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精神科医生,我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了不知干了多少时间。为了方便,
我选择直接住在医院宿舍里,减少了每天的通勤烦恼。我每天的时间都安排的满满当当,
属于自己的时间似乎也就只剩了睡觉时间。我的同事都是好人,因为我的身体不好,
大家每天都会提醒我要吃药,从没有落下一餐。醒来时,我是能开导患者的精神科医生。
入睡后,我却是那个因为失去了女儿,次次都会在睡梦中哭喊的精神科患者。1“啾啾,
啾啾……”窗外的鸟叫个不停,阳光透过蓝色窗帘缝隙钻进房间。“嗯?
这么快就到早上了吗?”我闭着眼打了个哈欠,
继续眯了一小会儿后才睁开酸涩的双眼看了眼手表的时间。时间才六点多,
我还可以继续眯一会儿。毕竟到了六点半,就会有人来喊自己起床,
根本不用担心会上班迟到。我是一名爱岗敬业的精神科医生,
迟到这种事就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想到有人会来喊自己起床,我继续闭目养神。
不是我不想早起,而是我的床舍不得我离开。又过了会儿,果然有人来喊自己了。
来人打开我的宿舍门,是一位护士探着头往里面轻声说着:“白医生,你该起床了。
”我听到声音睁开眼,还抬手晃了晃,表示自己已经醒了。
那位护士见我晃手就走进来帮我拉开了窗帘,阳光一下照进了我的宿舍,
但这阳光也让我又把眼睛给闭上了。清晨的阳光虽不炙热,但同样的耀眼。
或许是护士回头看到我又把眼睛闭上了,她站在窗前又喊了我一声。“白医生,
要是继续赖床的话,一会儿上班打卡可能会迟到哦~”我一听到打卡会迟到,
我蹭一下坐了起来,“好的好的,我马上起。”尽管我偶尔也会赖个小床,
但我一定会在迟到前先把卡给打了。我就住在院里,打卡还不是走几步的事情。
等护士出去后我快速洗漱完,感觉不够清醒,又往自己脸上扑了几捧冷水。
我将长发扎成丸子头后,离开卫生间,穿上挂在一旁衣架上的白大褂走出了宿舍。
我这宿舍就在住院部里,是一间单人宿舍。住在宿舍,我就不必将时间花在每天的通勤上。
走出房间,有几个护士和另一个医生站在走廊上说着话。“白医生起了啊。
正好一起去吃饭呀。”那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大男医生朝自己挥着手。“好的,李医生。
”我向李医生走去,同时问那些护士姐妹,“姐妹们要一起去吃不?”几位护士笑了笑,
又摆了摆手,“我们早就吃过了,你们俩赶紧去吃吧。今天的早饭有肉包。
是白医生你最爱的肉包哦~”听到今早的早饭是肉包,我眼睛亮了亮。
一般我是不爱吃肉包的,但这院里的肉包不得了,那叫一个鲜美多汁,吃了一个还想再吃。
说实话,院里的伙食做得确实不错,我时常怀疑院长是不是高薪请了大厨过来。走到食堂,
我看到里面已经有些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患者已经吃着香喷喷大肉包了。
我加快脚步来到窗口,要了两个大肉包和一杯咸豆浆。李医生只要了一个肉包。
转头看到我那杯咸豆浆问道:“白医生,你往常不是喜欢喝甜豆浆的吗?怎么今天喝咸的了?
