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解开她的甲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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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玄铁重甲的铿锵声,碾碎了东宫黎明前的死寂。

一队煞气腾腾的镇国将军府亲兵,如钢铁洪流般开进宫门,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强硬姿态,接管了东宫所有防务。

宫内的宦官宫女们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们看着那些眼神如刀、甲胄染血的精锐士卒,第一次意识到,这座被遗忘的冷宫,似乎要变天了。

秦惊鸿本人,则只带了两名贴身侍女,搬入了西侧一座还算完整的偏殿。

她没有大张旗鼓,行动悄无声息,却比任何昭告都更具分量。

“帝国蔷薇”正式入主东宫。

这则消息,仿佛一颗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瞬间在整个国都掀起滔天巨浪。

......市井坊间,茶楼酒肆,传言西起。

“听说了吗?

秦将军住进东宫了!”

“我的天!

难道将军她……她真要嫁给那个瞎子太子?”

“唉,秦家满门忠烈,将军这是不忍太子孤苦,决定履行当年的婚约啊!”

“以秦将军的功绩和容貌,何至于此!

真是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嘘!

你不要命了!

那也是皇家正统!”

百姓的议论里,充满了惋惜、敬佩与不解。

在他们眼中,这是一场忠烈与高义的自我牺牲。

......朝堂之上,气氛却截然不同。

摄政王府。

夏擎苍端坐于紫檀木椅上,指间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玉扳指,听着心腹的密报。

听闻秦惊鸿搬入东宫,他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只是掠过一丝淡淡的讥讽。

“哦?

搬进去了?”

他轻笑一声,浑不在意。

“秦家这是在向本王表达不满,想用这种方式,来彰显他们所谓的‘忠诚’。”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场无聊的政治表态。

夏擎苍的视线投向窗外,仿佛己经看到了那座破败的东宫。

“随她去吧。”

“一个瞎子,一个女人。”

“还能翻了天不成?”

......萧府。

“砰!”

一声脆响,一只价值连城的官窑青瓷,被狠狠砸在地上,碎成齑粉。

萧逸尘双目赤红,面容扭曲,胸膛剧烈起伏,如同困兽。

“***!

***!”

他嘶声咆哮,嫉妒的毒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秦惊鸿入主东宫的消息,对他而言,比任何羞辱都更加致命。

那个瞎子!

那个废物!

他凭什么?

“夏渊……秦惊鸿……”萧逸尘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名字,眼中满是怨毒与疯狂。

“我发誓,一定要让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东宫,密室。

这里曾是前朝某位皇子私设的静修之地,隔绝内外,便是金丹强者的神识也难以探入。

烛火摇曳,将两道人影拉得忽长忽短。

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

秦惊鸿站在密室中央,神情冰冷如霜。

按照夏渊的要求,她褪下了那身冰冷的银色软甲。

甲胄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身上只余一件月白色的贴身单衣,紧紧包裹着那具充满力量与美感的矫健身躯。

光洁的香肩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在那白皙如玉的肌肤上,一道狰狞的印记,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那是一道暗红色的烙印,形状宛如一团跳动的火焰,边缘焦黑,仿佛被真正的烈焰灼烧过。

烙印之上,丝丝缕缕的黑气若有若无地盘绕着,散发出一种不祥、怨毒的气息。

夏渊并未靠近。

他静静地“站”在三步之外,那条素白布带,精准地对着秦惊鸿的方向。

他调动起磅礴如海的灵魂力。

观线能力,全力发动。

在他的视野里,世界褪去了所有色彩,化作一片由无数因果线构成的黑白之网。

而秦惊鸿左肩上的那道烙印,根本不是什么皮肤损伤。

那是一条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线!

一条充满了“背叛”、“怨恨”、“不甘”气息的业力因果线!

它的根部,如同一枚毒钉,死死地钉在秦惊鸿那本该璀璨光明的金色命格之上,正不断抽取着她的生命力与气运。

“将军,这不是伤。”

夏渊缓缓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密室中回响,清晰无比。

“是咒。”

秦惊鸿娇躯微不可察地一颤,握紧的拳头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夏渊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继续说道:“此咒,每逢月圆子时必会发作。”

“发作之时,你体内气血会如万马奔腾般逆行,冲刷经脉,痛如刀割。”

“你的灵力,会被一股阴寒至极的力量冻结,丹田如坠冰窟,动弹不得。”

他的声音平铺首叙,却像一柄柄重锤,狠狠砸在秦惊鸿的心防之上。

秦惊鸿的瞳孔,猛然收缩。

这些,都是她独自承受的痛苦,从未与外人道!

夏渊的声音还在继续,不带一丝感情。

“届时,你眼前会浮现幻觉。

或是尸山血海的战场,或是你秦家战死的英灵在向你哭嚎,质问你为何苟活。”

“幻觉持续一炷香,痛楚持续一个时辰。”

“分毫不差。”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

秦惊鸿脸上的表情,己经完成了从冰冷,到震惊,再到骇然的剧变。

她死死地盯着夏渊,那双凤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惊惧。

这些细节!

这些连她最亲近的侍女都不知道的、隐藏在灵魂最深处的折磨!

他……他怎么可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仿佛,他亲眼见过无数次一般!

“你……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抑制的颤抖。

夏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只是继续陈述着自己“看”到的事实。

“此咒,名为‘业火烙印’。”

“它的根源,并非来自战场上的厮杀,也不是敌国强者的诅咒。”

夏渊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森然。

“它源自一场不洁的祭祀。”

“你,或者说你秦家,在那场祭祀中,沾染了本不该属于你们的业力。”

“不洁的祭祀……”秦惊鸿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被更大的惊骇所取代。

她想到了某些被尘封的往事,某些与先帝驾崩有关的禁忌!

“治疗的第一步,不是压制,而是梳理。”

夏渊没有给她深思的时间,打破了她的思绪。

他伸出一根手指。

那是一根苍白、修长,因为久病而略显羸弱的手指。

此刻,这根手指却隔着三步之遥,精准无比地指向了她肩上那道狰狞的烙印。

一股无形的、只有秦惊鸿能感受到的气机,锁定了她。

“将军。”

“请凝神,摒除杂念。”

“听我口令,运转你的功法《赤血战罡》。”

夏渊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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