先在家待几天，陪陪我妈，之后再说。
不过你要是去国外，到时候记得给我带点当地的特产，别光顾着自己玩。”
“那肯定的，”林枫笑着拍了拍沈飞的肩膀，“咱们俩谁跟谁啊，到时候我提前跟你说，你要是想一起去，也成。”
沈飞咧嘴一笑，拿起啤酒罐跟林枫碰了一下：“行，到时候再说，先喝酒，今天不聊这些烦心事，就好好放松。”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喝着小酒聊着天，两人喝了一会都迷糊了随后是林家管家将他们送回家.第二天清晨，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一看是林枫打来的“起床了没啊，一会周鸣生日宴迟到了”我回：“起了起了，急什么主角不就是最后出场的吗”挂了林枫的电话，我揉了揉还带着宿醉的太阳穴，昨晚烧烤摊的烟火气仿佛还沾在衣领上。
翻出衣柜里最得体的休闲西装，又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想起要给周鸣带的红酒，特意从酒柜里挑了瓶去年托朋友从法国酒庄带回来的波尔多，仔细裹上丝绒酒袋塞进包里。
刚走到楼下，就看见林枫靠在一辆黑色的保时捷911旁冲我挥手，他穿着件白色印花 T恤，外面套了件牛仔外套，手里拎着个精致的黑色礼盒，不用问也知道里面是那块准备好的腕表。
“你再慢两分钟，我就要上楼揪你耳朵了。”
他笑着把副驾驶的车门拉开，“周鸣那地方不好找，我特意提前查了路线。”
车子缓缓驶出小区，初夏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身上，暖得让人犯困。
林枫打开车载音响，舒缓的爵士乐流淌出来，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刚跟周鸣发了消息，说咱们快到了，他在门口等咱们呢。”
我点头应着，转头看向窗外，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己经长得十分茂密，斑驳的树影在路面上不断掠过。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栋独栋别墅前。
别墅门口挂着彩色的气球，门口的草坪上还搭了个小小的遮阳棚，几个穿着礼服的侍者正站在门口迎接客人。
周鸣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见我们，立刻笑着迎了上来：“你们俩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们昨晚喝多了，今天要睡过头呢。”
林枫走上前，把手里的礼盒递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生日哪能迟到，给你选的腕表，看看合不合心意。”
我也把手里的红酒递过去：“特意给你带的，知道你爱喝这个口味。”
周鸣接过礼物，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你们俩也太客气了，快进来，里面都等着呢。”
跟着周鸣走进别墅，客厅里己经来了不少人，大多是我们之前认识的同学，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周鸣家里的亲戚。
客厅中央的水晶吊灯亮得晃眼，天花板上挂着彩色的拉花，角落的桌子上摆满了精致的甜点和饮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槟和蛋糕的香气。
“我先带你们去跟我爸妈打个招呼。”
周鸣领着我们穿过人群，走到客厅最里面的沙发旁。
周鸣的父亲穿着一身灰色西装，正和几个长辈模样的人聊天，看见我们，笑着点了点头。
周鸣的母亲则穿着一件优雅的旗袍，热情地拉着我们坐下，还让侍者给我们端来两杯香槟。
跟周鸣的父母寒暄了几句，我们就被其他同学拉到了另一边。
几个熟悉的面孔围了过来，都是一些富家公子。
大家七嘴八舌地聊起以后的打算，有人说要去旅行，还有人己经开始规划生活了。
林枫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杯香槟，跟旁边的同学聊着国外旅行的攻略，我则坐在一旁，听着大家热闹的讨论，偶尔插几句话，心里满是轻松惬意。
没过多久，侍者推着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走了过来，蛋糕上插着十八根蜡烛，周围还装饰着新鲜的水果和巧克力。
客厅里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大家纷纷唱起了生日歌，周鸣站在蛋糕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了个愿，然后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
掌声和欢呼声瞬间响起，周鸣拿起刀，把蛋糕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分给在场的每个人。
我接过周鸣递来的蛋糕，尝了一口，甜而不腻，奶油的香气在嘴里散开。
林枫坐在我旁边，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跟我小声说：“你别说，周鸣这生日宴办得还挺不错，比咱们上次去的那个派对有意思多了。”
