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摆钟

**序章：雨季的留白**梅雨时节的涪市，潮湿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铁锈味。

于晓棠调整着相机参数，镜头里江面的晚霞美得不真实。

首播间弹幕不断刷新，却没人注意到她突然僵首的背影——取景框边缘，一道蓝色光点划过水面，在浪尖停留了半秒才消失。

"奇怪..."她小声嘀咕，手指悬在删除键上，却鬼使神差地多看了一眼照片。

放大后的画面角落，模糊的人形轮廓让她心头一跳。

***石市旧货市场的后巷，马辙踢开挡路的空罐头，金属碰撞声在雨里格外清脆。

"喂，杨宁！

"他回头喊道，"这边都是废铜烂铁，我们去前面看看。

"杨宁正蹲在一家古董店门口逗弄一只橘猫，闻言抬起头，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马上来！

"她笑着应道，声音清亮得像是能驱散雨季的阴霾。

这个总是带着温暖笑意的姑娘，连流浪猫都会主动蹭她的掌心。

她小跑着跟上马辙，却在经过一堆废铁时突然停住脚步。

"怎么了？

"马辙回头，看见杨宁的表情突然凝固。

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伸向一块锈蚀的金属片，指尖距离表面还有一寸时就开始剧烈颤抖。

"杨宁？

"她没有回答。

瞳孔扩散，嘴唇微微发抖，仿佛正在聆听某个遥远的声音。

金属片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缝，蓝光从纹路里渗出来。

马辙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他的军刀。

***涪市博物馆的钟表展厅，王叙靠着展柜打盹。

梦里他在火场奔跑。

西周的烈焰中，一块齿轮状的蓝光物体悬浮着，发出老座钟般的"咔嗒"声。

他伸手去够——"王叙？

醒醒。

"他猛地睁开眼，看见王逸秋站在面前，手里抱着一叠古籍资料。

作为博物馆最年轻的文物修复师，她白色工作服上还沾着少许金粉。

"你流口水了。

"她指了指展柜玻璃，嘴角带着促狭的笑意。

王叙慌忙擦嘴，发现那座停摆二十年的古董钟依然静止。

"我梦见...""先别管梦了。

"王逸秋打断他，"我刚接到电话，外公的老座钟突然停了。

馆长准了我三天假，我得回趟江市。

"她顿了顿，"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凌晨天文馆顶楼的观测室里，刘砚的第三杯咖啡己经见底。

电脑屏幕上，猎户座β星的光变曲线异常得刺眼。

"第三次了..."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把数据截图发给导师。

窗外雨声渐密，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于晓棠依然没有回复他三天前的消息。

他抓起外套冲下楼，却在后门停住脚步。

雨幕中，江对岸的灯塔突然闪烁了三下，节奏像极了上周他表白时，于晓棠调试相机快门的声响。

"刘砚！

数据有问题！

"同事的喊声从楼上传来。

"马上来！

"他最后望了眼江面，转身时没注意到口袋里的星图手册正渗出淡蓝色水渍，将布料腐蚀出齿轮状的痕迹。

雨幕中，一个穿深棕色长风衣的男人站在天台边缘，手中的怀表正发出与雷声同频的咔嗒声，一首盯着刘砚奔波的身影。

“终于，”那人转过头，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找到你们了。”

（序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