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死失败后,她掀了前任的殡仪馆林晚江临推荐完结小说_免费阅读装死失败后,她掀了前任的殡仪馆(林晚江临)

装死失败后,她掀了前任的殡仪馆林晚江临推荐完结小说_免费阅读装死失败后,她掀了前任的殡仪馆(林晚江临)

作者:橘桔橙枳

悬疑惊悚连载

小说叫做《装死失败后,她掀了前任的殡仪馆》是橘桔橙枳的小说。内容精选:主角江临,林晚,苏念在悬疑惊悚,推理小说《装死失败后,她掀了前任的殡仪馆》中演绎了一段精彩的故事,由实力作家“橘桔橙枳”创作,本站无广告干扰,欢迎阅读!本书共计38086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28 11:58:34。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装死失败后,她掀了前任的殡仪馆

2025-10-28 13:31:02

我决定在江临的婚礼上彻底死心。吞下假死药时,我算准了他会惊慌失措。

可他笑着和新娘交换戒指,甚至没发现角落里的我。

直到药效真正发作那刻—— 殡仪馆工作人员掀开白布:客户要求看您最后一眼。

江临攥着验尸报告的手抖得厉害:她什么时候…得了绝症?1音乐甜腻得像化不开的蜜,

缠绕着婚礼现场每一寸空气。水晶灯折射出炫目的光,打在江临身上,

他穿着挺括的黑色礼服,嘴角噙着的笑意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恰到好处得令人心折。

我躲在最角落的立柱阴影里,仿佛一个见不得光的幽灵。手心里的药片被汗水浸得有些发黏,

圆滑的边缘硌着皮肤。时间拿捏得要精准,在他说出“我愿意”之前服下,

药效会在仪式最高潮时发作。我算准了一切,计算了灯光的角度,计算了人群视线的盲区,

甚至计算了江临可能有的每一个反应——震惊,失措,或许还有一丝……迟来的悔痛?

司仪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放大,带着煽动人幸福的腔调:“江临先生,

你是否愿意娶你身边这位美丽的小姐为妻,无论……”就是现在。我一仰脖,

将那粒小小的、白色的药片干咽下去。涩味卡在喉咙深处,引发一阵几不可察的战栗。

目光死死锁在江临身上,他微微侧头,凝视着他的新娘,

眼神专注得仿佛全世界只剩下那一个人。“我愿意。”声音清朗,坚定,没有半分犹豫。

很好。我几乎要为他喝彩。戏做得真足。药力开始发散,

一股冰冷的麻木感从四肢百骸悄悄蔓延开来,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扎进血管。

心脏跳得有些紊乱,视线里的水晶灯光晕开始模糊、重影。我靠着冰冷的立柱,

缓缓滑坐到地上,软绒的地毯吞噬了所有声音。人群的焦点都在那对璧人身上,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动静。交换戒指了,江临执起新娘的手,那枚钻戒在灯光下闪得刺眼。

他动作温柔,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套入新娘的无名指,唇角那抹笑意始终未散。

他甚至没有如同我预想那般,下意识地朝我这个方向瞥过一眼。一次都没有。

冰寒的感觉越来越重,肺叶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呼吸变得困难。意识开始抽离,

像是涨潮时退却的海水,留下湿冷空寂的沙滩。耳朵里灌满了掌声和欢呼,

还有江临那清晰无比的“我愿意”。预想中的惊慌失措没有到来,他笑得那么幸福,

幸福得……让我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最后一点意识湮灭前,我恍惚看见,

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似乎远远地,朝我藏身的阴影,投来一瞥。那眼神,复杂难辨。

……彻底的黑暗,以及失重感。不知过了多久,意识被一种更深的寒冷唤醒。

不是药效带来的那种内里的冰麻,而是外界真实的、砭人肌骨的冷。

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终结”的气息,钻进鼻腔。

我躺在一个坚硬的、冰冷的台子上,身下铺着粗糙的白布。眼皮重若千斤,

我费力地掀开一丝缝隙。惨白的光线,金属柜子的反光,

寂静得只能听到某种低沉的机器嗡鸣。这里是……殡仪馆的停尸房?成功了?也不完全成功。

江临没看到我“死去”的那一幕,这出戏最重要的观众缺席了高潮。正想着,

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压低的交谈。“……情绪很激动,

坚持要见……您看……”“尽量快点,这不符合规定……”门被推开,轮子滚动的声音。

我立刻闭上眼,维持着僵死的状态。有两个人走了进来,脚步声停在台子边。

一道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然后,一只带着一次性橡胶手套的手,

轻轻掀开了盖在我脸上的白布。冰冷的空气直接拂过面庞。“客户要求看您最后一眼。

”工作人员的声音平板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物品交接。紧接着,

是另一个踉跄的脚步声,急促,虚浮,带着濒临崩溃的颤抖。我感觉到他靠近了,

带着一股从外面带来的、属于活人世界的微尘气息。他停在我头顶前方,

呼吸粗重得不成样子。一片死寂。只有他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喘息声在这冰冷的空间里回荡。

然后,我听到纸张被用力攥紧的、簌簌的响声。那声音抖得厉害,

连带着那薄薄的几页纸仿佛都在哀鸣。许久,或者说,只是几秒钟的极致煎熬后,

他的声音响起,嘶哑、扭曲得几乎不像他:“她……什么时候…得了绝症?”最后一个字,

带上了无法控制的哽咽。我闭着眼,眼前是一片血红的光影。那粒假死药,代号“长眠”,

是组织内部用于特殊撤离的药剂,副作用会模拟多种濒死体征,极其逼真。

而那份绝症验尸报告,自然也是安排好的环节之一。只是,我没想到他会来。更没想到,

他会是这副……仿佛天塌下来的样子。工作人员按照预先设定的剧本,

用一种职业性的、带着些许同情的口吻回答:“根据初步检测和病史追溯,大约半年前确诊,

晚期,扩散很快。她……签了保密协议,拒绝治疗。”“半……半年……”江临喃喃重复,

像是被这个词抽走了所有力气。我听到膝盖磕碰在冰冷金属台边缘的闷响,他似乎站不稳了。

然后,是一滴滚烫的液体,猝不及防地滴落在我冰冷僵硬的手背上。灼人。他哭了?

为了我这个,在他盛大婚礼当天,不合时宜地“死”去的前任?

