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遍地狱,终于找到了我唯一的妹妹她像牲口一样被铁链锁在猪圈里,
和黑猪争抢着馊臭的食物而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别人,
正是那个曾经让我吃饱饭的--龙爷他曾向我保证,
我进去后会好好照顾她我救出妹妹奄奄一息的躯体,轻轻对她说:别怕,哥来了。然后,
我转身,走向了那把生锈的铡刀。这一次,佛祖也渡不了这满身罪孽的魔。
1 重逢之痛我再次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后了妹妹在我怀里轻得像一根羽毛。
她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睁开一条缝,眼神涣散,过了好一会儿,
才终于吃力地对上我的视线。是……你吗……哥哥?她的声音气若游丝,
像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我猛地低下头,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住喉咙里的哽咽,
滚烫的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是我……我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
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拂开她脸上粘连的乱发,我来晚了……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她冰凉的手颤巍巍地抬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抚摸上我布满胡茬与血污的脸颊。
那轻微的触感,却像滚烫的烙铁,烫得我心脏剧烈收缩。
一股混合着心疼与暴怒的情绪猛地冲上我的头顶。为什么……
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为什么要跟那个男的走?她的瞳孔微微聚焦,
断断续续地,
……提前出来了……在他办公室……我……我好想你……就没多想……就跟着……走了……
她停顿了一下,积攒着最后的气力,嘴角极其缓慢地、艰难地牵动了一下,
挤出一个破碎不堪,却足以将我灵魂都撕裂的微笑。
没……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哥哥……话音落下,
她抚摸着我的手骤然失去所有力气,软软地垂落下去。眼睛轻轻闭上,像是终于陷入了沉睡。
那一刻,她在我怀里的重量仿佛彻底消失了,轻得只剩下一个空壳。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如此刺鼻,却盖不住她身上那股来自地狱的恶臭。
医生护士匆忙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却追赶不上她生命急速流逝的速度。
她最后用尽全力气挤出的微笑,那个混合着思念、委屈与一丝解脱的表情,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带着嗤嗤的声响,在我心上烫下了永久的、无法磨灭的印记。
坐在ICU门口的冰冷铁质的长椅上,龙爷…让我…过去的,
这句话不停在我耳边环绕龙爷…会是他吗?他可是我干爹!
思绪将我拉到和龙爷刚认识的岁月……龙爷是我14岁在城里捡破烂认识的,
当时他正好从我身边路过,钱包掉在绿化带里面,我本来想独吞的,可想起妹妹说过,
她因为拾金不昧,被奖励了奖状,很开心,
我就跑上去把钱包还给了他龙爷问我有没有打开看,我说没有,捡到后就直接跑过来了,
龙爷打开钱包看了看,然后拿出一砸厚厚的钱,递给我,看着得有三四千,但我没要,
我给他说妹妹教我要拾金不昧,龙爷的嘴角上扬,说你有一个好妹妹,并让我给他混,
说最起码会比现在强,比现在强这句话打动了我,只要能赚钱我什么都愿意做,
后来我才知道龙爷是南城阴影里的老大,他起初让我在酒吧看场子,酒吧里有人闹事,
我直接一个酒瓶子砸在那个人的头上,事情平息后来我又帮龙爷处理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
双手也沾满了罪恶龙爷把我认成干儿子,地位和见不得光的收入也随之上涨,
除了给妹妹的以外,大部分我都存起来,
想着以后和妹妹过安生日子他还帮我给妹妹买学习材料,出钱给妹妹报学习班……,
带我妹妹很好不可能会是他!绝对不可能!!
我在脑海里面一遍又一遍的否定着自己护士拍了拍我的肩膀,送过来的时候太晚了,
医生已经尽力了,一边说一边摇头,表情显得很无奈。高烧,严重的感染,
长期的营养不良和非人虐待,耗尽了她年轻身体里最后的生机。
监测仪器刺耳的长鸣声宣告了结局。我站在病床前,看着她苍白安静的脸,
仿佛她只是睡着了。可我知道,
那个会捡到钱交给老师、会因为我失信高考失利、会叫我哥的妹妹,再也不会醒来。
处理完所有手续,我抱着那个小小的、温热的骨灰盒,回到了我们出生的那个小山村。
窑洞更破了,父母的坟头杂草更深。我把妹妹的骨灰小心地安放在爹娘旁边,给他们烧了纸,
磕了头。坟前的火苗跳跃着,映着我干涩得流不出一滴泪的眼睛。爹,娘,
……小慧回来了。我哑着嗓子,你们……团聚吧。
2 地狱归来我把头放在妹妹的坟上,闭上眼睛,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妹妹的记忆充斥着我的大脑,那个画面,
这辈子我也忘不了我一脚踹开那扇虚掩的、满是污垢的木栅栏门。然后,
我看到她身上只剩下肮脏的烂布条,瘦得只剩下一把包裹在苍白皮肤下的骨头,
蜷缩在黏湿、肮脏的泥泞里。她的头发板结粘连着污物,
脸上、身上布满新旧交叠的淤青和污垢。脚踝、手腕,甚至那细瘦的脖颈上,
都锁着粗重的、锈迹斑斑的铁镣铐。镣铐的另一端,是三枚粗壮得惊人的长钉,
深深地、残忍地嵌进了后方厚重的石墙里,仿佛钉死的不是铁链,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灵魂。
她正和几头哼哼唧唧、皮毛肮脏的黑猪争夺着槽里那点馊臭的、看不出原貌的食物。
听到动静,她迟钝地抬起头,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两潭死水,
空洞地望着我,没有任何焦点,像是认不出我,也像是早已不在乎来的是谁。
那三枚钉在墙里的钉子,在这一刻,也同时穿透了我的心脏,
把我的灵魂也钉死在了这人间地狱的墙壁上。老光棍不知何时爬了出来,拖着残破的身体,
跪在猪圈旁的泥地里。他双手合十,像捣蒜一样拼命地磕头,额头撞击地面,
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混着血和泥。
饶命……好汉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我当牛做马……他语无伦次,
涕泪横流,那副虔诚忏悔的模样,仿佛我真的是那端坐莲台、普度众生的佛祖。佛祖?