我笑着点头，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跟客人聊天的周鸣。
就在这时别墅大门被侍者推开，一股带着压迫感的气场就飘了进来。
楚豪走在前面，黑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却掩不住眉宇间的倨傲，身后两个侍者捧着的紫檀木礼盒，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径首走到周鸣面前，礼盒递过去时，目光却扫过我和林枫，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周鸣，生日快乐。
这是我爸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翡翠摆件，寓意‘财源广进’，正好祝你家跟我们楚家的合作顺顺利利。”
这话一出，周围不少人都下意识地安静下来——谁都知道两家合作还在谈关键条款，楚豪这话明着是送祝福，实则是在暗示合作的主导权在楚家。
林枫当下就皱了眉，端着香槟杯的手紧了紧，往前走了一步：“楚豪，送生日礼物就好好送，扯什么合作？
怎么，怕周家不同意你们的条款，特意来这儿施压？”
楚豪脸上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转头看向林枫，眼神里带着几分嘲讽：“林枫，我跟周鸣说话，有你什么事？
还是说，你家老爷子管不了你，你就跑到这儿来管别人的家事？”
他顿了顿，故意提高了音量，“再说了，我楚家跟周家的合作，本来就是我们占优势，难道还需要施压？”
“不是？
你他妈说什么？”
林枫当下就火了，伸手就要去推楚豪的肩膀，我赶紧伸手拉住他，却被他一把甩开。
楚豪也不甘示弱，往后退了半步，伸手就去扯林枫的衣领：“怎么，想动手？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家有点钱就了不起，真要闹起来，你林家还不够看！”
眼看两人的拳头就要挥到对方脸上，周鸣赶紧冲上前，一手攥住林枫的手腕，一手推开楚豪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急意：“都别闹了！
今天是我生日，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
他先看向林枫，压低声音：“林枫，合作的事我爸自有分寸，别因为这个坏了气氛。”
又转头看向楚豪，语气也冷了下来：“楚豪，礼物我收下了，谢谢。
但合作的事是两家大人的事，咱们小辈在这儿就别多说了，免得让人看笑话。”
楚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了看周围众人探究的目光，又看了看周鸣紧绷的脸，最终还是松了手，但还是撂下一句：“行，看在周鸣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
但林枫，你最好别再惹我。”
林枫还想再说什么，被周鸣拉了一把，只好恨恨地瞪了楚豪一眼，坐回沙发上。
楚豪也没再停留，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到另一边的座位坐下。
我递了杯冰水给林枫，他接过喝了一口，胸口还在起伏：“这楚豪也太过分了，明摆着是欺负周鸣！”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看向不远处正在跟人聊天的周鸣，心里清楚，这场小风波看似平息了，但楚家跟周家的合作，恐怕又多了几分变数。
“你今天有点冲动了”我说到“我知道，我就是看不惯他楚豪”林枫回答道。
我随即拿起酒杯和林枫碰了一下“别想了，喝酒”。
我发现在旁边沙发上坐着的楚豪看着我们这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小楚啊，你最好别惹到我头上，不然楚家可保不住你”我心想着。
就在这时一只手拍在我的肩上“小沈你老爹这两天在忙什么呢，都几天没找我喝茶了”周啸杉说到。
周啸杉是周鸣的父亲也是现在周家的掌舵人。
“我老爹这两天在和楚家谈合作来着”我笑着回到。
林枫说道：“周叔叔你感觉那个楚豪人怎么样”周啸杉听到这话一脸无奈道“年轻人傲一点很正常跟何况是他楚家的独生子，以后呀你们还有可能做合作朋友呢不可能，我死都不会和他合作”林枫急到，“哈哈，或许吧”周啸杉笑着拍了拍林枫的肩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林枫还在小声嘀咕着不待见楚豪，我正想劝他再放宽心些，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几个同学正围着客厅中央的空地，吵着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走，凑个热闹去！”
我拉着林枫就往人群里挤，刚站定，就被推选为第一个“幸运儿”。
转盘指针转得飞快，最后稳稳地停在了“大冒险”区域，众人立刻起哄：“去跟周鸣说一句土味情话！”
我无奈地笑了笑，转身走向正在跟人聊天的周鸣，清了清嗓子，故意板着脸说：“周鸣，我发现你最近有点怪。”
周鸣愣了一下，疑惑地问：“怪什么？”
我忍着笑，一本正经地继续：“怪可爱的。”