”“是吗?今天就是有点想喝咸的了。感觉吃肉包就得配咸豆浆才好吃。”我回想了前几天,
自己喝的好像的确都是甜豆浆。2李医生跟我找了张桌子坐下,在我张口准备咬包子的时候,
又问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白医生,你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我抬头看向李医生,看到李医生严肃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声,我揪了揪身上的白大褂,
“李医生,我都穿着这身衣服了,当然是个医生喽。”自从自己来这院里工作,
李医生就一直陪在自己身旁,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工作呢。
李医生可以说是在医院里最熟悉自己的人了。李医生大概也意识到他的问题很搞笑了,
他同样笑了一声,随后低头啃起了香喷喷大肉包。我见李医生专心啃肉包,
我也抓紧时间一口肉包一口豆浆。不多时,这顿早餐就结束了。李医生比我先吃完,
他去不远处的饮水机那儿接了杯温水,再次坐下后,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将这个小盒子和水杯一起放到我面前。李医生:“白医生,这是你今早的药,我怕你忘了吃,
就帮你拿过来了。”我看看装了几颗药的药盒,又看了看无比贴心的李医生。
真诚对他说道:“都亏有你们每天提醒我吃药,不然我还真有可能忘了。
”我的记性好像一直不是很好,刚在吃第一个肉包的时候想过要吃药这事儿,
等吃到第二个后,我都忘了我饭后还有药要吃。我打开药盒,将那几颗药一起倒进嘴里,
又灌了一大口水,熟练地将这些药给吞了下去。我的身体缺这缺那的,
每天都得吃药补充这些缺少的部分。大多数时间都是李医生提醒我,
有时候要是遇到李医生休息的日子,就会有护士姐妹来提醒我吃药。
真的很感谢这些爱我的人,有他们在,我这药一餐都未曾落下。早饭过后,
患者们会去到大厅活动。此时的我跟李医生也会去大厅。大厅里有不少娱乐项目,
大家可以选择看电视,下棋,看书或者其他大厅有的娱乐活动。
李医生在柜子上拿了一副棋后冲我招了招手。我走过去和李医生坐在了一张小桌前,
我看着摆在我面前的黑棋,小声问道:“李医生,我们是下围棋还是?
”李医生:“你会下围棋吗?”我摇了摇头,“不会,只会下五子棋。
”自己就是下个五子棋要赢都有点困难,更不用说围棋这种有点高端的玩法了。李医生点头,
“那就下五子棋吧。你是黑棋,你先下。”“好嘞。
”我捏起一颗黑棋就摆在了棋盘正中间那点上。激动人心的棋局正式开始,没用多少时间,
我就发现自己这一子不管下哪儿都挡不住李医生即将到齐的五子,
我破罐子破摔的将这一子随意找了个角落落下。我知道我这一局铁定要输了,下哪儿都一样。
除非李医生没注意到自己即将到齐的那一处。我两眼紧紧盯着李医生的手,
看着他将那一子放在自己放落下的棋子旁。我感到很诧异,“你要是下这边,
不就到五颗棋子了吗?”我怀疑是不是李医生想让自己,
疑惑的点了点棋盘上李医生本来可以到齐五子的地方。李医生捂嘴惊讶道:“哎呀,
我刚才没注意到。我还有悔棋的机会吗?”“那可不成,落子无悔。
”我两手虚虚按在棋盘上,不让李医生给棋子挪地方。3李医生摇头又叹气,
一脸遗憾地说道:“哎,下次我一定先好好看看,可不能再这样错失赢的机会了。
”这一局五子棋下了许久,几乎快将整个棋盘下满我才赢下了这一局。
我点着连成一条的五颗棋子,“李医生,这次是我赢了耶!
”李医生跟着往我点着的地方看过去,他点了点头,还冲我竖了个拇指,
“白医生真是棋界天才!”我故作娇羞的用衣袖掩面,“哈哈,李医生可别打趣我了。
不过李医生你这话要是说给那些患者听,他们肯定高兴。”李医生听到这话挑了挑眉,
然后继续看着我微笑。我被李医生看得都想钻桌子下去了,
最后转过椅子看向不远处围在一起跟着护士一起做操的患者们。我看着那些患者,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患者们虽然男女老少都有,但一眼望过去,大部分竟都是年轻人。
这么多年轻人怎么就因为各种原因来了这里。是家庭矛盾导致的?
