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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朝雾染刺,旧痕新伤清晨的薄雾如同轻纱般笼罩着“晚来庭”民宿,

露珠在院中白玫瑰的花瓣上滚动,折射着初升朝阳的点点金光。

这束名为“朝雾”的花艺作品,是苏晚今早的心血,

粉白相间的玫瑰与翠绿的尤加利叶错落有致,衬着古老的青瓦木窗,

确实像一幅活了的写意画。“苏老板,这束‘朝雾’插得绝了!意境太美了!

”一位准备退房的客人举着手机,围着花架不停调整角度,语气里满是赞叹。苏晚莞尔一笑,

端着一壶温热的桂花酿走上前:“您喜欢就好。这桂花酿是我们自己酿的,尝尝看?

今晚要是还住这儿,明早还能闻着这花香醒来,感觉会更好。”她的声音温和,

带着民宿主人特有的周到与亲切。指尖刚碰到微凉的陶瓷杯沿,

一阵尖锐的刺痛突然从指腹传来——是早上修剪玫瑰时不小心被花刺扎破的伤口,

大概是动作间牵扯,竟又渗出了鲜红的血珠。她下意识地缩手,眉头微蹙,低声吸了一口气。

“别动。”一道温和而低沉的男声在身侧响起。紧接着,

一只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的手伸到了她面前,指尖捏着一片独立包装的棉柔巾,

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按在了她渗血的指尖上。苏晚抬眼,撞进一双沉静的眼眸中。

男人穿着质地柔软的月白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

露出腕间一串色泽温润的沉香木手串,

周身散发着一种与这小院玉簪花极为相似的、安静而温润的气质。“顾先生?

”苏晚微微一怔,想起这是今天预约前来洽谈合作的古籍修复师——顾晏辞。

他计划在“晚来庭”设一个临时工作室,用以修复一批珍贵的旧字画。先前忙着招呼客人,

还没来得及正式交谈。顾晏辞没有多言,

只是自然地接过她手中差点滑落的杯子放在一旁的木桌上,

又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急救包,取出碘伏棉签,小心地为她消毒。

“玫瑰的刺尖带有微小的倒钩,强行拔出或者不当触碰,容易加重伤口。”他解释着,

声音如同溪水流过卵石,平稳而清晰。接着,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素白的小瓷瓶,

拔开木塞,倒出些许透明清亮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在她的伤处“自家配的草药膏,

对这类小伤口愈合有奇效,也不会***。

”鼻尖萦绕开一股淡淡的、混合了陈年墨香与清苦药草的气息,奇异地让人心安。

苏晚正要开口道谢,院门口方向突然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喧哗声,打破了清晨庭院的宁静。

“苏晚!”这声音……熟悉到刻骨,又刺耳到让她瞬间浑身僵硬。第二章旧影惊庭,

新刺暗藏她转过身,果然看见陆执野正踩着院中的碎石小径大步走来。

他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

只是那眉眼间惯有的桀骜与此刻脸上隐含的怒气,与这方宁静天地格格不入。而他臂弯里,

亲昵地挽着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女子,长发披肩,妆容精致,笑起来眉眼弯弯,

一派温婉模样——正是沈知意,那个他当年可以毫不犹豫抛下她、远赴重洋去追寻的白月光。

院子里其他客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吸引,窃窃私语声低低地响起。

苏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涩意,不动声色地将手指从顾晏辞的照料下抽回,

低声道:“多谢顾先生,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陆执野的视线如同实质般,

紧紧锁在苏晚刚刚被顾晏辞触碰过的指尖上,眸色骤然沉了下去,像是积聚着风暴。

他完全无视了苏晚的话,目光锐利地转向顾晏辞,

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挑衅:“这位是?”“顾晏辞,”顾晏辞淡然抬眸,身形未动,

也没有伸手示好的意思,只平静地陈述,“和苏老板谈合作的修复师。

”沈知意适时地挽紧了陆执野的胳膊,脸上绽开一个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苏晚,

好久不见了。听说你自己开了家民宿,做得有声有色,我和执野特意过来恭喜你。

”她说话间,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整个小院,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

