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哲,一个跑腿小哥。为了一个五星好评,我帮女总裁客户带了包女士香烟,
却成了她坠楼案的头号嫌疑人。所有人都认定我是凶手,包括警察,邻居,
还有我最好的兄弟。我丢了工作,被社会抛弃,像条野狗。就在我快要认命的时候,
我回到了那个让我万劫不复的凶宅。然后,我听见了。听见了那个已经死去的女总裁,
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她死前的最后一句话。那声音,揭开了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和一个藏在我身边,最恶毒的人心。1.最后一单外卖,送给了死人我叫江哲,是个跑腿的。
那天晚上最后一单,是个大活儿。同城急送,从城南送到城北的“云顶天宫”,
光跑腿费就三百。客户要求,晚上十点前,必须送到。我骑着我那辆破电驴,
在晚高峰的车流里钻来钻去,总算在九点五十赶到了地方。云顶天宫,这片儿有名的富人区,
独栋别墅群。我把车停在外面,保安拦住了我。“干什么的?”“送东西。
”我把订单给他看。A栋顶楼,顾安然。保安打了个内线电话,确认了半天,才放我进去。
电梯是刷卡才能上的,我只能在楼下干等着。过了五分钟,电梯门开了,
一个穿着真丝睡袍的女人站在里面。她很高,很瘦,头发盘着,露出一截白得发光的脖子。
脸上没化妆,但看着就让人觉得有距离。是顾安然。本市一家上市公司的女总裁。
我在财经新闻上见过她。“东西呢?”她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冷。
我赶紧把手里的文件袋递过去。她接过去,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就要关电梯。“那个,
”我鼓起勇气,“顾总,能麻烦您点个确认送达,给个五星好评吗?”这一单对我很重要,
关系到我下个月的平台奖励。她停下动作,回头瞥了我一眼。那眼神,
像在看地上的一只蚂蚁。“你还想要什么?”我愣住了。
“没……没什么……”她从睡袍口袋里摸出一盒细长的女士香烟,抽出一根点上。
红色的烟嘴,在她苍白的嘴唇间,特别显眼。烟雾吐出来,一股很特别的香味,不是烟味,
是一种冷冷的木质香。“还有事?”“没,没了。”我赶紧摇头。电梯门关上了。
我看着那冰冷的金属门,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老板呢。我走出别墅区,
手机响了。订单确认送达,附带一个五星好评,还有两百块打赏。我心里那点不爽,
立刻烟消云散。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我哼着歌,骑着电驴回我和我兄弟温凯合租的出租屋。
温凯在一家大公司实习,人很仗义,我俩关系铁得跟一个人似的。他还没下班,
我给他留了饭,自己洗洗就睡了。第二天早上,我是被警笛声吵醒的。我们这老破小,
很少有警察来。我正纳闷,门被敲响了。敲门声很重,很急。我打开门,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表情严肃。为首的一个,亮出证件。“江哲?”“是。
”“昨天晚上九点五十到十点,你在哪里?”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在……我在云顶天宫送东西。”“送给谁?”“顾安然。”警察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你跟她什么关系?”“没关系,就是客户。”“她死了。”警察盯着我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从她家阳台,跳下去了。”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死了?
怎么可能?我走的时候,她不还好好的吗?“警察同志,这……”“别废话了,
跟我们走一趟。”他身后两个警察上来,一边一个,架住了我的胳膊。我被带走了。
在警车上,我整个人都是懵的。我反复回想昨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她接过文件,她点烟,
她关上电梯门。一切都正常。怎么会死?到了警局,我被带进审讯室。
刺眼的灯光照在我脸上。“姓名。”“江哲。”“职业。”“跑腿。”“昨晚九点五十,
你送一份文件给顾安然。文件里是什么?”“我不知道,是密封的。
”“你进入过她的房间吗?”“没有,就在电梯口。”“她在你离开后十分钟内坠楼,
你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警察把一沓照片摔在我面前。是案发现场。阳台上,
有一个和我送去的那个一模一样的文件袋,撕开了,里面是空的。更要命的是,
阳台的栏杆上,警方提取到了两组指纹。一组是顾安然的。另一组,是我的。我彻底傻了。
我根本没去过阳台!我的指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进去!”我大喊。
“那这个怎么解释?”警察指着照片,“你送去的文件袋,为什么会在阳台?
