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杂院里的人生百态
安宁来乔府己有三个月了,管事的给分了一间大房和一间小耳房。
大房里挤挤挨挨的放着两张床,林嬷嬷带着弟弟乔钰睡一张,安宁睡一张,婢女书秋晚上就打地辅睡在踏步上。
耳房改成了小厨房,两个红泥小火炉可做些简单的饭食,靠里的墙脚再用草帘子隔出了一个放恭桶的位置,免去了三人同去跟院里的男人挤茅厕的尴尬。
林嬷嬷是安宁的奶娘,婢女是林嬷嬷的女儿书秋,当年林嬷嬷在生下书秋的时候男人上山打柴摔死了,婆家容不下她们母女,她就自卖了自身到了乔家,给安宁当了奶娘。
爹娘意外过世去,也是她坚持带着安宁姐弟,拿着乔母弥留之际给的玉佩来乔府寻的亲。
彼时安宁刚来没有任何前身的记忆,一首小心观察没敢露头,后从书秋嘴里套出话后,才敢出来作妖。
这小破院隔音太差,一到晚上隔壁放个屁她在屋里都能听到,更别说那打呼噜和磨牙的,在这儿住了三个月,三个月里她重新梳理了身体的经脉,离引气入体只一步之差,不说她炼丹需要一个绝对安静安全的环境,这般寄人篱下的日子多过一天她都不愿意。
更别说这院里这些人,事非不断鸡毛破事是真不少,今天李嫂子为了花盆子里的葱被人薅了一根能吵吵一上午,明天张婶子为了北屋的娃子揪她家鸡一根***毛也能指桑骂槐的骂一下午。
那个尖酸刻薄的样,是真真辣眼睛。
这不才进院子,看到守门的林婆子一脸看热闹样子的靠在门边上嗑着瓜子,安宁就知道里面又开始闹腾了。
安宁递给她一包点心。
“妈妈这是在看什么呢?”
林婆子一拍大腿,开始给安宁绘声绘色的说道,西头住着的宋婆子和东头韦婆子打起来了。
宋婆子是儿子死了带着个寡妇媳妇一块来投奔的,要说这个婆子也是个心狠的,她那儿媳年轻长得还俏,又未生育,当今律法也未规定妇人不可再嫁,民间死了丈夫再嫁的也比比皆是。
她就能狠心以儿子被克死为由,儿媳这辈子都得为儿子守着以赎罪,把儿媳死死的困在身边,每天不是打就是骂的,心毒得很。
东头的韦婆子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寡母把儿子拉扯大,房子都卖了豁出脸来乔府蹭房子住,就是为了能省些银钱供儿子上学,眼看儿子己经15明年也可下场科考,那宋家的小寡妇敢肖想他儿子?
做她的春秋大梦。
这不今早找了个由头跟宋婆子闹了起来。
安宁走进院子时正骂到***,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我呸!
一家门里两个丧门星,克完了男人克儿子,自家男人都死绝了就开始祸害别家的爷们了。
老的小的成天围着院里的爷们转,今天门坏了让人帮着修一下,明天缸里没水了也让人帮着挑一下,咋?
不是自家的爷们使唤起来不心疼是吧?
别不是打着主意这使唤使唤着就成自家的爷们了吧!”
首把宋婆子婆媳俩的面皮损成了茄子色。
这宋婆子平日就爱占便宜,也真的常厚着脸皮叫院里的男人们帮忙,她就是纯粹眼红别人家里的壮劳力,跟春心荡漾没涻关系。
可她不想不代表着男人们不想阿,那宋家的小寡妇长得可是真俏,面若桃花眼角含春,臀是臀腰是腰的,皮肤还白净,比家里的黄脸婆可养眼得多,那娇娇俏俏的一声哥哥,哪个汉子着架得住。
家有母老虎,吃是吃不着了,但不能吃看看也解馋不是。
一时间,其它三户看热闹的婆娘们看自家男人的眼神都不对了,这围着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心情可想而知。
安宁摇摇头提步回了自己的屋子,把院子的叫骂声关在了门外。
一进门就看到林嬷嬷阴沉着脸坐在床边上,手里的绣活有一下没一下的绣着,一看就知道心思都跑外边去了。
书秋把着乔钰的腰小心的扶着他学走路,乔钰今年两岁半了,先天不足的早产儿,别的孩子这时候都能跑了,到他这儿让人扶着才能走得稳当,看到姐姐进来,咧嘴一笑就扑了过来。
安宁一把将他抱起,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圈,逗得他咯咯笑。
抱着弟弟在床边坐下,安宁从怀里掏出了一百两的银票和一个荷包的碎银子递给林嬷嬷。
“银票嬷嬷收好,荷包里的碎银拿去打点打点吧!”
林嬷嬷拿着银子心里百味杂陈。
虽然她不知道小姐这一身的本事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从老爷太太过世这半年来,她也看明白了小姐是个有本事有成算的,以前父母在时没显出来,这会倒是能撑门立户了。
来乔府是太太的遗愿,彼时她们也确实没有更好的路子可走,老爷是生前就被贬了官的,当时为了赎罪家产都变卖得差不多,后不到一个月老爷和太太就先后意外去世了。
她虽是一介无知妇人,但心底也多多少少有点想头,总觉得老爷太太的死过于蹊跷。
所以听太太的安排,变卖了宅子田地来乔府寻亲,也是打了主意要寻个庇护之地。
但她到底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仆妇,见识有限,算漏了这乔府的复杂,小姐生得花容月貌,别说府里管里娘子找借口问了两次,院里那韦寡妇的儿子眼睛也老跟在小姐身后打转。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瞎了他们的心。
林嬷嬷在心里呸了一口,看了眼安宁,在心里琢磨了一圈,拉着她的手忧心的问道:“小姐,咱们到乔府己三月有余,之前那大夫人对小姐与他家二公子的婚约多有推脱,老奴盘算着这么不明不白的等着也不上办法,明日老奴再去找大夫人问问?”
这可是打小就定下的婚事,那大太太竟说是从不曾听乔老爷提起过,这么个说法岂不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