语气却依旧甜美,“没想到,你还真把这老院子打理得……挺像那么回事。

”苏晚端起桌上那杯温热的桂花酿,浅浅抿了一口,清甜微涩的液体滑过喉咙,

稍稍压下了心口那股翻腾的酸楚。“托福,总算能靠自己混口饭吃,图个清净自在。

”她放下杯子,目光平静地迎向陆执野,“陆总如今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

怎么有空亲自驾临我这小小的‘破院子’?”三年前的种种,如同潮水般瞬间涌上心头。

那时他们并肩创业,他主攻建筑设计,天马行空;她负责项目落地,细致周全。

无数个不眠之夜,无数次共同应对难题,才将那个小小的设计工作室,

一步步打造成在业内颇有声名的公司。他曾握着她的手,在堆满图纸的深夜许诺,

等拿下城南那个至关重要的地标项目,就向她求婚。可就在项目签约仪式当天,

沈知意的一通越洋电话,说他“家里出事了,

需要你”他便毫不犹豫地扔下正在签署合同的她,连夜飞去了国外。等他再次出现,

带来的不是承诺中的戒指,而是一张三千万的支票,和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苏晚,

我还是放不下知意”。她没有收下那支票,选择了净身出户,

用自己这些年辛苦攒下的所有积蓄,盘下了这座位置僻静、近乎荒废的老院子,一砖一瓦,

一花一木,亲手将它改造成了如今的模样。本以为人生轨迹早已与他彻底偏离,再无交集,

却没想到,在她精心筹备的开业宴这天,他会带着沈知意,如此突兀地再次闯入她的世界。

陆执野紧紧盯着她,似乎想从她平静无波的表情下找出些什么,

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我听圈内朋友说,你最近在接触投资人,想扩大民宿规模?

我可以投,条件随你开。”“不必了。”苏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疏离而客气的笑容,

“陆总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这民宿只是小本经营,讲究的是细水长流,

恐怕经不起您那样大手笔的投资和折腾。”“苏晚!”陆执野的耐心似乎耗尽,他上前一步,

伸手就想抓住她的手腕,动作快得带着怒气。然而,

另一只手臂更快地、不着痕迹地拦在了他和苏晚之间。“陆总,”顾晏辞站起身,

他身形其实比陆执野还要略高一些,此刻虽然语气依旧平和,

但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坚定,“合作讲究你情我愿。

苏老板既然明确表示不想谈,强求恐怕不太合适。”陆执野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猛地转头,怒视着顾晏辞:“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管我和她之间的事?

”“我确实不算什么大人物,”顾晏辞微微垂眸,视线落在苏晚指尖那点新鲜的药膏痕迹上,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但我知道,在一个满是客人的院子里,

纠缠一位手上带伤的女性,恐怕算不上什么光彩体面的事。”就在这时,

院墙角的花丛传来一阵窸窣声响,紧接着是一声软糯悦耳的“喵呜”。

一只通体雪白、唯有尾巴尖带着一抹俏皮橘色的布偶猫,迈着优雅的步子,

踩着散落的花瓣轻盈地跳了过来,旁若无人地径直蹭到苏晚的脚边,

用毛茸茸的小脑袋亲昵地拱着她的手心。是年糕。三个月前,

苏晚在民宿后巷的垃圾桶边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它,

细心照料后才恢复成如今这般漂亮亲人模样,

现在俨然是“晚来庭”最受欢迎的“镇店之宝”。这恰到好处的打断,

让紧绷的气氛微微一缓。苏晚顺势弯腰,将年糕柔软温暖的小身子抱进怀里。

年糕乖巧地窝在她臂弯,蓬松的尾巴轻轻扫过她的手臂,仿佛带着神奇的安抚力量,

让她心中的戾气瞬间消散了不少。她抚摸着年糕背上的绒毛,抬眼看向对面脸色难看的两人,

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淡然:“陆总,沈小姐,抱歉,我这边还有客人要招呼,失陪了。”说完,

她抱着年糕,转身便朝着民宿主楼的方向走去,不再回头。身后,

清晰地传来陆执野压抑着怒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苏晚,你给我等着!

