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打在脸上时，我下意识眯了眯眼。台下座无虚席，闪光灯此起彼伏。
新书发布会的背景墙上，《主桌嘉宾》四个烫金大字在灯光下微微发亮。"最后，
要特别感谢周氏科技对本书的鼎力支持。"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会场。
掌声中，周叙白从侧台缓步走来。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
领带是我上个月送的那条暗纹款。台下立即响起善意的起哄声。
"其实我还有个礼物要送给黎作家。"他站在我身边，距离恰到好处。
我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气息。工作人员推上来一个小巧的展示台。
周叙白从口袋里取出丝绒盒子时，我心跳突然漏了半拍。台下已经有观众开始小声惊呼。
"不是求婚。"他忽然压低声音对我说，嘴角噙着笑，"至少今天不是。"盒子打开，
是一枚造型别致的银戒。指环内侧嵌着微型芯片，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可以伸手吗？
"他问。右手，他却轻轻握住我的左手。指尖相触的瞬间，我忽然想起半年前那个雨天，
他在咖啡馆门口为我撑伞的样子。戒指缓缓推入无名指时，会场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全息投影在舞台上空展开，像素逐渐凝聚成清晰的画面。那是我。在图书馆撰稿的侧脸，
发丝垂落在稿纸上，眉头微蹙。画面渐变，切换成上周我们在阳台上吃早餐时，
我对着煎糊的鸡蛋大笑的模样。"第一次见到你，是在秦川的毕业相册里。
"周叙白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后来在财经峰会上，我一眼就认出了角落里的你。
"画面继续流转，出现我们第一次约会时，在电影院门口躲雨的视频。
我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拍的这些。"当时接近你确实别有用心。"他转向我，
投影的光在他轮廓上流动，"但后来每次见面，我都会多拍一段视频。"最新画面停在昨天，
我在厨房煮咖啡时哼歌的背影。这个角度明显是偷拍的。台下响起一片"哇"的惊叹。
我耳朵发烫，突然意识到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都被他悄悄记录着。"本来准备了演讲稿。
"周叙白突然卡壳了，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竟有些无措，"但现在我忘词了。
"观众席爆发出善意的笑声。我注意到前排的林小满正在疯狂抹眼泪。
"芯片里存了187个视频。"他举起我的手，戒指在投影下闪烁，"以后还会继续增加，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银环，突然发现内圈刻着细小的字。凑近看，
是"Chapter 188"的字样。"下一章的内容，"他声音很轻，只有我们能听见，
"取决于你的选择。"会场顶灯突然大亮。我下意识眨了眨眼，发现周叙白耳根通红。
这个发现让我突然找回了呼吸。"作为回礼，"我凑近麦克风，听见自己声音有些发抖，
"下本书的男主角可能会以某位科技新贵为原型。"台下瞬间沸腾。周叙白愣了两秒，
突然笑出声来。他背对观众冲我做了个口型：稿费分我多少？"稿费分你一半？
"我故意压低声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戒指上的芯片。周叙白挑了挑眉，
投影仪的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台下观众还在起哄，
我听见林小满扯着嗓子喊"亲一个"。周叙白突然凑近，
温热的气息拂过我耳畔："其实我更想要独家改编权。"全息投影切换到我伏案写作的画面，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那是我租住的小公寓，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
原来他连这种时刻都记得。"你什么时候拍的？"我嗓子发紧。