又或是因为工作和学习上的压力?又或是有更多的原因?我悄悄回头看了眼李医生,
震惊李医生也在自己。并且他的手上还多了个本子和笔,不知道之前往上面写了什么。
“李医生,你,这是在记录那些患者的表现?”李医生嗯了一声,在我眼前摇了摇本子。
“我喜欢多做点记录,方便我之后查看患者的病情发展。”这次换我给李医生竖了个拇指,
“厉害的医生就该像李医生你这样。看来我之后也往兜里塞个本子和笔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兜,只在里面摸到一块圆柱形的物体。我将它拿出来,当我看到它的时候,
心里涌上一种强烈的酸涩感,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这个圆柱形物体看上去就像是孩子玩的积木粒,也许,这就是积木粒。我眨了眨眼睛,
将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眨了回去。又咽了口口水,以免在自己开口时,
被对面的李医生听出自己声音中的哽咽。“李医生,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为什么我看到它会感觉,心里很难受,非常难受。”我说着,忍不住揪住了自己心口的衣服。
这个积木粒看得越久,我这心里就越是如刀绞。这是哪个孩子的玩具?为什么会在自己兜里。
这孩子跟自己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自己一看到这个积木粒会难受到眼泪不受控制的想流出来。
李医生将我手上的积木粒拿了过去,缓缓开口道:“这本是一位患者孩子的玩具。可惜,
那个孩子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不,那个孩子的去世不是意外,是人为,是人为!
”我的嘴不受控制地说出了这么一句。我震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激动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抱,抱歉,李医生,刚才是我激动了。
”说完,我大口呼吸着,将那种想要冲破一切爆发出来的情绪缓慢压了下去。李医生站起来,
一手搭在我的肩上。“白医生,这位患者曾是你管理的,患者在入院时每天都会说这些,
你也难免会受到影响。白医生,放轻松。你还记得你早上吃了什么吗?”“早饭?
”我开始回想我早上吃过什么。是甜豆浆跟黄金糕吗?不对不对,好像是咸豆浆,
当时李医生还问过我怎么不喝甜豆浆了。我当时是怎么回来着?4哦,对了,想起来了。
“我早饭吃了两个肉包和一碗咸豆浆。李医生你当时还问了我怎么不喝甜豆浆,
容纳后李医生你是吃了一个肉包,对吧。”我不光记得自己吃了什么,
还记得李医生吃了什么。李医生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嗯,对的对的。
你早上是吃了两个肉包和一碗咸豆浆。”“哈哈,看来我的记性也不是那么差呀。
”我笑着站起来,往不远处做操的队伍走去。我还回头喊李医生,“李医生,一起运动运动?
”李医生在本上写了什么后,跟在我身后加入做操队伍。我刚走到做操队伍后面,
我前头那个披散着头发,看着还是高中生的小姑娘就转过头跟我聊起了天。
小姑娘手指点了点我脑后的丸子头,“白姐姐,你今天的丸子头扎得好圆好可爱。
一会儿能不能帮我也扎一个呀。”“可以呀,就是我没有多余的头绳了,你有头绳吗?
”我一边跟着队伍一起动作,一边转头和小姑娘说着话。这个小姑娘她知道,
之前是在重点高中的重点班里的。成绩非常不错,但是学习压力也确实很大。现在是高三了,
成绩却开始下滑,再加上家人责备她学习不努力,这让她非常焦虑和抑郁,
不得不休学来院里治疗。在院里治疗的这些时间,她每天也会花不少时间在学习上。“小梦,
你是不是快出院了呀?”这小姑娘在这儿也治疗好一阵子了,我听李医生说,
这小姑娘大概下礼拜就可以出院了。小梦点头笑着说道:“是啊,
我出院后正好赶上学校期末考。就是不知道我这次的成绩会不会成班里的垫底。要真垫底了,
我妈怕是要把我说一顿了。”我摸了摸小梦的脑袋,“怎么会呢。你可别忘了,
你是在重点班欸。那怕是班里的垫底,放到普通班你那成绩依旧是名列前茅的。
你将来肯定是能上个好大学的。我以后的小孩要是能也有你一半成绩,我都要谢天谢地,