”顾晏辞默默跟了上来,递过一个印着可爱小猫图案的创可贴:“贴上吧,小心别沾到水,

容易感染。”苏晚接过,指尖不经意间再次碰到他的手指,感受到那微凉而干燥的触感,

脸颊莫名有些发烫。“谢谢顾先生,刚才……又给你添麻烦了。”“举手之劳,不必介怀。

”他目光温和地落在她怀里的年糕身上,小家伙正舒服地打着小呼噜,

他眼底不禁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这猫儿,看起来很黏你。”“嗯,它叫年糕。

大概是因为我捡它回来的,平时挺怕生的,不太亲近陌生人,就只爱黏着我。

”年糕像是听懂了夸奖,又往她怀里钻了钻,蹭着她的下巴,呼噜声更响了。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主楼客厅靠近门口的阴影里,

去而复返的陆执野正死死地盯着他们并肩而立、低声交谈的背影,

那双曾经盛满过爱意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阴鸷与不甘。

第三章月下清辉抚旧伤开业宴的喧嚣终于彻底散去,客人们或回房休息,

或结伴出门游览古城夜景。白日里热闹的小院重归宁静,只剩下几盏暖黄色的地灯,

勾勒出花木扶疏的轮廓。苏晚独自坐在廊下的老榆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晃动着。

年糕在她怀里蜷成一团雪白的毛球,睡得正香,发出均匀细小的呼吸声。

她仰头望着天际那轮清冷的弯月,白日里强压下的种种情绪,此刻才敢悄然浮上心头。

陆执野的出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搅乱了一池春水,

也搅起了沉淀在心底的往事泥沙。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苏晚回头,

看见顾晏辞端着两个白瓷杯走了过来,杯口氤氲着淡淡的热气。“泡了杯安神的龙井,

口感清淡,应该能解解乏。”他将其中一杯递给她,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温和。“谢谢。

”苏晚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透过杯壁传到微凉的指尖,带来一丝暖意。她小口啜饮着,

清雅的茶香在口腔中弥漫开,确实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许。秋千旁的青石凳上落了片树叶,

顾晏辞随手拂去,姿态自然地坐了下来。他没有看她,目光也投向那轮月亮,

语气平常得像是在谈论天气:“那位陆执野先生……是你以前的恋人?

”他的直接让苏晚微微一怔,随即释然。白天那番动静,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端倪。

她点了点头,没有隐瞒:“嗯。在一起三年,既是创业伙伴,也是……情侣。三年前,

他为了他的白月光,就是今天你见到的那位沈小姐,扔下国内的一切走了。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她语气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只有握着茶杯微微用力的指尖,泄露了一丝不平静。顾晏辞没有追问细节,

也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是依旧看着月亮,声音低沉而舒缓:“有些人,总以为只要回头,

就能找到来时的路,看到原来的风景。但他们忘了,路是会变的,风景也是,走过去,

就再也回不去了。”他的话,像一根极其细软却精准的针,

轻轻刺破了苏晚心上那层看似坚固的伪装。是啊,她并非真的毫无感觉,

只是三年的时光足够漫长,漫长到再深的伤口也结了痂,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如今即便被人强行揭开,也只觉得麻木,疼,却不再痛彻心扉。

“顾先生怎么会选择做古籍修复这一行呢?”苏晚不想再继续那个令人不愉快的话题,

主动问道。她对这位气质独特的修复师,确实存有几分好奇。“算是家学吧。

”顾晏辞转过头,唇边泛起一丝怀念的笑意,“从小跟着我爷爷长大,他是个老木匠,

手艺很好,也特别喜欢收集那些残破的老字画、旧书籍。”“我就在他旁边看着,

帮着打打下手,递递工具,慢慢地,也就入了门,喜欢上了。

”“感觉就像……给一位位历经风霜、病入膏肓的老人治病,需要极大的耐心,

更要懂得它们的‘脾气’,顺着它们的纹理和脉络去下手,急不得,也强求不得。

”“听起来就很不容易,需要很静得下心才行。”“还好。”他目光转向她,

月光在他眼中洒下细碎的清辉,“其实和你打理这些花花草草,道理是相通的。

你得了解每一株植物的习性,知道它们喜阴还是喜阳,需要多少水分,何时该施肥,

何时该修剪。都是需要投入时间和心思,用心去感受和照料的活计。”苏晚闻言愣住,

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比喻。仔细一想,却觉得无比贴切。是啊,无论是娇嫩的花卉,

