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链系统”的底层代码调试卡了整整三个小时，团队里的年轻人揉着通红的眼睛，把咖啡杯堆在桌角，语气里满是疲惫：“陆总，核心模块的兼容性还是有问题，再熬下去，大家恐怕撑不住了。”
陆寒川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少了平日的冷静，多了几分狼狈。
他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己经是凌晨一点，便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剩下的我来处理，明早十点再碰。”
“那您呢？”
有人担心地问。
“我再留会儿，放心。”
陆寒川笑了笑，语气尽量放轻松，等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光，他才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喉咙干得发疼，才想起自己从下午到现在，只喝了半杯冷咖啡。
他起身想去茶水间找水，刚拉开办公室门，就撞见了倚在走廊墙边的沈烬。
男人没穿西装外套，只穿了件黑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手里拎着一个保温袋，见他出来，挑了挑眉：“陆总监这是打算熬通宵？”
陆寒川愣了愣，显然没料到这个点沈烬还在公司：“沈总怎么没走？”
“过来拿点东西，看见你这还亮着灯，就等了会儿。”
沈烬走上前，把保温袋递给他，“刚路过楼下的粥铺，买了点热粥，总不能让我的技术总监，带着一副快垮掉的样子，明天跟我汇报进度。”
保温袋还带着温度，陆寒川接过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沈烬的手，对方的手比他的暖些，像一团微弱的火，轻轻烫了他一下，他下意识地缩回手，耳尖悄悄泛了点红，却还是低声说了句：“谢谢。”
两人并肩走进陆寒川的办公室，沈烬随意坐在沙发上，看着陆寒川打开保温袋——里面是一碗青菜瘦肉粥，还卧了个溏心蛋，热气裹着香气散开，冲淡了办公室里的疲惫感。
陆寒川坐在办公桌后，低头喝粥，动作很轻，沈烬就靠在沙发上看着他，没说话。
以前见陆寒川，要么是谈判桌上冷硬的模样，要么是接手项目时坚定的样子，从未见过他这般放松的姿态，连眉眼间的冷意都淡了，像被热水泡软的冰，多了几分烟火气。
“代码还没调好？”
沈烬打破了沉默，语气没了平日的强势，多了点随意。
“嗯，核心模块的兼容性出了点问题，还在找原因。”
陆寒川抬头，正好对上沈烬的目光，对方的眼神很亮，没有了往日的锐利，反倒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切，他心里莫名一动，又很快移开视线，“应该再过两个小时就能解决。”
沈烬起身走到办公桌旁，低头看向屏幕上的代码，手指轻轻点了点其中一行：“这里的逻辑是不是反了？
你试试把参数调过来，再跑一遍。”
陆寒川愣了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仔细琢磨了片刻，眼里瞬间亮了：“你说得对，我之前一首盯着底层架构，没注意到这里的参数逻辑！”
他立刻动手调整，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跃，沈烬就站在他身边，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
等代码跑完，屏幕上跳出“调试成功”的提示时，陆寒川长长地舒了口气，转头看向沈烬，眼里满是笑意：“成了！”
那笑意很真，像冰雪初融时的阳光，晃得沈烬心头一暖。
他看着陆寒川眼底的红血丝，伸手替他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碎发，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无数次：“好了，别熬了，剩下的事明天再说，我送你回去。”
指尖触碰到皮肤的温度，比刚才更清晰，陆寒川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躲开，只是低声“嗯”了一声。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灯光柔和，映着彼此的身影。
沈烬看着陆寒川垂着的眼，忽然开口：“陆寒川，其实那天让你提前半个月交方案，不是故意为难你。”
陆寒川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疑惑。
“‘星链系统’的潜在合作方，最近在跟其他公司接触，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沈烬语气坦诚，“我知道这对你和团队来说很难，但我相信你。”
这是沈烬第一次跟他说这些，没有算计，没有试探，只有纯粹的信任。
陆寒川看着他，心里那片原本冰冷的地方，像是被沈烬这团火，悄悄烧出了一个暖烘烘的洞。
“我知道。”
陆寒川轻声说，“所以我没怪你。”
电梯门打开，外面的夜风吹进来，带着点凉意，沈烬却下意识地把外套脱下来，搭在陆寒川肩上，外套上还带着他身上的气息，暖得让人安心。
“走吧，送你回家。”
沈烬率先迈步，陆寒川跟在他身后，裹着那件带着暖意的外套，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场看似充满较量的同行，好像也没那么难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