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游戏妈妈和鸡蛋

“念念，假装你得了白血病。”妈妈宋岚坐在我对面，姿态优雅地搅动着咖啡，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们看看，沈宴会不会抛弃你。

”我握着水杯的手指猛然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妈，我们快结婚了。”“结婚了也能离。”宋岚掀起眼皮，

那双与我极为相似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爱情这种东西，只有在生死面前，

才能见真章。”1我叫林念。二十四年来，我活着的唯一意义，

似乎就是为了满足我母亲宋岚一个又一个荒唐的念头。她年轻时被我父亲抛弃，

从此便不再相信任何感情。尤其是男人。她将所有的偏执和控制，都倾注在了我的身上。

从小到大，她为我规划好了一切。穿什么衣服，交什么朋友，读什么专业。我稍有反抗，

她就会用一种悲凉到极致的眼神看着我。“念念，妈妈都是为了你好，妈妈只有你了。

”我一次次妥协。直到我遇见了沈宴。他像一道光，强行闯进了我密不透风的世界。

他会在我被宋岚责骂后，偷偷带我出去吃甜品。他会认真地对我说：“念念，

你是独立的个体，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他是我生命里唯一的甜。我们相爱三年，

他向我求婚了。我欣喜若狂，以为终于可以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可我忘了，

宋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她用我来验证她那个扭曲的爱情观。“妈，这不好笑。

”我的声音在发抖。“我没在开玩笑。”宋elaan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诊断书我已经找人开好了，就放在你房间的桌上。从今天起，你就是一个白血病患者。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荒唐，太荒唐了。“如果他通过了测试呢？”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那我就同意你们结婚。”宋岚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不过，念念，别抱太大希望。

男人这种生物，永远比你想象的更自私，更凉薄。”我看着她笃定的神情，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回到房间，一张印着我名字的诊断书静静地躺在桌上。

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晚上，

沈宴带着我最爱吃的草莓蛋糕来看我。他英俊的脸上漾着温柔的笑意，

眼里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念念，婚纱我已经叫人从法国空运过来了，下周我们去试。

”他规划着我们的未来，语气里满是憧憬。我的心被愧疚和痛苦反复撕扯。

我该怎么对他开口？宋岚就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像一个幽灵，无声地监视着我。

她的眼神在说：说啊，开始你的表演。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沈宴，

”我艰难地开口，“我们……可能结不了婚了。”沈宴脸上的笑容一僵：“怎么了？

”我将那张伪造的诊断书递给他，不敢看他的眼睛。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听到他骤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声。过了许久，

他才用一种极度沙哑的声音问：“什么时候的事？”“今天……刚拿到的报告。

”我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哼。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身体在发抖。“没关系，

念念，没关系。”他不断地亲吻我的头发，声音带着哭腔，“现在医学这么发达，

一定能治好的，一定能！”我埋在他的怀里，眼泪无声地滑落。对不起，沈宴。真的对不起。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他放开我，替我擦掉眼泪，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明天就把市中心那套房子挂出去，不够的话，我再把公司股份卖了！我就是砸锅卖铁，

也一定把你治好！”我的心疼得缩成一团。不远处的阴影里，宋岚的身影动了一下。我知道，

这场残酷的测试，才刚刚开始。她看着那张伪造的诊断书，冰冷的纸张，

像是我生命的判决书。2沈宴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他就联系了中介，

将他名下最值钱的一套房产挂了出去。那是他父母留给他唯一的遗产。他红着眼眶，

一夜未睡，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可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神依旧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念念，

别怕，有我呢。”他握住我的手，掌心温暖而干燥，给了我无穷的力量。

我的愧疚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我多想告诉他真相，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

可我一回头，就对上了宋岚冰冷的视线。她正站在客厅的窗边，手里端着一杯茶，

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那眼神像是在警告我，敢说错一个字，就别想好过。

我只能把所有的话都咽回肚子里，冲着沈宴，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嗯。

”沈宴以为我在担心，又安慰了我几句，便匆匆出门去处理房子的事了。他一走，

宋岚就慢悠悠地踱了过来。“这么快就决定卖房子了？”她轻嗤一声，“看来他图谋的，

比我想象的还要多。”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他是在为我治病！

”我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你怎么能这么想他？”“治病？

”宋岚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念念，你太天真了。他这是在演戏给你看，

演一出情深义重的大戏。先是卖掉不值钱的房子，博取你的信任和感动，等你死了，

你的东西，不就顺理成章都是他的了？”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我的心里。“我没什么东西是他的图的！”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你有我。

”宋岚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宋家的财产，以后都是你的。这还不够吗？”我彻底愣住了。