还是珍贵的古籍,亦或是一段感情,都需要用心去经营、去呵护。一旦被辜负、被伤害,

再想恢复如初,便是千难万难。

第四章夜露凝霜拒故人“喵呜——”怀里的年糕不知何时醒了,伸了个懒腰,

从她膝头轻盈地跳下,迈着猫步跑到院门口,朝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软软地叫了两声,

尾巴尖警惕地轻轻摆动。苏晚顺着它的方向望去,心下不由一沉。

只见陆执野竟还独自站在民宿紧闭的院门外,月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老长,

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落寞。他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方形礼盒。犹豫片刻,

苏晚还是起身走了过去,隔着低矮的木栅栏门,语气疏离:“你怎么还没走?

”陆执野闻声抬头,眼中瞬间迸发出一抹光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急忙将手中的礼盒递过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苏晚,

这是……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那家‘桂香坊’的桂花糕,我记得你总说他们家的最地道。

我特意绕路去城南买的,还热着,你尝尝?”看着那熟悉的包装盒,

苏晚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微麻的酸涩。三年前,

她确实极爱这家店的桂花糕,那甜而不腻、软糯清香的味道,

曾是她忙碌生活中一抹确定的甜。陆执野那时无论多忙,出差回来总会记得给她带上一盒。

可自从他离开后,她便再也没吃过,不是不爱了,而是怕一尝到那熟悉的味道,

就会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些拼尽全力想要遗忘的过往。“不用了。”她移开目光,

声音平静无波,“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人的口味是会变的,

我现在……已经不爱吃这么甜的东西了。”陆执野递出礼盒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

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干涩的声音:“苏晚,

我知道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当年是我糊涂,是我蠢!是沈知意骗了我,

她说她父亲在国外病重,急需人照顾,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我一时心软,

才、才……”“陆执野,”苏晚打断他,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疲惫,“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

我们之间,在三年前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结束了。”“三千万的支票我没要,

公司的股份我也没有争,我选择净身出户,就是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你现在这样做,

真的没有必要。”“我不是为了补偿你钱或者公司!”陆执野情绪激动起来,

隔着栅栏门想要抓住她的肩膀,却被苏晚后退一步避开。他抓了个空,手无力地垂下,

眼神痛苦而急切,“我是想你!苏晚,这三年我在国外,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我后来才知道,

沈知意根本没有生病,她只是找了个借口骗我回去,想跟我复合!

”“我发现真相后就立刻跟她断了,处理完那边的事情马上就回来找你了!我回来找你!

”“想我?”苏晚听着他的话,唇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意,“陆执野,你说你想我的时候,

有没有想过,你离开后,我一个人是怎么收拾公司那个烂摊子的?

”“那些原本冲着‘陆大设计师’名头来的客户,纷纷质疑、撤资,

我是怎么低声下气、一个一个去解释、去挽留的?”“你有没有想过,

我盘下这个破院子的时候,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都不够付首期,

是怎么咬着牙跟房东商量分期,然后自己没日没夜地刷墙、铺砖、种花,

弄得满手水泡和伤痕的?”“还有我发烧到三十九度,

一个人蜷在连暖气都没有的、冰冷的沙发上,连口热水都喝不上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她的声音不高,甚至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每一个字却都像一把沉重冰冷的锤子,

狠狠砸在陆执野的心上。他的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眼眶泛红,

眸子里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愧疚与悔恨:“对不起……苏晚,对不起……我知道我错得离谱,

错得不可原谅……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好不好?”“我会弥补你的,

用我以后所有的时间来弥补!我会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弥补?

