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锁双生(苏晚卿陆承泽)在线阅读免费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旧梦锁双生(苏晚卿陆承泽)

第一章 棺侧擦肩而过民国十七年，北平深秋。灵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与街角洋车的铃铛声撞在一起，透着说不出的萧瑟。陆承泽的黑色轿车就跟在后面，

车窗半降，风卷着枯叶扑进来，带着凉意。他臂弯里靠着个女子，一身月白旗袍，

裹着厚实的狐裘披肩，姿态慵懒地倚着，像是怕冷极了。“前面怎么停了？

”女子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不耐。司机低声回话：“回陆司令，是苏家小姐的灵车，

要过街口。”“苏家小姐？”女子重复着，语气里满是陌生，“哪个苏家？

”陆承泽的视线掠过灵车侧面挂着的白绸，上面绣着的“苏”字在风里晃。

他指尖无意识地搭在膝头，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天气：“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苏晚卿飘在灵车旁，只觉得浑身发冷。过去三年，她是陆承泽身边唯一的人。

公馆后院的小楼，他夜夜都会来，窗外的洋槐叶落了又生，那些缠绵的夜晚，

那些低声的许诺，怎么就成了“不要紧”？他出征前，在她耳边说，等平定了南边的战乱，

就用八抬大轿娶她，让她做名正言顺的陆司令夫人。那时她躺在榻上，听着他的呼吸声，

以为这辈子的安稳，终于要来了。可现在，他回来了，身边却换了人。灵车缓缓移动，

与黑色轿车并行的瞬间，风掀起了女子身上的披肩一角。苏晚卿看着那身影，

看着那举手投足间的姿态，忽然愣住了——那走路的步态，那微微侧头的弧度，

竟和自己这般相似。像是有什么东西猛地撞进心口，闷得她喘不过气。她想冲过去质问，

想拉住他的车帘，可指尖却径直穿过，什么都碰不到。“走吧。

”陆承泽拍了拍身边女子的肩，声音里带着从未对她有过的温柔，

“别让不相干的人扰了兴致。”轿车引擎发动，绝尘而去，留下灵车在后面慢慢挪动。

苏晚卿望着那越来越远的车尾灯，魂魄在秋风里晃了晃，终究是不甘心，迈开步子，

跟了上去。第二章 宴上十月十八丰泽园的二楼包厢里，留声机正放着《夜来香》，

调子柔缓，却压不住满室的喧闹。北平军政界的要员围着陆承泽，酒杯碰得叮当响。

他穿着笔挺的深灰西装，领口系着规整的领带，

是刚从南边战场回来的模样——肩上还披着件军大衣，袖口沾着点未洗去的尘土，

颈边露着一道长长的疤痕，从锁骨延伸到下颌线，在灯光下泛着浅淡的粉色。“陆司令这疤，

可是为了救林小姐落下的？”财政厅的王厅长举着酒杯凑过来，语气里满是打趣，

“去年十月十八，您单枪匹马闯敌营，这事现在还在军政界传着呢！

”林曼君就坐在陆承泽身边，身上换了件绛红色旗袍，衬得身姿愈发窈窕。

她端起面前的洋酒，杯沿轻轻碰了碰陆承泽的杯子，声音柔得像水：“那天的事，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陆承泽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声音比刚才对旁人温和了许多：“值得。”苏晚卿飘在包厢角落，看着这一幕，

只觉得耳边的留声机调子变得刺耳。十月十八。她怎么会忘。那天北平下着小雨，

后院小楼的窗户关得严实，却还是挡不住冷风。产婆在屋里来回走，脚步声踩在地板上，

和她的痛呼混在一起。被褥很快就浸得发沉，血味混着草药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产婆后来凑到她耳边，声音发颤：“小姐，撑住些，是保大还是保小？

