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安迪兄函告,香港的林行止先生,大约见拙作中提及钱锺书先生吧,竟建议我写写《石语》。
深蒙错爱,却之不恭,应命行文,又恐难副雅望。
因有关此题大作,已闻有多人涉及,自惟寡陋,拜读甚少。
前唯见李洪岩先生《钱锺书与近代学人》一书中有《石语:钱锺书与陈衍》一章,写得甚有风趣。
即就其全书而论,也甚佩其用力之深、文笔之利,极为爱读。
但对其中所引资料,常恨其语焉不详,大有陈后山“书当快意读易尽”之叹。
或李先生为有意避免行文枝蔓之故吧。
其实不妨采用唐德刚写《胡适口述自传》的方法,多加附注,岂不更能得餍读者之所欲乎?这是我拜读后的主要一点建议。
最近得见刘梦芙《〈石语〉评笺》见《钱锺书研究集刊》第二辑,征引资料繁富,亦深佩其用力之勤,实值得一读。
既有珠玉在前,大有珷玞难继之感,因为我绝不相信驽马之十驾,真能等同骐骥之一跃。
要把我这匹病弱残缺的老驽,推出来与骐骥竞走,怎能不疲于奔命,露丑出乖?由于有这一点自知之明,虽出场而不敢拼搏,却又不便缩回,只好左顾右盼,东倒西歪,逸出旁斜,不按规矩绕场一圈再说。
观者不妨当作一个“余兴”的笑料来调剂一下好了。
故名其目曰“《石语》题外”。
陈衍手迹陈衍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