画面里我咬着笔帽皱眉的样子实在太蠢了。周叙白轻笑："第二次去你家修打印机的时候。
"他指了指投影，"你当时说'别管我，当我不存在'，所以我就真的偷偷记录了。
"观众席爆发出一阵笑声。我脸颊发烫，
突然注意到画面角落的日历——那是秦川婚礼前三天。心脏猛地收缩，回忆像潮水般涌来。
"害怕了？"周叙白敏锐地察觉我的僵硬，手指轻轻勾住我的小指，"后面都是甜的。
"投影果然切换到我们在小吃街分食章鱼烧的画面。我满嘴酱料的窘态被拍得清清楚楚，
他却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那天他西装革履举着烤串的样子，
和现在台上这个商业精英判若两人。"周总私下这么幼稚啊？"我故意大声调侃，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他耳尖泛红的样子让我莫名安心。工作人员突然递上来一个平板。
周叙白划开屏幕，投影立即变成实时画面——会场后排站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我呼吸一滞，
那身形太熟悉了。"放心，保安已经请他去喝茶了。"周叙白捏了捏我的手心，
"秦川假释期违规接近你，足够他再回去蹲三个月。"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掐进掌心。
周叙白把平板交给工作人员，投影重新切换回温馨日常。但方才的插曲像根刺，
扎在心头隐隐作痛。"戒指里有187段回忆。"周叙白突然提高音量，转向观众，
"但第188段需要现场采集。"他变魔术似的从西装内袋掏出微型摄像机。
台下立刻响起口哨声。我下意识去挡镜头，却被他捉住手腕："黎作家，给个笑脸？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我条件反射地闭眼。再睁眼时，投影上已经是我刚才惊慌失措的蠢样。
周叙白笑得肩膀直抖："完美，这张当手机壁纸。""删掉！"我扑过去抢摄像机，
高跟鞋却绊到电线。周叙白一把揽住我的腰，会场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快门声。
他扶我站稳时，嘴唇擦过我额头。这个意外接触让我们都愣住了。
投影仪不知何时切换到空白页面，只有"Chapter 188"的字样在闪烁。
"其实..."周叙白喉结滚动，"芯片里还有个隐藏文件夹。"观众开始有节奏地鼓掌。
我瞪着他："你最好别告诉我里面是偷拍的洗澡视频。""是企划书。"他忽然正经起来，
打开手机递给我。屏幕上是《主桌嘉宾》电影改编的立项文件，出品方赫然写着周氏影业。
我盯着投资金额后面的六个零发呆。周叙白轻声说："用你的稿费入股，
刚好够当联合制片人。"台下突然安静得出奇。林小满不知什么时候溜到前排，
举着手机正在直播。我看见自己瞪圆眼睛的蠢样出现在她屏幕上，弹幕疯狂刷过"答应他"。
"这算商业合作还是..."我嗓子发干，戒指突然变得滚烫。
周叙白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算求婚预演。"他顿了顿，"等股价再涨20%，
我就有底气跟你爸说养老房买在哪了。"全场哗然中，我瞥见后排有个记者正对着我们狂拍。
明天的财经版头条怕是完蛋了。但此刻，
投影仪上的"Chapter 188"开始自动播放——是刚才摔倒时他搂住我的瞬间。
"周叙白。"我拽了拽他的领带，"你确定要招惹一个会把所有事都写进书里的女人？
"他低头看我，眼睛亮得惊人："那麻烦把我写得帅一点。"停顿两秒，又补充道："还有，
床戏部分请务必详细描写。""床戏部分请用第三人称。"我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
故意让麦克风收进这句。台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闪光灯晃得我眼前发白。
周叙白的耳垂瞬间红得能滴血。他手忙脚乱地关掉麦克风，
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才憋出一句："黎晚你完了。"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我们第一次约会时，
他在电影院门口踩到爆米花滑倒的糗样。我指着画面大笑："周总，这段也要放进电影里吗？
