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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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物主义法医沈清弦第一次出现场就遭遇滑铁卢。

被害者尸体在解剖台上睁眼,阴森低语:“下一个就是你……”

她淡定记录:“死后神经反射,建议检测脑电波残留。”

旁观的顾晏笑得风流倜傥:“沈法医,要不要我教你念往生咒?”

当夜她梦见七具尸体围着她疯狂跳舞,醒来时床头摆着七个浸血的纸人。

而那个本该躺在停尸柜里的死者,正站在窗外对她微笑招手——

城南,老棉纺厂三号家属楼,四楼。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老旧楼房特有的、潮湿的、带着点霉味的气息,混杂着此刻更加浓烈刺鼻的——血腥味。

沈清弦穿着藏蓝色的现场勘查服,戴着口罩、发帽和双层乳胶手套,蹲在客厅中央。她肤色是常年不见日光的冷白,此刻在应急照明灯惨白的光线下,更是白得有些晃眼。一双凤眼低垂着,锐利的目光透过护目镜,落在仰躺于地的尸体上。

死者男性,约莫四十岁,体型微胖。致命伤在胸口,一刀毙命,手法干净利落得近乎残忍。鲜血从他身下洇开,早已凝固发黑,像一块巨大而不规则的污渍,浸透了廉价的地板革。

现场保护得还算完好,但她一进来就注意到了几处不协调。太干净了,除了这一大滩血,几乎没有搏斗挣扎的痕迹。茶几上的水杯摆放整齐,遥控器规规矩矩。而且,血腥味里,似乎掺杂了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甜腻香气,像是某种劣质香薰,闻得人头晕。

她挪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脚,鞋套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助手小李在旁边拍照,闪光灯不时亮起,将墙壁上那张色彩俗艳、印着泳装美女的过期挂历映得忽明忽暗。

“沈法医,初步判断是入室抢劫杀人?门窗没有强行破坏的痕迹。”辖区派出所的老陈凑过来,压低声音说。

沈清弦没抬头,用镊子小心翼翼地从死者微微蜷曲的右手拇指指甲缝里,夹出一点极细微的、暗红色的纤维碎屑,放入证物袋。“熟人作案概率更高。指甲缝里有衣料纤维,颜色罕见。另外,”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死者那张因失血而显得格外蜡黄,却又诡异地带着一种满足微笑的脸,“死者的表情,不符合单纯被杀的恐惧或痛苦。”

那笑容很怪,嘴角上扬,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愉悦的景象,凝固在生命最后一刻。在这种血腥场面衬托下,显得格外瘆人。

老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喉结滚动了一下,没再说话。

现场初步勘查结束,尸体被运回市局法医中心。沈清弦落在最后,摘掉满是血腥气的手套和口罩,深深吸了一口楼道里相对干净的空气,才跟着下楼。她脖颈上挂着一根红绳,底下坠着枚古朴的圆形玉佩,贴着她的皮肤,传来一丝微凉的温润感。这是家传的老物件,她从小戴到大,习惯了。

解剖室里,无影灯冰冷的光线倾泻而下,将不锈钢解剖台照得锃亮。

尸体已被清洗干净,平放在台上,胸前的伤口像一张沉默的、暗红色的嘴。

沈清弦换上干净的白大褂,重新戴好口罩和护目镜,眼神专注而平静。她拿起解剖刀,刀锋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寒芒。小李在一旁准备记录。

刀刃即将触碰到皮肤的一刹那。

“咯……咯咯……”

一阵轻微却清晰的、类似关节摩擦的声音,突兀地在寂静的解剖室里响起。

沈清弦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声音来源——尸体的脖颈。

紧接着,在她和助手小李惊愕的注视下,解剖台上那具早已冰凉、确认死亡的男尸,眼皮猛地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地、僵硬地……睁了开来!

