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异像天开
原因很简单——村口来了几位穿青色长袍、脚踩轻云的修士。
“哎呀妈呀，那是仙人不？”
“嘘，小声点，小心人家一指头把你点死。”
村民们躲在远处，伸长脖子看热闹，既害怕又兴奋。
凌尘刚从屋里出来，就被这种阵仗吓了一跳。
“昨天那些人，真查过来了？”
他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两下。
再一看，为首那人，正是昨晚在断崖边出现过的那位青袍青年——只是这会儿，他腰间挂着令牌，脸上表情淡得吓人。
身后跟着两个外门弟子，一副“上面派我们下来走个流程”的样子。
村长满脸谄笑地迎上去：“几位仙长，昨晚的动静虽然大，可咱们村就是个穷地方，怕是出不了什么大人物……”青袍青年懒得听这些废话，扫了村子一眼，目光忽然在某个方向停住。
那里——正好是凌尘站着的地方。
凌尘被他看得背后一凉。
那一瞬间，他忍不住怀疑：“糟了，被发现了？！”
他刚想挪步走开，脑海里风神的声音淡淡响起：“不要动。”
“你一动，他反而确定是你。”
凌尘心里一咯噔，只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
青袍青年目光在他身上停了几秒，又缓缓移开，像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对村长说：“昨夜此处发生灵气异动，附近山林也留有强大灵禽气息。”
“我们奉宗门之命，下山调查。”
村长额头见汗：“仙长，您看，咱们这小地方，平日连妖兽都见不着几只……”青袍青年不想跟凡人废话太多，抬手一挥：“昨夜有没有人进山？”
村里人面面相觑，谁都不说话。
有几个看凌尘不顺眼的，眼神己经开始往他身上飘。
凌尘脸色不变，心里却开始骂人：“你们是真想我死啊。”
就在气氛快要变得尴尬的时候，一道尖细嗓音响起——“报告师兄，昨晚我在山脚巡逻时，似乎看见有人影从山里跑出来，朝村子方向去了。”
说话的是那个跟在后面的外门弟子，脸上写着“爱多管闲事”西个字。
青袍青年看向他：“你可看清楚是谁？”
弟子摇头：“天黑，看不清脸，只觉得身形瘦小，像个年轻人。”
不少目光又偷偷往凌尘这边扫。
村长心里咯噔一下。
他是知道凌尘喜欢往山里乱跑的。
可他没有说出口。
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点不想把这个孩子推到那些修士面前。
“你们青云宗要查，就自己查，别问我。”
村长在心里嘀咕一句，脸上却笑得更谄媚了。
就在气氛快要僵住时，风神开口了：“靠得太近，他总能看出你跟昨晚的气机有关。”
“往西边走三步。”
凌尘心里一愣：“现在走不是更显眼？！”
“你站在这里，正好在他灵识扫过的死角。”
“你以为是安全，其实是最惹眼的位置。”
凌尘咬了咬牙：“那我信你一次。”
他故作若无其事地往旁边挪了几步，顺手抓起一旁堆着的柴火，摆出一副“我就是路过打酱油搬柴的苦逼村民”的姿势。
青袍青年再次扫视村口，灵识无声释放。
灵气在空气中一卷而过。
刚才凌尘站的地方，留有一点极淡的风属性波动，是昨夜他修炼时残留下来的。
但现在，他换了位置，身上的气息又被风灵诀压得死死的，在青袍青年看来，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看来，昨夜之人，应该没在村里。”
他收回目光，淡淡道：“走，去山上再查一遍。”
几人掠空而起，转眼消失在树林深处。
村民们这才敢松口气，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吓死我了，还以为要抓谁走。”
“那可是修士啊，一巴掌下去……”凌尘也悄悄吐出一口气，心脏仍跳得飞快。
“紧张成这样。”
风神嗤笑一声。
“你早晚是要跟这些人打交道的，习惯一下。”
凌尘翻了个白眼：“少废话，你刚刚还不是也帮我换位置。”
“本座只是懒得重找宿主。”
“行行行，你最牛。”
嘴上顶嘴，心里其实挺清楚——如果没有这声音刚才指点，他八成己经暴露了。
他正要转身回屋，一个尖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凌尘！”
凌尘一回头，就看到村里同龄人里最爱看他笑话的那一个——王二狗。
王二狗叉着腰，鼻孔朝天：“刚刚那几位仙长来，你怎么不主动上去问问，求求他们收你当杂役啊？”
旁边几个人哄笑起来。
“对啊，凌尘，你不是最想当修士吗？”
“机会都送上门了，怎么不去跪一个？”
凌尘懒得理，背着柴火就走。
王二狗却不依不饶，一把拦在他前面，低声道：“昨晚有村民看见你从山上往回跑，你说，要不要跟仙长讲讲？”
凌尘眼神一沉：“你威胁我？”
王二狗嘿嘿一笑：“不算威胁，就是做个交易。”
“你要是不想被抓走，拿点东西来孝敬孝敬我，以后我嘴巴严一点。”
他凑得更近，压低声音：“听说你前几天翻到一本破书，那是不是修炼功法啊？
拿出来给兄弟看看？”
凌尘还没说话，脑海里风神己经冷得像冰：“杀了他。”
凌尘差点被那杀意震得发懵：“喂，你冷静一点！
这是村民，不是仇家。”
“敢威胁你，就是嫌命长。”
凌尘嘴角抽了抽，强压着笑意：“你凶什么，你现在又出不来。”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脸上慢慢挂上一丝笑：“王二狗，你知道修士最讨厌什么？”
王二狗一愣：“讨厌啥？”
“讨厌多嘴、贪心、爱乱告状的凡人。”
“因为这种人啊——”他忽然把柴火往地上一扔，脚下一动，人一瞬间贴近王二狗，抓住他衣领。
王二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拽到墙上。
“最容易死。”
王二狗大惊：“你疯了？
你敢动我？”
“我敢不敢，你可以试试。”
凌尘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
在风灵诀运行之下，他的手臂力量比以前大了不少，王二狗竟一点挣不开。
“记住。”
“以后看到我，绕道走。”
“再敢乱说一个字——”凌尘低声道：“你信不信，我真能让你消失在这个村里。”
王二狗本来还想硬撑，可对上凌尘的眼神，心里突然一虚。
这是他第一次发现，这个从小被他们笑话的孤儿，眼睛可以这么冷。
“你、你给我等着……”他嘴上还在逞强，可声音己经发虚了。
凌尘松开他，顺手捡起地上的柴火，转身就走。
“不错。”
风神慢悠悠地评价：“至少，你没再像以前那样只会挨打。”
“我又不是傻子。”
凌尘在心里回道，“只是现在有了底气，才敢回嘴。”
他走出几步，忽然停住脚。
“你说，迟早要跟修士打交道？”
“你以为你能一辈子躲在这破村里？”
“你体内的风灵脉，只要运转一天，就迟早会被真正的强者察觉。”
“与其被人抓走当试验品，不如——主动出击。”
凌尘沉默了一会儿。
“主动出击？”
“对。”
“加入一个宗门，光明正大地修炼。”
“然后，慢慢夺回，这个世界该有的风。”
这句话，说得有点狂，可莫名地戳中了凌尘心里某个地方。
他轻轻握了握拳。
“那就等他们来。”
“反正，青云宗迟早不会放过这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