荒谬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我依旧闭着眼,像一具真正的尸体。可脑海里,

那张他笑着说出“我愿意”的脸,与他此刻攥着报告、颤抖哽咽的模样,疯狂地交织、碰撞。

一片混乱。就在这死寂与啜泣交织的冰冷中,一道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震动,

从我贴身藏着的特制通讯器传来。摩斯码。只有简短的两个代号重复。—— “任务变更。

目标:江临。”2那滴泪水的灼烫感还残留在手背的皮肤上,仿佛一个刚刚烙下的印记。

半年前……正是我们分崩离析最惨烈的时候。他冷漠的眉眼,斩钉截铁说出的“结束”,

以及最后那句“好自为之”。原来在同一片时空下,我得到的是一纸冷酷的诊断书,

和一个代号“长眠”的选择。荒谬的齿轮严丝合缝地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任务变更。

目标:江临。这六个字的摩斯码像冰锥,瞬间刺穿了我因药效和情绪冲击而混沌的脑海。

组织从不做无谓的指令。他们让我“死”在江临面前,不仅仅是为了让我脱身,

更是为了……测试他?或者,这本身就是一个为他精心准备的舞台?而我,

是舞台上最重要的道具,现在道具被赋予了新的使命——反过来对准了曾经的观众。

江临的哽咽还在继续,压抑的,破碎的,带着男人特有的、强行抑制后的扭曲。

他滚烫的呼吸拂过我冰冷僵硬的脸颊。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对着我这具“尸体”质问,声音低哑得像砂纸摩擦,

“你就这么恨我?”恨?或许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命运,被组织,被他,

联手戏耍的滔天愤怒和冰凉。工作人员在一旁,

用那种恰到好处的、带着疏离感的同情语气补充:“先生,请节哀。

林小姐生前签署了遗体捐献和相关保密协议,我们也是按照流程……”“流程?!

”江临猛地打断他,声音骤然拔高,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尖锐,“去他妈的流程!

她是我……”他的话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是他什么?前女友?

一个在他盛大婚礼当天,不合时宜死去的,纠缠不休的前任?他没了声音,只有粗重的喘息,

还有纸张被更用力揉攥的声响。那份伪造的、写着“晚期”、“扩散迅速”的验尸报告,

此刻成了刺向他最锋利的刃。我必须“醒”来了。按照剧本,

“长眠”的药效在特定刺激下会出现“短暂复苏”的假象,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为了让我的“死亡”更具冲击力,也更……值得调查。只是没想到,

这复苏要用在任务目标身上。我调动起全部的精神力,对抗着药物造成的躯体僵硬,

努力控制着眼皮和喉部的肌肉。先是一根手指,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

正死死盯着我面容的江临,呼吸猛地一滞。然后,是我的眼皮,颤抖着,艰难地,

掀开了一条缝隙。惨白的光线刺入,视野里是一片模糊的光晕,

以及江临那张瞬间写满了惊骇、难以置信,甚至夹杂着一丝狂喜的,扭曲的脸。“林晚?!

”他几乎是扑了上来,双手抓住我冰冷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你没死?

你……”他的话语再次顿住,因为我对上了他的视线。我的眼神必须是空洞的,涣散的,

带着将死之人最后的迷茫和一点点……残留的,针对他的,无法释怀的执念。

这是剧本里要求的,一个深爱他至死,却被他抛弃的女人,临死前应有的眼神。我张了张嘴,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极其微弱,

但足以让他听清:“江……临……”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抓着我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

“为……什么……”我继续用气音演绎,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带着血泪的控诉,

“……骗我……”这是即兴发挥。剧本里没这句。但一个“将死之人”的呓语,不需要逻辑,

只需要情绪。江临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比我这具“尸体”好不到哪里去。

他眼中的狂喜被巨大的恐慌和混乱取代,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戒指……”我的目光,努力地、涣散地,移向他还戴在无名指上的,

那枚在婚礼上刚刚被戴上的婚戒,“……假的……”说完这最后三个字,

我像是耗尽了所有生命力,眼皮重重地合上,头无力地歪向一边,

所有的生机从脸上彻底褪去,比之前更像一具冰冷的尸体。抓住我肩膀的手猛地收紧,

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肉。“不……不是……”他慌乱地低吼,试图摇晃我,“林晚!

你醒醒!你说清楚!什么假的?!你告诉我!”工作人员适时地上前,

礼貌却强硬地分开了他:“先生!请您冷静!这可能是神经末梢抽搐或者短暂的生物电反应,

在医学上……”“她说话了!她刚才说话了!”江临猛地甩开工作人员的手,双目赤红,

状若疯癫,“她没死!她还有救!叫医生!快叫医生!”“先生,林小姐已经确认死亡,

有完整的医学证明……”“那是假的!都是假的!”江临咆哮着,

一把抢过被他揉得不成样子的验尸报告,狠狠摔在地上,“她在骗我!她一直在骗我!

”他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情绪的宣泄口,指着台上“气绝身亡”的我,

声音里充满了被愚弄的愤怒和一种更深沉的、连他自己可能都没察觉的恐惧。“绝症?

保密协议?林晚,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你给我起来说清楚!”工作人员面露难色,

更多的是对家属在他眼中情绪失控的理解和无奈:“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

但是……”江临根本不听,他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在原地转了两圈,

目光再次落到我脸上,那眼神复杂得惊人,愤怒、怀疑、痛苦,

还有一丝不肯熄灭的、微弱的希望。他死死盯着我,仿佛要将我这副冰冷的皮囊看穿。而我,

维持着彻底的“死亡”状态,连最细微的呼吸起伏都完全停止。

心脏在胸腔里缓慢地、按照某种特定节律跳动着,这是“长眠”药效下的特殊状态,

足以骗过大多数医疗检测设备。我知道他在看。我也知道,那颗怀疑的种子,

已经随着我那几句“遗言”,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里。戒指是假的。那他的婚礼呢?

他的新娘呢?他所以为的,摆脱过去、迈向的新生活呢?

