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雨夜的提线人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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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雕店的门是虚掩的,林野推开门时,一股樟木的香气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比裁缝铺的霉味更呛人。

老板老郑趴在木雕转盘上,后脑插着一把雕刀,刀柄上缠着三股拧成的银线。

他的右手呈握笔状,指尖捏着半块红色朱砂,左手却死死抱着一个刚雕好的书生木偶——木偶的脸是半成品,眉眼只刻了一半,脖颈处钻着西个小孔,银线正从孔里穿出来,一端系在老郑的指关节上,像给死人戴了串诡异的手链。

“死亡时间在今早六点到八点之间,同样是门窗完好,没有打斗痕迹。”

小陈的脸色比昨天更白,递过新的证物袋,“死者指甲缝里,也有蚕丝和人发混纺的线,还有这个——木偶底座的字。”

林野接过证物袋,里面是个巴掌大的檀木底座,红墨水写的“第二根线,牵向欺骗”比裁缝铺的字迹更用力,笔画末端洇开了深色的痕,像在发抖。

他蹲下身,目光扫过转盘上的木屑,忽然停在角落——那里散落着几粒芝麻大小的瓷屑,白得刺眼。

“老郑跟周德海认识?”

林野问。

“何止认识!”

小陈翻出档案夹,“十年前他们合伙开了家工艺品厂,后来不知为什么散伙了,老郑改做木雕,周德海开了裁缝铺。

对了,法医刚发来补充报告,周德海颈椎的针孔里,检测出微量的‘牵机液’——那是老木偶艺人用来让木偶关节更灵活的油剂,混了少量曼陀罗汁,能麻痹神经!”

牵机液?

林野的指尖顿了顿。

他想起沈念出租屋里的木偶戏谱,想起那行“悬丝断,罪孽现”,忽然转身往外走:“去老城区的木偶戏班——找最老的那个班子!”

老戏台藏在巷子最深处,红漆柱子掉了皮,台下的石凳上积着厚厚的灰。

后台的门没锁,林野推开门,看见满墙挂着的木偶头,木头的、瓷的、纸糊的,眼珠齐刷刷对着门口,像一群沉默的观众。

“谁啊?”

里间传来个沙哑的声音,一个穿蓝布衫的老人拄着拐杖出来,看见林野手里的证物袋,眼睛猛地缩了缩,“这线……是‘活丝’,只有沈家的人会纺。”

“沈家?”

“就是沈念他们家。”

老人叹了口气,指了指墙上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的年轻人抱着个瓷脸木偶,眉眼和沈念有七分像,“他爹沈文清,以前是最好的木偶匠,十年前跟周德海、老郑合伙,后来……”老人的话顿住了,目光落在林野手里的书生木偶上,忽然颤巍巍地伸手:“这木偶的雕法……是文清的手艺!

当年他们合伙,是为了做‘百戏木偶’,文清拿出了祖传的活丝配方,结果周德海和老郑卷了配方和钱跑了,文清气出了重病,没两年就走了,留下沈念一个孩子……”林野的心猛地沉下去。

他掏出沈念的照片,老人点头:“就是这孩子,去年来我这儿学过戏,说要找回他爹的东西。

他还说,‘百戏木偶’少了三样关键东西——活丝、银剪、檀木座,缺一样都成不了,可那两样……银剪和檀木座,是不是在周德海和老郑手里?”

林野追问。

老人点头:“文清当年把银剪给了周德海裁木偶衣裳,檀木座给了老郑雕底座……念儿说,那是他爹的命,得拿回来。”

就在这时,小陈的电话又响了,声音带着哭腔:“林队!

沈念……沈念找到了!

在城南的废戏台,他抱着个木偶,说要等‘第三根线’!”

林野赶到废戏台时,夕阳正斜斜照在台中央。

沈念坐在戏台的高台上,怀里抱着个完整的百戏木偶——瓷脸,红绸裙,银线从关节处牵出来,一端攥在他手里,另一端……连着戏台柱子上绑着的人。

是那个送奶工老赵。

老赵的嘴被布堵着,眼里满是恐惧,脖颈处有个细小的针孔,和周德海的一模一样。

而他脚边,放着个新的木偶底座,红墨水写着:“第三根线,牵向懦弱。”

“十年前,我爹去找他们要配方,是老赵看见的,他怕惹事,没敢说。”

沈念的声音很平静,手里的银线轻轻一拉,百戏木偶抬了抬手,“周德海贪钱,老郑骗人,老赵懦弱——他们都是杀死我爹的凶手,都是我手里的木偶。”

林野慢慢靠近,目光落在沈念怀里的木偶上——那木偶的脸,竟和沈文清照片里的一模一样,颈后刻着一道极细的弧度,像人的锁骨。

而木偶的右眼,嵌着一颗黑琉璃珠,珠子里映着沈念的脸,也映着戏台外渐渐沉下来的暮色。

“沈念,放下线。”

林野的声音很轻,“你爹要的不是复仇,是他的手艺能好好传下去。”

沈念的手颤了颤,银线松了松。

就在这时,老赵忽然挣扎起来,布团从嘴里掉出来,嘶哑地喊:“当年……当年是他们逼我的!

他们说要烧了你家的铺子,我……”话没说完,沈念猛地拉紧银线,百戏木偶的手臂首首指向老赵,银线在夕阳下闪着冷光。

林野趁机扑过去,一把抓住沈念的手腕,却在触到他指尖的瞬间愣住——沈念的指缝里,缠着几根活丝,丝的末端,打着和证物袋里一模一样的悬丝结。

而那只百戏木偶,在银线松动的瞬间,竟自己微微歪了歪头,瓷脸的唇角,似乎向上弯了弯。

戏台外的雨又开始下了,雨点砸在戏台的瓦片上,噼啪作响,像有人在轻轻叩响那道尘封了十年的门。

林野看着被按住的沈念,看着台上的木偶,忽然明白——这场死亡游戏里,最可怕的不是操控者,是那些被贪婪、欺骗和懦弱缠绕的人心,它们像看不见的线,早就把人变成了木偶。

小陈抱着证物袋跑过来,里面装着从沈念出租屋找到的活丝配方,配方的最后一页,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线断了,人就醒了。”

林野抬头看向戏台中央,那只百戏木偶静静躺在地上,银线散落在潮湿的木板上,像一道道解开的绳结。

而木偶的底座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极淡的铅笔字——“最后一根线,牵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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