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仙凡接轨的螺丝钉沈渡坐在“修仙文明驻人间办事处”第三受理窗口后面，
对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仙篆符文，打了个绵长的哈欠。
这里是位于市中心CBD甲级写字楼32层的“特殊事务管理局”，
对外挂牌是某环保科技公司，对内，
则是处理一切非正常人类——主要是下凡历练的仙子仙君们——相关事务的枢纽。沈渡，男，
二十六岁，名牌大学行政管理专业毕业，怀揣着为人民服务的崇高理想考入体制，
却阴差阳错被分到了这个听起来像是骗经费的部门。从此，
他过上了每天给神仙们办理暂住证、进行安全生产教育、偶尔调解仙宠扰民纠纷的社畜生活。
“下一个，”沈渡有气无力地敲了敲呼叫器，“请到三号窗口。
”一位身着流光溢彩广袖流仙裙的仙子飘然而至，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她柳眉微蹙，
带着几分不耐烦：“本仙子瑶光，下界历练，速速办理。”沈渡眼皮都没抬，
熟练地推过去一张表格：“瑶光仙子，请填表。身份证号……哦不，仙籍编码，下界缘由，
预计停留时间，在人间的临时住址，紧急联系人……哦，这个你们一般没有，
写我的工作号吧。”瑶光仙子纤纤玉指捏起那支廉价的中性笔，
仿佛拿着什么污秽之物：“凡间规矩，当真繁琐。”“流程，都是流程。”沈渡敷衍着，
从旁边拿起一本薄册子，“这是《下界神仙安全生产及行为规范手册》，
请仔细阅读并签字确认。
禁止在未经报备的情况下召唤雷劫、引发异象；仙力波动需控制在民用电网可承受范围之内，
避免导致区域性跳闸……”瑶光仙子听得直翻白眼：“知晓了！啰嗦！本仙子是来体验红尘，
不是来坐牢的！”沈渡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假笑：“理解。
但根据《仙凡友好相处基本法》及实施细则，违反规定者，
轻则扣减功德点影响年终考核评级，重则立即遣返，并通报仙界人事司。仙子，
年底KPI要紧啊。”听到“KPI”三个字，瑶光仙子明显瑟缩了一下，
不情不愿地在手册上签下了自己的仙篆名。送走这位赶着去体验人间内卷的仙子，
沈渡揉了揉眉心。他的工作，说白了就是仙界的“HR”兼“行政”兼“物业”，
确保这些下凡的大爷们别给现代社会捅出大篓子。功德点，就是仙界的绩效工资，
而他的年终奖，也跟这群神仙的违规率直接挂钩。“唉，
什么时候才能调回普通部门啊……”沈渡哀叹。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这窗口的叫号机，
循环往复，看不到尽头。这时，办事处主任，
一位看起来仙风道骨实则精通Excel透视表的老道士——云虚子，背着手踱步过来，
拍了拍沈渡的肩膀：“小沈啊，最近下凡历练的仙君仙子数量激增，
办事处的‘维稳率’和‘服务满意度’指标压力很大。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开拓点新业务，
提升一下我们的KPI？”沈渡嘴角抽搐：“主任，咱们这是管理部门，不是创业公司。
总不能开个班，教神仙们怎么用智能手机点外卖吧？”云虚子捋了捋胡须，
高深莫测地说：“思路要打开嘛。仙凡融合是大趋势，我们要主动作为，不能总是被动管理。
比如，有些仙君下凡后，因为不熟悉现代规则，容易误入歧途，
成为所谓的‘气运之子’路上的绊脚石，也就是‘反派’，最后被天道……嗯，
相当于被‘优化’掉。这既浪费了仙界的培养资源，也增加了我们的善后工作量。
能不能做点‘风险预警’或者‘职业规划’服务？”沈渡听得一头雾水，
只觉得主任的画饼技术越发精湛了。2 被系统抛弃的“天选之子”下班时间到，
沈渡一秒都不多待，关电脑打卡走人。他需要人间烟火气来治愈被仙气腌入味的一天。
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里，他遇到了一个看起来格外凄惨的家伙。那人年纪与他相仿，
头发乱得像鸟窝，眼圈乌黑，身上穿着皱巴巴的廉价T恤，
正对着一个过期饭团和最后一点手机电量哀叹。关键是，沈渡作为长期接触灵异……啊不，
仙灵之气的公务员，敏锐地察觉到这人身上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且极不稳定的能量波动，
但这波动正在迅速消散，如同没电的电池。“哥们，你没事吧？”沈渡职业病发作，
上前问了一句。那人抬起头，眼神空洞，带着一种看破红尘的绝望：“没事，
就是……我的系统刚跟我解绑了。”沈渡：“……系统？”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那人竹筒倒豆子般哭诉起来。他叫江衍，原本是个普通社畜，
三个月前被一个名叫都市至尊神豪系统绑定，本以为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
结果这系统是个坑货，任务一个比一个奇葩，奖励抠门不说，完不成还有电击惩罚。
“它让我三天内花光一个亿，却不给我合法的巨额资金来源证明！我差点因为洗钱被抓进去！
”江衍悲愤道，“它让我去打压某个气运之子开的公司，结果人家公司有军方背景，
