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公寓里安静得可怕。邻居们都已出门上班,整栋楼仿佛陷入了沉睡。
静到陆风宁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因为疼痛而急促的心跳。就在这份死寂之中,
一个声音突兀地钻进他的耳朵。“呼——吸——”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陆风宁的动作僵住了。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呼——吸——”声音还在继续。平稳,
规律,带着一种机械般的质感。它不像是风声,也不像是楼下传来的噪音。它的源头,
近在咫尺。是隔壁。是齐鸣的房间。陆风宁的心猛地一沉。中介不是说齐鸣上夜班,
白天都在睡觉吗?可这呼吸声……也太过清晰了。两间房的墙壁虽然不厚,
但也绝不至于能把呼吸声传得这么清楚。他蹑手蹑脚地爬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胃部的绞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逐渐蔓延的、毛骨悚然的寒意。
他的感知在疯狂报警。一股冰冷的、带着恶意的能量波动,正从那面墙后渗透出来,
像无数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皮肤。他一步一步挪到自己的房门后,
将耳朵小心翼翼地贴在冰凉的门板上。走廊里空无一人。呼吸声更清晰了。一下,又一下。
像一台老旧的风箱,不知疲倦地拉动着。陆风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齐鸣是不是病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作为室友,
他似乎应该关心一下。这个念头给了他一丝勇气。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对着隔壁的门板,
轻轻敲了三下。咚。咚。咚。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响亮。
几乎是在敲门声落下的瞬间,那个规律的呼吸声,戛然而止。世界,再次恢复了死寂。
陆风宁僵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他等了十秒,二十秒,
一分钟……门后没有任何回应。没有脚步声,没有询问声,什么都没有。
他像是敲在了一块墓碑上。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他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胆子,
或许是疼痛麻痹了恐惧,他慢慢地、试探性地伸出手,握住了隔壁房间的门把手。
金属的冰冷触感让他打了个哆嗦。他轻轻一拧。“咔哒。”一声轻响。门,竟然没有锁。
陆风宁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个成年男性,白天在家睡觉,居然不锁门?这完全不合常理。
他的心脏狂跳不止,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退回去,锁好自己的门,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但那该死的好奇心,像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他,让他用指尖,缓缓地、一点一点地,
将门推开了一道缝。没有想象中的霉味,也没有长期居住的生活气息。
一股陈腐的、干燥的灰尘味道,扑面而来。陆风宁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猛地将门完全推开。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房间里……是空的。空空如也。没有床,没有桌子,
没有衣柜,没有任何一件属于“程序员齐鸣”的私人物品。只有空荡荡的水泥地面,
覆盖着一层均匀的、薄薄的灰尘。灰尘之上,没有任何脚印,
干净得像一块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处女地。房间的角落里,
唯一的窗户被几块厚重的木板从内侧钉死,将所有的光线都拒之门外,
只留下一个狰狞的黑色方框。这里根本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那么……刚才的呼吸声,
