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个小区。"我把手机扔到陈浩面前，滴滴行程页面停在一个地址上。
他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吃饭："什么小区？""碧水湾三期。"我盯着他，
"每周五晚上八点，连续两个月。"筷子停在半空，他放下碗："你查我行程？
""你每周五加班，对吧？"我笑了，"碧水湾是你们公司？"他妈从厨房探出头："晓晓，
吃饭呢，有话好好说。""妈，"我没看她，视线钉在陈浩脸上，"您说，
碧水湾是他们公司吗？"1.沉默持续了五秒。陈浩站起来："我去阳台抽根烟。""站住。
"我也站起来，"今天必须说清楚。""说什么？"他转身，"你想听什么？说我出轨了？
行，我出轨了，满意了？"我没想到他会直接认。脑子空白了一秒，
但我很快反应过来："所以是真的？""你不就想要这个答案吗？"他冷笑，
"每天查我手机，查我行程，现在终于找到证据了，开心吗？"我妈从厨房冲出来："陈浩！
你说什么呢！""妈，您先回房。"陈浩说。"我不回！"她妈挡在我们中间，"晓晓，
你别听他胡说，他哪有时间出轨，天天加班累成狗——""那他每周五去碧水湾干什么？
"我打断她。她妈噎住，看向陈浩。陈浩点了根烟："去朋友家。""什么朋友？
""大学同学。""男的女的？""......女的。"我笑出声："女的，每周五，
两个月，你管这叫朋友？""我们就是朋友！"他提高音量，"你非要往那边想，
我有什么办法？""那让她出来，"我掏出手机，"现在，让她出来说清楚。"陈浩沉默了。
我等了十秒，没等到回答。"行，"我放下手机，"你不说，我自己去找。""你要干什么？
""去碧水湾，"我拿起包,往门口走，"今天周五，八点你不是要去吗？我陪你。
"他妈追上来拉住我："晓晓！你冷静点！""妈，我很冷静，"我甩开她的手，
"我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他每周五准时报到。
"陈浩按灭烟头："你别闹了。""我闹？"我转身，"陈浩，咱们结婚五年，
我闹过一次吗？你升职我没闹，你妈搬来我没闹，你弟结婚要二十万我也没闹。但今天这事，
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交代？什么交代？"他也火了，"我说了是朋友，你不信！
我怎么交代？""那就离婚。"这三个字说出口，房间安静了。
她妈第一个反应过来："晓晓，你说什么？""我说，离婚，"我看着陈浩，"明天就去。
"陈浩盯着我："你疯了？""我没疯，"我说，"倒是你，装了两个月，够累的吧？
突然哭了起来："作孽啊......好好的一个家......"陈浩烦躁地挥手："妈，
您别哭了。""你还敢凶我？"她妈哭得更大声，"我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对你媳妇？
""妈！"陈浩吼了一声。她妈被吓住了。我趁机往门口走，
陈浩追上来抓住我胳膊："你今天哪也别想去。""松手。""我不松。"我们僵持着，
他妈还在旁边哭。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谁？
""请问是陈浩的家属吗？"是个女声，"我是银行的，
他上个月的信用卡账单......"我脑子嗡的一声。挂掉电话,我看向陈浩："信用卡？
"他脸色变了。"欠多少？"我问。"......七万。""七万？！"我声音都变了，
"你哪来的七万债？"他妈也停止了哭泣："什么七万？
"陈浩看了看我们："我...我投资了点......""投资什么？""股票。
""亏了？""嗯。""所以你每周五去碧水湾，"我冷笑，"是去找她借钱？
还是她帮你炒股？"陈浩不说话。
我妈突然开口："晓晓,房子的事......""什么房子？"我警觉起来。
她妈支支吾吾："就是......我前几天让陈浩签个文件......""什么文件？
""房产证，"她妈小声说，"加我的名字。"我彻底愣住了。"你什么时候签的？
"我问陈浩。"上周。""为什么？
""我妈说......防万一......""防什么万一？"我质问，
"防我离婚分房子？"她妈急了："不是！
......你们现在闹成这样......我总得给儿子留条后路......"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我擦掉眼泪，"你们一家人早就把我当外人了。
"陈浩想说什么，我摆手："别说了。"我拿起包，这次谁都没拦我。
门关上前,我听见他妈说："都怪那个狐狸精......"2.我去了碧水湾。
小区很大,我在门口徘徊了半小时，不知道该怎么找。八点零五分，一辆网约车停在门口，
