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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在这里?”苏安乐震惊地指着隔壁阳台。

陈溯疑惑地看过去

就见腾知亦家阳台上,站着一个背心大裤衩的光头壮汉,嘴里叼着一个有他半张脸大的彩虹棒棒糖,吊儿郎当地靠在墙上,盯着他们这边瞧。

也不知偷窥了多久。

他眉头一簇,下意识侧身挡在苏安乐身前,恶声恶气地叮嘱她:

“大概是滕知亦的朋友,滕知亦是变态,他的朋友八成也不是啥好东西,你离他远点。”

苏安乐想了想和沈凛短暂接触的那段时间,沈凛挺正常的,不像是变态。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

待会儿她就去找沈凛,重新约个离婚的时间。

和陌生人绑定后半辈子,还是太冒险,太草率了。

不过,离婚前,她必须要问问沈凛,他到底有几块腹肌。

这些天被关小黑屋,她就是靠想着这个问题来消磨时间的。

要是得不到答案,她得惦记一辈子。

见她眼神飘忽地盯着对面阳台,陈溯眉头一皱,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见她还是没反应,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立刻冷了脸,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视线拉回来:

“苏安乐。我说的话,你听见没?”

苏安乐恍然回神,笑嘻嘻地道:

“听见了,让我离他远点嘛,我记住了。”

“哼!”陈溯松开她的下巴,嫌弃地在衣服上蹭了蹭。

“记心里,你这脑子不太好使,喜欢听好听话,很容易被人花言巧语地哄骗。”

“就像他那个朋友苏行简一样,***,流里流气的,几句话就把你哄得差点跟人回家上床。”

苏安乐无语地反驳:

“师父,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那次跟他回家不是上床,他是画家,画人体的,他说我身体线条很美,要画我的裸体,我跟他回家是让他给我画画的。”

“画你裸体不是占你便宜吗?”陈溯恨铁不成钢地敲她的脑袋,“你是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知不知道?”

苏安乐嘟囔:

“穿着衣服呢,又不是真的***,比海滩上那些穿比基尼、穿泳衣的人穿得还多呢,根本不是裸体。”

“再说了,苏行简人不坏,滕知亦也不坏。”

陈溯才不管她说什么呢,继续不放心地叮嘱道:

“别狡辩,你只需记住,滕知亦的朋友都和他一样长八百个心眼子,都是变态,你千万要离远些,别被人卖了还给数钱呢。”

他扭头看了眼依旧盯着这边的光头壮汉,“唰”地把帘子拉上了,恶声恶气道:

“那人匪里匪气的,一看就是个花和尚,你可得离他远点,别被他哄骗了。”

“知道了师父。”苏安乐有些倦怠地打了个哈欠,抬眼看了眼对面。

这下好了,啥也看不到了。

不知道沈凛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看到她和师父的互动,八成会误会他俩的关系,后悔冲动之下跟她领证结婚,又庆幸她愿意马上离婚吧。

滕知亦和师父不对付,相看两相厌,曾经开玩笑似的骂师父,说师父老牛吃嫩草,和她是师徒***。

气得师父操起凳子把他脑袋开了瓢,然后被他爷爷叫回家,打了一顿***肉,好几天下不来床。

苏安乐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很快再次沉入梦乡。

这次睡得不太舒服,浑身疼,还热,像被谁扔到了火炉里一样,烫得浑身难受。

睁开眼的时候,床头的小夜灯亮着,没有人。

她抬起软得像面条一样的手,有气无力地扯了扯衣服领口。

师父也真是的,抱她上床睡觉,也不知道给她把衣服换了,这圆领的棉卫衣勒着脖子真难受。

就算是避嫌,男女授受不亲,也不至于这样吧?

她里边还穿着棉背心呢。

又不是光着身子。

这会儿热得厉害,鼻子堵塞不透气,又头晕脑胀的,她感觉要被勒得喘不上气了。

扯了两把不管用。

还把她的力气都耗尽了,躺在床上都感觉天旋地转的。

缓了半晌,还是觉得脖子透不上来气,就强撑着半坐起来,费力地把衣服脱了,又脱力般躺倒在床上,张大嘴巴呼吸着。

热!

烫!

浑身都像是要着火,鼻子也堵塞得厉害,脑袋晕晕的,难受得要命。

“师父。”她有气无力地喊陈溯。

半晌,没有回应。

竖起耳朵听了听,外边也没动静。

她没再喊。

以往她被关小黑屋,放出来以后来找陈溯,陈溯都会守在她床边看着她一晚上,生怕她感冒发烧。

今天不在,八成是有事出去了。

她转头找自己的手机,没找到。

喉咙疼,嘴巴干,呼吸困难,她躺着难受,躺了半天,干脆爬起来去厨房找水喝。

两条腿软得像沙土一样,脑袋也沉重得很,一下床就头晕目眩、身娇体弱地栽到了地上,磕得膝盖生疼。

她也懒得再起来,干脆就那样趴在地上,慢慢往前爬,胳膊使不上劲,爬累了就翻个身,躺着,侧着,慢慢顾涌。

爬到客厅不想爬了,就躺在那盯着昏暗的天花板发呆。

呆了半晌,想起自己的手机可能在阳台沙发上,就往阳台那爬。

陈溯有个习惯。

一到夜里就会按亮阳台的灯。

就好像在为谁点亮回家的路一样。

苏安乐距离阳台还有两步远,就看到了搁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

她脱力地躺在那里,歇了半晌才慢慢爬起来,撑着面条一样的两条腿走过去,手机刚拿到手,双腿一软,整个人就跪在了地上。

她干脆身子一歪,躺倒在了沙发旁。

陈溯喜欢在阳台这里待着,又喜欢光脚,光脚又怕冷,就铺了厚厚的地毯,她躺在这里,舒服得很。

不对,也不算舒服。

她现在浑身难受。

她侧过身,打开手机,找到陈溯的微信,本想给他打个视频问问他在哪,却看到九点钟的时候,他发过来一条信息:

「阿辞找我有事,我让陈瑜过来照顾你。」

阿辞,就是那个大美人。

苏安乐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多。

陈瑜呢?

陈瑜跑哪儿去了?

怎么还不来?

她现在真的很难受。

缓了一会儿,她再次撑着沙发爬起来,扶着墙壁慢慢挪着,找到了药箱,开了灯翻找感冒药。

找到了,看了眼日期。

过期了。

她哀嚎一声,躺倒在地,回想这盒药是什么时候买的。

哦,前年。

前年年初那会儿,她被罚了两天一夜,夜里发了烧,陈溯火急火燎去小区门口买的。

那之后,陈溯谈了恋爱,是个大美人。

大美人不住陈溯这里,她嫌陈溯这里太小,寒酸。

苏安乐也识趣地再也没来过这里。

因为大美人不喜欢她。

她不来,纯粹是为了避嫌。

她不和陈溯接触,大美人就会高兴,大美人高兴,陈溯就高兴。

陈溯高兴,她就高兴。

偶尔在“争渡”见到了陈溯,也只是匆匆打个招呼,不会有多余的接触。

直到今年七月份陈溯和大美人分手,喝得烂醉如泥来找她哭,她才有机会再次和陈溯熟络起来。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翻身爬起来,懒得回卧室去找自己的卫衣,看了眼门口,挂着陈溯的一件风衣,裹上就出了门。

她得去买药。

不吃药,她会烧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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