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九天复仇素鸾

凤唳九天复仇素鸾

作者: 团成一团的猫

穿越重生连载

由沈清璃侯门担任主角的穿越重书名:《凤唳九天复仇素鸾本文篇幅节奏不喜欢的书友放心精彩内容:一种浸透骨髓、冻结灵魂的冷如同无数细密的冰从四肢百骸钻疯狂地蚕食着沈清璃最后一点生命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破败的棉轻飘飘地悬在无尽的虚空与刺骨的寒冽之然比这彻骨之寒更痛是腹部那被强行撕裂的、火辣辣的剧她涣散的瞳孔努力聚映入眼帘是萧绝——她倾心爱恋了整整七年的夫大周朝尊贵的端亲此他穿着明黄色的、绣着四爪蟠龙的亲王常那是她亲手为他熨烫平整...

2025-11-13 11:19:14

冷。

一种浸透骨髓、冻结灵魂的冷意,如同无数细密的冰针,从四肢百骸钻入,疯狂地蚕食着沈清璃最后一点生命力。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破败的棉絮,轻飘飘地悬在无尽的虚空与刺骨的寒冽之间。

然而,比这彻骨之寒更痛的,是腹部那被强行撕裂的、火辣辣的剧痛。

她涣散的瞳孔努力聚焦,映入眼帘的,是萧绝——她倾心爱恋了整整七年的夫君,大周朝尊贵的端亲王。此刻,他穿着明黄色的、绣着四爪蟠龙的亲王常服,那是她亲手为他熨烫平整的。可他的手中,却握着一柄镶嵌着宝石、锋刃染血的匕首。

那匕首的尖端,正滴滴答答地落下粘稠的、温热的液体,是她的血。

而他的另一只手上,竟托着一个刚刚从她腹中取出的、浑身青紫、蜷缩成一团、甚至连一声啼哭都未曾发出的婴孩!

“看啊,清璃,”萧绝的声音响起,依旧是那般清越悦耳,此刻却淬着地狱般的冰寒与嫌恶,一字一句,砸碎了她最后一丝幻想,“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要为本王生下的嫡子。”

他微微抬手,将那毫无声息的小小躯体,如同丢弃一件垃圾般,随意地递给旁边一个浑身颤抖的嬷嬷。那嬷嬷低垂着头,不敢看沈清璃绝望的眼睛,几乎是踉跄着接过去,用早已准备好的明黄色绸布迅速包裹起来。

那抹刺目的明黄,象征着皇家的尊贵,此刻却成了她孩儿唯一的,也是最后的裹尸布。

“为什么……”沈清璃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滚烫的炭火灼过,只能发出破碎而嘶哑的气音。鲜血不断从她嘴角溢出,染红了身下昂贵的苏绣锦褥。她用尽最后力气,死死盯着萧绝那双曾盛满星辰大海、令她沉溺不已的凤眸,此刻那里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快意?

“为什么?”萧绝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旷阴冷的宫殿里回荡,显得格外瘆人。他俯下身,用那只未曾染血、骨节分明的手,极其轻柔地抚过她因剧痛和失血而苍白如纸的脸颊。指尖冰凉,带着她鲜血的粘腻触感,激起她一阵生理性的战栗。

“清璃,你和你这未出世的孩子,不过是本王通往至尊之路上,一块稍微好看些的垫脚石罢了。”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内容却残忍得令人发指,“如今父皇病重,太子之位悬而未决,你沈家秉持着那套‘只忠君,不结党’的迂腐信条,于本王的大业,已无大用。”

他顿了顿,指尖滑到她冷汗淋漓的额角,替她拂开一缕被汗水浸湿的鬓发,动作温柔得仿佛他们仍是世间最恩爱的夫妻。

“而你,本王亲爱的王妃,你知道得太多了。关于本王是如何‘偶遇’并救下吏部侍郎的独子,关于漕运总督那份弹劾奏章为何石沉大海,关于……前太子是如何在围场‘意外’被惊马踩踏……”他每说一句,沈清璃的心就沉下去一分,冷下去一寸。

那些她曾以为是他信任她,才与她分享的秘密;那些她甚至暗中动用了母家关系,帮他周旋、遮掩的痕迹……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悬在她头顶的利剑,只待时机成熟,便会落下,将她和她背后的沈家,斩草除根!