”苏晚轻轻摇头,眼神清亮而坚定,如同被月光洗过,“陆执野,你还不明白吗?有些东西,

错过了就是永远错过了。”“就像这院子里我亲手种下的花,今年开过了,谢了,

明年即便再开,也不会是原来那一朵了。”“我不需要你的弥补,

也早就……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扯了。”说完,她不再看他脸上那近乎绝望的神情,

决绝地转身,朝着亮着温暖灯光的客厅走去。走出几步,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陆执野依旧僵立在原地。那个精致的礼盒从他松开的指间滑落,

“啪”地一声掉在冰冷的石板上。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他苍白的脸上,

映照出满满的、如同溺水般的绝望。顾晏辞不知何时已站在客厅门口的灯光下,

安静地等着她。待她走近,他低声说了一句:“做得很好。别回头,向前看。”苏晚点点头,

心中五味杂陈,却奇异地因为这句话而生出几分力量。她跟着他走进温暖的光晕里。

年糕也小跑着跟了上来,柔软的身体蹭着她的脚踝,像是在无声地给予安慰。

“要不要看看我今天带来,正准备开始修复的那本古籍?”顾晏辞忽然提议道,

似乎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是一本清代的爱情诗集,虽然年代久远,但保存尚可,

里面有些句子,写得极美,或许能让你心情开阔些。

”苏晚跟着他走进那间临时布置成工作室的偏房。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纸墨清香和草药气息。

一张宽大的老柏木工作台上,铺着干净的宣纸,

上面整齐摆放着镊子、排刷、糨糊碗等各种她叫不出名字的修复工具。

台灯散发着柔和的暖光,正照亮着摊开的一本线装书,书页泛黄脆弱,

但上面的毛笔小楷字迹却依然清晰工整,透着岁月的厚重感。顾晏辞戴上白色的棉质手套,

小心地拿起那本诗集,轻轻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一行字迹道:“你看这一句,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他的声音本就低沉好听,此刻念起这古老的诗句,

更是带上了一种独特的、悠远的韵味,如同古琴轻拨,余音袅袅。

苏晚的目光落在那些娟秀而有力的字迹上,心中因陆执野的出现而掀起的波澜,

竟奇异地慢慢平息了下来。“很美。”她轻声赞叹,指尖下意识地虚抚过书页上的诗句,

仿佛能感受到书写者当时的情意。“是啊,”顾晏辞合上书,动作轻柔地将它放回原处,

摘下手套,抬眼看向她,目光深邃而温和,“真正值得珍惜的感情,

或许就应该是这般模样——如同星辰与明月,相互辉映,彼此照亮,温暖对方的同时,

也成就更好的自己。”“而不是一方无止境地付出、迁就,

另一方却觉得理所当然、予取予求。”苏晚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睛在台灯温暖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瞳仁是纯粹的墨黑,

里面仿佛盛满了细碎的星光,清澈而专注。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心里某个冰封了许久的角落,

仿佛被这温暖的星光悄然照入,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地、坚定地破土发芽。

第五章朝露暮霭难安宁自那日后,陆执野仿佛阴魂不散,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晚来庭”附近。

有时是清晨,天刚蒙蒙亮,他便提着印有知名早点铺子logo的纸袋,

守在小院紧闭的门外,一等苏晚出来打理花草,便立刻上前,

语气带着刻意营造的熟稔:“苏晚,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吃这家的豆浆和油条,还是热乎的,

你尝尝?”苏晚往往只是淡淡瞥一眼,继续手中的活儿,

或者客气而疏离地回一句:“吃过了,谢谢陆总好意。”便不再理会。有时是中午,

他会带着某家高级餐厅的外卖食盒不请自来,身后还跟着帮忙提菜的助理,阵仗颇大。

“我让厨房特意做了你以前爱吃的几道菜,松鼠鳜鱼,龙井虾仁……你工作辛苦,该补补。

”他试图走进客厅,却总被苏晚或店员礼貌地拦在门口。“陆总,

我们民宿有自己准备的午餐,不劳您费心。您这样,会打扰到其他客人用餐。

”苏晚的态度始终明确而坚决。更多的时候,是在夜晚。他不再强行敲门,

只是独自坐在院门外不远处那条供路人休息的长椅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猩红的火点在夜色里明灭不定。目光却始终牢牢锁着院内那盏温暖的灯火,

常常一坐就是大半夜,直到民宿所有灯光熄灭,才带着一身烟味和落寞离开。

客人们起初还觉得好奇,私下议论这位样貌英俊、衣着不凡却行为古怪的先生。时间稍长,

一些熟客便看出了端倪,有相熟的阿姨好心劝苏晚:“苏老板,那个姓陆的男人,

看起来对你挺执着的,这天天风雨无阻地来……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苏晚只是无奈地笑笑,并未多做解释。她心里清楚,