是从哪里来的?陆风宁呆立在门口,四肢冰冷。他环顾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
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被遗弃的荒凉气息。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地面那层薄薄的灰尘上。
那层灰,完整无暇。一个可怕的结论浮现在他脑中。中介,从一开始就在撒谎。这里,
根本就没有什么室友。房间里的空气是死的,冰冷的。陆风宁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中介撒谎”这四个字在回响。这根本不是一间有人居住的合租房。
它甚至不像是一间普通的空房间,它像是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壳子。他退后一步,扶住门框。
胃部的绞痛似乎都被这极度的震惊压了下去。“齐鸣”在哪里?如果他不住在这里,
那他每月按时交的租金,又是从哪里来的?最重要的是,刚才那规律得令人发指的呼吸声,
到底是什么?陆风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再待下去,恐惧会吞噬他。
他必须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抬脚,小心翼翼地迈进了四号房。
他的鞋底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印记。这个印记,
成了这片死寂中唯一的生命痕迹。他走向房间中央。空旷的环境让声音无处遁形,
连他自己的心跳声都显得震耳欲聋。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除了他自己留下的鞋印,
地面确实没有第二个印记。这排除了“齐鸣只是临时搬走”的可能性。如果只是搬走,
灰尘上至少会留下家具搬运的拖痕,或者清扫的痕迹。什么都没有。只有薄薄一层,均匀的,
仿佛从未被打扰过的灰。陆风宁站起身,目光转向被木板钉死的窗户。木板很旧,
边缘有些霉斑,似乎被钉在那里很久了。透过木板的缝隙,连一点点外界的光线都透不进来。
他用手摸了摸墙壁。墙体冰冷,干燥。忽然,一种突如其来的、令人牙酸的“安静”感,
猛地压了下来。这安静不是指没有声音,而是指这片空间里,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甚至连风的流动,光的热量,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彻底吸走了一样。
这股“异常能量波动”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他感觉自己不是站在一个空房间里,
而是站在一个巨大的、无形的吸能场中央。他迅速收回手,后背紧紧贴着墙壁,
开始沿着墙根慢慢移动。他必须找到声音的来源。刚才的呼吸声,
是在他敲门的前一秒停止的。呼吸声如此规律,如此清晰。它绝不可能是幻觉。
他慢慢移动到靠近自己房间的那面墙。他将耳朵贴了上去。冰冷。死寂。听不到任何声音,
连对面自己房间里的细微动静都听不到。这墙壁隔音效果好得有点不正常。他继续移动,
来到了房间的最深处,也是最接近走廊尽头的那面墙。他停下了。没有特别的响动,
但那种极度的“安静”感,在这里达到了顶峰。像是有一团黑色的棉花,
正紧紧地堵在他的耳膜上。他伸出手,再次贴向墙壁。指尖接触墙面的一瞬间,
一股比其他地方更甚的寒意,瞬间刺透了他的皮肤。“嘶——”陆风宁倒吸一口凉气。
他收回手,将两只手掌都贴了上去。他仔细感受着墙壁的温度和结构。这块区域的墙壁,
比周围的墙体,略微厚重一些。而且,他贴近时,
好像能听到一种极细微、极轻柔的……震动。不是电器运转的震动,也不是水管流水的震动,
它更像是一种频率极低的,
…他猛地想起了呼吸声的节奏:呼——吸——呼——吸——就在他手掌所贴的这个固定点上。
陆风宁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功能。他将光束聚焦在墙面。
墙面覆盖着一层老旧的乳胶漆,因为常年不见阳光,颜色已经发黄。他将手电筒贴近,
仔细检查。在那片他感知到异常寒意和震动的区域,他发现了一点微小的,
几乎可以忽略的异常。乳胶漆的表面,
有着一些非常细微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刮擦过留下的痕迹。痕迹很浅,但排列密集,
像是一堆毫无章法的、神经质的涂鸦。他用指甲轻轻刮了刮。漆皮很脆,一刮就掉。
陆风宁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他立刻退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现在需要证据,