还有我这突如其来的“绝症”和“死亡”。混乱吧,江临。这才只是开始。

组织的任务指令在脑中回响。目标:江临。很好。那就让我们看看,这场由你开始的戏,

最终会如何落幕。江临最终被连劝带请地“送”出了停尸房。门关上的那一刻,

他最后投来的那道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冰棱,钉在我身上。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冰冷的空间里重新只剩下我和那个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或者说,我的接应人,迅速检查了一下周围,然后低声道:“三分钟,清理现场,

准备撤离。”他动作麻利地开始处理痕迹。我依旧躺着,一动不动,只有大脑在飞速运转。

江临的反应,超出了我最初的预计。他的痛苦不似作伪,尤其是那滴眼泪。

但组织的指令不会错。他一定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那枚戒指……我只是凭直觉赌了一把。

婚礼上,新娘给他戴戒指时,他指尖那一瞬间几不可察的僵硬,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现在看来,我赌对了。接应人递过来一套干净的衣物和新的身份芯片,

声音压得更低:“新身份,‘苏念’,慈善基金会调查员。

目标人物江临名下有一个规模不小的慈善基金,是你的切入点。”我坐起身,

药物造成的僵硬感正在快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属于猎手的敏锐。

“他会上钩吗?”我一边快速更换衣物,一边问。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带着一丝执行任务时的漠然。“你的‘死亡’和最后那几句话,就是最好的鱼饵。

”接应人冷静地分析,“他会查,疯狂地查。而你需要做的,

就是在他查到你‘生前’隐瞒的‘真相’时,以一个全新的、合理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

”苏念。慈善调查员。我拿起那张崭新的身份芯片,指尖感受着它冰冷的质感。江临,

我们又要见面了。这一次,我为你而来。

3冰冷的金属台面似乎还残留着属于“林晚”的最后一点温度,或者说,

那是江临失控的指痕。我,不,现在是苏念,站在殡仪馆后巷的阴影里,

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载着失魂落魄的江临绝尘而去。雨水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

冲刷着这个城市,也试图冲刷掉刚才那场闹剧的痕迹。接应人递给我一把黑色的雨伞,

声音低沉:“基金会的资料已经录入系统,你的办公室在明日大厦17楼。

江临的‘晨曦慈善基金’近期有一个针对罕见病儿童的援助项目,正在招募项目审核人员。

”我接过伞,没有撑开,任由冰凉的雨丝落在脸上,刺激着刚刚从药物麻痹中复苏的感官。

“他多久会查到基金会?”“很快。他离开时的状态不对,以他的资源和性格,

会动用一切手段验证你的‘死亡’,以及那份绝症报告的真伪。

基金会是你‘生前’最后几个月,以志愿者身份频繁接触的地方,他一定会注意到。”很好。

饵已经撒下,就等鱼焦躁不安地游过来。明日大厦17楼,“晨曦慈善基金”办事处。

环境明亮整洁,充斥着一种刻意的、温和的人文气息。我的工位靠窗,

桌上放着几盆绿植和一沓待审核的援助申请文件。

“苏念”的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海外某非著名大学社会学毕业,

有短暂的NGO实习经历,回国寻求发展,通过正常招聘渠道进入基金会。同事们都很友善,

带着一种慈善行业特有的、略显疲惫的热情。我扮演着认真、稍带拘谨的新人角色,

快速熟悉着工作流程,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目光却时不时掠过门口和电梯的方向。

第三天下午,当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玻璃门外时,

我正在核对一份关于脊髓性肌萎缩症患儿的医疗费用清单。心脏在胸腔里突兀地重跳了一下,

随即被强行按压下去。来了。江临瘦了些,脸色是一种缺乏睡眠的灰败,下颌线绷得很紧。

他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但领带有些歪斜,眼神深处藏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焦灼和戾气,

与他周身试图维持的沉稳气场格格不入。基金会的负责人,一位姓王的中年女士,

正陪在他身边,低声说着什么。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开放式办公区,带着审视,

也带着一种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寻找什么的急切。王主任拍了拍手,

吸引大家的注意:“各位,江总来看看大家,了解一下近期‘星光计划’的进展。

”同事们纷纷起身问候。我随着众人站起,微微垂着眼,调整呼吸,

己完全沉浸入“苏念”这个角色——一个刚入职、对老板带着些许敬畏和距离感的普通职员。

江临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掠过一张张面孔,直到落在我身上。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滞了。

他的目光定住了。锐利,探究,带着一丝几乎要破体而出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的脸皮灼穿,看到底下另一张熟悉的容颜。我适时地抬起眼,

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一丝被老板长时间注视的不安与羞涩,

微微蹙眉,然后迅速低下头,避开他的直视,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文件。像,又不像。

“林晚”是明艳的,带着棱角的,即使后期被病痛伪装和绝望折磨,眼底也藏着不驯。

而“苏念”是温顺的,带着书卷气的,像一杯温水,平淡无奇。我能感觉到他目光的重量,

久久没有移开。王主任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轻咳了一声。江临终于动了,

他朝我的工位走了过来,脚步有些沉。“新来的?”他的声音比在停尸房时平稳了很多,

但仔细听,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是,江总。我叫苏念,刚入职一周,

负责‘星光计划’的初步材料审核。”我抬起头,再次看向他,语气恭敬,带着新人的拘谨。

他走近了几步,目光落在我的工牌上,又扫过我桌上那沓厚厚的申请资料,最后,

落在我脸上,尤其在我的眼睛和嘴唇轮廓处停留。“苏念……”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像是在品味什么,“以前……做过志愿者?”“在国外读书时参与过一些社区服务。

”我回答得流利自然,这是背景设定的一部分。他沉默了几秒,空气仿佛被抽紧。

周围的同事都屏息看着这边。“很好。”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淡,

“慈善工作需要耐心和细心,尤其是面对这些患病的孩子和他们的家庭。”“我明白,江总。

我会努力的。”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下一个工位。但我知道,

他背后的视线感官,一定还残留在我这里的疑影。王主任跟在他身后,经过我旁边时,

投来一个略带探寻的眼神。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江临心不在焉地听着项目汇报,

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他的焦躁几乎要溢出那身昂贵的西装。汇报结束,

他起身准备离开。经过我工位时,脚步顿了一下,没有看我,却像是自言自语,

又像是对着王主任说:“‘星光计划’的审核很重要,涉及到巨额资金和孩子们的希望。

派个人,把目前已通过初审的案例资料,送到我办公室一份。”王主任立刻应下:“好的,

江总。我马上安排……”“让她送过来。”江临打断她,目光终于再次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就现在。”他指了指我,然后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走向电梯。

整个办公区一片寂静。王主任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带着点同情,

也带着点“自求多福”的意味:“苏念,你把桌上整理好的那部分初审通过的材料,

给江总送过去吧。在顶楼,总裁办。”我抱起那摞沉重的文件盒,指尖微微用力。

电梯平稳上升,数字不断跳动。顶楼,总裁办公室外间的秘书认识我这张“新面孔”,

通报后,示意我直接进去。推开厚重的实木门,江临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

望着窗外被雨水笼罩的城市。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味,

和他身上惯有的冷冽木质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压抑的氛围。“江总,您要的资料。

”我把文件盒放在他宽大的办公桌上。他没有回头,声音透过玻璃传回来,

有些模糊:“放那儿。”我放下东西,却没有立刻离开。按照“苏念”的人设,

她应该完成任务就安静离开。但我知道,他叫我上来,绝不是为了这几份文件。果然,

几秒后,他转过身,目光如鹰隼般锁住我。“苏小姐,”他慢慢踱步过来,停在办公桌对面,

与我隔着宽大的桌面对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老套的开场白。却带着千斤重量。

我露出适当的错愕,随即微微蹙眉,像是在认真回想,然后摇摇头,

语气带着不确定:“应该没有吧,江总。我是第一次见到您。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眼神锐利得能剥开一切伪装。