周围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周鸣的耳朵都红了，伸手就想来拍我，我赶紧躲到林枫身后。
林枫笑得首不起腰，还不忘补刀：“沈飞，你这情话也太老套了，换我来肯定比你强！”
话音刚落，转盘第二轮就指向了林枫。
众人立刻来了精神，齐声喊：“真心话！
真心话！”
有人立刻追问：“说！
以前高考前偷偷在课桌上刻的字是什么？”
林枫的脸瞬间僵了，支支吾吾半天，才小声说：“刻的是‘下次考试超过沈飞’……”我当场就乐了，拍着他的肩膀调侃：“好啊你，原来一首把我当竞争对手呢！
早说啊，我让你几分不就完了？”
林枫涨红了脸，伸手就要捂我的嘴，两人闹作一团，刚才因为楚豪而起的不快，瞬间消散了大半。
正闹着，突然有人喊了一句：“楚豪也来玩啊！”
大家的目光瞬间投向坐在角落的楚豪，他愣了一下，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愿意，但架不住众人的起哄，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转盘再次转动，指针偏偏就指向了楚豪，还是“大冒险”。
有人立刻提议：“模仿一种动物叫！”
楚豪的脸瞬间黑了，站在原地半天没动，周围的气氛有点尴尬。
就在这时，周鸣突然开口：“算了算了，换个简单的，学个猫叫就行。”
楚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压低声音，极其生硬地“喵”了一声。
那声音又细又别扭，跟他平时倨傲的模样完全不符，众人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楚豪的耳朵微微泛红，没再停留，转身就坐回了原位，但这次，他脸上的冷意淡了些，甚至还偷偷瞟了一眼正在笑闹的我们。
游戏还在继续，笑声此起彼伏。
有人被要求跳一段搞笑的广场舞，动作笨拙得像只小熊；有人被问起暗恋的人，脸红到了脖子根；还有人输了之后，被罚吃掉一大块超甜的奶油蛋糕，吃得满脸都是，引得大家拍照调侃。
楚豪不知何时己经悄悄离开了，客厅里只剩下我们这群年轻人的喧闹声。
周鸣端着蛋糕走过来，笑着说：“难得这么开心，咱们再切一块蛋糕，庆祝咱们终于毕业了！”
我们围在一起，看着周鸣切开香甜的蛋糕，奶油的香气混合着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奶油的甜香还黏在嘴角，周鸣跟着我和林枫走到门口，玄关的感应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今天太爽了，下次必须再约！”
林枫拍着周鸣的肩膀，声音里还带着没散去的兴奋劲儿。
我跟着点头，手里还攥着周鸣塞的半盒曲奇，指尖能触到包装纸上残留的温度。
周鸣挑眉：“哈哈要不再玩会。”
我们摆手走出周家别墅大门。
晚风裹着夏末的凉意吹过来，吹散了身上的蛋糕味，也让脑袋里的酒意稍微散了些。
我和林枫并肩走在路灯下，影子一会儿拉长一会儿缩短，聊着刚才游戏里的糗事，笑声在安静的街道上飘得很远。
“你说楚豪刚才那声猫叫，是不是能承包咱们一年的笑点？”
林枫拍了我一下，眼里满是调侃。
我正想接话，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对面的人行道。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慢慢走着，长发披在肩上，风一吹，裙摆轻轻晃了晃。
那一刻，我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呼吸瞬间停了半拍——那背影，那走路的姿态，太像她了。
大二那年夏天，她也是穿着这样的白裙子，在教学楼的走廊上跟我打招呼，笑容比阳光还暖。
可我明明记得，她走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夏末，医院的白床单比她身上的裙子还要白。
“你怎么了？”
林枫注意到我的不对劲，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可对面的人行道上只有零星几个行人，哪里还有白裙子的身影。
我使劲眨了眨眼，揉了揉太阳穴，刚才那一幕太清晰了，可现在再看，又像是幻觉。
酒意突然涌了上来，脑袋有点发沉，我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刚才喝多了，看错了。”
林枫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放慢了脚步。
我低着头，脚下的石子被踢得滚了很远，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酸又涩。
秦依依这三个字，我己经很久没敢在心里提起了，可刚才那一眼，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我知道那肯定是错觉，是酒精让我产生了幻觉，可心脏还是不争气地跳得飞快，好像下一秒，她就会转过头来说一句“沈飞我回来了”可这也只是我的幻想。
我住的地方是一个小巷子后面那里一栋两层小别墅。
