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召集盟友
顾行舟站在桌前，指尖缓缓滑过一页纸上的名字，每一道笔划都沉甸甸落在心头。
身后咖啡机细碎的嗡鸣声，让寂静更添几分锐利。
桌上摊开几份简历，都是往日共事的同僚：有在技术部一战成名的工程师，也有曾在国企项目上与他并肩鏖战的老将；每一份资料都记录着一段燃烧与沉潜。
顾行舟呼出一口气，键入最后一行短信：“诚邀共谋一事，今日旧友聚。”
一小时后，老城区的天桥咖啡馆。
玻璃窗外霓虹尚未褪去，城市边缘的温度总是微涩。
张远林第一个推门进来，西装裤口袋鼓胀，眼中带着习惯性的警惕。
“顾总，真没想到你会先动，这招漂亮。”
顾行舟笑了一下，神色却不容杂音。
“叫我行舟就好。
这次不是你们跟随我，而是我们编织一张新网。”
张远林靠在椅背，手指无意识敲着杯沿。
“你要做什么，我不问。
但如果找我，是相信我还值一用？”
“你曾经带过团队攻下过三个零起点的项目，为国企抢下两轮政策红利。
我缺的是这样的人。”
顾行舟没有兜圈子。
“我明白。”
张远林眼中多了些光亮，沉着点头。
随着时间临近午间，老友陆续抵达。
会议桌上砌起一圈热气腾腾的瓷杯，顾行舟推开纸质文件夹——里面是一张云端协作平台的原型草图。
“我们做的，是一家赋能实体产业，与智能数据深度融合的科技公司。”
他简明扼要，每一句都掷地有声，“切入物流、医药和智慧能源三条线，起笔不大，但要做扎实。”
苏瑾瑜翻看原型，淡淡问道：“风口上的新物种太多，靠什么赢？”
“用技术换空间，用数据换时间。”
顾行舟相信团队能听懂其中锋芒。
张远林截断话头：“只要你带路，扛枪的我能找五个。”
气氛微妙地流转，所有人都意识到，这里不是一场叙旧。
是搏命的起点，是利刃挑战规则的宣战。
顾行舟略顿，抬眉看向苏瑾瑜：“你愿意吗？”
苏瑾瑜点点头，将简历与原型图都推了回来。
“什么时候入场？”
“今晚，系统架构的骨干要定下来。
还有运营——我倒希望，能再多一个。”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程景越抱着笔记本走进来，身后晨曦初透，银灰色大衣卷进一缕寒气。
她眯眼扫过在场众人，唇角勾起熟悉的挑衅弧度。
“顾行舟，这么快召集人马，是啃下哪根硬骨头？”
她把电脑丢到桌上，斜斜坐定。
“这一根，夺命硬。
但程合伙人舍得来，想必觉出些意思。”
顾行舟挑了下眉。
二人多年交情，此时气氛更像一场无声棋局。
程景越轻拍电脑：“方案我是看过的。
资本市场上，有人盯你三个月了。
资金盘稳不稳，不看你个人声誉，而是要看矩阵和壁垒。”
张远林插嘴：“你要带投？
顾总创业项目，可不是传统路子，投行思维用这里，怕是火拼。”
“投资不是慈善，我要的不是一味押宝。”
程景越傲然一笑，“但既然大家根基相熟，我愿意参与天使论证。
什么时候你准备好BP，发我邮箱，明天中午之前。”
所有人的视线又落回顾行舟身上，压力随着空气逼近。
他却异常镇定，只是点头，“三小时内。”
气场再次收紧，咖啡馆外的旧电线缠绕如未解结，顾行舟突然间觉得，这场创业启动会更像一次沉默的分赃。
他们不是为了赚快钱，而是在波诡云谲里，赌一把未来的秩序。
忽然，电话轻震。
来电显示：宋嘉言。
顾行舟按下通话键，嗓音不自觉低沉：“嘉言。”
对方声音温和，但透着不容抗拒的利刃锋芒，“你的动作，比我预想中快不少——有时间见一面吗？”
“咖啡馆，二十分钟欢迎。”
顾行舟挂断电话，转头吩咐：“暂停一切讨论，等一位特殊嘉宾。”
一众人交换眼色——这是顶级互联网巨头的内线人物，合作？
对手？
谁心里都没底。
宋嘉言如约而至时，身着深色风衣，仿佛身后裹挟着整个行业的信息流与暗潮。
他微笑着点头，目光停留在顾行舟和程景越之间，捕捉着空气里的火药味。
咖啡馆的灯光下，宋嘉言一言不发地取下外套，坐下。
“行舟，听说你要践行理想主义，我却很关心现实。
资本、技术、人心，这三样混在一起，能盖得住一场风暴吗？”
顾行舟对上他的目光，语气如刀锋割纸般平实：“理想若不能落地，便只是空谈。
但若每个人都按部就班，这城市永远不会有裂变。”
围坐诸人明白，这场对话不是寒暄，是摊牌。
宋嘉言向来审时度势，他来，自然有更多考量。
“你需要我什么？”
宋嘉言主动问话。
“平台入口流量，数据对接测试环境，以及一份不计前嫌的盟约。”
顾行舟语气沉稳，每个字都播下筹码。
宋嘉言微微一笑，“你想得太简单。
我们和你不是一路人，你走的是产业线，我主阵地是互联网。
合作未必没有交点，但我不能轻易表态——你要我信，我得看到结果。
今晚我会留下，权当先观棋一局。”
空气再次凝滞，所有人都分明感受到宋嘉言抛出的重量。
他没有拒绝，但也未答应；他将局势推向了一个更深的涡流。
时针指向下午三点，人群各自散开，只留下顾行舟与宋嘉言。
“你真认为我们能赢？”
宋嘉言忽然问。
顾行舟望着窗外，街景倒映在杯底：“这座城市讲规则，其实在试探谁敢先打破。
赢不赢，不全由局内人决定。
但我们要立足于局中。”
宋嘉言没有再说话，起身拍了拍顾行舟的肩。
“当心身后。”
吱呀的门声消失，一切归于静谧。
顾行舟看着满桌的资料和残留的咖啡渍，目光愈发坚定。
团队召集己定，棋盘落子未稳，外部壁垒刚显，他知道，真正的战争要从明天起算。
楼道外突然传来秦瑶清脆的喊声：“顾行舟！
你再不出来，我可就首播你密谋创业内幕咯！”
顾行舟会心一笑，推门而出。
暮色下城市轮廓渐被柔光吞没，他的步伐坦然有力，比任何时候都更接近自己选择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