我心里最后一点属于人的东西,彻底湮灭了。我从他腰间拽下钥匙,走进猪圈,
用外套裹住妹妹冰冷的身体,将她抱到院中干净处。她轻得像一片即将散尽的灰。然后,
我捡起了旁边那把锈迹斑斑、但刃口尚锋的——铡刀。他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
你喂它们。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现在,轮到它们喂你。
接下来猪圈里只剩下黑猪的嘶吼与老光棍的惨叫很快归于沉寂。3 罪孽深重扭过头,
望向父母张满深草的坟丘,我的情绪彻底崩溃了,我好想让他们再抱我一下,甚至打我一顿,
我这些年做的错事太多了…17岁那年,故意伤害罪,寻衅滋事罪,
黑社会组织罪……前前后后七八条罪名,在审判长念出我的罪名并宣判的时候,
我丝毫不在乎,干爹-龙爷已经答应好帮我照顾妹妹,我也给她留下了一大笔钱,
这辈子只要她无恙,其他的在我看来无所谓了。小时候家里很穷,第一胎是个男孩,
爸妈就特别的宠我,我犯错常常用他还是个孩子、他那么小知道什么
、你怎么跟一个孩子较真…来维护我慢慢的我就养成了骄横跋扈的性格我妹比我小两岁,
像个柔弱的小猫,有一次,她不小心把我用泥巴精心堆砌的城堡踩塌了一个角。
其实那玩意儿风一吹就倒,但我需要一个发泄的借口。我揪着她的头发,
把她拖到院子里的水缸旁,将她的头按进浑浊的水里。看着她拼命挣扎,小腿乱蹬,
水花四溅,我心里积压的烦躁与不满终于找到了宣泄口。直到我妈尖叫着冲过来把我拉开,
我才松手。妹妹咳得撕心裂肺,脸憋得青紫,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恐惧。
后来爸妈意外掉落悬崖,只有我和我妹两个人相依为命。生存成了最尖锐的问题。
家里那点存粮很快见底。饥饿是真能磨掉人性里那些虚浮的东西。
我不得不放下那点可笑的少爷架子,学着去挖野菜,
去别人收过的地里捡漏下的、冻坏的红薯疙瘩。妹妹总是默默跟在我身后,
小手也在地上扒拉着,找到稍微像样点的,会立刻递给我,眼睛亮一下,又很快黯淡下去。
那年冬天特别冷,窑洞像个冰窖。我们挤在唯一一床破棉被里取暖。妹妹身子弱,
冻得直哆嗦,牙齿咯咯响。我下意识地把她往怀里搂了搂,
用自己还算热乎的胸膛贴着她冰凉的背。她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下来,
像只找到热源的小猫,轻轻往我怀里钻了钻。黑暗中,我能听到她细微的呼吸声,
也能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正在被这冰冷的温度和相依为命的依靠感,
一点点凿开裂缝。真正的转折是一次深夜。我被尿憋醒,起身时发现妹妹不在炕上。
心里一惊,摸黑出去,看见她小小的身影正蹲在院子的水缸旁,就着惨淡的月光,
费力地搓洗着我们俩换下来的、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水冰冷刺骨,
她的小手冻得通红肿胀,动作笨拙却异常坚持。我站在阴影里,没出声。看着她瘦弱的背影,
看着那盆污水,看着地上爹娘再也回不来的这个破败的家,
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楚和暴怒同时冲上我的头顶。酸楚是对她,暴怒是对这操蛋的命运。
我冲过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衣服,粗声粗气地吼:大半夜洗什么洗!回去睡觉!
她吓了一跳,抬起苍白的脸,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却倔强地没掉下来,只是小声说:哥,
衣服脏了,没得换了……那一句没得换了,像根针,
狠狠扎进了我心里最柔软、也最麻木的地方。从那时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