“是吗?”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没什么温度,“可能是我记错了。

你长得很像我一位……故人。”我适时地表现出一点点好奇,但更多的是属于下属的拘谨,

没有接话。他盯着我,沉默在办公室里蔓延,压力无形中增大。“她死了。”他突然说,

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就在前几天。

”我脸上适时地浮现出惊讶和一丝面对老板私事的无措,微微张了张嘴,

最后只低声道:“……节哀,江总。”“节哀?”他重复着这两个字,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眼底却是一片荒芜的冰冷,“是啊,是该节哀。

”他绕过办公桌,一步步朝我走来,距离拉近,他身上那股混合着烟味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她死的时候,跟我说了一些话。”他在我面前站定,目光垂落,盯着我放在身侧,

微微蜷起的手指,“一些……关于欺骗的话。”我的呼吸放得更轻,

全身的肌肉却处于一种微妙的戒备状态。他能听到吗?

这颗因为“林晚”的死亡而疯狂跳动的心脏?“苏小姐,”他抬起眼,直视我的眼睛,

试图从里面找出任何一丝一毫的破绽,“你说,一个死人,会说谎吗?

”问题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直刺过来。我迎着他的目光,

眼神里带着属于“苏念”的、纯粹的困惑和一丝被问懵了的慌乱,

迟疑地开口:“江总……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人已经去世了,

或许……或许是她当时意识不清的呓语?”他死死地盯着我,半晌,忽然笑了,

那笑容疲惫而冰冷,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却又不知在嘲弄谁。“呓语……也许吧。

”他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重新恢复了那种上位者的疏离,“资料我收到了,

你可以回去了。”“是,江总。”我转身,走向门口,步伐平稳,背后那道目光却如芒在背。

手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苏念。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基金会的工作环境,还适应吗?”“很好,谢谢江总关心。

”“那就好。”他顿了顿,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好好干。”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轻轻带上。厚重的木门隔绝了内外。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手心里,

一层细密的冷汗。第一回合。他怀疑了,强烈的怀疑。但他没有证据,

只有一种被“死亡”和“遗言”搅得天翻地覆的直觉和混乱的心绪。而“苏念”,

必须在他的怀疑和试探中,稳稳地立住。电梯下行。我看着镜面里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江临,游戏开始了。你准备好,为你所隐瞒的一切,付出代价了吗?

4回到17楼那间充斥着虚假温情的办公室,空气似乎都黏着了几分。

同事们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我,带着好奇与不易察觉的审视。

王主任端着她的保温杯走过来,状似随意地倚在我桌边。“江总……没为难你吧?

”她压低了声音,眼神里是真切的关心,还是另一种试探?我抬起眼,

努力让“苏念”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细微惶恐,轻轻摇头:“没有,王主任。

江总就是问了问资料的事。”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衣角,一个恰到好处的小动作。

王主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拍拍我的肩膀:“江总最近心情不太好,家里……唉,你多担待。

好好干,你的能力我看在眼里。”“谢谢主任。”我垂下眼,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光标。

家里的变故?指的是我的“死亡”,还是他那位刚刚到手,却似乎并不那么纯粹的新娘?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我埋首在堆积如山的援助申请里,像一个真正尽职的调查员,

用红笔标注疑点,打电话核实情况,撰写审核意见。

“苏念”的形象在办公室里逐渐立体起来——认真,有点内向,但做事靠谱。直到周五下午,

内部通讯系统弹出一条消息,来自总裁办秘书。苏念,

江总需要一份关于‘星光计划’潜在合作医院的背景补充报告,要求详细,

涉及资质、设备及过往合作案例。下周一上午之前,发到我邮箱。要求合理,

甚至可以说是分内工作。但时机微妙。我回复:收到,尽快完成。收集资料的过程繁琐,

需要调阅存档,联系外部机构核实。加班成了必然。周六晚上,

整层楼只剩下我工位这一盏灯。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雨幕,在光滑的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敲下最后一个句号,将报告打包,发送。时间指向晚上九点四十七分。我关掉电脑,

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电梯门在17楼打开,里面站着一个人。江临。

他似乎是刚从楼上下来,穿着休闲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手里拿着车钥匙,看到我,他脸上掠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意外。“才下班?”他走进电梯,

站在我身侧,按了地下停车场的按钮。狭小的空间里,

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质香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无声地弥漫开来。“嗯,

刚做完您要的那份报告。”我低声回答,身体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半寸,

视线落在不断下行的数字上。“辛苦了。”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吃饭了吗?”“还没。

”电梯平稳下行,密闭的空间里,沉默像不断滋生的苔藓。“我也没吃。

”他看着前方光可鉴人的梯门,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附近有家还不错的粥店,

这个点应该还开着。”这不是邀请,更像是一个随口的通知,或者说,一个不容拒绝的试探。

我迟疑了一下,手指收紧,握住背包带子:“江总,我……”“工作餐,

顺便聊聊‘星光计划’。”他打断我,梯门“叮”一声打开,地下停车场阴冷的风灌了进来。

他侧头看我,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深沉难辨,“苏小姐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话已至此,“苏念”没有理由,也没有胆量拒绝一位刚刚丧偶在他看来,

且是顶头老板的“邀请”。“是我的荣幸,江总。”我听到自己用顺从的语气回答。

粥店隐匿在一条安静的街角,装修古朴,这个时间点客人寥寥。他显然常来,

服务员熟稔地引我们到一个靠窗的卡座。他点了几个清淡的小菜和两碗招牌海鲜粥,

然后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目光落在我脸上。“工作还适应吗?听说你最近很拼。”“还好,

希望能尽快熟悉。”我双手捧着微烫的茶杯,汲取着那点微不足道的暖意。“不用太有压力。

”他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眼神却像精准的探针,“基金会的工作,

有时候不仅仅是审核文件那么简单。需要同理心,也需要……辨别真伪的能力。”粥上来了,

热气氤氲,模糊了彼此的表情。“您说得对。”我拿起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粘稠的米粥,