“更何况,”萧绝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真实的、毫不掩饰的温情,然而这温情却并非对她,“婉茹才是本王心之所爱。她的温柔,她的善解人意,她腹中即将诞下的孩儿,才配继承本王未来的一切。你和你这个不该存在的孽种,只会是碍眼的障碍。”

沈婉茹!

这个名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瞬间点燃了沈清璃濒死躯体内最后一丝力量。她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萧绝身侧。

果然,那个穿着一身水红色百蝶穿花云锦袄裙,外罩雪白狐裘,妆容精致,眉眼间却难掩得意与恶毒的女子,不是她那位好庶妹沈婉茹,又是谁?

沈婉茹依偎在萧绝身侧,见沈清璃看过来,她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微微扬起了下巴,那张平日里总是摆出楚楚可怜模样的脸上,此刻洋溢着毫不掩饰的胜利笑容。她甚至故意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动作充满了炫耀与挑衅。

“姐姐,”沈婉茹开口,声音依旧是那般娇柔婉转,仿佛带着无限的惋惜与同情,可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却是淬了毒的寒光,“你也莫要怪王爷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太容易相信别人。你放心去吧,你的皇后之位,你的夫君,还有你沈家满门的荣辱……以后,都由妹妹我来替你‘好好’照料。”

沈家满门!

如同惊雷炸响在脑海,沈清璃浑身剧烈地一颤!父亲!母亲!兄长!还有那些看着她长大的叔伯婶娘、活泼可爱的侄儿侄女……他们是否也……

一股比身体被剖开更剧烈、更绝望的痛楚,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她!她猛地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困兽般的嘶鸣,想要扑过去,想要撕碎这对狗男女虚伪的嘴脸!可她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视线开始模糊,血色弥漫了整个视野。耳边只剩下萧绝那冷酷到极致,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宣判,清晰地回荡在殿宇之中:

“端王妃沈氏,不幸于产后血崩,凤驭宾天。朕心甚痛,追封为端敬皇后,以贵妃礼,厚葬之。”

朕?他已经自称朕了!父皇……恐怕已经……

呵……好一个产后血崩!好一个追封!好一个厚葬!

无尽的恨意,如同最炽烈的岩浆,在她破碎的躯体里疯狂地沸腾、燃烧!几乎要将她的灵魂都灼烧成灰烬!她恨!恨萧绝的薄情寡义,利用殆尽便弃如敝履!恨沈婉茹的蛇蝎心肠,伪装多年只为一朝取而代之!更恨她自己!恨自己有眼无珠,错把豺狼当良人,引狼入室,不仅害死了自己和无辜的孩儿,更将整个忠勇伯府沈家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若有来生!若有来世!我沈清璃对天立誓,纵然魂飞魄散,永堕无间,也定要饮汝等之血,啖汝等之肉,将你们加诸在我身上、在我沈家身上的一切,千倍、万倍地讨回来!此恨滔天,不死不休!

滔天的怨念与不甘,化作了最后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烈地冲击着她即将消散的灵魂。她感觉自己轻盈地飘了起来,悬浮在半空,冰冷地俯瞰着下方那具躺在华丽凤榻上、浸泡在浓稠血泊中、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躯体。

那曾经母仪天下、尊荣无限的端敬皇后,此刻就像一朵凋零破碎的花,被随意丢弃在泥泞之中。

然后,是无边的、冰冷的、吞噬一切的黑暗……

……

痛。

并非利刃加身的尖锐剧痛,也不是灵魂被业火焚烧的灼痛,而是一种沉闷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仿佛被无形枷锁束缚、被沉重巨石碾压的钝痛。如同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泥沼中挣扎了千万年,疲惫不堪,却无法解脱。

沈清璃猛地睁开双眼!

剧烈的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刚刚从溺水的深渊中被强行拉扯出来。

入目的,不是阴曹地府的森然鬼气,也不是坤宁宫内那沾满血污的龙凤呈祥帷幔,而是……一顶极其熟悉的、用茜素红软烟罗制成的、绣着繁复精致缠枝莲纹的床帐。

帐顶还悬着一枚小小的、散发着清浅安神药香的苏合香囊,那是母亲担心她夜间睡不安稳,特意去大相国寺求了高僧开光,又亲手一针一线为她缝制的。

她僵硬地、几乎是难以置信地转动着脖颈,环顾四周。

紫檀木雕花拔步床上,雕刻着寓意吉祥的葫芦万代花纹;临窗摆放的黑漆螺钿梳妆台上,镶嵌着细腻的仕女游春图,台上放着她常用的犀角梳、白玉簪和几盒宫里赏下来的茉莉花胭脂;墙角立着的那个汝窑天青釉面瓶里,斜斜插着几支新折的、含苞待放的桃花,为这闺房增添了一抹鲜活的春意;甚至,她还能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她自幼用惯的冷梅香饼的气息……