”她当时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却还是拼着劲摇头，

喉咙里挤出声音：“保小……一定要保小……”那是她和陆承泽的孩子啊。他总说她身子弱，

像株经不起风的兰草，可她却想为他留个根，留个能等着他回来的念想。那天她流了很多血，

意识模糊间，好像看到窗外的雨打在梧桐叶上，一滴接一滴，像永不停歇。

而远在南边的陆承泽，正为了另一个女人，在枪林弹雨中厮杀，颈边留下了那道疤。

“陆司令这是怎么了？”旁边有人的声音拉回了苏晚卿的思绪，“对着林小姐就走神，

莫不是被美人勾了魂？”陆承泽回过神，跟着众人笑了笑，手指在杯沿上转了一圈，

语气有些飘忽：“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像忘了件要紧的事。”苏晚卿看着他，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要紧的事？她当时躺在病榻上，忍着痛写了封信。

信里没提自己的痛，只说孩子生下来了，眼睛像他，还说等他回来，

要带孩子去看北平的护城河。信是托老管家寄出去的，可直到她咽气，都没等来一句回信。

原来，他早就忘了。忘了她在雨夜里的挣扎，忘了她写下的那些字，忘了那个在同一天里，

既多了个孩子，又差点丢了性命的女人。包厢里的笑声还在继续，留声机的曲子换了一首，

愈发缠绵。苏晚卿飘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北平夜景，路灯昏黄，洋车穿梭，

一切都和她生前没什么两样，可她的世界，早就随着那个十月十八的雨夜，彻底碎了。

第三章 公馆残夜余温三更的梆子声从街上传来，敲得人心头发沉。陆承泽的公馆后院，

小楼的灯还黑着。他踉跄着推开大门，军大衣从肩上滑下来，落在台阶上，沾了层夜露。

脚步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断断续续的声响，像是连腿都迈不稳——今晚在丰泽园喝了太多酒，

洋酒混着黄酒，烧得喉咙发紧。他径直走向后院的小楼，那是苏晚卿以前住的地方。

木质楼梯被踩得“吱呀”响，二楼的房门虚掩着，推开门时，一股熟悉的气息飘出来，

是苏晚卿常用的薄荷香膏味，混着旧木头的味道，在空气里绕了绕。“晚卿。

”他靠在门框上，声音发哑，带着酒气，“我头疼，醒酒汤……”话没说完，就没了下文。

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旧藤椅放在窗边，椅垫还是苏晚卿以前绣的，

上面绣着小小的兰草——她总说兰草耐活，像她自己。墙角的衣柜门半开着，

里面还挂着几件她的旗袍，月白的、浅蓝的，都熨得平整，像是随时等着主人回来穿。

苏晚卿飘在藤椅旁边，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以前他从南边回来，

喝醉了也这样，一进小楼就喊她的名字，要喝她熬的醒酒汤。

那时候她会提前在厨房的煤炉上温着砂锅，里面是用陈皮、山楂熬的汤，酸甜口，能解腻。

他坐在藤椅上，她就坐在旁边的小凳上，看着他一口口喝，偶尔会说“下次少喝点”，

他总会笑着应“知道了，听你的”。可现在，煤炉早冷了，砂锅里落了层灰，

再也没人熬醒酒汤了。“司令。”楼下传来张叔的声音，老管家拿着件厚外套上来，

脚步放得很轻，“天凉，您披件衣裳吧。”陆承泽没动，目光落在藤椅上，像是没听见。

张叔叹了口气，把外套搭在他臂弯里，声音放得更低：“司令，您忘了？

苏小姐……已经没了快一个月了。”“没了？”陆承泽重复着这两个字，

语气平淡得不像在说生死大事，他扶着门框站直了些，又笑了一声，

只是那笑声里没什么暖意，“嗯，知道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衣柜里的旗袍，

扫过桌上放着的那本没看完的诗集——是苏晚卿以前常看的，书页上还夹着她做的书签，

是片干了的梧桐叶。“她的东西，”陆承泽的声音又低了些，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又像是在吩咐张叔，“都搬出来，烧了吧。”张叔愣了一下，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开口，