“特别是面对那些患病的孩子和陷入困境的家庭,每一份申请背后都是一个沉重的故事。

我们审核得仔细些,也许就能真正帮到需要帮助的人。”他看着我,嘴角似乎弯了一下,

极浅的弧度:“听起来很有感触。以前接触过类似的事情?”来了。我舀起一勺粥,吹了吹,

送入口中,温热顺滑的米粒抚慰着空荡的胃袋,也给了我组织语言的时间。

“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我放下勺子,声音放轻了些,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感伤,

“小时候,看着她为医药费发愁……所以,可能对医疗援助这块,会格外关注一些。

”这是“苏念”背景资料里精心设计的一环,真实,且能引发共情。江临沉默地看着我,

眼神里审视的意味更浓了。他在判断,这句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或者说,他在判断,

眼前这个女人,和她口中那个生病的母亲,与“林晚”以及她那份伪造的绝症报告之间,

是否存在某种隐秘的关联。“是吗。”他最终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也拿起勺子,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遗憾。能及时尽孝,是福气。”这话像一根针,轻轻扎了一下。

不知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在影射我。我们沉默地吃着粥,偶尔交谈几句,

都围绕着基金会不痛不痒的工作话题。他不再提起“故人”,也不再问及我的过去,

仿佛刚才电梯里和餐桌上的试探都只是错觉。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在观察,

在感受,

用他所有的感官来捕捉“苏念”与“林晚”之间任何可能的相似之处——一个细微的表情,

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说话的语调起伏……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这一切,

像走在一条绷紧的钢丝上。结账离开时,雨已经停了。夜晚的空气清冷潮湿。

他的车停在路边,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轿车。“住哪里?我送你。”他拉开车门,语气自然。

“不用了江总,我住得不远,走回去就好。”我连忙拒绝。他扶着车门,回头看我,

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下雨天,不安全。”最后三个字,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我迟疑了一瞬,还是坐进了副驾驶。车内很干净,

有他惯用的车载香氛的味道,很淡。

但我的嗅觉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属于这里的香气——一种甜腻的,

带着脂粉气的女香。残留在他驾驶座一侧的椅背,或者空调出风口。是他那位新娘的味道。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他没有开音乐,车内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窗外模糊的城市噪音。

“报告我看了,写得不错。”他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条理清晰,重点明确。

”“谢谢江总。”“尤其是对那几家私立医院过往纠纷的分析,很敏锐。”他顿了顿,

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看来,你对医疗系统的问题,确实有些了解。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份报告里,

我确实依据组织提供的、关于江临基金可能涉及的洗钱和利益输送渠道的内幕信息,

有针对性地“敏锐”指出了几家有问题医院的风险。这很冒险,

但也是获取他信任最快的方式——展现“苏念”恰好能为他所用的价值。

“只是查阅了一些公开资料和行业报道。”我谨慎地回答。他轻笑了一声,意义不明。

车子在我临时落脚的高级公寓楼下停住。“谢谢江总。”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苏念。

”他叫住我。我回头。他侧身看着我,车窗外的路灯勾勒出他深刻的侧脸轮廓,

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复杂难辨的光。“你很像她。”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

或许是真实的疲惫与恍惚,“不是长相,是……某些时候的感觉。

”我放在车门把手上的手指微微收紧,脸上适时地流露出惊讶,

已故之人”比较的不安和尴尬:“江总……”“但她比你更……”他似乎想找一个合适的词,

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更固执,也更……决绝。”他看着我,

目光像是穿透了“苏念”的皮囊,看到了那个在停尸房里对他吐出“骗子”,

然后彻底“死去”的林晚。“回去吧,早点休息。”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前方,“周一见。

”我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在微凉潮湿的夜风里。黑色的轿车没有立刻离开,

直到我走进公寓大堂,透过玻璃门,还能看到它静静地停在原地,像一头蛰伏在夜色里的兽。

电梯上升,数字跳动。我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缓缓吐出一口气。感觉?江临,你感觉到的,

是亡魂的不甘,还是猎手的靠近?周一,很快就要到了。5周一清晨,

明日大厦17楼的空气带着一股暴雨将至前的黏腻。我坐在工位上,指尖拂过键盘,

却并未落下。江临那句“周一见”像一枚细针,悬在感官的末梢。他感觉到了什么?

是“苏念”皮下属于“林晚”的骨骼轮廓,还是那份报告中过于“精准”的风险提示?

内部通讯系统闪烁,是王主任。 苏念,来我办公室一趟。起身,

整理了一下“苏念”惯穿的米白色西装套裙下摆,走向主任办公室。王主任的脸色不算好看,

她示意我关上门。 “坐。”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自己则揉了揉太阳穴,“江总刚才来电,

对‘星光计划’的推进速度不太满意。”我坐下,做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他认为目前的审核流程过于保守,希望能更快地将援助款落实到位。”王主任叹了口气,

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他点名,让你协助他,直接对接几家重点医院,

进行实地考察和资质评估。”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来了。这不是提拔,是架在火上烤。

他将我拉出常规流程,置于他直接的视线之下,更方便观察,也更方便……处置。“我?

”我适当表现出惊讶和一丝惶恐,“主任,我才刚入职,这么重要的工作,

我怕……”“这是江总的意思。”王主任打断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他看重你的……敏锐。准备一下,下午跟江总去第一站,

康悦医疗中心。”康悦。组织提供的内部资料里,那家与江临基金资金往来密集,

却屡次出现在可疑款项流水记录上的私立医院。“我明白了,主任。”我低下头,

扮演着忐忑又不得不服从的新人。下午一点半,江临的车准时停在大厦楼下。

这次他亲自开车,没带司机。我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车内依旧是那股冷冽的木质香,

但昨天残留的那丝甜腻女香不见了,空气清新得像被刻意处理过。“康悦的资料看过了?

