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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酸涩,却又不好表露心意,掩饰着心里的失落,只好强打起精神问着他。
“赐婚啊,那是好事。陛下怎么好意思把你送去南疆啊。”
他听出来我言语里大抵是有些难过,左眉微挑,嘴角有些忍不住的笑意。
“好事?皇帝老儿可不这么想,你可知我求娶的是那家姑娘?”
啊,这个人烦死了,有喜欢的就有呗,干嘛和我说!
看着他玩味的表情,我友情赠送他一个白眼,轻声嘟囔着。
“我哪知道啊,反正又不是我。”
他手里把玩的那枚玉佩,是我前些日子送给他的及冠礼,收了之后他便一直佩戴在身上。
“她啊,和别的世家小姐不一样,从小就爱跟在我***后面跑,和个小尾巴似的。”
“大大咧咧的和谁都可以聊得来,但是冬天路过小乞丐又会把自己新买的狐裘送出去给他避寒。”
“明明知道圣意不可违,我却还是想赌一次。”
我越听越迷糊,怎么说的这么像我呢。
“程十鸢,我求的是你。我向陛下求了一个机会。用三年平南疆,等我回来娶你。”
意气风发的少年承诺随风飘了很远,藏在那春意盎然的春水里。
那年春意正好,我站在城墙上,城下是孟予怀带着大军远赴南疆。
我们那时大概谁也想不到,那竟是我们的最后一次相见。
孟予怀走后不久,程家除远在南疆的程家大儿子外皆被问斩,罪名是“通敌叛国”。
可朝堂上谁人不知,只是程家功高盖主惹得陛下忌讳,可是证据确凿又像是真的。
那日我外出踏青,幸而逃过一劫。
我逃走后的三年里无数次听闻孟予怀的消息,最后的消息便是他南疆平乱归来被封为镇南将军,同时带了一名医女,指婚给了他。
之后的消息我也没再打听,已经是物是人非,他没必要为了我断送前程。
朝堂上的消息被我故意抛之耳外,自然也没得到程家翻案的消息。
等我听到程家翻案的消息时,已经是意识不清晰,看不清眼前人也识不得什么人。
那是我最后一段记忆,眼前不清晰的人很像是我许久没见的兄长。
我想努力睁眼看清眼前的人可是始终迷糊一片。
在孟予怀凯旋之后的五年里,由于思虑成疾,我的身体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虽然看不清,可耳边的声音越发清晰,我的眼泪从缓缓流下。
那是我的兄长,真好,原来他还活着。
我的头被兄长轻轻抚摸着,就像小时候哄我睡觉那样。
兄长告诉我,孟予怀没有娶妻,他死在了南疆那个最冷的冬天。
他为程家翻案,四处奔走搜寻证据,到南疆的第三年冬只身潜入夏,找到了朝廷右相与夏勾结的证据。
不幸被夏人发现刺死在雪地里,找到他的时候人已经被冻僵,证据与我送他的玉佩一起被藏在了一个小屋里。
他的尸体被埋在南疆边境,路途遥远,没办法运回京都。
可他孟予怀意气风发一辈子,不应该是这样潦草的结局。
费力的抬起手臂,扒住兄长的胳膊,用尽所有力气轻声嘱咐着兄长。
“兄长,阿鸢没有遗憾了。你……给阿鸢找个阿嫂,找个你喜欢的啊,我们兄妹两个总要有一个是幸福的吧。”
“兄长,阿鸢还有一个愿望,把阿鸢和予怀哥哥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