原来在她眼里，沈宴对我好，只是为了图谋我外公留下的家产。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

我和她，根本活在两个世界。“这只是第一步。”宋探看着我惨白的脸，满意地勾了勾唇，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我的心沉了下去。“你还想怎么样？”“我要你，向他要钱。

”宋岚的语气不容置喙，“不是等他卖了房子，而是现在，立刻，马上。告诉他，

你需要一大笔钱做前期治疗，让他去借，去贷款。我要看看，为了你，他愿意背上多少债务。

”我浑身发冷。这已经不是测试了，这是在逼沈宴去死。“不……”我下意识地摇头，

“我做不到。”“做不到？”宋岚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林念，你别忘了，

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你现在是翅膀硬了，为了一个男人，要跟我作对是吗？”又是这样。

永远都是这样。用亲情和养育之恩来绑架我，逼我就范。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妈，他会信的。”我哽咽着说，“他什么都会信，

他真的会去借钱的。”“那不是更好吗？”宋岚冷笑，“我倒要看看，

他能为你不顾到什么地步。”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我像一个提线木偶，被她操控着，

一步步走向深渊。也把沈宴，一起拖下水。晚上，我给沈宴打了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

我听到了他那边嘈杂的风声。“念念，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他的声音有些喘，

似乎在奔跑。“你在哪儿？”“我在外面，刚跟一个买家谈完。你别担心，很顺利。

”他轻快地说。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我死死咬住嘴唇，按照宋岚教我的话，

一字一句地复述。“沈宴……医生说我的情况不太好，

需要立刻进行第一期化疗……费用很高，房子……可能来不及了……”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他会怎么想？他会觉得我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吗？

他会觉得这是个无底洞，然后放弃吗？每一秒的等待，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沈宴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我知道了。

钱的事你别管，我来想办法。”“念念，你听着，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明天早上，

钱一定会到账。”说完，他便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宋岚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哭什么？他答应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妈，收手吧，求你了。他真的爱我。”“爱？

”宋岚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空口白牙的承诺，算什么爱？等他真的把钱拿到你面前，

再说吧。”她丢下这句话，转身回了房间。那一晚，沈宴没有再联系我。我一夜无眠，

睁着眼睛到天亮。第二天一早，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银行的到账短信。

您尾号xxxx的账户于x月x日收入人民币2,000,000.00元。两百万。

我看着那一长串的零，浑身冰冷。我知道，这笔钱，是沈宴用他的前途和未来换来的。

紧接着，沈宴的电话打了进来。他的声音疲惫不堪，却带着一丝轻松。“念念，钱收到了吗？

你先安心治病，剩下的我来想办法。”我再也忍不住，崩溃地大喊：“沈宴！

你哪来这么多钱！”他沉默了一下，轻声说：“我把公司抵押了，跟银行贷了一笔款。

”我的世界，轰然倒塌。3沈宴的公司，是他大学毕业后白手起家，一点点打拼出来的。

那里有他全部的心血和梦想。现在，为了我这个“无底洞”，他把它抵押了。“沈宴，

你疯了！”我哭喊着，“你怎么能这么做！”“傻瓜，”他在电话那头轻笑，

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公司没了可以再开，但你只有一个。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我的心像是被泡在黄连水里，苦涩不堪。宋岚就坐在我对面，冷眼看着我情绪崩溃。

她非但没有一丝动容，反而眼神里的讥讽更浓了。等我挂了电话，她才慢悠悠地开口。

“动作倒是快。不过，这还不够。”我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还不够？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我要你，跟他提分手。”宋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告诉他，你不想拖累他。你看他会不会顺水推舟，就此离开。

”我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由不得你。”宋岚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她对视，“林念，

你最好搞清楚，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想收回，随时都可以。”她的眼神阴冷得像毒蛇。

我毫不怀疑，如果我反抗，她真的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斗不过她。从来都斗不过。下午，沈宴来了。他看起来更憔悴了，

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但看到我的时候，还是努力地扬起嘴角。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我给你炖了鸡汤，你多少喝一点。”他打开保温桶，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我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心如刀割。“沈宴，”我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我们……分手吧。”沈宴盛汤的手顿住了。他抬起头，眉头紧锁：“念念，你说什么？

”“我说分手。”我别过脸，不敢看他，“我不想拖累你。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你走吧，

去过你自己的生活。”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先捅向他，再狠狠地扎回我自己心里。

沈宴放下碗，走到我面前，捧住我的脸。“看着我，念念。”他的声音很沉，“你再说一遍。

”我被迫与他对视。他深邃的眼眸里，充满了痛苦和不解。我咬着牙，

一字一句地重复：“我说，我们分手。”“我不信。”沈宴的眼眶红了，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念念，是不是你妈跟你说了什么？”他的目光越过我，

