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季家的水晶吊灯,每一颗都像冰冷的眼球,俯瞰着这场名为“家宴”的闹剧。红木长桌上,
昂贵的餐具反射着每个人的脸,表情各异。我端着一壶新泡的龙井,
小心地绕过我那位穿着高定西装的堂哥季飞扬。他身上有股浓烈的香水味,混合着酒精,
刺鼻。“小舟,来。”大伯季宏业用餐巾擦了擦嘴。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饭桌瞬间安静。
所有目光都聚集过来。“你堂哥的鞋,刚才不小心洒了点酒,你去处理一下。”我停下脚步,
目光落在季飞扬那双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上。一小片暗红色的酒渍,格外显眼。
像一滩干涸的血。全场寂静。看戏的,轻蔑的,无所谓的,
各种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我的母亲,只是一个不被承认的女人。而我,季从舟,
是季家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一个活在阴影里,比佣人还廉价的存在。
我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我只是露出一个标准而温和的微笑,嘴角上扬的弧度,
不多不少,正好八颗牙齿。“好的,大伯。”我放下茶壶,蹲下身。
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专门用来擦拭镜头的麂皮手帕,俯身下去。空气中充满了无声的嘲讽。
我能感觉到大伯母嘴角那抹幸灾乐祸的笑意。我能听到二婶压低声音的嗤笑。
我能看到季飞扬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倨傲和享受。我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那片污渍,
动作不快不慢,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皮革的腥味和红酒的果香混合在一起,
钻入鼻腔。很恶心。但我脸上的微笑没有变。一秒,两秒,三秒。污渍被彻底擦干净了,
皮鞋重新光亮如新。我抬起头,笑容的角度分毫不差。“堂哥,”我的声音温和得像春水,
“这个亮度,您还满意吗?”季飞扬的喉结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
最终只是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算你识相。”我站起身,拿起茶壶,继续我未完的工作。
仿佛刚才那段插曲,只是一阵无足轻重的风。没有人看见。在我蹲下的瞬间,
我衬衫袖口的第二颗纽扣,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纽扣,正对着大伯季宏业的脸。
对着他因为得逞而微微放松的嘴角。对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那颗纽扣,
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红光。2宴会终于结束了。
我回到阁楼里那间比储藏室大不了多少的房间。这里是我的安全区。也是我的作战室。
我反锁房门,脱下那件笔挺但廉价的侍者外套。我小心翼翼地从胸口口袋的纽扣上,
取下一个比米粒还小的针孔摄像头。又从袖口解下另一个。
将它们连接到桌上那台经过极限改装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出现一个深蓝色的界面。
界面的标题是——“神谕1.0”。这是我花了五年时间,用尽所有课余和打工赚来的钱,
秘密开发的程序。一个基于微表情、声纹、瞳孔变化和语言逻辑的综合情绪分析系统。
在季家这种地方,你不能相信任何人说的任何一句话。你只能相信数据。
我将宴会上录下的所有视频和音频导入系统。庞大的数据流开始飞速滚动。很快,
第一份分析报告生成。我点开,目标人物锁定:大伯,季宏业。画面被放大。那是宴会中段,
大伯母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话的场景。系统精准捕捉到了季宏业的表情变化。
及关键词:“老爷子”、“资产”、“海外账户”微表情分析:左侧眉毛上扬0.3秒,
嘴角下撇,伴随快速眨眼。评估为:轻度恐惧与不赞同。瞳孔分析:瞳孔瞬间收缩8%。
评估为:高度压力反应。声纹分析:大伯母提及“转移”一词时,
季宏业喉部肌肉有明显吞咽动作。评估为:紧张、试图掩饰。
系统在屏幕上用红色字体给出了最终结论。
综合判断:目标对“转移老爷子资产”计划存在执行焦虑,但核心意图为真。
谎言概率:低于5%。和我预料的一样。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这群饿狼已经等不及了。
他们盯着的,不仅是爷爷名下的财产,还有我母亲去世时,
留给我那份金鼎集团15%的原始股份。那是我唯一的护身符。
也是他们眼里的最后一根钉子。我继续翻看报告。
系统自动将宴会上每个人的可疑片段都剪辑了出来。二叔在谈论一个投资项目时,眼神躲闪,
系统标记为“项目可能存在欺诈”。三婶在夸赞季飞扬时,嘴角有不屑的微表情,
系统标记为“虚伪的恭维,内心存在嫉妒”。甚至,季飞扬自己,在接到一个电话后,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系统放大了他手机屏幕一闪而过的画面。通过图像锐化和拼接,