陆执野如今的种种行为,看似深情执着,实则更像是一种不甘心的执念和自私的占有欲作祟。

他后悔,或许是真的,但更多的,是因为失去了一个曾经对他掏心掏肺的人,

是因为发现他弃之如敝履的过去,并非想象中那般毫无价值。这种迟来的醒悟和追逐,

对她而言,早已失去了意义,甚至成了一种负担。这天下午,阳光透过大幅的玻璃窗,

洒满花艺工作室。苏晚正专心致志地为一对预约今晚在民宿露台求婚的客人制作定制花束。

空气中弥漫着玫瑰、百合与尤加利叶的清新香气。她小心地修剪着白玫瑰的枝叶,

准备用它们作为主花,搭配象征守护的满天星和寓意恩赐与回忆的尤加利叶,

构思一束充满祝福的花礼。突然,“哐当”一声,工作室的门被人有些粗暴地推开。

陆执野带着一身外面的燥热气息闯了进来,脸色因连日的挫败而显得有些阴沉憔悴。

他几步走到工作台前,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苏晚正在修剪花枝的手腕,

力道大得让她瞬间蹙紧了眉头。“苏晚!你别再躲着我了!

”陆执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跟我回去!

我已经找律师在办理手续,把我名下公司一半的股份转到你名下!

”“我们忘记过去那些不愉快,重新开始,好不好?”“就像我们刚创业时那样,我设计,

你打理,我们一定能比以前做得更好!”“陆执野!你放开我!”苏晚用力挣扎,

手腕被他攥得生疼,指尖原本已经愈合得差不多的伤口,因这突如其来的力道而再次崩裂,

沁出鲜红的血珠,沾染了一点在白色的玫瑰花瓣上,显得格外刺眼。“我早就跟你说清楚了!

我们之间不可能了!请你离开这里,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不放!除非你答应我,

或者你杀了我!”陆执野的情绪显然已在失控边缘,他眼眶泛红,死死盯着苏晚,

仿佛她是唯一能救赎他的浮木,“否则我绝不放手!苏晚,你不能这么狠心!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苏晚因疼痛和愤怒而脸色发白时,

工作室门口响起了熟悉的、平稳的脚步声。

顾晏辞手里拿着几卷需要阴干的修复用宣纸走了进来,看到室内的情形,

他温润平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眸中掠过一丝冷意。“陆先生。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请你放开她。”陆执野猛地转头,

恶狠狠地瞪向顾晏辞,语气充满了敌意:“这是我和苏晚之间的事!跟你这个外人没关系!

滚开!”“她明确表示不愿意跟你走,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强迫和骚扰。

”顾晏辞步伐未停,一步步走近,目光扫过苏晚渗血的手腕,眼神更冷了几分,“而且,

你弄伤她了。”陆执野顺着他的视线低头,

这才注意到苏晚手腕上被他攥出的红痕和指尖那抹刺眼的鲜红。他眼神闪烁了一下,

下意识松了些力道,但仍旧没有完全放开,强自争辩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

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手?!”“首先,苏晚女士是这间民宿的主人,

有权决定谁可以留在这里。其次,”顾晏辞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身形挺拔,

虽然语气依旧克制,但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她是我的合作伙伴,

你在我合作伙伴的工作场所内,对她进行肢体上的强迫并造成伤害,我想,

我完全有资格过问,也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他的话语清晰而有力,

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陆执野被他看得竟有些心底发虚,

气势不由自主地弱了下去。僵持了约摸十几秒,在顾晏辞毫不退让的注视下,

陆执野终于悻悻地、彻底松开了钳制着苏晚的手。“苏晚,我不会放弃的!”他撂下这句话,

又狠狠瞪了顾晏辞一眼,眼神阴鸷,“还有你,姓顾的,给我等着!”说完,他猛地转身,

带着一身的怒气摔门而去。工作室里瞬间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窗外隐约的蝉鸣。

顾晏辞立刻走到苏晚身边,眉头微蹙,轻轻托起她受伤的手查看。

她的手腕上一圈明显的红痕,指尖的伤口也在慢慢往外渗血。“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他的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温和,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苏晚抽回手,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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