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明月,是个瞎子县主。
目不能视路不能行,便只能守在这寂静的院里。
至于外面那些坊间杂谈,说书人趣事儿,全是一常常驻足东墙的少年携来。
方南从小到大便爱缠着同我讲闲话。
谈及最多的,便是景王府生出来个瞎子县主,一出生就克死了景王妃。
有人说是景王上辈子做了亏心事,遭了报应。
有人说是我投胎时惹怒了神仙,命里活该有这一遭。
也有人说是王府树敌过多,遭人算计。
彼时方南最喜站在院子东边,东边是一堵泥石砌成的高墙,他的声音便从我头顶传来。
“喂,小县主,你说你一个瞎子,又看不见自己长啥样,还系个花里胡哨的眼纱,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说罢,一阵风过,那声音由远及近,直至面上而来,须臾便扯下了我的眼纱。
“且让我瞧瞧,你到底是装……”我匆忙转过头去,一时慌张跑偏了方向,便踩着几颗石子绊倒在花圃中。
密密麻麻的树枝刮的人脸上生疼,而比这更疼的,是我提到嗓子眼的心。
那戛然而止的声音让我知道,方圆定是瞧见了我的模样,他瞧见了我的模样,便不会再来同我说话了罢。
“哎呀,小县主,误会。”
眼纱扔在我手里,他便没了响动。
我伸手摸了摸眉下那凹陷下去的深坑,顿时颤抖着将这一层遮羞布围上。
我的眼睛是被人挖走的。
那些饭后闲谈的内容里,有一句说的对。
父亲顶着景王的封号,被困在京城,虽生活无忧,但从无实权。
那些个早年争权夺势的皇亲,自会趁景王落败,一拥而上做些手脚。
而我这双眼睛,便是两岁生辰日,在一场大火中被人剜了去。
是以,我从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也不记得这个世界长啥样。
只有漫无边际的黑夜笼罩,让我漫长的一生,只知晓黑的颜色。
偏偏我又是个没有方位感的废人,慌乱之余跑的几步,就让我失了方向。
待服侍我的婢女云儿回来,才将我扶回房中,小心翼翼的替我擦脸:“县主,奴婢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双手扶门框两边,脚底正对着的地方就是台阶,下两步是石子路,去院子必须带藜杖,不可行快了,不可走远了……”我只轻轻嗯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