一行字被还原了出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否则,我们的照片明天就会上头条。我笑了。
原来不可一世的季家大少爷,还有这种把柄在别人手上。我将这些报告分门别类,加密,
存档。每一个文件夹,都用一个亲戚的名字命名。这些,不是黑料。这是我的底牌。在季家,
想要活下去,光靠隐忍是不够的。你必须成为一个猎人。一个面带微笑的猎人。我的目光,
最终落在了爷爷的分析报告上。系统显示,爷爷在宴会全程,有三次看向我的方向。每一次,
他的眼神都带着复杂的、难以言说的情绪。情绪分析:悔恨、担忧、以及……一丝决绝。
决绝?我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看来,暴风雨就要来了。3第二天清晨,
我像往常一样六点起床。在阁楼里做完一组力量训练,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白衬衫。
下楼时,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宿醉的酒气还未散尽。我走进厨房,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
烤了两片吐司。王婶是季家的老佣人,她看到我,眼神里总带着一丝怜悯。“小舟少爷,
不多吃点?”“不了王婶,够了。”我微笑着回答。她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在季家,
同情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我坐在餐桌的角落,安静地吃着早餐。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母亲疗养院的护工发来的信息。季先生,您母亲今天状态很好,
早上还跟着大家一起打了太极。附带一张照片。照片里,母亲穿着宽松的病号服,
头发已经花白,但精神矍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她是这个冰冷家族里,我唯一的温暖和软肋。当年,她带着那15%的股份嫁给“爱情”,
却被季家排挤一生,最后郁郁而终。临终前,她把所有股份都转到了我的名下。
她希望我能用这笔钱,离开这里,过自由的生活。但我知道,只要我还姓季,
只要我还握着这笔股份,我就永远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他们不会放过我。
与其被动地被吞噬,不如主动出击。我回复了护工:谢谢您,辛苦了。请务必照顾好她。
然后,我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喂,张律师吗?我是季从舟。”电话那头,
是母亲生前最信任的律师。“从舟啊,有什么事吗?”“张叔,我想跟您确认一下,
我母亲留给我的那份股份转让协议,以及老爷子当年签的见证文件,
都还在您那里妥善保管吧?”“当然,都在银行保险柜里,万无一失。
”张律师的语气很肯定。“那就好。”我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张叔,
有件事可能需要您提前准备。我感觉,季家最近会有大的变动,
可能会涉及到这份股份的归属权问题。”张律师沉默了几秒。“我明白了。
我会把所有相关法律文件都准备好,随时待命。”“谢谢您,张叔。”挂断电话,
我正好吃完最后一口吐司。一抬头,就看到堂哥季飞扬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下来。他看到我,
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皱了皱眉。“你怎么还在这儿?吃完了赶紧滚,别在这碍眼。
”我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对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端起餐盘,走进厨房。
季飞扬看着我的背影,不屑地“切”了一声。“废物。”我听见了。
我的系统也捕捉到了他说话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色厉内荏。结合昨晚那条勒索短信。
我判断,他最近很缺钱。一个缺钱的赌徒,往往会做出最不理智的事情。这对我来说,
是好事。我走出厨房,对他微微点头致意,然后离开了这栋压抑的别墅。
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游戏,开始了。4暴风雨比我预想的来得更快,
也更猛烈。三天后,一个惊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季家。老爷子在清晨散步时,突然中风,
倒下了。救护车呼啸着将他送进了ICU。整个季家都乱成了一锅粥。我赶到医院时,
走廊里已经站满了人。大伯季宏业一脸沉痛,却掩不住眼底深处的一丝窃喜。
二叔和三叔围着医生,焦急地询问着病情,
但他们更关心的似乎是“老爷子什么时候能清醒”。女眷们则聚在一起,低声啜泣,
与其说是伤心,不如说是一种姿态。我静静地站在人群外围,像一个局外人。
我的“神谕”系统通过耳机里的微型麦克风,实时分析着现场的每一个人。目标:季宏业。
心率:95。呼吸频率:22次/分。情绪评估:焦虑30%,兴奋60%,悲伤10%。
目标:二叔季宏德。瞳孔涣散,视线游移。情绪评估:恐慌70%,贪婪20%,
其他10%。他似乎有把柄在季宏业手上。目标:大伯母。嘴角有压抑不住的上扬弧度。