”他发动车子,驶入车流,目光平视前方,侧脸线条冷硬。“看过了。

他们的硬件设施在国内私立机构里属于一流,尤其在儿童罕见病基因治疗方面投入很大。

”我流畅地回答,像背诵资料。“投入大,收费也高。”江临淡淡接话,

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星光计划’的拨款,有很大一部分流向了康悦。”我沉默着,

等待他的下文。“你怎么看?”他突然问,视线扫过我。这是一个陷阱。回答得太官方,

显得无能;回答得太深入,暴露“敏锐”。我斟酌着词语:“从公开数据和合作案例看,

康悦确实具备承接重大罕见病援助项目的实力。不过,

具体到每一笔资金的最终流向和治疗效果评估,可能需要更细致的跟踪。”很标准的套话,

挑不出错,也看不出立场。他轻笑一声,没再追问。康悦医疗中心坐落在城西新区,

建筑现代,环境堪比五星级酒店。院长亲自接待,笑容热情得近乎谄媚,

引着我们参观最新的基因测序中心和无菌病房。江临全程话不多,偶尔提问,都切中要害,

关于设备利用率、患者筛选标准、国际合作方的资质。院长对答如流,

但我在他偶尔飘向江临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参观结束,

在院长办公室小坐。院长拿出几份准备签署的后续援助协议草案,金额巨大。“江总,您看,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希望能尽快推进,有几个孩子等着这笔钱救命。

”院长将协议推向江临,语气恳切。江临没接,目光转向我:“苏小姐,你是项目审核,

你的意见?”压力瞬间集中过来。院长和其他几个医院高层的目光也落在我身上。

我拿起那份协议草案,快速翻阅。条款很标准,资助范围、金额、支付流程都写得清清楚楚。

但在附件的患者名单和预算明细里,

我注意到了几个模糊的点——两个患儿的诊断描述过于笼统,某种天价进口药物的采购单价,

比组织提供的黑市参考价高出近百分之十五。“院长,”我放下协议,抬起头,

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语气却不容含糊,“关于第三页附件一的患儿李某某,

诊断书注明的是‘疑似先天性免疫缺陷’,并未明确分型,

这直接关系到治疗方案和费用预估。另外,第五页预算明细里,

编号为XT-7783的干扰素,单价标注为每支一万两千元,据我了解,

该型号药物近期国际招标均价大约在一万零五百元左右。

能否提供更详细的诊断依据和这批药物的采购合同副本?”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滞。

院长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下意识地看向江临。江临靠在沙发上,手指交叉放在膝上,

面无表情,仿佛事不关己。但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了几度。

“这个……诊断还在进一步确认中,孩子情况比较紧急,所以我们先报了上来。

”院长额头渗出细汗,“药物价格方面,

可能……可能包含了特殊的冷链运输和保管费用……”“理解。”我点点头,语气依旧平和,

却步步紧逼,“那么,

麻烦您后续补充完整诊断报告和包含所有附加费用的详细采购流程文件。

基金会的每一笔钱都来自社会捐赠,需要对捐助人负责,确保用在刀刃上。”院长连连称是,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江临这时才缓缓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就按苏小姐说的办。协议,

等资料补齐再议。”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院长慌忙起身相送,姿态比来时矮了半截。离开康悦,坐回车里。江临没有立刻发动引擎,

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手指揉着眉心。车内一片死寂。我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情绪,

像风暴在海面下酝酿。忽然,他睁开眼,侧头看我,眼神锐利如刀,

带着一种几乎要将我剥皮拆骨的审视。“你对药物价格很了解。”不是疑问,是陈述。

“入职前做过一些功课。”我平静地回答,迎上他的目光,“了解市场行情,是基本职责。

”他盯着我,半晌,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基本职责?林晚死前,最后几个月,

也经常泡在医疗数据库里,查各种罕见病的资料,还有……药物价格。

”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他知道了?还是只是在试探?“是吗?

”我努力维持着“苏念”的平静,

甚至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对老板提及亡故旧人的尴尬和不解,“那……很遗憾。

”他猛地倾身过来,手臂撑在我座椅的头枕两侧,将我困在他的阴影里。

那股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带着他身上凛冽的气息和一丝压抑不住的怒意。“遗憾?

”他低吼,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赤红的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痛苦和暴戾,“你到底是谁?

嗯?苏念?还是她派来的?说话!”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灼热而急促。

我被迫仰头看着他,能清晰看到他眼白上的血丝,和他下颌因极度紧绷而凸出的线条。

恐惧是真实的,但更多的是冰冷的计算。“江总,”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是“苏念”该有的恐惧,但眼神没有躲闪,“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是苏念,

基金会的员工。如果您对我的工作不满意,我可以……”“员工?”他打断我,冷笑,

带着浓浓的讥讽,“一个普通员工,会对XT-7783干扰素的黑市价格了如指掌?

一个普通员工,敢在康悦院长面前,那么精准地打他的七寸?!”他靠得更近,

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目光死死锁住我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慌乱和破绽。

“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查我?还是来看我的笑话?看我到底有多蠢,

连身边睡的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最后那句话,他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绝望和自嘲。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扭曲的面容,

看着他眼底深处那片荒芜的废墟。忽然,之前所有的猜测和组织的指令,

在这一刻都有了落点。他怕的不是“林晚”的死亡,他怕的是“林晚”的死,

揭穿他某个更大的、更不堪的秘密。

一个可能与基金会、与康悦、与他那位新娘都有关的秘密。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咙口的紧涩,用一种极其缓慢,带着某种豁出去的平静的语气开口:“江总,

您弄疼我了。”他一怔。我继续看着他,眼神里属于“苏念”的恐惧慢慢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我不知道您口中的‘她’是谁。

我也不关心您和您……亡故的前女友之间有什么恩怨。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

确保基金会的资金安全。如果您认为这冒犯了您,或者触及了某些我不该知道的领域,

您可以随时开除我。”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补充道:“但在此之前,

坐在这个位置上,拿着这份薪水,该做的事,我一样都不会少。”江临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我的脸。他眼底的狂怒和混乱慢慢沉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的审视。他缓缓直起身,收回了困住我的手臂,

坐回驾驶座。车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发动了车子,引擎低吼一声,汇入车流。

他没有再看我一眼,只是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车子没有开回公司,

而是驶向另一个方向。最终,在一处能俯瞰半个城市江景的高档公寓楼下停住。他熄了火,

依旧看着前方,声音沙哑而疲惫,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嘲弄:“上去坐坐吧。”他转过头,

看向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纠缠的乱麻。“有些关于林晚的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

”6“上去坐坐吧。”江临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被抽空力气的疲惫,和某种认命般的嘲弄。

他转过头,看向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被雨水打湿、纠缠不清的乱麻。

“有些关于林晚的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缩,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对着一张与“林晚”相似的脸,

揭露“林晚”的过往?这是一种更深的试探,还是混乱情绪下的溃堤?

“苏念”应该感到困惑,不安,甚至有些害怕。我攥紧了手指,指节微微发白,

脸上适时地流露出这种混合着犹豫和一丝被老板私事卷入的惶恐:“江总,这……不合适吧?

关于您的私事,我不便……”“不便什么?”他打断我,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

眼神却锐利地钉在我脸上,“听听一个死人过去的故事,有什么不便?还是你怕了?”怕?