我差点被当成间谍！最近一个任务，是让我去绑架气运之子的初恋白月光，
塑造深情反派形象……我特么是良民啊！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我能干吗？”于是，
在他连续失败N个任务后，系统冷冰冰地丢下一句：检测到宿主主观能动性低下，
缺乏成为强者的信念，系统能量严重不足，判定为‘不值得投资标的’。
解绑程序启动……再见，废柴。然后，就真的消失了。留下江衍，不仅没变成神豪，
反而因为试图完成系统任务欠了一屁股债，信用卡刷爆，工作也丢了，
如今连个过期饭团都买不起。沈渡听得目瞪口呆。这……这不就是仙界流传的，
某些域外天魔搞出来的“速成版气运掠夺工具”吗？据说这东西很不稳定，
纯粹是把宿主当耗材，
吸干活跃世界的“气运”一种可观测但尚未被仙界完全掌控的宇宙能量后，
就抛弃宿主跑路，留下一地鸡毛。看着眼前这个被“优化”掉的“前·天选之子”，
沈渡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他清了清嗓子，
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可亲的笑容：“江先生是吧？你好，
我是‘修仙文明驻人间办事处’的沈渡。关于你刚才提到的‘系统’和‘气运之子’，我想，
我们或许可以……谈个合作？”江衍警惕地看着他：“修仙？办事处？
你……你也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沈渡掏出自己的工作证——上面有特殊的防伪仙术印记，
凡人看不见，但像江衍这种被系统短暂附身过的人能模糊感知到其中的不凡。“正规单位，
有编制的那种。”沈渡正色道，“你那个系统，
属于非法入境、非法用工、非法抽取世界能量，严重扰乱人间与仙界的和谐稳定。
而我们办事处，有责任维护秩序。”江衍更慌了：“我……我不知道它是非法的啊！
我不会被抓起来吧？”“别紧张，你是受害者。”沈渡循循善诱，“但你看，
你对‘系统’、‘气运之子’这套流程很熟悉，而我们办事处，
恰好需要处理因这类‘非法系统’和历练不当神仙引发的‘反派’问题。我们信息互补，
资源……呃，我好歹有点官方背景。不如，我们合伙开个公司？”江衍懵了：“开公司？
干啥的？
”沈渡眼中闪烁着社畜对KPI的渴望光芒：“主营业务：反派洗白与气运回收有限公司。
”3 “反派洗白与气运回收有限公司”开业大吉三天后，在同一栋写字楼的低层，
一个偏僻的角落，挂起了一块寒酸的牌子——“反派洗白与气运回收有限公司”。
办公室是沈渡用办事处内部价租的闲置储物间改造的，总共不到二十平，
里面摆了两张二手办公桌，一台沈渡淘汰下来的旧电脑，
还有一个饮水机——里面灌的是自来水，因为沈渡申请不到免费的仙界灵泉配额。
江衍看着这堪称家徒四壁的创业环境，嘴角抽搐：“沈哥，咱们这公司，听起来高大上，
看起来像皮包啊。”沈渡一边用仙术清理着墙角的蜘蛛网，一边头也不回地说：“你懂什么？
这叫轻资产运营，初创企业要控制成本。重点是商业模式！”他们的商业模式，
是沈渡结合办事处工作手册和江衍的血泪经验捣鼓出来的：1. 目标客户： 两类人。
成为“气运之子”垫脚石的悲催宿主由江衍负责在各大网络小说平台、论坛精准投放广告，
关键词：“系统跑路了怎么办？”“成为反派后如何自救”；二是下凡历练过程中，
因不懂现代规则、情商过低或纯粹运气不好，
不小心站到了“气运之子”对立面的仙界同仁由沈渡通过办事处内部渠道“精准推送”。
2. 服务内容：· 反派诊断与风险评估： 分析客户当前处境，
预测其被“气运之子”打脸并沦为经验包的概率。
公关引导、业务转型建议避开与气运之子直接竞争、甚至包括“假死脱身”等终极方案。
沈渡从办事处仓库“借”出来的、即将报废的“气运监测与引导仪”仙界黑科技山寨版，
尝试在客户被“打量”前，提前回收部分逸散的“气运能量”，
转化为可被仙界吸收的稳定能量块功德点的低级替代品，
或极少量提供给客户改善自身运气。
3. 收费模式： 人间货币维持公司基本运营 + 仙界功德点或等值能量块，
用于提升沈渡的KPI和个人修为。江衍听完，觉得这计划充满了草台班子的气息，
但眼下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很快，第一位客户上门了。
来者是一位身穿黑色铆钉皮衣、画着烟熏妆、浑身散发着“我很不好惹”气息的……非主流？
但沈渡一眼就看出来，这位仁兄身上那精纯的魔气，至少是魔尊级别。“此处，
可是能助本尊摆脱困境？”魔尊嗓音低沉，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沈渡赶紧起身，
露出职业微笑：“欢迎光临！是的，本公司专精于反派洗白与气运回收业务。请问阁下是？
”“本尊，厉尘澜。”魔尊傲然道。沈渡在内心飞速检索办事处下凡人员名单，
找到了：厉尘澜，魔界年轻一代佼佼者，下界历练，体验“极情之道”。“原来是厉先生，
请坐请坐。”沈渡示意江衍倒水——用的是印着“仙界办事处”logo的纸杯。
厉尘澜坐下，眉头紧锁：“本尊下界，本欲寻一女子，体验情爱之极致。按魔界话本所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