感觉是祖坟冒青烟了。”她身为精神科医生,安抚患者是必备的技能。小梦噗嗤一笑,
“白姐姐,要是我妈也能这么想就好了。将来要是上了个好大学,
那一定是应了白姐姐你的吉言。”我笑着戳了下小梦的额头,“你这小孩说什么傻话,
你要是考上好大学,那肯定是因为你付出的努力呀。我说的话要是能成真,
那我希望全天下的人都能天天快乐,万事顺遂。”小梦:“嘿嘿。白姐姐,
等我之后放学了要是有空,给你带好吃的呀。到时候我们边吃边聊呀。”“可以呀。话说,
你之前跟我说的,你学校附近小摊的炒方便面真有那么好吃?”小梦平常跟自己的聊天内容,
大半都是跟吃的有关。小梦:“当然了,那味道叫一个顶呱呱。
我听那家小摊老板说他靠着这个小摊都给他儿子买上房和车了。”我惊讶道:“哇哦,
原来小摊贩这么赚钱呀。我以后要是要转行了可以往这一行去发展一下欸。”小梦闻言,
脑袋用力一点。“白姐姐你要是来我学校附近摆摊,我一定喊上我班上同学去照顾你的生意。
”我嘴角忍不住开始上扬,仿佛我已经开启了摆摊生活,没过多久就靠摆摊又买房又买车。
5在小梦身旁做完操,我和李医生又被小梦拉着去玩了会儿斗地主。玩了几局,
我不得不感叹小梦和李医生的脑子是真好。自己一旦抢上了地主之位,在两人一起的进攻下,
那就只有输的份了。抢了两次地主后,我再也不要抢地主了。
我这脑子只适合跟另一个聪明人一起当农民。这斗地主一直玩到吃中饭,打好饭后,
我跟李医生还有小梦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吃着。我听小梦吃几口就帮我分析为什么会输。
我吃着饭,虽没听进去多少,但还是装作听懂了的样子时不时点头。
孩子这么认真帮自己分析,自己就是做样子也至少要做出七分像。
李医生笑眯眯地听着小梦说话,偶尔出声问我一句有没有听懂。那我能怎么说,
肯定是说听懂了,但没完全听懂。吃完饭,稍作休息后,就到了午休时间。
不管是患者还是我这样的医生都要回房了。刚回到房间,就有个护士姐妹给我拿来了小药盒。
我跟人道了声谢,吃了药,脱下白大褂就在床上躺下,闭眼准备午睡。
这一上午基本都是愉快的,除了自己口袋里的那个积木粒让自己有点难过。
我坐起来又在挂在一旁的白大褂衣兜里摸了摸。这次什么都没摸到,
那个积木粒已经被李医生拿走了。又想到李医生时常带着的本子和笔,想着等自己醒来后,
要去问问李医生纸笔在哪里领。听着外面时不时的鸟鸣,我很快睡了过去。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噩梦。梦中,我仿佛见到了积木粒的主人。是一个三岁的女孩坐在光洁锃亮的地砖上,
而她旁边坐着一个女人。哪怕看不清女人的面容,但我也能知道,
那个女人脸上一定洋溢着幸福。画面上的一大一小渐渐分开,女人坐上了飞机,在飞机上,
还看着手机照片上那个笑得很灿烂的小女孩。待飞机落地,女人解除手机飞行模式,
看到是无数个来来自家里人的电话和消息。女人心里看到这么多消息和电话心里咯噔一下,
这一切都像是在与她诉说着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了。画面开始燃烧,
先前看到的那个小女孩在火中挣扎着四处奔跑,但怎么都跑不到出口。等消防队进入后,
却只带出了一具带着炙热温度的焦黑蜷缩着的小小尸体。女人跪地尖叫着,
周围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又有人上前安慰。女人精神恍惚的买了最快回程的机票,等回去后,
那小小尸体已经被送去尸检。她抓着男人的衣领怒吼着,
为什么只是让他带了一天孩子就出了这种事。为什么孩子出事时是一个人在家。
男人答应了女人,会在女人不在家时看好女孩。男人跪在女人身前,
一下下用力扇在他自己脸上。说怪他那时想趁着女孩睡着出门买个菜,结果却出了事儿,
是他没将女孩照看好。画面再次转换,女人跪坐在地上,看着面前那张女孩的照片,
双眼早已将泪水哭尽。片刻后,女人接到一通电话,女人静静听着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些什么,
轻轻抚摸着女孩的稚嫩灿烂的脸庞,转身一脚踢向跪在身后的男人。女人伸着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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