陈浩下来了。我藏在树后，看着他径直走向三号楼。他进了电梯，我等了两分钟，跟了上去。
电梯停在十七楼。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十七楼。电梯门开，走廊里很安静。
我沿着走廊走，经过1701、1702......在1705门口，我停下了。
门缝下透出光，里面传来说话声。是陈浩的声音："......跟你说了，
再等等......"女人的声音："等到什么时候？你上个月也这么说。
""她已经发现了，"陈浩说，"我得想办法。""想什么办法？离婚啊！"女人提高音量，
"你不是说准备离了吗？"我的手机响了。是闺蜜小雨打来的。我挂断，
但已经晚了——门突然开了。陈浩站在门口，脸色铁青。我们对视了三秒。"你怎么来了？
"他说。"我不来，怎么知道你有多忙？"我推开他，走进房间。房子不大，装修简单，
但很温馨。茶几上放着两个杯子，沙发上有件女人的外套。女人从卧室走出来，二十出头，
长相清秀，最显眼的是她的肚子——已经显怀了。我脑子又空白了一秒。"你怀孕了？
"我问。她没说话，看向陈浩。陈浩看着我："我可以解释。""解释什么？
"我盯着那个肚子，"几个月了？"女人说："四个多月。""四个多月，"我重复了一遍，
转向陈浩，"所以你每周五来，是来看孩子？""不是，"陈浩说，
"这个孩子......""孩子是你的吗？"我打断他。女人抢着说："当然是他的！
""那就离婚，"我说，"明天就去。
"陈浩突然抓住我："晓晓,你听我说......""你松手！"我甩开他。
"这个孩子不是我要的，"陈浩说，"是我妈......""你妈？"我愣住。
女人冷笑："对啊，是他妈介绍我们认识的，说他老婆不能生，让我给他生个孩子。
"我看向陈浩："她说什么？"陈浩不敢看我。"我不能生？"我的声音在发抖，
"谁告诉你我不能生？""我妈说......你们结婚五年了，
一直没怀......""那是因为你说暂时不要！"我吼出来，"你说要先买房买车，
说等稳定了再要！"陈浩沉默了。我看向女人："你知道他结婚了？""知道啊，
"女人很坦然，"他妈说了，等孩子生下来，你们就离婚，他娶我。""他妈还说了什么？
""说房子会过户给他儿子，到时候都是我们的。"我笑了："所以上周签的文件，
不是加他妈的名字，是直接过户？
"陈浩脸色又变了："不是......是加名字......""你确定？"我掏出手机，
"要不要现在打电话问问？"他不说话。我拨通了他妈的电话，开了免提。"喂？浩浩？
""妈，是我，"我说，"房子过户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晓晓啊......你在哪？""我问你,房子过户了吗？
""这个......浩浩没跟你说？""所以是过户了，"我说，"过户给谁？
""给浩浩啊，他是我儿子......""那我是什么？
""你......你现在是他老婆，以后......""以后就不是了，对吗？
"我打断她，"因为你找了个代孕的，孩子四个月了，就等我滚蛋？
"电话那头乱了："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我现在就在碧水湾，"我说，
"1705，你儿子的小窝。"电话挂断了。女人看着我："你要怎么样？""我？
"我看着她的肚子，"我能怎么样？孩子都四个月了。""那你就离婚，"女人说，
"反正你也生不了。"我盯着她："谁说我生不了？""他妈说的啊。""他妈还说什么了？
""说你脾气不好,不会做饭，
整天就知道玩手机......"我转向陈浩："这是你说的？
"陈浩低着头："我没......""没有？那她怎么知道的？"我步步紧逼，
"你每周五来,除了看她，还干什么？聊天？聊我？
""我就随便说说......""随便说说？"我的眼泪突然掉下来，"陈浩，
我跟你五年，你就这么看我？"他想伸手，我后退一步："别碰我。"手机又响了，
是他妈打来的。我接起来："您说。""晓晓，你在哪？我马上过来。""不用，"我说，
"我们聊完了。""你别冲动！"她妈喊，"那个女人是骗子！孩子不是浩浩的！
"我看向女人。女人脸色也变了："你胡说！""她就是个骗子！"电话里他妈继续喊，
"她骗了浩浩三十万！"我愣住："三十万？""对！我前几天才知道！浩浩瞒着我，
给了她三十万！说是养孩子的钱！"我看向陈浩："所以不是七万，是三十万？
"陈浩不说话。"所以信用卡七万，是哪来的？""高利贷，"他妈在电话里说，
"他从网贷平台借的，利息一个月五千。"我感觉天在旋转。三十万。 七万。 高利贷。
代孕。 过户。这些词在我脑子里乱转。"所以，"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欠了三十七万，房子过户了，还有个代孕的，这就是你这两个月的生活？