每一件陈设,每一处细节,都透着未出阁少女闺房的精致、温馨与……不谙世事。

这是……她在忠勇伯府,自己的漪澜苑闺房?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死在那个寒冷彻骨、血腥弥漫的冬夜,死在萧绝和沈婉茹的联手背叛与虐杀之下!尸骨未寒,魂魄怎能回到这早已回不去的年少时光?

巨大的震惊与荒谬感让她瞬间从床上坐起身来!动作猛烈得让她一阵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她下意识地抬手扶住抽痛的额角,却猛地瞥见了自己的双手——

白皙,纤细,柔嫩,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健康的粉色光泽。指尖带着少女独有的、未经风雨的娇嫩。这绝不是她临死前那双因极度痛苦和绝望而死死攥紧、指甲崩断、血肉模糊的手!

她颤抖着,用这双陌生又熟悉的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脸颊。触感温润,光滑,带着刚睡醒的微热。没有泪痕,没有血污,没有临死前那彻骨的冰凉。

她还活着?真的还活着?

“小姐,您醒了?”一个带着几分惊喜、几分担忧的清脆声音,在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时响起。

沈清璃猛地抬头,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只见一个穿着淡绿色缠枝莲纹比甲、梳着双环髻、髻上簪着两朵小巧珠花的小丫鬟,端着一个黄铜莲花瓣状的洗手盆,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小丫鬟约莫十三四岁年纪,圆圆的脸蛋,皮肤白皙,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看起来娇俏又伶俐。

“……青黛?”沈清璃的声音干涩沙哑得厉害,带着明显的、难以置信的颤抖。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砂纸上磨过一般。

这是她的贴身大丫鬟青黛!是她六岁时,母亲从家生子里精心为她挑选的玩伴和侍女,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名为主仆,情同姐妹。青黛性子活泼,手脚麻利,对她更是忠心不二。

可在前世,在她嫁入端王府后不到半年,青黛就因为“失手打碎了端王殿下最心爱的一方端砚”,被当时已是侧妃的沈婉茹,以“规矩不严,冲撞王爷”为由,不顾她的求情,当着满府下人的面,活活杖毙!

那时她还天真地以为真是青黛不小心,甚至为了“顾全大局”,为了不在王府落下善妒、纵容下人的名声,没有拼死力保,只偷偷哭了一场,事后多给了青黛家里一些银钱抚恤。现在想来,那方端砚出现得何其巧合!沈婉茹的发难又是何其迅速狠辣!那根本就是沈婉茹为了剪除她身边忠心的臂膀,杀鸡儆猴,设下的毒计!

而她自己,那时的软弱和所谓“顾全大局”,何尝不是间接害死了青黛的帮凶!

“是奴婢呀,小姐。”青黛将铜盆放在梨花木架子上,快步走到床边,见她脸色苍白得吓人,满头都是冷汗,连中衣的领口都被沁湿了,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从怀中掏出干净的细棉布帕子,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额角和脖颈的冷汗,语气充满了担忧,“小姐可是又做噩梦了?奴婢在外间听着您似乎在梦里哭喊挣扎,吓得赶紧进来了。您这风寒还没好利索,可不能再着了凉。”

噩梦?

沈清璃环顾这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房间,感受着指尖下温热跳动的皮肤触感,听着青黛熟悉而关切的声音,呼吸着带着冷梅香和桃花清香的空气……那个荒谬又疯狂的念头,如同积蓄了万钧之力的惊雷,终于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响!

她不是在做梦!

她是……回来了!回到了她年少之时!

“现在是什么时辰?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青黛正在为她擦拭冷汗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青黛猝不及防之下,痛得轻呼了一声,手中的帕子都差点掉落。

“小姐,您、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青黛被自家小姐从未有过的、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用力,以及那双骤然变得幽深、冰冷、仿佛蕴藏着无尽风暴的眼神吓住了,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怯意和哭腔,“现在……现在是巳时初刻。是永昌二十三年,四月初七啊。”

永昌二十三年!四月初七!

沈清璃的心脏如同被重锤击中,狂跳起来,猛烈得几乎要冲破她那单薄的胸腔!血液仿佛在瞬间沸腾,又在一瞬间冰冷!