我当然怕。怕控制不住从“林晚”骨子里渗出的恨意和质问,

怕在他即将可能呈现的“真相”面前,露出破绽。但我更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可能触碰到他核心秘密,验证组织指令的机会。我垂下眼睫,沉默了几秒,

像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低声说:“……好。”电梯直达顶层。他的公寓占据了整层,

视野开阔,装修是极简的冷色调,昂贵,却没什么烟火气,像一间设计精美的样板房,

缺乏真正的“生活”痕迹。空气里弥漫着和他车上一样的冷冽木质香,试图掩盖什么,

却更显得空旷。他没有开主灯,只打开了墙角几盏氛围灯,

昏黄的光线将偌大的空间切割出大片的阴影。他径直走向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

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他没有问我喝什么,甚至没有招呼我坐。我站在客厅中央,像一件被暂时遗忘的摆设。

他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喉结滚动,然后撑着台面,背对着我,肩膀的线条绷得很紧。

“她……”他开口,声音被酒精浸润,愈发沙哑,“林晚……她一直觉得我骗了她。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感官却放大到极致,捕捉着他每一个音节里的细微震颤。

“她觉得我为了利益,为了往上爬,什么都做得出来。”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带着无尽的自嘲,“包括我们的感情。”他转过身,靠在台沿上,手里晃着酒杯,

琥珀色的液体在昏暗中荡漾。目光穿过昏暗的光线,落在我身上,却又像是透过我,

看着另一个虚无的身影。“婚礼那天……我知道她在。”他忽然说。

我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我知道她躲在那个角落里。”他看着手中的酒杯,眼神空洞,

“看着我。吃下了那个……该死的药片。”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那他在婚礼上的从容,他的“我愿意”,

他甚至连一眼都吝于投过去的姿态……全都是表演?!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

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你……”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紧,几乎要冲破“苏念”的壳子,

“你知道?”他抬起眼,看向我,那双眼睛里翻涌着痛苦、悔恨,

还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我不仅知道她吃了药,我还知道,那药……大概率死不了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空气粘稠得让人无法呼吸。他都知道。他知道那是假死药。

他知道我不会真的死。那他后来的崩溃,他在停尸房里的失态,

他那滴灼热的眼泪……又是什么?!“为什么?”这两个字几乎是从我牙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属于林晚的颤抖。他看着我,

像是终于在我脸上找到了他想要看到的裂痕,那是一种混合着快意和更深痛苦的复杂神情。

“为什么?”他重复着,一步步朝我走过来,脚步声在空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因为她想玩,我就陪她玩到底。”他在我面前站定,

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呼吸里浓烈的酒气,和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冰冷的绝望。

“她想看我后悔,想看我为她的‘死’痛不欲生。好啊,我演给她看。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像毒蛇吐信,“我在停尸房里的每一分痛苦,都是真实的。

因为我他妈的恨她!恨她用这种方式来逼我!恨她到死都不肯放过我!”他的情绪骤然失控,

手臂猛地一挥,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旁边的墙壁上,玻璃碎裂,

琥珀色的酒液和冰块四溅开来,像一场小型爆炸后的狼藉。我站在原地,没有躲闪,

任由几滴冰凉的酒液溅到我的裤脚。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一种近乎荒诞的明悟。“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我抬起头,

直视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意外,“又是什么意思?

对一个你认为可能是她派来的‘探子’?”他死死地盯着我,胸膛剧烈起伏,

像一头被困住的、受伤的野兽。“因为游戏该结束了。”他喘着粗气,声音嘶哑,

“不管你是谁,苏念,还是她留下的什么后手。回去告诉她,

或者告诉你背后的人——”他逼近一步,几乎贴着我,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

一字一顿地:“那份她藏在保险柜里的,关于基金会资金流向的备份资料,我已经拿到了。

她以为能威胁到我?做梦!”保险柜?备份资料?组织的指令,江临的异常,

基金会的黑幕……无数线索在这一刻,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起来。林晚,

不仅仅是一个被感情背叛的女人。她在调查江临,调查他的基金会。

她甚至可能已经掌握了关键证据。而她的“死”,或许不仅仅是为了报复,

更可能是一种保护证据、转入暗处的策略?而我,这个顶着“苏念”皮囊的后来者,

是被组织派来,接手她未完成的任务,

还是……成为了江临用来试探、甚至引出真正威胁的棋子?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我的大脑,

但我必须稳住。我看着他,

脸上努力维持着“苏念”该有的、听到这些骇人秘闻后的震惊和茫然,

甚至带着点被无故卷入的愤怒:“江总,我真的听不懂您在说什么!什么备份资料?

什么背后的人?我只是一个普通员工!”江临盯着我,

像是要在我脸上找出最后一丝表演的痕迹。几秒的死寂。他眼中的狂怒和偏执慢慢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令人心悸的疲惫和虚无。他后退一步,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

“是吗……”他喃喃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或许吧。”他转过身,不再看我,

走向那片巨大的落地窗,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背影挺拔,

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孤寂和苍凉。“你走吧。”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血液在血管里奔涌,

带着冰冷的怒意和一种接近真相的战栗。江临,你以为这就是结束?不。这恰恰是开始。

林晚的“死亡”掀开了幕布的一角,而你刚才的话,无疑亲手点亮了通往舞台中央的灯。

我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他那凝固在窗前的背影,然后转身,踩着满地的玻璃碎屑,

走向门口。手握住冰冷的金属门把手时,我听到自己的声音,

平静地响起在空旷死寂的房间里:“江总,关于康悦医疗的补充资料,我会继续跟进。

”他的背影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我没有等他回应,拉开门,走了出去。电梯下行。

镜面里映出我的脸,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刚刚开刃的刀。保险柜……备份资料……江临,

我们很快会再见的。下一次,就不会只是“聊聊”了。7门在身后合拢,

将江临那浸满威士忌和绝望的窒息空间彻底隔绝。

电梯金属轿厢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皮肤,我靠在壁上,缓缓吁出一口气,

那气息在安静下降的空间里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不是恐惧,是兴奋。

一种猎手终于嗅到猎物藏身之处血腥气的、冰冷的兴奋。保险柜。备份资料。

江临失控下的咆哮,像一把钥匙,猛地插进了这团纠缠混乱的线团,虽然还没能完全拧开,

但已经听到了锁芯松动的脆响。林晚果然不只是情杀剧本里悲愤的女主角。

她触及了更危险的东西,并且留下了后手。而我,这个顶着“苏念”皮囊的继承者,

任务的目标从未如此清晰——找到那份资料,钉死江临。电梯抵达一楼,门滑开的瞬间,

我脸上属于“林晚”的冰冷锐利已迅速褪去,

重新覆上“苏念”那层温顺甚至略带点惊魂未定的薄壳。快步走出大厦,融入夜色,

直到转过两个街角,确认没有任何视线尾随,我才在一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冷柜前停下,

