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我熬了三个月才完成的婚纱,此刻就穿在另一个女人身上。象牙白的真丝缎面,
每一寸光泽都曾是我指尖下的温度和憧憬。领口点缀的蕾丝,是我在无数个深夜,
一针一线、密密缝上去的心跳。它本该在今晚,在摇曳的烛光和顾承宇温柔的目光里,
成为我们三周年纪念日最圣洁的见证。而现在,它裹在林珊珊的身体上,
像一层不合时宜的戏服。她靠在顾承宇的怀里,纤细的手臂蛇一样缠着他的脖子,
身体微微起伏着,脸颊带着剧烈运动后诱人的潮红。她侧着脸,目光越过顾承宇赤裸的肩膀,
直直地刺向我藏身的门缝。那双眼睛里漾着水光,嘴角勾起一个胜利的、慵懒的弧度,
像一只刚饱餐一顿、心满意足舔着爪子的猫。偷腥的猫。我的婚床,
那铺着我精心挑选的、象征着“百年好合”的大红贡缎床单上,
凌乱地堆叠着不属于我的衣物,空气里弥漫着情欲散尽后的腥甜和一种名贵香水的腻味,
混合着我熟悉的、属于顾承宇的须后水气息。这几种味道绞在一起,变成无数根冰冷的针,
狠狠扎进我的肺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的痛楚。身体抖得厉害,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着,
发出细微又清晰的“咯咯”声。我死死捂住嘴,指甲深陷进掌心的皮肉里,
试图用这点微不足道的痛楚来压制住喉咙深处翻涌的、想要尖叫呕吐的冲动。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头顶,嗡嗡作响,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冷得我四肢百骸都在打颤。
视线模糊了,世界在我眼前扭曲、旋转,只剩下门缝里那刺眼的一幕,
像一张曝光过度的劣质照片,深深烙在我的视网膜上。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眩晕里,
口袋里的手机像一枚微型炸弹,骤然震动起来。那嗡嗡声在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
几乎要震碎我的耳膜。我手忙脚乱地掏出来,屏幕上跳动着冰冷的“市第一医院”几个字。
一股不祥的预感,比看到婚床上的背叛还要冰冷彻骨,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
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划了好几次才接通。“喂?”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是苏念苏小姐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公式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
“这里是市第一医院急诊科。您母亲苏玉梅女士突发大面积心梗,情况非常危急,
正在进行抢救,请家属立刻赶到医院签字!地址是……”后面的话我一个字也没听清。
母亲…心梗…抢救…这几个词像沉重的铅块砸进我的意识,瞬间压垮了所有摇摇欲坠的支撑。
巨大的恐慌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婚床带来的羞辱和剧痛。我猛地转身,
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提线木偶,只想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地方,只想立刻飞到母亲的身边!
“念念?”身后传来顾承宇带着一丝疑惑和被打扰的不悦的声音。
我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只觉得手腕猛地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像铁钳一样箍住了我,
硬生生将我前冲的势头扼住,拖了回来。我被迫转过身,撞上他那张英俊却写满不耐的脸。
他甚至没有完全穿戴整齐,衬衫扣子只胡乱扣了几颗,敞开的领口下还能看到暧昧的红痕。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看向我的眼神里没有丝毫被抓包的愧疚或慌乱,
只有一种被搅扰了“好事”的理所当然的烦躁。“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他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警告,“珊珊刚睡着,她最近身体不舒服,
你别吵醒她。”珊珊…珊珊需要休息…我的母亲,
那个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此刻正躺在冰冷手术台上与死神搏斗的母亲,她的生命垂危,
竟抵不过林珊珊一场偷情之后的酣睡?一股滚烫的、带着血腥味的液体猛地冲上喉头。
我死死盯着他,用尽全身力气想甩开他的手,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放开我!
医院电话!我妈…我妈不行了!我要去医院!”“苏念!”顾承宇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手上的力道更大,捏得我的腕骨生疼,仿佛要碎裂一般。他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逼近,
完全挡住了我看向走廊尽头的去路。“你又在闹什么?能不能懂点事?今天是我们的日子,
你非要搞得大家都难堪吗?珊珊她……”“滚开!”我用尽毕生的力气嘶吼出来,
那声音尖锐得变了调,带着绝望的哭腔,猛地低头狠狠一口咬在他钳制我的小臂上!“呃!
”顾承宇吃痛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松了力道。趁着这电光石火的间隙,我像一支离弦的箭,
挣脱了他的桎梏,用尽全身的力气跌跌撞撞地冲向楼梯口。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疯狂回响,如同我濒临崩溃的心跳。身后,
似乎传来林珊珊惺忪的、带着撒娇意味的询问,以及顾承宇压低的、温柔的安抚。那些声音,
连同那间弥漫着背叛气息的新房,都被我狠狠甩在身后。我只有一个念头:妈,等我!
