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双人联机的生存建造类RPG
等雨停了，你修屋顶，我去捡柴，顺便摸清楚这村子的大概情况。
人力资源得最大化利用。”
卫乘风把剩下的半块糙米饼递过去。
耿昭伸手接过那半块喇嗓子的饼，指尖不经意触到卫乘风的手指，触感粗糙而冰凉，与记忆里那双总染着时髦指甲油、指点江山做PPT的手截然不同。
“可以。
社交情报收集是你的相对优势领域。”
他咬了一口饼，面无表情地咀嚼着。
说完，他起身，单手抓住那扇朽坏门板的木栓处，手腕猛地发力，“咔嚓”一声脆响，整个门板连带半副门框竟被他硬生生卸了下来！
卫乘风被他这突然展现的、与瘦削身材完全不符的暴力拆解能力惊得张大了嘴，手里的半块饼差点掉进火堆。
“你……你这力气是充值送的吗？
耿三郎设定不是个病弱书生款的赘婿吗？
古代人的体能参数都这么卷的吗？！”
她有些怀疑人生。
“大家一起穿越的，你怎么能自己偷偷氪金。”
她忍不住嘀咕。
耿昭没理她玩梗的话。
“屋顶结构简单，我一个人可以处理。
你的任务是去村西头收集枯枝，优先选择首径五厘米左右、长度超过两米的树干。”
他用目光快速丈量了一下破屋的高度和结构，用脚在泥地上划出几个标记，“同时，确认村里的公共取水点位置和仓房的具体方位，明天需要去领取糙米。”
嘀咕归嘀咕，卫乘风还是把手里最后一点饼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应下：“知道了知道了，分工明确嘛。
双人联机，开放世界，生存建造类RPG是吧？
我懂，就跟玩《英灵神殿》和《七日杀》差不多呗！”
耿昭正动作利落地攀上房梁，听到她这清奇又贴切的比喻，脚下差点打滑。
他本想习惯性毒舌一句，但仔细想想目前的处境，竟然真的无法反驳。
看到窗外的雨确实几乎停了，只剩下滴滴答答的屋檐水。
卫乘风抓起墙角那个底都快掉了的破竹筐往背上一甩，踩着湿漉漉的泥地就往外跑。
跑了没两步，又猛地回头，指着耿昭强调：“对了！
绝对！
不许！
偷偷煮那只老鼠！
听见没！”
耿昭没搭理她，只在房梁上发出“咚咚”的敲击声，开始固定那根拆下来的窗框作为临时椽子。
他踩在腐朽的梁木上，动作却轻巧稳健得像只猫。
听到卫乘风的脚步声和念叨声彻底消失在远处，他才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落地时膝盖微屈，悄无声息。
这具身体的潜力和柔韧性远超他最初的预估。
想来也是，耿三郎家境贫寒，入赘卫家前，时常要帮家里干杂活，入赘后，因卫风娘不大瞧得上他，所以地位也就跟个长工差不多。
他走到灶膛后，伸手从墙缝里掏出那只己经僵硬的死老鼠，掂量了两下。
“切，矫情。”
他撇撇嘴，最终还是手臂一扬，将它远远地扔进了屋后茂密的灌木丛里。
…很快，日头西沉，将天边染成一片暖橘色，卫乘风拖着疲惫的身子与一脑袋杂草，踩着夕阳回到破屋。
耿昭正就着最后一点天光，用那柄旧刮刀仔细修理拆下来的门轴，刀刃刮过木刺，发出单调而规律的“沙沙”声。
听见脚步声，他抬了下眼皮。
夕阳的金光恰好从白天修好的最大那个屋顶破洞斜照进来，正好笼在卫乘风汗湿的额角和发梢上，像是给她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
空气中飘着一股食物最原始的甜香，那个唯一的陶罐架在火堆上，里面的芋头己经被炖得软烂。
“比预计返回时间晚了一刻钟。”
他将修整好的门轴套进门板上那个凹槽，用削好的木楔仔细固定，“捡了多少？”
他没抬头，但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听见她脚步声里夹杂着不属于枯枝的、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喏，就这些。
枯枝没想象中那么多，好多都被雨泡过了，不过凑合烧两天应该没问题。”
卫乘风把背上的破竹筐卸下来，杵到他面前。
筐里躺着半筐粗细不均、长短不一的槐树枝。
“规格不符，平均湿度超标。”
耿昭扫了一眼，立刻给出冷酷的评估。
“喂！
有得烧就不错了大哥！
你当我是去自动化木材厂进货啊？”
卫乘风忍不住回怼，一边把竹筐往墙角一倒。
筐底“哐当”一声，掉出来一把木柄老旧、刃口带着好几个豁口的斧子。
她弯腰捡起斧子，递过去：“喏，你不是嫌刀钝么？
跟住在村西头的金桂婶借的，说好了用完就得还。”
耿昭单手接过斧子，指腹摩挲过那凹凸不平的刃口，突然毫无预兆地转身，手臂一挥，斧刃猛地劈砍在刚立起来的门板边缘！
“咔”一声脆响！
木屑应声飞落。
斧刃深深嵌入门板，竟一下子将那还有些摇晃的门框给钉稳了！
“淬火工艺粗糙，但基础硬度达标，可用。”
他点点头评价道。
卫乘风没理他这番“暴力测试”，蹲下身在那堆倒出来的柴火里扒拉了几下，掏出一片宽大的荷叶，里面包着几串红得发紫、还带着湿漉漉露水的野葡萄。
“还有这个！
金桂婶指给我看的，尝了，有点酸，但绝对能吃！”
她献宝似的把葡萄往前递了递，转头看见陶罐里咕嘟冒泡的芋头，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伸手就想去捞。
耿昭抬眼正撞见她这冒失动作，想也没想就伸出手不轻不重地在她手背上弹了一下。
“烫。”
他用树枝将滚烫的陶罐挪到火堆边缘，“晾三分钟再吃。
你情报收集的结果呢？”
“你就不能轻点！”
卫乘风吃痛地缩回手，甩了甩，嘴上抱怨着，却还是把葡萄往他那边又推了推，“村里水源有两个。
村西头有条河，水流挺急，水不算太清，但金桂婶说里面有鱼虾；村子正中祠堂边上有一口老井，水很甜，村里人喝的水大多从那挑。”
她盘腿坐下，掰着手指头汇报：“村里拢共就二十来户，满打满算不到一百口人，至少一半是老弱妇孺。
仓房就在祠堂后面，看着挺结实，锁着呢，钥匙在卫保田老爷子手里攥着。”
说到这里，她往前凑了凑：“金桂婶人挺热心的，就住村西头。
她说后山最近不太平，前几天村里的最富的卫老七家才丢了一头两百斤的猪，而且夜里总听见林子里有窸窸窣窣的怪动静，让大家没事少往那边去。”
说完，她塞了颗葡萄进嘴里，酸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耿昭用刚削好的木勺搅了搅陶罐，芋头块在乳白色的汤里翻滚。
“大型野兽？
或者……流窜的溃兵。”
他舀起半勺汤，凑到鼻尖嗅了嗅，判断温度差不多了，便很自然地把勺子先递给了卫乘风，自己则拿起一串葡萄，捻了一颗扔进嘴里。
“后山区域风险等级高，禁止单独行动。
明天领完糙米后，去河边看看。”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渐渐被暮色吞噬的西边山林，眼神锐利，“斧头，需要延期借用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