你的指纹为什么会在栏杆上?”我想不通。我死也想不通。除非……除非有人在我走后,
进了她的房间,把我碰过的文件袋带到阳台,再把她推下去。然后,伪造成自杀。可是,
谁会这么做?我又为什么会成为那个被陷害的人?我一个跑腿的,跟一个女总裁,
八辈子打不着关系。“我被人陷害了!”警察冷笑一声。“每个凶手都这么说。
”我百口莫辩。接下来的48小时,我经历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反复的审讯,
一遍遍地问同样的问题。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他们还是不信。我的手机,电驴,都被扣了。
最后,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杀了人,他们只能先放我出来。但我是头号嫌疑人,
必须随叫随到。我走出警局,天是灰的。我的人生,也是灰的。我完了。2.所有人都说,
我是凶手我回到出租屋,温凯已经在家了。他看到我,眼睛都红了。“哲子!你怎么样?
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他冲过来,抓着我的胳膊上下看。看到他,
我心里那根一直绷着的弦,断了。“凯子……”我声音都哑了。“没事了,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他拍着我的背,“我相信你,你肯定不会干那种事。”温凯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爸妈走得早,是他陪我长大的。他说信我,我就觉得,天还没完全塌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包括那个该死的指纹。
温凯听完,眉头紧锁。“这事儿太蹊跷了。你的指纹怎么会跑到栏杆上?你确定你没碰过?
”“我拿我的人格担保,绝对没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温凯眼神一冷,
“有人算计你。”“可我一个送外卖的,谁会算计我?”“不好说。”温凯踱着步子,
“这个顾安然,身份不简单。商场上的事,谁说得清呢?说不定,你是被凶手当成替罪羊了。
”他的分析,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现在怎么办?”我没了主意。“别怕。
”温凯按住我的肩膀,“警察没证据,不能定你的罪。我们自己查。只要我们能找到真凶,
你就能洗清冤屈。”“我们?”“对,我们。”温凯的眼神很坚定,“我帮你。”那一刻,
我真的觉得,有兄弟,比什么都强。可是,事情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我被牵扯进命案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跑腿平台第一时间跟我解除了合同。我失业了。
房东找上门来,让我滚蛋,说我晦气,影响他房子风水。我们被赶了出来。
我和温凯拖着行李,在街上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温凯把他实习攒的钱都拿了出来。“哲子,
你别想太多,钱的事我来扛。”我看着他,心里不是滋味。“凯子,我连累你了。
”“说这屁话。”他捶了我一拳,“咱俩谁跟谁。”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温凯开始分头行动。
他利用公司的电脑,帮我查顾安然的背景,她公司的人际关系,商业对手。
我则每天都去云顶天宫附近转悠。我想找到那个陷害我的人。可是,云顶天宫安保太严,
我根本进不去。周围的邻居,看我的眼神都像在看杀人犯,躲得远远的。“看,就是他。
”“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狠心。”“为了钱吧,那种女人有的是钱。”这些话,
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割我的心。我成了过街老鼠。只有在温凯面前,
我才能感觉到一丝暖意。他每天实习回来,不管多累,都会给我带吃的。“哲子,
今天查到点东西。顾安然有个死对头,叫李宏,他们公司正在竞争一个大项目。”“哲子,
别灰心,咱们肯定能找到线索。”“哲子,多吃点,你都瘦了。”我越来越依赖他。我觉得,
全世界都抛弃了我,只有他还在我身边。可是,我不知道的是,一张更大的网,
正在向我张开。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又回到了顾安然家的电梯口。
她穿着那身真丝睡袍,点了一根烟。烟雾繚繞。她看着我,忽然笑了。“你跑不掉的。
”她说。然后,她的脸开始融化,变得血肉模糊。我吓得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浑身都是冷汗。温凯也被我吵醒了。“怎么了哲子?做噩梦了?”“我梦见她了。”“别怕,
就是个梦。”他给我倒了杯水。我喝了水,心情还是平复不下来。那个梦,太真实了。
“凯子,我想再去一次案发现场。”我说。“你疯了?”温凯很激动,“现在警察都盯着你,
你去那不是自投罗网吗?”“我就想去看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个地方,