只是低着头应了声“是”。苏晚卿看着他，看着他转身下楼的背影，

看着他臂弯里搭着的外套——那外套还是去年冬天她给买的，深灰色的呢子，

他当时说“穿着暖和”。她飘到桌边，看着那片梧桐叶书签，想起去年秋天，

她和他在护城河边上捡的，他说“留着当书签，挺好”。现在，这些东西，都要被烧了。

那些陪着她走过三年的日子，那些她以为能留着当念想的物件，在他眼里，

原来只是该被烧掉的“遗物”。楼下传来张叔吩咐下人搬东西的声音，苏晚卿飘到楼梯口，

看着下人们陆续上来，开始搬衣柜里的旗袍，搬桌上的诗集，搬藤椅旁的小凳。

她看着那些熟悉的东西被一件件搬走，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块，冷风从窗外灌进来，

裹着她的魂魄，在空荡的小楼里打了个转。第四章 炉边余烬未燃公馆的前院空地上，

煤炉早就生好了火，橘红色的火苗从炉口窜出来，舔着空气，在深秋的夜里映出一片暖光。

下人们搬着箱子来，一个个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往炉子里递。先是几件旗袍，

月白的、浅蓝的，绸缎料子遇火就卷起来，很快就烧成了灰，风一吹，带着火星子飘得老远，

落在青砖地上，转眼就灭了。林曼君挽着陆承泽的胳膊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

嘴角带着点笑意，声音却软乎乎的：“烧了也好，省得留着让人看着心烦。”陆承泽没说话，

目光落在炉子里的火苗上，军大衣的领子立着，挡住了颈边的疤。风卷着灰过来，

他微微偏了偏头，像是在避开什么。苏晚卿飘在煤炉旁边，看着自己的旗袍被烧得面目全非，

心里像被火燎着一样疼。那件月白旗袍，是去年他从上海带回来的洋布做的，

她说喜欢素净的颜色，他当时还笑着说“你穿什么都好看”。现在，就这么成了一堆灰。

“司令，这里还有个布包。”一个下人捧着个蓝布包过来，布包上绣着小小的兰草，

针脚有些歪——是苏晚卿生了孩子后，手没力气，慢慢绣的。林曼君瞥了一眼，

语气里多了点不耐：“一起烧了吧，留着做什么。”下人刚要把布包递向炉子，

陆承泽突然开口了：“等等。”他的声音不算大，却让所有人都顿住了。苏晚卿也愣了一下，

飘到他身边，看着他一步步走下廊梯，停在下人面前。“打开看看。”他说。

下人连忙打开布包，里面是几件小小的衣裳，都是用软布做的，粉色的小褂子，

蓝色的小裤子，还有一双小小的虎头鞋——是苏晚卿生前给孩子做的。孩子生下来身子弱，

她怕外面买的料子硬，就自己找了软棉布，一针一线缝，夜里灯油熬干了好几盏，

才做出这几件。陆承泽的目光落在小褂子上，声音突然低了些，

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这是什么？”张叔在旁边叹了口气，声音放得很轻：“回司令，

这是苏小姐……给小少爷做的。小少爷没熬过冬天，苏小姐就把这些衣裳收起来了，

说……说等您回来，让您看看。”“小少爷？”林曼君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些，她快步走过来，

看着布包里的小衣裳，脸色变了变，“什么小少爷？我怎么不知道？”陆承泽没理她，

目光还停在小褂子上，手指没碰，只是盯着那歪歪扭扭的针脚——苏晚卿以前绣东西很整齐，

后来生了孩子，手总抖，绣出来的兰草都歪了，更别说这小衣裳了。“烧了吧。

”林曼君又开口了，语气里带着点急，“不过是些没用的东西，留着干嘛！

”下人看了看陆承泽，又看了看林曼君，手里的布包举着，没敢动。苏晚卿飘在旁边，

看着陆承泽的侧脸，看着他喉结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她想起当时缝这些小衣裳的时候，心里盼着孩子能好起来，盼着陆承泽能早点回来，