"陈浩终于抬头："我错了。""你错什么了？""我不该瞒着你。""就这？"我笑了，
"你不该背着我找代孕？不该骗我签文件？不该欠三十七万？""我都错了行吗？
"他也烦了，"你到底想怎么样？""离婚，"我说，"三天内，把房子过户回来，
债你自己还，孩子你自己养。"女人突然冲上来："凭什么？孩子是我的！
"我看着她："那你留着。""你疯了？"陈浩抓住我。我甩开他："三天，考虑清楚。
"走出1705，我听见里面吵了起来。电梯里，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3.第二天一早，
我去了律师事务所。律师姓王，四十多岁，听完我的陈述，
她摘下眼镜："房子什么时候过户的？""上周。""过户给谁？""陈浩。
""那还是夫妻共同财产，"王律师说，"离婚的话，你有权分一半。
""如果他妈加了名字呢？""那就麻烦了，"她顿了顿，"你当时签字了吗？""没有。
""那就有问题，"王律师说，"婚内过户共同财产，需要双方签字。"我愣住："你是说，
可能是假的？""或者，"她看着我，"你签了字，但不知道。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一个月前，陈浩让我签过一份文件，说是什么保险。
"我可能签了，"我说。王律师叹气："那就不好办了。""还有一个问题，"我说，
"那个女人怀孕了，说是他的孩子。""做亲子鉴定。""如果是他的？""那这个孩子，
就是他的债务，"王律师说，"抚养费、教育费，都得他出。"我想了想："如果我能证明，
这个孩子是他妈找的代孕......""那就更严重，"王律师打断我，
"代孕在中国是违法的。"我有些绝望："那我该怎么办？""先拿到证据，"王律师说，
"聊天记录、转账记录、录音，能拿多少拿多少。"我出来的时候，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是那个女人发来的："姐，我们见一面。"地址是一家咖啡厅。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
女人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我,她站起来："姐，坐。"我坐下："你想说什么？
""我想跟你说实话，"她看着我，"昨天陈浩他妈说的，都是真的。"我心一沉。
"三十万，是他妈给的，"女人说，"她找到我，说她儿媳妇不能生，想让我代孕。
我当时缺钱，就答应了。""所以孩子是......""是他的，"女人说，
"我们确实发生过关系。"我闭上眼睛。"但是，"女人继续说，"只有一次。"我睁开眼。
"他妈让我们发生关系，说必须是自然受孕，不能试管，"女人说，
"我们那天晚上......他喝多了......""所以你怀孕了？""对，
"女人点头，"我以为就这一次，但怀孕后，他妈说孩子必须跟他有感情基础，
让他每周五来看我。"我冷笑："感情基础？""我知道这很荒唐，"女人说，
"但他妈就是这么安排的。""那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女人沉默了一会："因为他妈昨天告诉我，钱可能给不了了。"我愣住。"什么意思？
""她说，陈浩欠了钱，公司也要裁员,房子还过户出去了，"女人说，
"她让我把孩子打掉。"我惊了："打掉？""对，"女人的眼泪掉下来，"姐，
我不想打掉，这是条命......"我看着她的肚子，突然心软了。"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想要这三十万，"女人说，"如果他们给不了，我就去告他们。""你有证据？
"女人掏出手机，翻出聊天记录："都在这。"我看了一眼，确实是他妈和她的聊天，
清清楚楚写着"代孕""三十万""自然受孕"这些字眼。"我可以把这些给你，"女人说，
"但你得帮我拿到钱。""我帮你拿钱，你帮我拿证据，"我说，"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做亲子鉴定，"我说，"确认孩子是不是他的。
"女人犹豫了一下,点头："行。"我们加了微信，她把聊天记录截图发给我。回家的路上，
我又接到陈浩的电话。"你在哪？"他问。"外面。""晓晓,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说，"三天内，把房子过户回来。""房子过不了了，"陈浩说，
"我妈说，当时签的是赠与协议，不能撤销。"我笑了："赠与？给谁？""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