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封测“盛典”
月光被城市的霓虹驱散，只有电脑屏幕的光映照着一张张疲惫或兴奋的脸。
名为“硬核玩家避难所”的论坛上，一个没有任何预告、管理员后台也查不到来源、仿佛凭空出现的帖子，悄然飘红，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钉在首页顶端。
标题：全球首款100%沉浸式虚拟现实游戏《幻想纪元：神域重建》震撼首测！
仅限100名额！
史上最强黑科技，颠覆你的认知！
帖子内容极尽忽悠之能事，文风却冷静得像是科技发布会通稿：“……采用划时代的‘神经感知同步技术’，实现五感完全沉浸，物理引擎真实到每一个分子运动都遵循未知法则……NPC智能拥有深度学习和情感模拟能力，你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改变剧情走向……世界完全自由开放，无等级限制，无职业壁垒，一切皆有可能……官方秉持绝对神秘主义，不提供任何客服，游戏舱将于一小时内通过空间传输技术首接送达幸运玩家门口，接受与否，自行决定。”
附带的几分钟“实机演示”视频，正是陈默用最后一点能量，精心“渲染”出的破败神殿内部景象——石柱上斑驳的古老刻痕，地面上积年的灰尘，光线中飞舞的微尘，以及透过破窗看到的、那远处令人窒息的绝望景象与缓慢蠕动的“虚无之瘴”。
在地球玩家眼里，这他妈就是电影都做不出的、毫无CG痕迹的顶级画质！
论坛瞬间炸锅，流量激增差点导致服务器宕机。
“真的假的？
空间传输？
你咋不说你是外星人？”
“这画面，这物理细节（视频里一块小石子滚落的轨迹都无比自然），秒杀现在所有VR垃圾十条街！”
“楼主出来走两步？
IP地址都查不到？
是不是什么新型诈骗？”
“报名！
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黑科技！
地址己私信！”
“100%自由？
吹牛逼吧！
坐等打脸！”
一小时后，一百个闪烁着哑光金属色泽、流线型设计、找不到任何接口或按钮的游戏舱，真的凭空出现在了一百名被“选中”的玩家家中。
没有物流信息，没有生产厂家标签，仿佛它们本就是房间的一部分。
王铁柱，ID准备叫“肝帝老王”，资深游戏测试员，刚结束一个糟心的项目。
他看着眼前这充满未来感的设备，呼吸急促，手指颤抖地抚摸着冰凉的舱门。
“……来了，终于来了！
革命性的设备！”
李昊，ID“艺术就是爆炸”，物理系大三学生，宿舍宅男。
他围着游戏舱又跳又叫，差点被室友当成疯子。
“空间传输！
意识投射！
这绝对是外星科技！
是验证物理定律的终极实验场！”
林晓月，ID“喵爪挠心”，自由插画师。
她被视频里那种苍凉破败的美感击中了，己经开始在脑海中构思无数张概念图。
“这个世界……需要被重建，需要色彩和生命。”
怀疑、兴奋、恐惧、期待……种种情绪在那一百个幸运（或者说，即将倒霉）的玩家心中交织。
当首批50名玩家怀着复杂的心情，按照舱内浮现的、唯一的光字提示躺进去后，舱门无声合拢。
一阵柔和的光芒笼罩全身，意识仿佛被从身体里轻柔地抽离，穿过一条光怪陆离、无法理解的通道，经历了短暂的失重和眩晕……再睁开眼时——“我艹！
这触感！
这风刮过身体的凉意！
这石头硌着的感觉……等等，身体？”
“这真的是游戏？！
这比我现实世界还真实！”
“等等……老子的手呢？！
老子的脚呢？！
我怎么是一滩……果冻？！”
映入他们“眼帘”的，不是威武的勇者身躯，而是一片五颜六色、果冻状、在地上缓慢蠕动、彼此碰撞的……史莱姆！
视野也变得奇怪，像是带着一个广角鱼眼镜头。
公共频道（一个首接出现在他们意识里的界面）瞬间被“？？？”
和各种各样的祖安问候刷屏。
“搞毛啊！
开局是史莱姆？！”
“说好的英俊精灵***呢？
退钱！
哦，没花钱……这身体怎么移动？
靠蠕动？
策划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噗叽噗叽？
（谁踩到我了？
）”神殿里，充满了史莱姆们笨拙蠕动、相互碰撞的“噗叽”声，以及意识频道里混乱的哀嚎和吐槽。
就在这时，一道宏大、淡漠、仿佛源自九天之上、带着无尽威严和岁月沧桑的声音，在每一個“史莱姆”的脑海中响起，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欢迎来到《幻想纪元：神域重建》。
你们是世界的初火，是混沌中的秩序之光，是重建神域、抵御虚无的唯一希望。
当前区域：初始神殿（绝对安全区）。
新手任务发布：清理神殿东区的碎石（0/50）。
将这些阻碍神光降临的污秽清除。
任务奖励：贡献点 x 1。
提示：贡献点乃神域核心货币，可用于兑换技能、装备、解锁形态、乃至……窥见真理。
神殿里，一片死寂。
只有五十只颜色各异的史莱姆，在冰冷的穿堂风中凌乱地晃动着身体。
贡献点？
技能？
形态？
所以，这史莱姆还真只是初始形态？
清理碎石……这新手任务还能再朴实无华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