她清楚地记得这个日子!这是她十四岁那年,在参加完宫中举办的百花宴后,因“意外”失足落水,被救起后感染了严重风寒,已经卧床休养的第三天!

距离她被皇帝下旨指婚给端王萧绝,还有整整一年!

距离她凤冠霞帔,满怀憧憬地嫁入端王府,还有一年零三个月!

距离她沈家被彻底卷入夺嫡风波,父兄被构陷下狱,伯府被查抄,满门倾覆,还有近五载的光阴!

一切都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狂喜,和那刻骨铭心、不死不休的深沉恨意,如同冰与火的两重天,在她胸腔内剧烈地交织、碰撞、冲击着她几乎要崩溃的理智。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下了那股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混杂着痛哭与长啸的复杂情绪。

她松开了抓着青黛的手,看着小丫鬟手腕上那一圈清晰的红痕,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冰冷所覆盖。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

“小姐,您的手好冰啊!”青黛揉着发红的手腕,见沈清璃脸色变幻不定,眼神幽深得吓人,愈发担忧,“是不是风寒还没好利索?奴婢这就去禀告夫人,再请大夫来给您瞧瞧?或者,奴婢先去给您熬碗驱寒的汤药来?”她说着,就要转身出去。

“不必了。”沈清璃开口,声音依旧带着病后的沙哑,却透出一股与年龄截然不符的、斩钉截铁的冰冷与沉稳,那是一种历经生死、看透世情后的决绝,“替我梳妆。”

“梳妆?”青黛愣住了,停下脚步,回过头,圆圆的脸上满是诧异和不解,“小姐,您病还没好全呢!大夫昨日来诊脉时还特意叮嘱,说您落水受了寒气,伤了元气,务必再静养几日,千万不能再受风了。夫人也吩咐了,让您好好在屋里歇着……”

“静养?”沈清璃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恍若冰面上骤然裂开的一道细纹,转瞬即逝,却寒意逼人。那双原本清澈明媚、如同春日溪流般的杏眸深处,仿佛有两簇幽冷的、来自地狱的鬼火在跳跃、燃烧,“再这样‘静养’下去,只怕有些人,真当我沈清璃是泥捏的、纸糊的,可以任由她们搓圆捏扁,甚至……推入水中,也掀不起半点浪花了。”

她记得这次落水。什么意外?根本就是沈婉茹精心设计的毒计!

百花宴那日,她与几位交好的贵女在御花园的九曲回廊上赏玩,沈婉茹一直亲昵地跟在她身边。行至池塘边时,沈婉茹故意用话语引她看向池中对罕见的鸳鸯,又趁她注意力被吸引、脚下不稳的瞬间,用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打磨光滑的小石子,精准而迅速地弹射在她右腿的膝窝处!

她当时只觉得膝窝一麻一痛,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惊呼一声便栽进了冰冷的池水里!刺骨的池水瞬间淹没头顶,她拼命挣扎,呛了好几口水,意识模糊之际,似乎听到岸上传来沈婉茹那带着哭腔、惊慌失措的呼救声:“快来人啊!姐姐落水了!快救救姐姐!”

那呼救声来得何其“及时”!正好让闻声赶来的太子、几位皇子其中就包括萧绝以及一众公侯子弟和贵女们,都亲眼目睹了她沈清璃“失仪落水”、狼狈不堪的模样。

而从这一刻起,她“体弱”、“不慎”、“莽撞”的名声,也开始在京中的贵族圈里悄悄流传开来。虽然母亲尽力弹压,但流言蜚语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这为她后来在婚事上的被动,乃至最终被皇帝指婚给当时看起来并无太多权势、需要倚仗沈家兵权的端王萧绝,埋下了最初的、也是至关重要的伏笔!

好一个杀人不用刀!好一个一石二鸟的毒计!既毁了她的名声,又为她自己和萧绝的未来铺了路!

想到这里,沈清璃眼中寒意更盛。前世她蠢,被她那副楚楚可怜、善良体贴的假面所迷惑,甚至在她落水被救起后,还反过来安慰吓坏了的“妹妹”。今生,她倒要看看,这位好妹妹,还能在她面前演出怎样一场好戏!

