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还在“熟睡”的妹妹和隔壁屋的姐姐,心里沉甸甸的。
他是大哥,得撑起这个家。
他刚舀起一瓢昨晚剩下的井水准备洗脸,就感觉不对劲。
这水……是不是太清甜了点?
喝下去浑身暖洋洋的,昨天干活的疲惫和心里的郁气都好像被冲刷掉不少。
难道是饿出幻觉了?
他摇摇头,没多想。
他不知道,他亲爱的妹妹,此刻正用神识“看”着他,内心OS:很好,新手福利“初级灵井水”己生效,体质+0.1。
下一步,该搞点经济来源了,总不能真靠哥哥一个人挖野菜吧?
老祖我也是要面子的。
墨清音等哥哥出门,姐姐还在睡,便溜达到院子里,目光锁定墙角那几丛半死不活的野草。
她蹲下身,小手看似无意识地拨弄着草叶,实则一丝微弱到极致的木系灵气己顺着指尖渗入泥土,精准地滋养着草根深处那点微弱的生机。
搞钱第一步:科学种植(玄学版)。
做完手脚,她拍拍小手上的泥,深藏功与名。
一抬头,就见姐姐墨清羽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
“音音,怎么起这么早?
饿不饿?
姐姐给你弄点吃的。”
墨清羽看着妹妹乖巧(?
)地蹲在院子里,心都软了。
“姐姐,不饿。”
墨清音眨巴着大眼睛,声音奶呼呼,“水,甜。”
墨清羽也想起昨晚和今早水的异常,但她心思细,没声张,只是也去喝了口井水,那股通体舒泰的感觉更明显了。
她心里奇怪,但更多的是庆幸,好歹这地方的水养人。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还夹杂着哭爹喊娘的动静。
姐妹俩走出去一看,好家伙,村口空地上围了一圈人,中心人物正是昨天嚣张得不行的村霸王老五和他那两个跟班。
只不过,这三位今天的造型有点别致。
王老五顶着一对硕大的黑眼圈,脸色蜡黄,走路一瘸一拐,据说昨晚起夜掉进了自家茅坑旁边的浅水沟(虽然水只到脚踝,但心理阴影面积巨大)。
一个跟班脑袋上缠着布条,隐隐渗血,是昨天被棍子砸的。
另一个跟班更惨,嘴唇肿得老高,门牙漏风,说话都漏气。
最离谱的是,王老五手里居然没拿棍子,而是提着一小袋米和几个鸡蛋,脸上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看到墨清羽和墨清音出来,眼睛一亮(或者说,被迫亮了一下),快步上前,把东西往墨清羽手里塞,声音带着哭腔:“清羽丫头,音音娃子,昨天是五叔我猪油蒙了心,不是个东西!
你们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粗人一般见识!
这点东西,拿着,补补身子!”
墨清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搞懵了,下意识想推辞。
王老五都快给她跪下了:“拿着!
必须拿着!
不然五叔我心里不踏实啊!”
他昨晚做了一宿噩梦,全是自己倒霉透顶的各种死法,醒来就觉得这墨家仨孩子邪门,必须打好关系!
周围的村民议论纷纷,都觉得王老五是不是中邪了。
只有墨清音,站在姐姐身后,舔着昨天哥哥用最后一点钱给她买的棒棒糖,一脸“与我无瓜”的天真无邪。
内心:啧,‘因果报应体验卡’效果拔群,看来可以考虑开发个‘长期VIP套餐’?
王老五放下东西,像被狗撵一样跑了,留下原地凌乱的墨清羽和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村民们。
这个小插曲,让墨家三兄妹在龙眠村的风评,一夜之间从“城里来的小可怜”变成了“有点邪门不能惹的存在”。
上午,墨清云回来了,脸色好看了不少,说村支书人不错,落户没问题,还答应先给他们分一小块自留地应应急。
他看到王老五送来的米和鸡蛋,听姐姐说了早上的事,也是目瞪口呆,最后归结为“恶人自有天收”。
趁着兄姐在商量怎么收拾自留地,墨清音又溜达到院子角落,查看她早上“投资”的那几丛野草。
嚯!
效果显著!
原本蔫头耷脑的野草,此刻叶片碧绿油亮,精神抖擞,甚至隐隐散发出一丝极淡的清香。
照这个速度,再过几天,就能伪装成“稀有野菜”拿去镇上换钱了。
完美。
老祖我果然宝刀未老。
就在她为自己的“农业大计”暗自点头时,村口方向传来了不同于拖拉机引擎的、低沉的轰鸣声。
很快,一辆线条硬朗、涂装低调的黑色越野车,在村民们好奇的注视下,缓缓驶入龙眠村,最终停在了离墨家老宅不远的路边。
车门打开,首先迈出的是一条包裹在合体制服长裤里的长腿。
接着,一个身姿挺拔、肩宽腰窄的年轻男子钻出车外。
他面容冷峻,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利落分明。
正是傅九渊。
他站在车边,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破败的村落,最后状似无意地,落在了墨家那半塌的院墙上,以及……墙根下那个正蹲着玩泥巴(?
)的六岁半小豆丁身上。
墨清音也看到了他。
西目相对。
傅九渊的眼神带着审视与探究,如同精准的扫描仪。
墨清音嘴里叼着棒棒糖,小脸脏兮兮,眼神纯真又茫然,完美cos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娃。
内心:哦?
官方的人?
这龙气……有点意思。
看起来不像来找茬的,但……老祖我现在只想种田,勿cue。
傅九渊朝她这边走了过来,步伐沉稳。
他身后跟着一个同样穿着制服的年轻队员。
墨清音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这个气场强大的陌生哥哥越走越近。
傅九渊在她面前蹲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小朋友,一个人玩吗?”
墨清音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糖丝拉得老长,奶声奶气:“等哥哥姐姐。”
“你哥哥姐姐呢?”
“地里,干活。”
傅九渊点点头,目光却扫过她刚才“玩”过的那片泥土,那里的野草,似乎格外青翠欲滴。
他眼神微动,但没说什么,转而问道:“小朋友,你们家这口井,是什么时候打的?”
墨清音歪着头,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爷爷的爷爷?”
傅九渊:“……”身后的队员差点没忍住笑。
傅九渊没再问井的事,他看着墨清音那双过于清澈淡定的眼睛,忽然换了个问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小朋友,昨天村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比如,有人不小心摔跤,或者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墨清音眨眨眼,小嘴一撇,开始告状(?
):“有!
坏蛋王老五!
昨天要打哥哥!
还踢我们家门!
可凶了!”
她挥舞着小拳头,表情气愤。
“然后呢?”
“然后……”墨清音歪着头,一脸“我也很疑惑”的表情,“然后他就自己摔跤啦!
手手还按到臭臭!
略略略~活该!”
她吐着小舌头,做了个鬼脸。
表情管理满分!
演技爆表!
傅九渊看着她生动的表演,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他没再追问,只是站起身,对队员说:“去走访一下其他村民,了解一下基本情况。”
“是,傅队。”
傅九渊最后看了一眼墨清音,转身走向村委会方向。
墨清音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舔了口棒棒糖。
内心:啧,官方特派员,观察力不错,怀疑种子己经种下。
不过问题不大,老祖我稳如老狗。
她低头,继续用小手“玩”泥巴,一丝灵气悄无声息地渡入旁边另一株野草。
搞钱,才是硬道理。
至于这个姓傅的?
墨清音晃了晃小脚丫。
等他拿出真凭实据再说吧。
现在,老祖我的“幼儿园作业”——伪装咸鱼和科学种田,还没完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