""那段素材早就销毁了！"他扑向控制台，西装外套都蹭皱了。
我趁机抢过话筒："各位媒体朋友，周氏科技总裁的私人影像库开放竞价，
起拍价——"话筒突然没了声音。周叙白举着遥控器冲我挑眉，
另一只手松了松领带："黎作家，我们得谈谈版权问题。"他拽着我往后台走时，
我瞥见林小满正对着直播镜头比划"18禁"的手势。弹幕刷得飞快，
隐约能看到"周总耳朵好红"和"民政局我搬来了"。幕布刚落下，
周叙白就把我按在道具箱上。他呼吸有点急，
雪松香气混着淡淡的汗味："你刚才说床戏...""取材需要。"我戳了戳他胸口，
"周总不是要独家改编权吗？"他抓住我作乱的手指，突然笑了："那得先验货。
"嘴唇擦过我指尖时，我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外面突然传来工作人员的咳嗽声。
周叙白立刻退后半步，正了正领带，又恢复成那个衣冠楚楚的精英模样。
只有泛红的耳尖暴露了刚才的失控。"戒指还我。"我作势要摘无名指上的银环，
"突然觉得某人不够诚心。"他一把按住我的手："芯片里有定位系统。"见我瞪大眼睛，
又补充道："怕秦川再骚扰你。"我这才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这半个月他肯定没睡好，
就因为我上周随口提了句在咖啡厅看见疑似秦川的人。
"所以这些视频..."我摩挲着戒指，"都是为了监控我？"周叙白突然掏手机划了几下。
投影在幕布上亮起，是今早他偷拍我睡相的画面。镜头慢慢推进，定格在我嘴角的口水上。
"是为了这个。"他声音突然柔软，手指轻轻抹过我的眼下，"你睡着时会笑。
"外面响起主持人宣布签售环节的声音。我慌忙推开他："我该出去了。"却被他拽回怀里。
"第188段还没拍完。"周叙白举起微型摄像机，"说点什么？
"我对着镜头竖起中指："周叙白是个偷拍狂。"下一秒却被他吻住。快门声在耳边响起时，
我咬了他嘴唇。签售台前排起长队。
有个戴眼镜的女生递来书时小声问："戒指内圈的Chapter 188，
是预留的求婚章节吗？"我笔尖一顿，墨水在扉页晕开个小圆点。
抬头正撞见周叙白在VIP区接受财经专访，他边回答问题边转着无名指上的同款银戒。
"说不定是离婚章节呢。"我笑着签名，余光看见他差点打翻咖啡。签完最后一本书时，
工作人员递来张纸条。上面是行打印字："芯片密码是你第一次来我办公室的日期。
PS：床戏可以用第一人称。"我揉皱纸条，突然发现戒指内圈多了道细痕。对着光仔细看，
是行新刻的小字："P.S. 我爱你。"周叙白不知何时站在了签售台前，
手里拿着本《主桌嘉宾》的精装版。他翻开扉页推过来："麻烦签个名，to我未来的妻子。
"笔尖悬在纸面上方，我故意问："名字写全称还是简称？""写周太太。
"他俯身撑在桌面上，领带垂下来扫过我的手背，"或者...黎先生？
"我盯着扉页上"to我未来的妻子"几个字，笔尖悬在半空迟迟落不下去。
周叙白的领带蹭过我的手背，痒痒的，像他这个人一样让人心神不宁。"怎么，
黎作家也有词穷的时候？"他压低声音，呼吸扫过我耳尖。台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快门声，
我甚至能想象明天娱乐版头条的配图。"我在想笔名用哪个。"我故意把字写得龙飞凤舞，
"周太太听起来像四十岁的家庭主妇。"他忽然抓住我手腕，
戒指硌得生疼："那你喜欢黎先生？"投影仪不知何时又亮起来，
循环播放着刚才那个意外的吻。观众席爆发出一阵哄笑。我瞥见林小满举着手机，
屏幕上弹幕疯狂刷过"周总耳朵又红了"。这个发现让我突然有了底气。"都不喜欢。
"我甩开他的手，在扉页画了个大大的叉，"建议改成'to我亲爱的共犯'。
"周叙白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他转身对观众席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各位看到了，
这就是得罪作家的下场。"工作人员小跑过来提醒时间，
我这才发现签售台前排的队伍已经绕了两圈。周叙白趁机凑近："晚上庆功宴，
林小满说要开香槟塔。""你们早就串通好了？"我签名的动作一顿，
墨水在纸上晕开个小黑点。他若无其事地帮我翻到下一页："她赌你会哭，我赌你不会。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到我去年在图书馆写稿的画面。那时候我刚知道秦川出轨，
