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山脚一路磕头到山顶,额头血肉模糊,对菩萨发誓一辈子吃素,只求让我的哥哥变聪明,让我的竹马手伤恢复。
我如愿以偿。
哥哥从傻子变成了高考状元,竹马成为了世界闻名的钢琴家。
然而真千金的回归让我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被打断双腿扔进小黑屋以后,患有幽闭恐惧症的我发疯一样舔干净了狗盆里发臭的肉粥。
既然你们恨透了我,那就把我求来的一切都还给我。
当我蜷缩在单薄的床板上裹着破棉絮瑟瑟发抖时,哥哥包下全城的无人机,在夜空中组成苏梨的名字为她庆生。
当我吃不起饭晕倒在操场上时,竹马细心替苏梨剔出大闸蟹的蟹黄。
当我为了赚学费,被喝醉的客人一瓶子砸到头破血流时,他们叫走了医院里所有的医生为苏梨治胃疼。
我用毛巾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因失血过多而昏昏沉沉。
陪我来医院的同事焦急地在我眼前晃动手掌,害怕我晕倒。
我安抚地对她笑了笑,心里却在奇怪急诊室怎么一个医生都没有。
同事拦下了路过的护士,护士看到我的伤势也吃了一惊。
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说:“顾大小姐晚上吃多了胃不舒服,顾总把所有医生都叫走了。”
同事不可思议地惊呼:“只是胃痛,干嘛把所有医生都叫走?我同事脑袋上出了这么多血,不赶紧治疗会出事的!”我恍惚了一瞬。
顾大小姐,好稀奇的称呼。
直到一年前,这个称呼还属于我。
顾家与苏家是世交,又是同一时间生下女儿,哪想到就抱错了。
我在顾家受尽了宠爱,苏梨却因为是个女儿不受家里重视,只有她哥哥苏淮生一直疼爱这个妹妹。
直到一次意外的车祸,两家才知道当年抱错了孩子,苏梨才是顾家真正的女儿。
虽然苏顾两家并未因此生出嫌隙,打算两个女儿两家一起养。
但是后来发生的一切却让我成为了彻头彻尾的小丑。
往日的记忆在我的脑海中回荡,我的头疼得更厉害了。
额头传来撕裂般的痛楚,鼻尖萦绕着更加浓郁的血腥气。
我心知在这里等再久也不会有医生了,这个医院离酒吧最近,却是顾家的私人医院,没有医生会拒绝顾辰的要求来给我看病。
叫上同事重新换个医院,我将被血濡湿的毛巾按得更紧了,一瘸一拐走出医院。
迎面却撞上了另一个我不想看见的人。
看到是我,苏淮生颇有些吃惊,拉下脸来:“你怎么在这里?”我不言语,侧身绕过他准备离开这里,我失血过多,再不治疗恐怕真的会死,我还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