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从业以来最风光的时刻,全县的荣誉都系在他一个人身上。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日思夜想的播音员小青梅早把红灯记底片换成了一部被禁掉的香港爱情片。
只要灯一黑胶片一转,他这个全县闻名的先进文化工作者就会变成传播不良信息的流氓犯,被当场扭送委员会!上一世,我在放映室检查设备时,发现林晓月鬼鬼祟祟地摸进来。
她把装着香港禁片的铁盒悄悄塞进放映机旁,正要调换底片时被我当场抓住。
我立刻上报,紧急换回正片,样板戏顺利放映,全场起立鼓掌。
县领导亲自表彰我和丈夫赵建军,说我们是文化战线的标兵。
可林晓月因为私藏禁片意图破坏政治学习被抓进委员会,她父亲通敌卖国的事也被翻出来,全家被下放农场。
林晓月受不了打击,半夜跳进了县河。
赵建军却把一切都怪到我头上!他把我骗到废弃的防空洞,用铁丝捆住我的手脚,点燃了一堆潮湿的稻草。
“江梅香,晓月只是想跟我开个玩笑,让我看看外面的世界,你却毁了她全家!”“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一部破样板戏就那么重要?比人命还重要?你就是嫉妒晓月比你年轻漂亮,故意害死她!”浓烟呛得我泪流满面,拼命挣扎求饶,他却往火堆里扔进更多稻草。
“我告诉你,你那个当会计的爹***公款的证据我都准备好了,你死了,你全家都要给晓月陪葬!”我在烟熏火燎中痛苦窒息,再睁眼,竟回到了放映前!“梅香姐,这么热的天你还来帮建军哥检查设备,真是辛苦了。”
熟悉的娇滴滴声音传来,我猛地转身,看见林晓月正贴在赵建军身边。
手里的扳手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晓月斜眼瞟我,故作关心地拍着胸脯。
“哎呀,梅香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砸坏了放映机,今天几千人可就白来了。”
赵建军立刻黑了脸,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工具箱。
“江梅香,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回家歇着,别在这儿添乱!”“晓月是县广播站的播音员,特地请假来帮忙的,人家一片好心,你摆什么臭脸?”林晓月红着脸从包里掏出两瓶汽水,殷勤地拧开瓶盖递给赵建军。
“建军哥,这是我托人从供销社买的北冰洋,冰镇的,你快喝一口解解渴。”
说着,她扭头对我甜甜一笑。
“梅香姐,我这儿还有一瓶,不过是温的,你不会介意吧?”放映室里几个技术员都围了过来,纷纷夸赞林晓月。
“晓月同志真是体贴,大热天还想着给大家送清凉。”
我看着赵建军美滋滋地灌下汽水,又伸手接过林晓月递来的毛巾擦汗,两人之间的亲昵让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反正要死的是你赵建军,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