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车在积水里漂得像艘破船，手机导航显示还有2分钟超时。
客户住在老城区的筒子楼顶层，我扛着麻辣烫爬到7楼时，心脏突然抽搐着缩成核桃大小。
最后的记忆是保温箱里的汤汁泼在发霉的墙皮上，红油顺着"拆"字往下淌。
那栋筒子楼的楼梯间堆满废旧家具，墙上贴着二十年前的明星海报，霉斑在关之琳的笑脸上开出灰白的花。
再睁眼时，面前站着穿藏青制服的牛头人，犄角上缠着褪色的红绸带。
他的制服胸口绣着"地府饿码"的鬼火logo，蹄子上套着劳保手套，手里平板电脑的蓝光映出我扭曲的魂影。
"新来的？
"他敲了敲电子屏，"姓名张小北，死亡原因过劳，阳寿还有23年...啧，可惜了。
"我低头看见自己穿着外卖服的尸体躺在楼下，雨水正把工牌上的照片泡成糊状。
工装裤口袋里露出半截诊断书，是上周在社区医院拿的——"窦性心动过速，建议静养"。
讽刺的是，我的手机还在尸体手里亮着屏，倒计时显示距超时还剩1分47秒。
"我这就死了？
那房贷..."话没说完，牛头人递来份合同，纸张泛着阴森的青灰色，条款间游动着荧光小字。
"地府饿码平台欢迎你，"他用蹄子指着重启条款，"签约即送孟婆汤八折券，首单免息阳寿贷。
"我被这十分现代化的用词一噎，一时竟吐不出什么话来，讪讪接过，打了个哈哈：“咱们地府原来也这么...先进啊？”
牛头人哧了一声，摇头晃脑道：“时代在进步啊年轻人，签了就去干活吧，咱们本地人都没有包分配呢。”
本地人？
我有些疑惑，但见他一副懒得解释的模样也没开口问，粗略看了两眼合同，不由腹诽：这合同居然和阳间那边的如出一辙。
地府也有资本家？
牛头人接过合同，随意浏览了一下便塞进抽屉里，起身朝外走去：“走吧，我带你做入职培训。”
入职培训是在阎罗殿地下室进行的。
穿旗袍的培训师顶着周慧敏的脸，脖颈处却露出森森白骨，她用激光笔指着投影："咱们地府讲究人性化管理，保留生前职业习惯有助于亡魂过渡。
"声音沙哑无比，像是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