镜头里的我眼眶通红，却倔强地咬着笔帽。"你连这种时候都偷拍？"我嗓子发紧。
周叙白轻轻按住我发抖的手："那天我是去还击剑装备，正好看见你在哭。"画面一转，
出现他隔着书架递纸巾的模糊影像。我完全不记得这个细节，当时视线都被泪水糊住了。
"后来呢？"我声音有点哑。投影仪切换到空镜，只有一行小字：Chapter 23，
数据丢失。周叙白摸了摸鼻子："被保安赶出去了，说我鬼鬼祟祟不像好人。"他指着投影，
"但这段我备份了。"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有个戴眼镜的女生突然举手："周总，
芯片里存了多少个G的黑历史啊？""187个视频，46张照片，
还有..."他故意停顿，惹得观众竖起耳朵，"她写废的23版《主桌嘉宾》开头。
"我差点把签字笔掰断："周叙白！"他敏捷地躲开我砸过去的书，
西装口袋里的微型摄像机却掉了出来。镜头还在录制，红灯一闪一闪。
大屏幕上立刻出现我张牙舞爪的实时画面，连发丝翘起的弧度都清清楚楚。"这段不错。
"他捡起摄像机吹了吹灰，"可以当婚礼暖场视频。""想得美。"我抢过机器就要删，
他却扣住我的手腕："密码是你第一次骂我的日期。"观众席炸开锅。
我瞪着他："我哪天没骂过你？"他突然贴近我耳边："财经峰会第二天，
你说我是'装模作样的孔雀'。"记忆猛地闪回那个雨天，他在酒店门口硬要送我，
被我怼得哑口无言。当时只觉得这男人烦人，没想到他连挨骂都要记日子。"变态。
"我小声嘀咕，他却笑得见牙不见眼："戒指里有录音功能，这句也存进去了。
"签售持续到晚上八点。最后一位读者离开后，我瘫在椅子上揉手腕。
周叙白不知从哪变出杯热可可，杯沿上沾着奶油渍。"喝吧，没下毒。
"他把自己那杯举到我面前，"试过了，甜的。"我盯着杯沿隐约的口红印，
突然意识到是间接接吻。这个认知让耳朵烧了起来，赶紧低头猛喝一口。"慢点。
"他伸手擦掉我嘴角的奶油，指尖温热，"又没人跟你抢。
"林小满突然从幕布后探头："两位，香槟塔要化了。"她晃了晃手机，
"直播间的观众都在问什么时候洞房。"周叙白呛得直咳嗽。我抓起纸巾砸他："你活该。
"他边擦西装边嘟囔："这得算工伤。"庆功宴设在周氏大厦顶楼。电梯里，
他突然问我："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开发布会吗？""黄道吉日？"我故意气他。他摇摇头，
按下戒指上的隐藏按钮。全息投影在电梯镜面上展开，是半年前秦川婚礼的日期。
"从那天到现在，正好187天。"他声音很轻，"每天存一段，刚好存满。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门外传来欢呼声，香槟塔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却盯着镜面投影里自己惊讶的脸，突然鼻子发酸。"别哭。"周叙白迅速关掉投影，
"林小满会赢赌注的。"我狠狠踩他一脚："谁要哭了。"却在他转身时偷偷抹了下眼角。
宴会厅突然暗下来。大屏幕亮起，播放起今天发布会的精彩集锦。放到我摔倒那段时，
全场爆笑。周叙白在黑暗里握住我的手："其实当时我心跳180。""骗人。
"我掐他掌心，"你明明笑得很开心。""那是因为，"他忽然正经起来，
"你扑过来的样子，和我梦里一模一样。"音乐突然切换成华尔兹。他拽着我滑进舞池，
皮鞋被我踩了好几下也不在意。镜头追着我们拍，他对着摄像机挑眉："这段剪进花絮。
""你敢。"我踩着他脚背转圈，"信不信我写进书里？
"他忽然收紧搂着我腰的手："求之不得。"呼吸喷在我耳畔，"最好写详细点，
比如我现在..."林小满的尖叫打断了他。她举着手机冲过来："直播间人数破百万了！
观众说要看戒指特写！"周叙白趁机把我的手举到镜头前。戒指在灯光下泛着蓝光，
内圈的"Chapter 188"若隐若现。镜头扫过戒指的瞬间，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我从未见过的画面。那是四年前的图书馆，我咬着笔杆皱眉改稿的样子，
阳光在稿纸上投下窗格的影子。"这是..."我声音发颤。
周叙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戒指边缘："财经峰会前两周，我去你们学校找教授。
"画面里的我突然抬头，冲着镜头方向瞪眼："同学，你挡我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