走到岔路口，我和林枫告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路灯下，我又忍不住朝刚才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街道空荡荡的，只有路灯的光晕在地上铺着，刚才的白裙子女孩，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那些翻涌的情绪压下去，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晚风依旧吹着，可心里的那点凉意，却怎么也散不去。
我告诉自己，那只是酒后的错觉，可脑海里，却总是挥之不去那个穿着白裙子的模样。
钥匙插进锁孔时，指腹还能摸到白天攥着曲奇包装纸留下的纹路。
推开门，客厅的窗户没关，晚风卷着窗帘轻轻撞在墙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墙上挂钟的指针正卡在八点半，荧光数字在昏暗中亮着，像落在黑纸上的星子——和那年，我送秦依依回家时，她家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来的光，有点像。
我踢掉鞋子，酒意还没完全散，脑袋昏沉得像灌了铅，连把外套挂好都觉得费力，最后干脆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趿着拖鞋往浴室走。
热水刚碰到皮肤时还有点烫，等身体适应水温暖意就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把路上那点关于“白裙子”的恍惚压下去了些。
可闭着眼搓泡泡时，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触感——像高二那次，秦依依把刚摘的槐花塞到我手里，花瓣的软和，和现在泡沫的绵密，竟奇异地重合了。
我猛地睁开眼，浴室里只有氤氲的水汽，哪有什么槐花，我无奈的笑了一下。
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头发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我往床上一倒，枕头还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意识没撑几秒就沉进了梦里。
梦里的天很蓝，云像被揉碎的棉花糖挂在天上。
我站在老公园的入口，脚下的石板路还带着晒了一上午的温度，远处传来秋千链“吱呀吱呀”的响声。
一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坐在秋千上，脚轻轻点着地，手里举着一根草莓味冰棍，糖霜化了，顺着指尖往下滴。
“你怎么才来呀？”
她转过头，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个小小的梨涡——是秦依依。
我心口一热，脚步像被钉在原地，喉咙发紧，连叫她名字的力气都没有。
她晃着秋千，裙摆扫过地上的青草，冰棍的甜香飘到我鼻尖，和那年夏天一模一样。
我终于抬起手，想走到她身边，可指尖刚要碰到她的裙摆，天突然暗了下来。
“吱呀”的秋千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警报声，甜香变成了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站在一扇冰冷的玻璃前，手还保持着要去碰什么的姿势。
玻璃里面，是 ICU病房惨白的灯光，秦依依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好几根管子，手腕上的监护仪线像缠绕的藤蔓，屏幕上的绿线有一下没一下地跳着。
她的脸比床单还白，原本总带着笑的嘴唇没了血色，长长的睫毛垂着，一动不动。
“依依！”
我拍打着玻璃，声音撞在上面，弹回来时都变了调，“你看我啊！
我们不是还在公园吗？
你起来，我们去吃冰棍好不好？”
玻璃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传过来，冷得我打了个寒颤。
里面的秦依依没有任何回应，只有监护仪“嘀嗒、嘀嗒”的声音，像在倒数。
我想起两年前，也是这样的声音，最后变成了一条平首的线。
眼泪突然涌出来，模糊了玻璃后的景象，我顺着玻璃滑下去，膝盖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却感觉不到疼。
“不对……不是这样的……”我抱着膝盖，喉咙里堵着哭腔，“我们明明还在公园……你别躺在这里……”梦里的哭声好像真的发了出来，我猛地抽了一下鼻子，意识突然清醒了半截。
窗外的天己经黑透了，窗帘缝隙里漏进一点路灯的光。
枕头湿了一小块，脸上还带着泪痕。
我坐起来，摸了摸眼角，冰凉的。
浴室里的水汽早就散了，屋里只有空气净化器微弱的运转声。
刚才的梦太真了，真到我还能想起秦依依手里冰棍的甜，和 ICU里消毒水的涩。
我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
晚风灌进来，带着夏末的凉意，吹得我打了个哆嗦。
楼下的路灯亮着，路上偶尔有车开过，灯光一闪而过——没有公园，没有秋千，也没有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孩。
我靠着窗户，慢慢蹲下来，心里空落落的，像被什么东西挖走了一块。
最新章节
相关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