看向站在门口的宋岚。宋岚抱着臂，脸上是看好戏的表情。“沈先生，这是念念自己的决定。

”她凉凉地开口，“她是个善良的孩子，不想耽误你。你应该感谢她。”“闭嘴！

”沈宴第一次对宋岚用了如此严厉的语气，“我跟念念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

”他转回头，重新看着我，语气放软了些。“念念，别听她的。不管发生什么，

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拼命地摇头。“不好……沈宴，你走吧，求你了……”我推开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泣不成声。我怕我再多看他一眼，就会忍不住全盘托出。沈宴在床边站了很久。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滚烫而悲伤。最后，我听到他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好，我走。”我的心猛地一沉。他真的要走了吗？测试成功了吗？

宋岚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然而，沈宴下一句话，却让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搬到楼下，就在你家楼下。念念，我不会离开你，我只是换个地方陪着你。”说完，

他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房门被关上，隔绝了他离去的背影。宋岚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好，好得很。”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真是情深义重啊。”她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里是淬了冰的寒意。“林念，看来，我们得用点更有效的手段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话里的意思，她突然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张医生吗？

对，是我。我女儿的病情，需要一些更逼真的‘道具’了。”挂了电话，她看向我，

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念念，明天开始，我们来真的化疗吧。”“当然，是假的。但过程，

必须是真的。”她说着，目光落在了我的头发上。“比如，这头长发，是不是该剃了？

”4我如坠冰窟。剃掉我的头发？她疯了吗！“不！”我尖叫起来，从床上弹坐而起，

“你不能这么做！”宋岚像是没听到我的反抗，自顾自地说着。“还有呕吐，乏力，

体重下降……这些化疗的副作用，我们都得做足了。不然，

怎么能骗过楼下那个精明的男人呢？”她一步步向我逼近，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妈，

你是个疯子！”我惊恐地向后缩。“我疯了？”她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对，

我是疯了！是被你那个死去的爹，被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臭男人逼疯的！”她的情绪突然失控，

面目变得狰狞。“他们都一样！一开始装得人模狗样，一旦遇到事，跑得比谁都快！

沈宴也一样，他现在不过是在硬撑！我要亲手撕下他伪善的面具，让你看清楚，

他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我被她这副模样吓坏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宋岚。

她像是被困在过去，被仇恨和偏执吞噬了。第二天，

她真的找来了一个所谓的“张医生”和一个护士。他们带来了专业的理发推子。

我被宋岚死死地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冰冷的推子贴上我的头皮，发出“嗡嗡”的声响。

我能感觉到，我留了多年的长发，一缕一缕地从我头上掉落。镜子里，我的脸苍白如纸，

眼神空洞。我看着那个陌生的、光头的自己，感觉灵魂都被抽空了。“很好，

这样才像个病人。”宋岚满意地看着我的“新造型”，甚至还拍了拍手。她拍下我的照片，

发给了沈宴。念念开始化疗了，掉了好多头发，干脆剃光了。她很难过，不想见你。

我不知道沈宴看到照片会是什么反应。我只知道，我的世界，一片灰暗。接下来的日子，

我被宋岚禁足在房间里。她每天只给我很少的食物，美其名曰“化疗副作用，没有胃口”。

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她还逼着我吃一种会引起恶心呕吐的药。每天，

我都要在卫生间里吐得天昏地暗，直到吐出黄色的胆汁。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精神也濒临崩溃。宋岚会把我的惨状拍成视频，发给沈宴。她要让他知道，

照顾一个白血病病人，是多么痛苦和麻烦的一件事。她要用这种方式，

一点点消磨掉他的耐心和爱情。沈宴没有回复任何消息。但他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我家楼下。

风雨无阻。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棵大树下，抬头望着我房间的窗户。一站就是一整天。

我只能通过窗帘的缝隙，偷偷地看他。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影，

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我的心，疼得无法呼吸。这天，我正在卫生间里呕吐，

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骚动。我扶着墙，虚弱地走到窗边。

我看到沈宴被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围住了。为首的那个，我认识，是宋岚公司的一个副总。

“沈先生，宋总说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这里，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沈宴抹了一把脸，挺直了脊背。“让宋岚自己来跟我说。”“沈先生，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你别让我们难做。”“我说了，我要见念念。”沈宴的态度很强硬。那个副总失去了耐心，

挥了挥手。几个男人一拥而上，对着沈宴拳打脚踢。“不要！”我失声尖叫，

疯了一样冲向门口。门被反锁了。我拼命地拍打着门板，哭喊着：“开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