情绪评估:幸灾乐祸85%。一场完美的豪门葬礼预演。医生从ICU里走出来,
摘下口罩,神情凝重。“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情况不容乐观。右半身偏瘫,
语言功能也受到了严重影响。能不能恢复,什么时候恢复,都不好说。
”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季宏业立刻上前,握住医生的手,声音悲痛万分。“医生,
无论花多少钱,请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最好的治疗方案!”医生点了点头,
说了几句“我们会尽力”之类的场面话,便匆匆离开。大伯转过身,对着所有家人,
沉重地宣布:“爸这个样子,公司不能一日无主。我提议,今晚在老宅召开家族紧急会议,
商讨一下集团后续的经营管理问题。”终于来了。狐狸的尾巴,藏不住了。
所有人都点头称是,各怀鬼胎。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我的系统早在两天前,
就通过分析老爷子私人医生的言行,给出了预警。那位医生每次提到老爷子的降压药时,
都会有一个不自觉的搓手指动作。系统将这个动作与他的历史行为数据库比对,
发现这是他说谎时的习惯性动作。结论:老爷子的血压控制得并不好,医生在撒谎,
可能受到了外界压力。施加压力的人是谁,不言而喻。他们为了夺权,
连老爷子的健康都可以牺牲。不,或许这根本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一场“及时”的中风。
我低下头,掩去眼中的寒意。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张律师发来的信息。
一切准备就绪。很好。既然你们搭好了舞台,那我就陪你们,唱一出好戏。
5季家老宅的书房,今晚的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长长的会议桌旁,
坐满了季家的核心成员。每个人都面色凝重,仿佛真的在为家族的未来担忧。
我被安排在最末尾的位置,一个几乎被阴影吞没的角落。大伯季宏业坐在主位,
那是爷爷的位置。他清了清嗓子,拿出一副一家之主的派头。“爸现在这个情况,
大家都看到了。金鼎集团是我们季家几代人的心血,绝不能出任何乱子。”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为了集团的稳定,也为了让爸能安心养病,
我起草了一份家族财产再分配协议。主要目的,是集中股权,统一管理,避免内部动荡。
”他说着,给身边的律师使了个眼色。律师立刻将一份份文件分发到每个人手中。
我拿到文件,快速翻阅。前面的条款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废话,真正的杀机,
藏在最后一页的附加协议里。附加协议:鉴于季从舟先生身份特殊,
其持有的15%集团股份,由其本人自愿、无偿转让给集团控股人季宏业,
以确保集团血统之纯正与决策之统一。“自愿”。“无偿”。“血统纯正”。
真是字字诛心。我抬起头,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有审视,有逼迫,有冷漠,
也有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季宏业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份协议,需要我们在座的每一位季家人签字。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团结一致,共渡难关。
”“大哥说得对,现在是特殊时期,家族利益至上。”二叔季宏德第一个表态,
显然是早就商量好的。“是啊,不能让外人看了我们季家的笑话。”三婶也跟着附和。压力,
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季飞扬坐在他父亲身边,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
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仿佛在说:废物,你的死期到了。我没有立刻做出反应。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每一个人脸上虚伪的面具。
我的“神谕”系统正在高速运转,将他们此刻所有的情绪都数据化。季宏业:自信80%,
紧张15%,残忍5%。他在赌我不敢反抗。季宏德:心虚60%,恐惧30%,
贪婪10%。他在害怕季宏业,但又渴望分一杯羹。季飞扬:得意90%,愚蠢10%。
他真以为自己赢了。我慢慢地,将文件放回桌面。然后,我抬起头,迎向所有人的目光。
我笑了。依旧是那种温和无害的微笑。“我,没问题。”6我这三个字一出口,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预想过我的反抗,我的挣扎,我的愤怒,
甚至我的哭闹。但他们绝对没有想到,我会答应得如此干脆。干脆到,
让他们准备好的所有说辞和手段,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季宏业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但很快被喜悦所取代。“好,好!从舟果然是个懂事的孩子!”他假惺惺地夸赞道,
“你放心,家族是不会亏待你的。”“是啊,小舟,你做了个最明智的决定。