你一定要等我!深夜的街道空旷得可怕,路灯的光晕被泪水扭曲成模糊的光团。我拦不到车,
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冰冷的柏油路上狂奔。高跟鞋早就被我甩掉了,
赤脚踩在粗糙的地面上,脚底被硌得生疼,甚至可能已经磨破流血,
但这点痛楚比起心口那几乎要将我撕裂的恐惧和悔恨,根本不值一提。为什么不早点发现?
为什么没有多陪陪她?为什么要把那个男人看得比自己的母亲还重?
无数个“为什么”像淬毒的鞭子,一下下抽打着我的灵魂。冲进急诊大厅刺眼的白光里,
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护士站空着,
只有抢救室那扇厚重的、象征着生死的金属门紧闭着,门上猩红的“抢救中”三个字,
像三滴凝固的血,刺得我眼睛生疼。“医生!医生!”我扑到抢救室门口,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苏玉梅!我妈妈苏玉梅怎么样了?
”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恰好推门出来,他摘下口罩,露出疲惫而凝重的脸。看到我,
他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东西,像是怜悯,又像是早已见惯生死的麻木。“你是苏玉梅家属?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是!我是她女儿!医生,我妈她……”“很抱歉,”医生打断我,
语气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我们尽力了。大面积心梗,并发室颤…送来得太晚了…请节哀。
”轰——整个世界的声音瞬间消失了。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沉重得像是要撞碎我的肋骨。眼前一阵阵发黑,
抢救室门上那三个红字在我视野里扭曲、旋转,最后变成一片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不…不可能…”我喃喃着,身体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顺着冰冷的墙壁滑了下去。
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却感觉不到疼。眼泪汹涌而出,滚烫地砸在手背上,又迅速变得冰凉。
太晚了…送来得太晚了…顾承宇那张写满不耐烦的脸,那句冰冷的“珊珊需要休息”,
还有他死死钳住我手腕时那不容抗拒的力量,像一把把烧红的刀子,反复在我脑海里切割。
是我…是我害死了妈妈…是我被那个男人绊住了脚步,是我亲手断送了妈妈最后一线生机!
巨大的、灭顶的绝望和悔恨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我蜷缩在抢救室门口冰冷的地砖上,像一只被世界遗弃的、破碎的玩偶。周围似乎有人经过,
投来或同情或漠然的目光,但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意识沉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只有顾承宇那句冷酷的话语,像恶毒的诅咒,一遍遍在耳边回响:“念念,别闹,
珊珊需要休息……”“珊珊需要休息……”母亲的葬礼,在一种近乎凝滞的灰白中举行。
天是铅灰色的,低低地压下来,连带着空气都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灵堂里肃穆的黑白两色,
墙上母亲那张放大的、带着温和笑容的遗照,在香烛缭绕的烟气里显得格外不真实。
照片里的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慈爱地看着前方,仿佛下一秒就会像往常一样,
轻声唤我“念念”。可如今,那笑容被定格成了永恒,只剩下冰冷的相框和刺眼的黑纱。
前来吊唁的人不多,大多是母亲生前的几个老同事和远房亲戚。他们穿着深色的衣服,
脸上带着程式化的哀伤,说着千篇一律的安慰话,声音低沉,
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葬礼应有的肃穆。
空气里弥漫着香烛燃烧后特有的、带着死亡气息的甜腻味道,混合着白菊清冷的香气,
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我穿着一身纯黑的孝服,麻木地站在母亲的遗像前,
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眼泪早已流干,眼睛干涩发红,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空洞。
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又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只剩下一个勉强支撑的躯壳。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尖锐的疼痛,
提醒着我心脏位置那个巨大的、永远无法填补的空洞。顾承宇来了。
他是在葬礼接近尾声时才出现的,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身姿依旧挺拔,神情肃穆,
眉宇间恰到好处地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哀戚。他走到我面前,脚步沉稳,
带着他一贯掌控一切的气度。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我,
里面似乎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欲言又止的愧疚,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分辨不清,也不想分辨。“念念,”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
带着一种试图安抚人心的力量。他伸出手,似乎想碰触我的手臂,
像过去无数次那样给予我支撑。“你…节哀顺变。妈…她走得突然,我知道你很难过。
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他的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即将触碰到我的皮肤。
就在那一瞬间,我猛地后退了一步,动作幅度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的目光掠过他伸出的手,像掠过一块肮脏的抹布,然后直直地抬起,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没有愤怒,没有指责,甚至连悲伤都淡得几乎看不见。
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如同暴风雪过后冰封万里的荒原,冷得刺骨。顾承宇的手僵在半空,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他眼底那层伪装的哀戚被一丝错愕和隐隐的不快所取代,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珊珊怎么样了?