看看他们的孩子，看看这些衣裳。可现在，孩子没了，衣裳也快要被烧了。“留下吧。

”陆承泽突然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把这个布包，送到我书房去。”林曼君愣住了，

抓着陆承泽的胳膊：“玉泽，你干嘛留着这个？不过是个……”“我说，留下。

”陆承泽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多了点冷意，他没看她，只是吩咐张叔，“张叔，把布包收好。

”张叔连忙接过布包，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转身往书房走。林曼君还想说什么，

陆承泽却已经转身回了廊下，目光重新落在煤炉上，只是那目光里，

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像刚才那样平淡了。苏晚卿看着那个被抱走的布包，

又看着陆承泽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终究，还是留下了一点她的东西。

可这点东西，又能抵得过什么呢？抵得过她在雨夜里的挣扎？抵得过孩子没了时的痛苦？

抵得过他回来后，那句“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煤炉里的火还在烧，

剩下的东西很快就烧成了灰，风卷着灰，飘得满院子都是，落在廊下的台阶上，

落在陆承泽的军大衣上，也落在苏晚卿的魂魄上，凉得像冰。

第五章 酒肆怒拳惊座同和楼的雅间里，留声机放着《天涯歌女》，调子柔婉，

却压不住满室的酒气。陆承泽坐在主位，面前的洋酒杯空了又满，军大衣搭在椅背上，

露出里面挺括的西装马甲。税务局长的儿子赵毅凑过来，一只胳膊搭在他肩上，

酒气喷在他耳边：“陆司令，听说您把苏小姐的东西都烧了？也是，那种没名没分的女人，

哪配留在您身边。”苏晚卿飘在雅间角落，指尖几乎要穿过旁边的木柱——她记得赵毅，

去年冬天，在公馆的圣诞舞会上，他趁人多，故意撞了她一下，手还往她腰上蹭。

她当时急了，把他推到了旁边的喷水池里，水结着薄冰，冻得赵毅直哆嗦。

后来赵毅反咬一口，说她故意勾引，闹到陆承泽面前。那时候陆承泽刚从南边回来，

军务缠身，只让她给赵毅下跪赔罪。她跪在冰凉的青砖地上，膝盖疼得发麻，

却还是咬着牙没认错——她没做错，凭什么要跪？“不过是个从尼姑庵出来的丫头，

”赵毅喝得满脸通红，话越说越没分寸，“上次舞会我就摸了她一下，她还敢推我？

要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我早……”“砰！”话没说完，陆承泽突然挥拳，

重重砸在赵毅脸上。酒杯从桌上滑下来，摔在地上碎了，洋酒洒了一地，在青砖上漫开，

像一滩深色的水。赵毅没反应过来，捂着脸倒在地上，嘴里还骂着：“陆承泽你疯了？！

”陆承泽站起身，军靴踩在赵毅的手腕上，力道重得让赵毅惨叫出声。他没看周围人的反应，

声音冷得像北平的冬风，却带着藏不住的怒意：“她是我的女人，你怎么敢碰她。

”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留声机的曲子还在放，却显得格外刺耳。

旁边的人连忙过来拉：“陆司令，别冲动！赵兄喝多了胡言乱语，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喝多了？”陆承泽的声音又高了些，带着点颤抖，他低头看着地上的赵毅，

