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上还贴着陈屿去年贴的春联，红色的纸已经褪成浅粉，边角卷着，像被风吹皱的心事。
昨天陈屿母亲在电话里哭着说 “小野，你能不能来帮阿姨收拾下阿屿的东西，我……我实在不敢碰”，他当时攥着手机，喉咙堵得说不出话，只嗯了一声。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灰尘和旧衣物的味道扑面而来。
客厅的灯没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厨房透进一点微光。
陈屿母亲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陈屿的旧校服，头发乱蓬蓬的，眼睛肿得像核桃，看见林野进来，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只是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小块空位。
“阿姨，我来帮您整理。”
林野的声音很轻，怕惊扰了这份沉重的安静。
他放下书包，目光扫过客厅——茶几上摆着陈屿小时候的照片，穿着开裆裤，笑得露出缺了的门牙；电视柜上放着两人初中时一起拼的篮球模型，少了一个轮子，是当时陈屿不小心摔的，还说 “没事，以后咱们再拼个新的”；墙角的旧书架上，摆着林野送他的《灌篮高手》漫画，封面被摸得发皱，里面还夹着他们的毕业合影。
“阿屿的东西都在他房间，你……你去看看吧。”
陈屿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伸手抹了把眼泪，“他总说自己的东西自己收拾，书包里藏了好多小玩意，我都不知道。”
林野点点头，走进陈屿的房间。
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房间很小，一张单人床靠着墙，书桌上堆着高二的课本和练习册，翻开的数学书上还留着陈屿的涂鸦——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旁边写着 “林野笨蛋”。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书桌上的灰尘上，扬起细小的光粒，像是时光在慢慢流动。
他走到书桌前，开始一本本整理课本。
陈屿的字迹很潦草，却很有力，每本课本的扉页都写着“陈屿”两个字，旁边画着个小篮球。
翻到一本物理练习册时，里面掉出一张纸条，是林野上次考试不及格，陈屿帮他写的错题解析，末尾还画了个笑脸，写着 “加油，下次肯定能过”。
林野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