”我的声音响了起来,平静得出奇,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头,激不起半点涟漪,
却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灵堂里。顾承宇明显愣了一下,没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问起林珊珊。
他眼底的错愕加深,随即迅速被一种混合着戒备和警惕的神色覆盖。
他审视着我平静无波的脸,似乎在寻找一丝一毫的怨恨或挑衅。但他什么也没找到。
“她…”顾承宇的声音顿了顿,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维护和不易察觉的烦躁,
“她身体一直不太好,那天晚上受了点惊吓…情绪不太稳定,需要静养。我让她在家休息,
没让她过来。”“哦。”我轻轻应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回母亲的遗像上。
母亲的笑容依旧温和慈祥,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我。香烛的火苗在我眼中跳跃,
映出一片冰冷的死寂。“挺好。”我又吐出两个字,声音轻得像叹息。
顾承宇的眉头彻底拧紧了。他看着我,眼神锐利如刀,试图穿透我平静的表象。
我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没有他以为的歇斯底里,没有哭闹质问,
甚至没有一丝怨恨的痕迹。只有这种可怕的、彻底的平静和漠然。这种漠然,
比最激烈的控诉更让他感到一种失控的不安。他站在那里,
像一尊精心雕琢却与环境格格不入的黑曜石雕像,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大概觉得我悲伤过度,神志不清了。他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整理了一下西装前襟,
转身走向摆放花圈的位置,象征性地鞠了一躬。那背影挺拔依旧,
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僵硬和疏离。灵堂里只剩下香烛燃烧的毕剥声,
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哀乐。我独自站在母亲的遗像前,感觉不到悲伤,也感觉不到愤怒。
身体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冰冷而清晰,如同墓碑上的刻痕。结束了。苏念,该结束了。
一周后,我独自一人走进了市红十字会器官捐献协调办公室。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
明亮得有些刺眼,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长长的窗格影子。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纸张油墨混合的味道。办公室里很安静,
只有一位中年女协调员坐在办公桌后。她看到我,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温和,
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苏女士?请坐。您确定考虑好了吗?
器官捐献是自愿、无偿的崇高行为,但也需要您完全了解并深思熟虑。”“考虑好了。
”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我将带来的文件轻轻放在她面前。协调员拿起文件,
仔细翻阅着。她的目光扫过那些需要签字的空白处,又抬头看了看我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眼神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苏女士,您的脸色不太好,是否需要再休息一下?或者,
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不需要。”我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我拿起桌上的签字笔,
笔杆冰凉。目光落在受益人信息那一栏。那里,我亲手填上了那个名字——林珊珊。
心脏移植适配受益人:林珊珊。笔尖悬停在纸上,墨迹似乎都带着冰冷的寒气。
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一幕幕:婚床上那刺眼的象牙白婚纱,林珊珊那胜利者的、慵懒的笑容,
顾承宇冷酷的钳制,抢救室门上刺目的红光,
母亲遗像上永恒凝固的慈祥……每一帧画面都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进心脏深处。
剧烈的痛楚在胸腔里翻搅,带来一阵窒息般的痉挛。握着笔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微微颤抖着。“苏女士?您…还好吗?”协调员的声音带着关切。我猛地吸了一口气,
那口气息仿佛带着冰碴,刮过喉咙。所有的画面瞬间破碎。没有犹豫了。一丝一毫的犹豫,
都是对母亲的亵渎。笔尖落下,坚定而决绝。黑色的墨水在指定位置洇开,一笔一划,
清晰地勾勒出那三个字——“林珊珊”。签完所有需要签名的地方,放下笔,
我整个人仿佛被抽空。身体深处那种尖锐的、撕裂般的疼痛奇迹般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虚脱的平静,一种尘埃落定的空茫。“好了。
”我把签好的文件推回给协调员。协调员接过文件,看着上面那个受益人的名字,
又抬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极其复杂,混合着尊重、不解,还有一丝深沉的悲悯。
她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好的,苏女士。
感谢您的无私与大爱。后续流程我们会严格按照规定执行。您…请多保重。”保重?
我扯了扯嘴角,一个极其微弱的、近乎虚无的弧度。我站起身,没有再说什么,
转身离开了这间充满阳光却又冰冷无比的办公室。走廊很长,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
发出清晰而孤寂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通往终点的阶梯上。阳光从尽头的窗户涌进来,
白得耀眼。身后,那扇门关上了,隔绝了协调员复杂的目光,也隔绝了所有属于苏念的过去。
从红十字会回来的第三天,顾承宇像一阵裹挟着雷霆的飓风,
撞开了我临时租住的小公寓那扇薄薄的房门。
巨大的撞击声吓得窗台上几盆绿萝的叶子都颤了颤。他站在那里,
高大的身影堵住了门口的光线,带来一片沉沉的阴影。他身上昂贵的西装有些凌乱,
领带歪斜,头发被风吹得散乱,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那双总是深沉锐利的眼睛,
此刻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像一头濒临疯狂的困兽。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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