需要工具。他翻出了自己仅有的几份租房合同、一张从老家带出来的相片,
以及他那部快要报废的笔记本电脑。他把它们全塞进背包。然后,
他在工具箱里找到了一把螺丝刀和一把美工刀。恐惧被强烈的探究欲取代。
他知道自己应该马上逃走,但他又像被施了咒语一样,被那个空房间和墙壁里的秘密吸引着。
他重新回到四号房。这一次,他决定不再犹豫。他用美工刀,沿着那些细微的刮痕,
开始切割墙面的乳胶漆。漆皮成片剥落,露出了下面灰色的水泥层。
当他切开大约巴掌大的一块区域后,他停住了。水泥层下面,不是他预想中的砖头或隔音棉。
那是一层木板。一块被水泥和乳胶漆彻底覆盖住的、薄薄的木板。陆风宁的呼吸凝滞了。
木板?墙壁里怎么会有木板?他用螺丝刀的尖端,在木板上用力一撬。
“吱嘎——”一声刺耳的、木头断裂的微弱声响传来。螺丝刀尖穿透了木板。
他感觉到一股更强的寒风,从那个小孔里猛地涌了出来。不仅仅是寒风。
他将耳朵贴近那个小孔。这一次,他听到了。不是呼吸声。是一种极轻微、极细小的,
像是沙子摩擦的声音。或者更像是什么东西,在木板后的空间里,缓慢而艰难地移动着。
陆风宁忍住胃里的翻腾,用美工刀和螺丝刀,
以最快的速度将那块木板周边所有的水泥和乳胶漆都剥离。他发现,这块被木板覆盖的区域,
形状是规则的。它不是一块木板,它是一扇被封死的、小小的“门”。
他用螺丝刀别住了木板的边缘,用力往外一拉——“嘭!”木板带着残存的水泥,
重重地砸在了水泥地上,扬起一片灰尘。木板后,赫然出现了一个夹层空间。
这个空间很狭窄,宽度最多只有五十厘米,高度却有一人多高。它完全被黑暗吞噬,
像一道黑色的伤口横亘在墙壁上。陆风宁将手机的光束,颤抖着射进了夹层。
夹层里空荡荡的,只有地面上有几块碎裂的砖块和建筑废料。但吸引他全部注意力的,
是夹层两侧的墙壁。两侧墙壁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深深的抓痕。抓痕很新,
边缘带着粗糙的纤维,像是被某种尖锐的、不规则的物体,用尽全力抠挖出来的。
陆风宁的胃开始抽搐。他已经顾不上疼痛了。他的目光在夹层内搜寻。在角落的废料堆里,
手机的光束照到了一个被半埋住的东西。他犹豫了一下,伸手,
将那个东西从碎砖里抠了出来。那是一张纸。一张老旧的,
边缘已经泛黄且脆化的公寓设计图。纸张上画着泰安里公寓的平面图。图纸上的线条凌乱,
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文字。陆风宁展开设计图,用手机的光线仔细查看。
他快速找到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区域——四号房。他将图纸上的四号房,
与他眼前这个空房间进行比对。设计图上的四号房,比实际的房间要小。
而在四号房和隔壁的三号房之间,图纸上清晰地标注着一个长方形的区域,
上面写着三个字:“储物间”。这间储物间,恰好处于他刚才打破的那个夹层的位置。
一个被封死的储物间。被装修成一个夹层,然后彻底抹去的储物间。陆风宁终于明白了一切。
中介不是撒谎。中介只是在帮房东隐瞒一个,
关于泰安里公寓、关于这个房间的……可怕秘密。那个呼吸声,不是来自空房间内部。
它来自夹层空间。来自那个在设计图上被标注为“储物间”,但在现实中被封死的,
神秘的墙中之墙。陆风宁的身体紧绷到了极点。他死死盯着设计图上那个被涂抹掉的储物间,
手指捏得指节发白。他慢慢抬起头,看向三号房和四号房的隔墙。呼吸声是从那里透出来的。
它意味着,墙的另一边,那个被封死的储物间,极有可能与隔壁的三号房,
共享着某种……连接。而现在,他已经站在了墙的这一边,站在了秘密的入口。
他突然想起了合同上的“齐鸣”。这个名字,会不会不是一个租客的名字,而是一个,
关于这个储物间,关于那些抓痕的,代号?他深吸一口气,将设计图小心翼翼地收好。
他知道,现在他不能再退缩了。他要找到三号房的租客。那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那张泛黄的设计图纸在陆风宁颤抖的手中,像一片即将熄灭的火焰。
他站在自己敲出的洞口前。墙体内部的黑暗比预想的更深。冷风,或者说,
一种类似冷风的“能量”,正从那个小小的破口中源源不断地渗出。那不是空气流动。
那是一种“存在感”。一种冰冷的、极度饥渴的存在感,正隔着这层薄薄的石膏板,
贪婪地“嗅”着他。他猛地后退,背脊撞在身后的衣柜上。图纸。他强迫自己低头,
目光重新聚焦。这张图纸来自那个夹层,它揭示了一个被抹去的真相。图纸显示,
泰安里公寓的这一层,原本的设计是三间卧室。他现在的四号房,在图纸上明显小了一圈。
而四号房与隔壁的三号房之间,赫然标注着一个长方形的空间——“储物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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