沈清璃掀开身上柔软温暖的锦被,赤着双足,直接踩在了冰凉光滑的紫檀木地板上。那股沁人的寒意从脚底心直窜而上,沿着脊椎骨蔓延至全身,却让她异常地清醒和冷静,仿佛连灵魂深处的灼痛和混沌都被这寒意驱散了不少。

她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那面熟悉的菱花铜镜。

“小姐!地上凉!您还没穿鞋呢!”青黛惊呼一声,连忙从床榻边拿起一双软底绣花鞋,追过来想要给她穿上。

沈清璃却恍若未闻,径直走到妆台前,目光沉静地看向镜中。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一张犹带稚气的少女面庞。约莫十四五岁年纪,眉眼如画,肤光胜雪,因为大病初愈,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憔悴,唇色也淡得近乎透明,却难掩其天生丽质,宛如一株带着晨露、亟待盛放的玉兰。只是,那双眼睛……

不再是记忆中那个不谙世事、清澈见底、带着几分娇憨和天真的模样。而是沉淀了无数血腥、背叛、痛苦、绝望与刻骨仇恨后的幽深和冰冷。那眸底深处,仿佛蕴藏着万丈寒潭,深不见底,偶尔掠过的厉色,如同冰层下闪过的刀光,锐利得让人心驚。

这具年轻、健康、充满活力的躯壳里,住进了一个从地狱最深处挣扎着爬回来的、饱经沧桑、遍体鳞伤却淬炼得无比坚韧和冷酷的灵魂。

沈清璃静静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仿佛要通过这双眼睛,看穿前世今生的所有迷雾与阴谋。

“青黛,”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上位者的决断力,让身后的青黛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从今日起,漪澜苑里外,所有丫鬟、婆子、杂役的言行举止,当值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与府中其他各房的人有何往来,你都给我仔细留意着。若有谁行差踏错,或有任何不妥之处,无论大小,立刻报我知道。”

青黛闻言,又是一愣,圆圆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小姐以前从不关心这些琐事,性子也较为宽和,对下人很少苛责。怎么病了一场,醒来后像是完全变了个人?眼神变得那么……吓人,说话的语气也这么……有威严?

但她毕竟是沈清璃的贴身大丫鬟,脑子转得不慢,见小姐神色凝重,不似玩笑,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讶异,挺直了背脊,恭敬地应道:“是,小姐!奴婢记下了,定会仔细留意。”

沈清璃看着镜中青黛认真而略带紧张的小脸,目光微缓。她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把象牙梳,梳子上还缠绕着几根她刚刚掉落的长发,乌黑柔软。她的眼神却再次冷了下来。

前世,她这漪澜苑里,被沈婉茹和她那精于算计的生母柳姨娘,像筛子一样安插了多少眼线?那个负责打扫庭院、看似憨厚老实的粗使婆子,其实是柳姨娘的远房亲戚;那个嘴甜心巧、擅长梳头的二等丫鬟,是沈婉茹用一支金簪收买的;甚至她小厨房里一个负责采买的媳妇,也时常将她的饮食喜好偷偷报给沈婉茹知道……

正是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角色,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却成了刺向她和她家族的暗箭,将她的动向、喜好、甚至无意中说出的话语,一字不落地传到沈婉茹和萧绝耳中。

这一世,她要在这漪澜苑里,打造一个铁桶般密不透风的堡垒,一个绝对安全、只听命于她的后方基地!任何魑魅魍魉,都休想再在她眼皮底下兴风作浪!她要亲手,将这些潜藏的毒刺,一根一根,连根拔起!

“还有,”她顿了顿,目光从镜子上移开,投向窗外那片明媚得有些刺眼的春光,语气森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你去悄悄打听一下,婉茹小姐……近日在做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记住,要悄悄打听,不要惊动任何人。”

沈婉茹,我的好妹妹。

前世你欠我的,今生,我会连本带利,一一讨还。

就从你这始作俑者开始,再到……那个虚伪狠毒的萧绝。

你们,准备好了吗?

沈清璃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镜面,镜中那双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流汹涌的眸子,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与遥远未来那两个仇人的身影,冷冷地对视着。

复仇之路,就从这漪澜苑,从这永昌二十三年的春天,从她重生的这一刻,正式拉开序幕。

凤唳九天,浴火重生。这一次,她不为情爱,不为虚名,只为复仇与守护而来!所有欠了她的,她都要亲手夺回!所有伤害她在意之人的,她都要让其付出惨痛的代价!

窗外,春光正好,桃花灼灼。而室内,少女的心,却已裹上了最坚硬的寒冰,燃起了最炽烈的复仇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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