喉结滚动了两下，突然怒吼，“她死了！你知不知道她死了！谁能替她跟我赔罪？谁能？！

”苏晚卿飘在他身边，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却又觉得好笑。

活着的时候，她被赵毅轻薄，他让她下跪；她解释的时候，他说“别再惹事”。

那时候她多希望他能站出来说一句“她是我的女人”，可他没有。现在她死了，

他却为了一句“摸了她一下”，对赵毅大打出手，甚至红了眼眶。这份保护，来得太迟了。

“哗啦——”屏风突然倒了下来，木质框架砸在地上，发出巨响。林曼君站在屏风后面，

身上的绛红旗袍皱了些，她看着陆承泽，肩膀微微抖着，声音带着哭腔：“玉泽，

你……你居然为了她，跟赵兄动手？你不是说，她只是个不相干的人吗？”陆承泽没回头，

踩在赵毅手腕上的脚松了些，却还是没挪开。旁边的人趁机把赵毅拉起来，赵毅捂着手腕，

不敢再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碎杯子。苏晚卿看着林曼君，又看看陆承泽。

她想起以前，她偶尔跟别的军官多说两句话，陆承泽会不高兴，会把她拉回小楼，

说“以后少跟他们来往”。那时候她以为那是在意，现在才明白，那不过是占有，

像占有一件喜欢的物件，却从没想过要护着她。雅间里的留声机还在放着《天涯歌女》，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的调子，在满室的酒气和尴尬里绕着。陆承泽终于转过身，

看着林曼君，却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屏风碎片上，像是在想什么，

又像是在逃避什么。苏晚卿飘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北平夜景，路灯亮着，洋车来来往往，

铃铛声断断续续传进来。她想起去年冬天，她被赵毅欺负后，一个人坐在小楼里，

看着窗外的雪，手里握着暖炉，却还是觉得冷。那时候她多希望陆承泽能回来，

能问她一句“疼不疼”，可他没有。现在，他终于为她动了怒，可她已经看不到了，

也不在乎了。第六章 廊下寒言碎心黑色轿车停在公馆门口时，北平的夜已经深了。

风卷着枯叶，打在车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谁在轻轻叩门。陆承泽先下了车，

伸手想去扶林曼君，却被她甩开。她踩着高跟鞋，旗袍下摆扫过车门边的碎石子，

快步往廊下走，绛红色的身影在路灯下晃得有些刺眼。“你根本就是还想着她！

”林曼君转过身，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股倔强，“为了她跟赵毅动手，

为了她留着那些破衣裳，你说啊！你是不是还想着她？”陆承泽跟在后面，

军大衣的下摆被风吹得扬起，他没去看林曼君，

只是目光落在廊下的旧藤椅上——那是苏晚卿以前常坐的，夏天会在上面铺层竹席，

冬天就垫个厚棉垫。现在竹席和棉垫都没了，只剩下藤椅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我留着那些东西，不过是觉得……”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含糊，像是在找借口，

“不过是觉得扔了可惜，跟她没关系。”“可惜？”林曼君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讽刺，

她往前走了两步，离他更近了些，“去年冬天，她在舞会上推了赵毅，你让她下跪的时候，

怎么不说可惜？她病了躺在小楼里，你连去看都没去的时候，怎么不说可惜？

”苏晚卿飘在藤椅旁边，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磨着。她记得去年冬天那场病，

是流感，烧得她浑身发抖，张叔去跟陆承泽说，他只回了句“让医生来看就行”。

后来医生开了药，她吃了也不见好，夜里咳得厉害，只能抱着暖炉坐在藤椅上，

看着窗外的雪，等天亮。那时候她多希望他能来看看她，哪怕只是说句话也好。可他没有，

他在林曼君的公馆里，陪着她过圣诞，听她弹钢琴。“我那时候军务忙。

”陆承泽的声音又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躲闪，他抬手想整理领带，

却发现领带早就歪了——以前这些事，都是苏晚卿帮他做的，她会站在他面前，

手指轻轻拉着领带，嘴里还会说“司令，您下次别总把领带系得这么紧”。现在，

没人帮他整理领带了。“军务忙？”林曼君的声音更高了，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砸在旗袍的盘扣上，“你忙着陪我，忙着跟我规划以后，忙着说要娶我，就没空去看她一眼？

陆承泽，你就是个骗子！”她转身想跑，陆承泽却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他的力道不算重，

却让林曼君停住了脚步。他看着她，声音里第一次有了点恳求的意味：“安阳，别闹了。

我跟她，早就过去了。”“安阳”——这是林曼君的小名，苏晚卿以前听陆承泽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