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夏的黑风岭浸在雾里,溪涧的水撞着青石,碎成一捧凉润的响。沈砚是被这水声呛醒的。
眼皮重得像坠了铅,他费力掀开条缝,先看见一片绯色——像云霞落进了山谷,
又像有人把天边的胭脂裁成了罗裙。那绯色晃了晃,跟着响起一串轻铃,叮铃、叮铃,
缠在水雾里,软得像梦。“你醒啦?”声音也软,像溪涧里浸过的野莓。沈砚偏过头,
撞进一双浸了露的眼——眼尾坠着点艳红的纹,像谁蘸了朱砂,在那处落了笔,
顺着眼尾往鬓角漫,勾得人心尖发颤。再往上,是一对尖而软的雪白狐耳,耳尖沾着晨露,
在雾里泛着绒绒的光。沈砚的喉结猛地滚了滚。他想起书里写的“妖物”,
想起师父说的“狐媚惑人”,指尖下意识攥紧——掌心是湿的,
还裹着半卷被水浸烂的《诗经》,书页粘在皮肤上,晕开“窈窕淑女”的墨痕。“你别怕呀。
”那绯色的影子蹲下来,裙摆垂在青苔上,绣着的缠枝粉莲沾了露,像刚从溪里捞出来的。
她怀里蜷着团白绒,探出头时,露出双红得像琉璃的眼——是只巴掌大的小白狐,
耳尖别着朵粉莲,跟她裙上的纹样一模一样。沈砚张了张嘴,
声音哑得像磨过石砾:“你是……”“我叫青妩。”她往他跟前凑了凑,
发间的鎏金缠花钗晃了晃,钗尾的银铃擦过他的额角,痒得他缩了缩脖子。
指尖戴着的嵌红宝石银戒蹭到他的唇瓣,凉得像溪涧的水,“我在溪边捡的你,
你流了好多血哦。”沈砚这才觉出疼——左肩的伤口被撕得烂,是劫匪的刀划的,
血浸透了浅灰色的素布衫,黏在皮肤上,像层化不开的痂。他想起墨书,想起散落的书箱,
想起黑风岭上追着他砍的刀光,忽然攥紧了拳。“你饿不饿?”青妩没察觉他的失神,
抬手从袖里摸出颗野莓,红得像她眼尾的纹。她把野莓递到他嘴边,指尖的银戒蹭过他的唇,
“这个可甜啦,是山谷里最甜的莓子。”沈砚看着那野莓,
又看着她眼里的光——干净得像没沾过尘,忽然就松了劲。他偏过头,咬下那颗野莓,
甜香裹着酸,漫开在舌尖,像他刚才听见的铃声。青妩见他吃了,眼睛弯成了月牙,
尾尖忽然从绯裙下摆钻出来——是截雪白的狐尾,毛蓬得像团云,卷着块沾了灵泉的帕子,
往他的伤口上擦。尾尖的白毛沾了水珠,在雾里泛着光,蹭得他皮肤发痒。“你是……狐妖?
”沈砚的声音轻得像呼吸。青妩擦伤口的动作顿了顿,狐耳抖了抖,
眼尾的纹忽然红了些:“他们都叫我妖,可我没害过人呀。”她把小白狐往他怀里塞,
那团白绒蜷在他胸口,暖得像团火,“灵汐也很乖的,它不会咬人的。
”沈砚的指尖碰着灵汐的毛,软得像青妩刚才递来的野莓。他看着青妩蹲在他跟前,
绯裙沾了青苔,发钗歪在耳后,银铃在雾里轻响,忽然就忘了“妖物惑人”的话。
雾散的时候,阳光落进山谷,裹在青妩的绯裙上,像烧着了片霞。她扶着沈砚往洞府走,
狐尾卷着他的胳膊,暖得像她掌心的温度。沈砚走得慢,素布衫的下摆扫过青石板,
束发的白绸带垂在颈侧,擦过青妩的银铃,叮铃响了声。“你要在这里住多久呀?
”青妩偏头看他,眼尾的纹在阳光下泛着红,“山谷里可好玩啦,有会发光的草,
还有能结出糖的树。”沈砚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低声:“等我伤好……就走。
”青妩的脚步顿了顿,狐耳耷拉下来,银铃的声音也轻了:“走了……还会回来吗?