有什么东西在等我。“不行,太危险了。”温凯坚决反对。“我就在楼下看看,不上去。
”在我的坚持下,温凯最终还是妥协了。“我陪你去。”我们趁着夜色,打车去了云顶天宫。
午夜的别墅区,寂静得可怕。顾安然住的A栋顶楼,一片漆黑。就像一个张着大嘴的怪兽。
我站在楼下,抬头仰望那个曾经发生过命案的阳台,心里一阵发毛。“走吧哲子,
没什么好看的。”温凯催我。我没动。因为,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很轻,很细。
像女人在唱歌。不,不是唱歌。像是在……说话。断断续续的,听不清内容。“凯子,
你听见没?”“听见什么?”温凯一脸茫然,“风声啊。”我仔细听。那声音又出现了。
就在我耳边。“……不是他……快走……”是个女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是顾安然!是她的声音!3.她在我耳边,
重复着最后一句话“你听到没有?她在说话!”我抓住温凯的胳膊,声音都在抖。
温凯的表情像是看一个疯子。“哲子,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出现幻听了?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啊。别自己吓自己,哪有什么声音。”我用力甩开他的手。
“我没疯!我真的听见了!”那声音还在继续,越来越清晰。
“……放开我……你不是说……爱我吗……”是顾安然的声音,我不会听错。带着哭腔,
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我的心脏狂跳。这不是幻觉。这是她死前,留下的声音!
就像录音机一样,在这个地方,一遍一遍地播放。“凯子,我们得想办法上去!”我抓住他,
“上面肯定有线索!”“上去?怎么上?我们连门都进不去!”“爬!
”我看着别墅外墙的煤气管道和空调外机。很险,但不是没有可能。“你不要命了!
”温凯一把拉住我,“这几十层高,摔下去就没命了!”“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眼睛都红了,“我被人当猴耍,当成杀人犯!我必须搞清楚!”那一刻,
我什么都不怕了。比起被人冤枉,死,好像也没那么可怕。我挣脱温凯,
开始顺着管道往上爬。温凯在下面急得直跺脚。“江哲!你给我下来!”我没理他。
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上去。搞清楚真相。还好我以前干过一阵子空调安装,
手脚还算利索。十几分钟后,我爬到了顶楼的阳台。我翻身跳进去,双腿发软,
差点跪在地上。阳台上空荡荡的,只有几盆枯死的花。地砖上,警方勘察留下的粉笔印还在。
我站在这里,耳边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温凯……你这个骗子……你答应过我的……”温凯?我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了一下。
我听到了什么?顾安然死前,叫出了温凯的名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温凯怎么会认识她?
一定是重名,对,一定是。我拼命地告诉自己。可是,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你拿了东西就快走……不要伤害他……”“他?”“他是谁?”我浑身发冷。
一种可怕的猜测,在我心里疯长。我开始在阳台上疯狂地寻找。她在死前,
一定留下了什么东西。我翻遍了那几盆枯死的花。在其中一个花盆的泥土里,
我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我把它挖了出来。是一支录音笔。很小,藏得很隐蔽。
我手抖得厉害,按下了播放键。录音笔里,先是一阵嘈杂的风声。然后,
传来了顾安然的声音,惊恐万分。“温凯!你想干什么?”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声音。“干什么?顾总,你玩了我这么久,现在想一脚把我踹开?
没那么容易。”是温凯。真的是他!我最好的兄弟!我的脑子彻底炸了。血液冲上头顶,
我几乎站不稳。录音还在继续。“我没玩你!我是真的喜欢你!”顾安念的声音带着哭腔。
“喜欢我?喜欢我这个穷实习生?你不过是觉得我长得像他罢了!”“他?”“别装了!
江哲!你敢说你不是因为我长得像他,才跟我在一起的?”录音里的温凯,声音变得狰狞,
扭曲。我。江哲。我听到了我自己的名字。我,温凯,顾安然。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冰冷的漩涡。“你把文件给我,我就放了你。”温凯说。
“不行!这份文件,会毁了他!”“这么护着他?那我今天,就连他一起毁了!”接下来,
是顾安然的尖叫,和身体碰撞的声音。然后,一切归于沉寂。录音结束了。我捏着录音笔,
站在阳台上,浑身的血液都凉了。真相,像一把最锋利的刀,把我捅了个对穿。原来,
我才是那个最大的傻子。我以为的兄弟情深,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他利用我,
陷害我,把我当成他的替罪羊。而我,还傻乎乎地把他当成唯一的依靠。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他,无冤无仇。还有,顾安然说的“他”,真的是指我吗?