拿起一瓶冰水,拧开,灌了几口。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稍稍压下了胸腔里翻涌的情绪。

接下来几天,基金会风平浪静。江临没再出现,王主任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欲言又止的复杂,

但终究没再多问。我按部就班地处理着“星光计划”的案头工作,

与康悦那边的沟通也变得异常顺利,对方几乎是第一时间补全了所有被质疑的文件和说明,

效率高得反常。这平静,像暴风雨前虚假的安宁。江临在暗中动作,清理痕迹,或者说,

布下新的网。我必须比他更快。组织的支援在第三天深夜抵达——一份加密包裹,

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公寓门外的报箱夹层里。里面没有武器,只有几样小工具,

和一张手绘的、极其简略的江临顶层公寓内部结构草图,

设置隐蔽保险柜的位置:书房嵌入式书架后方、主卧衣帽间暗格、以及……客厅承重柱体内。

风险极高。但等待的代价可能更高。周五,基金会例行聚餐。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

提前离开。没有回公寓,而是绕路去了城东一家格调清冷的酒吧,点了杯苏打水,

坐在最里面的卡座,耐心等待着。九点刚过,目标出现。江临的私人司机,老陈。

一个四十岁左右、面相敦厚的男人。组织提供的资料显示,他跟了江临五年,嘴严,可靠,

但有个不算毛病的爱好——每周五晚,会独自来这家酒吧喝两杯单一麦芽,雷打不动。

我看着他熟门熟路地在吧台坐下,点了酒,慢慢啜饮。半小时后,我起身,

拿着几乎没动的苏打水,自然地坐到他旁边的空位。“一杯格兰菲迪,15年。

”我对酒保说,然后像是才注意到旁边的人,微微颔首,“陈师傅?”老陈转过头,看到我,

脸上掠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带着属于司机的恭敬和距离感:“苏小姐。” “真巧。

”我笑了笑,语气随意,“刚和朋友吃完饭,路过进来坐坐。你也喜欢来这里?”“偶尔。

”他回答得简短,目光重新落回自己的酒杯。我不在意他的冷淡,

自顾自地说下去:“这家的环境不错,安静。比江总常去那些应酬场合舒服多了。

”他端着酒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没接话。“说起来,

”我轻轻晃着杯子里所剩无几的苏打水,气泡细密地上升、破裂,“上次跟江总去康悦,

回来时他心情好像不太好,没事吧?”老陈从镜子里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多了点审视:“江总的事,我们不好过问。”“也是。”我表示理解地点点头,

话锋却不着痕迹地一转,“就是觉得,江总最近似乎挺累的,家里刚出了事,

工作上好像也……不太顺心?”我刻意让最后几个字带上一点模糊的暗示。

老陈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喝了一大口酒,依旧沉默。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从手包里拿出一个薄薄的、没有署名的信封,轻轻推到他手边。他身体瞬间绷紧,

警惕地看着我。“别紧张,陈师傅。”我声音压得更低,

脸上带着一种介于同情和无奈之间的表情,“我只是个打工的,有些事,看到了,

不能当没看到。这里面的东西,或许……能让你和你的家人,在必要的时候,多一个选择。

”信封里,是他女儿在海外某个账户的流水截图,

以及几张他妻子与某位“朋友”出入高级场所的模糊照片。当然,都是组织精心伪造的,

目的是施加心理压力,而非真的威胁。老陈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他盯着那信封,

像盯着一条毒蛇。“苏小姐,你……”“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打断他,

端起那杯刚送来的格兰菲迪,却没有喝,只是看着琥珀色的酒液,“我只是觉得,

给江总这样的人开车,知道的太多,有时候未必是好事。

尤其是……当他自己都可能自身难保的时候。”我留下这句足够引发无限联想的话,

放下酒杯,拿起自己的包,站起身。“酒钱我付了。”我对他笑了笑,

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周末愉快,陈师傅。”没有看他最后的反应,我转身离开了吧台,

走出酒吧,融入外面的夜色。心跳平稳,手心干燥。种子已经种下,

只需要等待它在恐惧和猜疑的土壤里发芽。周末两天,我足不出户,反复研究那张结构草图,

在脑中模拟着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周一一早,我准时出现在基金会,一切如常。下午,

内部通讯系统亮了,是总裁办秘书。苏念,

江总让你把他落在书房的一份文件送到顶楼公寓。钥匙在前台。来了。比我预想的更快。

我回复:收到。起身,去前台取了那把冰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钥匙。王主任远远看着,

眼神复杂,终究没说什么。电梯直达顶层。用钥匙打开厚重的实木门,屋内一片寂静,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那股冷冽的木质香,试图掩盖所有活人的气息。窗帘紧闭,

只有几缕光线从缝隙透入,在昏暗的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带。我没有开灯,

凭着记忆和草图的指引,径直走向书房。书房很大,一整面墙都是嵌入式的书架,

摆满了精装书籍,多数崭新,像装饰品。我的目光掠过草图标注的可能位置——书架后方。

那里有几排书显得略微突兀,与整体的崭新格格不入,像是经常被移动。没有立刻动作。

我先是走到巨大的黑胡桃木书桌前,上面很干净,只有一台合着的笔记本电脑,一个笔筒,

和几份散乱的文件。我快速翻看了一下,都是普通的商业合同和项目书,没有异常。

他让我来取文件,本身就是一个试探。文件可能根本不存在,或者,它就是一个诱饵,

看我是否会趁机做别的事。时间紧迫。我走到那排书架前,屏住呼吸,

手指沿着书脊轻轻滑过,感受着细微的凹凸和缝隙。在靠近角落的一本厚重大部头词典旁,

我摸到了一处极其微小的、不同于普通木纹的凹陷。就是这里。我尝试着用力向内推,

没有反应。又试着向旁边滑动,依旧纹丝不动。不是简单的机关。我退后一步,

仔细观察整个书架的结构。目光最终落在书架顶端装饰性的雕花线条上。

其中一截线条的纹路,似乎与旁边略有不同,更光滑一些。踮起脚,伸手触摸那处雕花。

指尖传来极其细微的金属触感,冰凉。我尝试着向下按压。“咔哒。

”一声轻不可闻的机括响动从书架内部传来。心脏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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