”沈砚没说话。他看着远处的槐树林,阳光落在槐花瓣上,像撒了层雪。风卷着花瓣落下来,
沾在青妩的绯裙上,沾在她发间的金钗上,沾在她眼尾的纹上——像幅没干的画。
他忽然想起书里的句子:“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原来这方水,是山谷的溪;这伊人,
是尾尖带露的狐。灵汐在他怀里蹭了蹭,小爪子拍着他的胸口,
那里藏着半卷浸烂的《诗经》,晕开的墨痕里,“窈窕淑女”四个字,
像沾了青妩指尖的甜香。沈砚的伤口在灵泉水的滋养下好得飞快。不过三五日,
他已能扶着石壁慢慢走动。青妩每日都来,有时带着野果,有时采来带着露珠的野花,
插在洞府石桌上的陶罐里。这天清晨,雾还没散,青妩又抱着灵汐来了。
她今天换了件稍浅些的绯色罗裙,发间的鎏金钗上,不知何时多缠了根细红绳,
垂着颗小小的珍珠,走动时,珍珠撞着银铃,声音更脆了。沈砚正坐在洞口的青石上,
借着熹微的晨光修补被撕烂的袖口。素布衫的料子磨得薄了,针脚走得有些滞涩。
青妩凑过来,蹲在他身边看,狐耳因为好奇,微微向前支着,
耳尖的绒毛在光下看得一清二楚。“你在做什么?”她歪着头,发梢的珍珠垂下来,
擦过他的手背,凉得像露水。“补衣服。”沈砚的声音很轻,目光落在她的狐耳上。
那耳朵软得像上好的羊绒,透着淡淡的粉色,耳尖沾着点雾珠,晃一晃,就滚了下来,
落在他的手背上,凉了一下。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山里见过的小野狐,也是这样的耳朵,
只是没这么软,也没这么……勾人。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指尖刚碰到狐耳的绒毛,
青妩的身子猛地一僵。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缩脖子,眼尾的狐纹瞬间红透,
比平时艳了不止三分。发间的银铃因为她的动作响成一片,叮铃铃的,却没了往日的轻快,
反倒像是带着点慌乱。“你……你别碰那里!”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脸颊也泛起红,
像熟透的野莓。怀里的灵汐也抬起头,小爪子扒着她的衣襟,歪着头看沈砚,像是在质问。
沈砚的指尖顿在半空,触到的绒毛软得不可思议,还带着点淡淡的、类似槐花的清香。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慌忙收回手,指尖却像沾了什么,
暖得发烫。“对、对不起!”他结结巴巴地道歉,赶紧低下头,假装继续缝衣服,
可针却好几次扎到指尖,“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觉得它很软。”青妩没说话。
她侧过身,背对着沈砚,绯色的裙摆微微发抖。狐耳还支着,
只是不再像刚才那样好奇地前倾,而是绷得紧紧的,耳尖的绒毛也炸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
她才小声嘟囔:“那里……只有我爹娘能碰的。”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又有点说不清的别扭。
沈砚的心跳得飞快,像要撞碎胸口的肋骨。他看着她发红的耳根,看着她发间晃动的珍珠,
忽然觉得,这山谷的雾,好像比刚才更浓了,裹得人心尖发颤。他低下头,
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还残留着狐耳的温度和清香。原来,妖的耳朵,是这么软的。原来,
人心,是这么容易乱的。二入秋的山谷褪去了暑气,晚风卷着槐花香,
漫进洞府的每一寸角落。沈砚的伤早已大好,却没提过离开的话。
他每日在洞口的青石上读书,青妩就坐在他身边,有时抱着灵汐听他念诗,
有时用灵力催生溪边的野花,编成花环,悄悄放在他的书案上。灵汐也渐渐不怕沈砚了,
时常从青妩怀里跳出来,蜷在他摊开的书页上,把“关关雎鸠”压成一团白绒。
沈砚也不赶它,只是在翻页时,会轻轻摸一摸它耳尖的粉莲——那是青妩别上去的,
早就蔫了,却被他用细红线小心地系着,没掉下来。这日是十五,月亮圆得像银盘,
挂在槐树枝桠上,洒下一地清辉。沈砚收了书,正想回洞府,却见青妩提着个陶罐走过来,
绯色的罗裙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发间的鎏金钗晃了晃,银铃的声音比平时更软。“沈砚,
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她献宝似的把陶罐递给他,眼里的光比天上的月亮还亮,
“我在山后发现的,闻起来香香的,应该很好喝。”沈砚接过陶罐,指尖碰着青妩的手,
两人都顿了一下,又飞快地移开。陶罐是粗陶的,带着泥土的温度,
里面装着浅琥珀色的液体,飘出淡淡的酒香——不是人间的烈酒,更像是果子酿的甜酒,
混着槐花的清香。“这是……果酒?”沈砚挑眉。“嗯!”青妩用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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