我什么时候,跟一个女总裁扯上关系了?无数个谜团,在我脑子里打转。我看着楼下。
温凯还站在那里,焦急地望着楼上。那张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上,
此刻写满了“担忧”和“兄弟情义”。我只觉得一阵反胃。真会演啊。我收起录音笔,
擦干眼泪。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江哲了。温凯。你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
让你还回来。4.他的关心,像一条湿冷的毒蛇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温凯急切地问。我摇摇头,一脸疲惫和失望。“什么都没有,
可能真的是我幻听了。”“我就说嘛。”温凯松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走吧,回去休息。
别再胡思乱想了。”他搂着我的肩膀,像往常一样。我能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但我只觉得,
一条冰冷的毒蛇,缠在了我的脖子上。回到旅馆,我把自己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我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录音笔里的内容,信息量太大了。温凯和顾安然是情人关系。
顾安然似乎把我当成了某个人的“替身”。温凯为了抢一份文件,杀了她,然后嫁祸给我。
这份文件,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顾安然宁死也要保护它?还有,我为什么会成为“替身”?
我长得像谁?我闭上眼,努力回想我和温凯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我们是大学同学,
毕业后一起留在这个城市打拼。他家境不好,但人很上进,很聪明。我们一起吃泡面,
一起挤公交,一起为了几百块的全勤奖拼命。他对我,一直都很好。好到……毫无破绽。
如果不是这支录音笔,我到死都不会怀疑他。这个人的心机,深得可怕。我不能轻举妄动。
我现在手里唯一的证据,就是这支录音笔。但只有录音,还不够。
温凯完全可以辩称是伪造的。我需要更多的证据,能把他钉死的证据。那份被他拿走的文件,
是关键。我必须找到它。第二天,我假装已经放弃了,对温凯说我想回老家了。“哲子,
你不能走!”温凯很激动,“你走了,不就等于认罪了吗?你这辈子就毁了!
”他表现得比我还着急。“可我能怎么办?”我装作很绝望,“警察不信我,
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凶手,我耗不起了。”“我帮你!”温凯抓住我的手,
“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真凶的!你再相信我一次!”看着他“真诚”的眼睛,我差点吐出来。
“好。”我点点头,“凯子,我就指望你了。”从那天起,我开始暗中观察温凯。
他以为我已经被他稳住了,放松了警惕。他每天正常去公司实习,
回来后就装模作样地帮我分析案情。“哲子,我查到那个李宏,
最近有一笔大额资金来源不明,很可疑。”“哲子,警方那边好像没什么进展,
这对我们有利。”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引导我,把怀疑的目标,引向别人。
我表面上听着,心里却在冷笑。我注意到,他最近买了一个新的保险箱,
放在我们房间的衣柜里。他说,是公司发的,放一些重要的实习资料。我知道,
那份从顾安然那里抢走的文件,很可能就在里面。但我没有密码。我不能打草惊蛇。
我在等一个机会。机会很快就来了。温凯的公司要组织团建,去邻市的山里,两天一夜。
他本来不想去,说要陪着我。在我的一再“劝说”下,他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哲子,
我走了你一个人小心点,有事马上给我打电话。”临走前,他千叮咛万嘱咐。我点点头,
“放心吧,你去玩得开心点。”他走了。整个旅馆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看着那个紧闭的衣柜,眼神变得冰冷。温凯。游戏,开始了。我没有工具,不能暴力破解。
我得想办法,拿到密码。我想起温凯有个习惯,他喜欢把重要的密码,
设置成和他亲人相关的日期。他的父母,在他上大学的时候出车祸去世了。他一直很内疚,
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他们。我翻出我们大学的毕业照。照片上,温凯笑得很灿烂。
我想起他曾经跟我说过,他爸妈的生日,还有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我一个个地试。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