”二叔也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自然了许多。他们开始轮番上阵,对我进行“褒奖”。
“到底是我们季家的孩子,关键时刻还是向着自家人。”“这下好了,等爸醒过来,
看到我们这么团结,病也能好得快一些。”“小舟啊,以后有什么困难,只管跟大伯说。
”这些话,一句比一句虚伪。我的系统忠实地记录着他们此刻的真实情绪。
虚伪:95%轻蔑:80%如释重负:100%我始终保持着微笑,
安静地听着。像是在欣赏一出水平低劣的舞台剧。季飞扬更是得意忘形,他走到我身边,
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重,带着侮辱性。“季从舟,算你识时务。以后在公司里,
我罩着你。”我抬眼看着他。他的手,很脏。我真的很想把它拧断。但我没有。
我只是微笑着说:“谢谢堂哥。”季宏业很满意我的态度,他将那份附加协议单独抽出来,
推到我面前。“来,从舟,把字签了吧。签完字,我们就是一家人。”一支金色的派克钢笔,
被放在协议上。笔尖闪烁着冰冷的光。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他们的目光,像钉子一样,
钉在我身上,钉在我即将握笔的手上。这一刻,他们不再掩饰自己的贪婪和急切。我伸出手,
慢慢地拿起了那支笔。笔身很重,像他们压在我身上的枷锁。我拔下笔帽,
将笔尖悬在签名栏的上方。季宏业的嘴角,已经控制不住地开始上扬。季飞扬甚至拿出手机,
似乎准备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书房里,只剩下墙上老式挂钟的滴答声。
和我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沉稳而有力。我不是在犹豫。我是在享受。
享受他们从天堂坠入地狱前,这短暂的狂喜。我落笔了。不,准确地说,是我正准备落笔。
就在我的笔尖即将触碰到纸面的那一刹那——“砰!”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7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是张律师。
他身后还跟着两名穿着制服的公证人员。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季宏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张律师?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正在开家族会议!”他的语气充满了被打扰的不悦和一丝不安。张律师扶了扶眼镜,
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面前那份协议上。他没有理会季宏业,
而是径直走到我身边。“从舟,幸好我赶到了。”他看了一眼协议的内容,眼神骤然变冷。
“季宏业先生,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胁迫季从舟先生转让他的合法财产吗?
”季宏业脸色一变,怒道:“你胡说什么!这是从舟自愿的!他马上就要签字了!”“是吗?
”张律师冷笑一声。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用力地拍在桌子上。“那恐怕他签不了了!
因为根据季老先生在一个月前亲笔签署,并由公证处公证过的补充遗嘱说明,
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理由,剥夺或要求季从舟先生转让其名下15%的金鼎集团股份!
”“什么?”季宏业像被雷劈了一样,失声叫道。“不可能!爸怎么会立这种东西!
”“白纸黑字,还有公证处的钢印,季先生如果不信,可以亲自检验。
”张律师的声音掷地有声。他将文件转向众人。文件最下方,是爷爷那熟悉的,
苍劲有力的签名。日期,确实是一个月前。书房里,瞬间炸开了锅。“怎么会这样?
”“爸什么时候瞒着我们做了公证?”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季宏业一把抢过文件,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签名,仿佛要把它看穿。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季飞扬的脸色,更是从刚才的得意洋洋,变成了猪肝色。我,则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派克钢笔。笔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像一个信号。
一个宣告他们计划彻底破产的信号。我抬起头,迎向季宏业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
我依旧在微笑,但这一次,我的笑容里,多了一丝他们看不懂的东西。我轻声说,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大伯,真是不好意思。”“这个字,我好像签不了了。
”8会议在混乱和愤怒中不欢而散。亲戚们看着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从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到一个突然拥有了法律武器的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