那双眼睛空洞无神,蒙着一层死亡特有的灰白翳膜,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正中的无影灯。

小李吓得手一抖,记录板差点掉在地上,脸色瞬间煞白。

沈清弦瞳孔微缩,握着解剖刀的手指收紧了一瞬,但仅仅是一瞬。她立刻上前,一手持刀戒备,另一只手迅速翻开死者的眼皮,检查瞳孔。

对光反射消失,角膜混浊,确系死亡。

就在这时,那具“复活”的尸体,头颅极其缓慢地、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声,转向了沈清弦的方向。灰白的眼珠似乎聚焦在她脸上,嘴唇嗫嚅着,发出一种像是破风箱拉扯般的、断断续续的气音,带着浸入骨髓的阴冷:

“下……一个……就是你……”

声音不大,却如同冰锥,直刺耳膜。

“啊——!”小李再也忍不住,短促地惊叫一声,连退几步,后背撞在器械架上,发出哐当乱响。

沈清弦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盯着那具说完话后,眼皮又缓缓耷拉下去,恢复成普通尸体模样的男尸,眉头紧紧蹙起。几秒钟后,她放下解剖刀,拿起旁边的记录板,语气冷静得近乎刻板,边写边念:

“异常现象记录:尸体出现不明原因肌纤维收缩,导致睁眼及局部关节活动。伴有不明声带振动,产生类语言音频。初步判断,为死后神经反射残留或未知生物电***所致。建议,”她笔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对尸体脑干及残留脑组织进行深度电生理检测,分析信号模式。”

她的话音刚落,解剖室门口传来一声低低的、带着点慵懒笑意的男声。

“啧,死后神经反射?沈法医的唯物主义信仰,真是坚不可摧啊。”

沈清弦倏然转头。

只见门口不知何时靠着一个男人。很高,身材匀称挺拔,穿着件看似随意、剪裁却极佳的深灰色风衣,没扣扣子,露出里面熨帖的浅色衬衫。一张脸生得极为俊美,甚至带点妖孽气,尤其那双桃花眼,眼尾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里面流转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味。他手里把玩着一支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黑色钢笔,姿态闲适得像在逛自家后花园。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沈清弦语气不善,这里可是法医中心重点区域。

男人没直接回答,踱步走进来,目光轻飘飘地扫过解剖台上的尸体,在那张诡异的笑脸上停留一瞬,又落回沈清弦身上。“顾晏。第七局的。”他晃了晃指间夹着的一个深蓝色封皮、印着国徽的证件,速度很快,没让她看清具体部门,“这案子,现在归我们了。”

第七局?沈清弦从未听说过这个部门。但她注意到,旁边的老陈在看到那个证件时,眼神明显变了一下,带着敬畏,悄悄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对方身份无误。

顾晏走到解剖台另一侧,与沈清弦隔台相望,手指间的钢笔转得飞快。“不过话说回来,”他唇角弯起,那笑容风流倜傥,眼底却没什么温度,“对付这种‘东西’,往生咒有时候比电生理检测管用。要不要我教你?免费。”

沈清弦迎上他的目光,护目镜后的凤眼里没有丝毫波动,只有纯粹的、对不专业干扰的反感。“这里是法医解剖室,只讲科学证据。不需要任何形式的迷信活动。如果顾先生没有其他专业意见,请离开,不要妨碍我的工作。”

顾晏挑了挑眉,似乎觉得她这反应很有趣。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那尸体一眼,转身,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尸检,沈清弦进行得异常仔细,但再未出现任何异常。那具尸体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之前的睁眼和低语都只是一场集体幻觉。除了助手小李依旧苍白的脸色,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完成所有工作,出具初步报告,回到分配给她的临时宿舍时,已是深夜。

宿舍楼很旧,楼道里的声控灯接触不良,忽明忽灭。她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股单身宿舍特有的、略显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那个叫顾晏的男人,还有尸体诡异的“留言”,都让她心头蒙上一层阴影。她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唯物主义的世界观不容动摇,那一定是某种尚未被科学解释的生理现象。

草草冲了个热水澡,带着一身疲惫,她把自己摔进略显坚硬的单人床上,几乎是立刻就被拖入了沉沉的睡眠。

然后,梦魇降临。

不再是解剖室冰冷的灯光,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翻滚的灰雾。

灰雾中,影影绰绰地浮现出人影。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

最终,七个模糊的身影清晰起来,围成一圈,将她困在中央。他们形态各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无一例外,都穿着入殓时的寿衣,脸色青白,眼神空洞,肢体僵硬地……跳着一种怪诞而疯狂的舞蹈。

没有音乐,只有他们关节扭动时发出的“咔吧咔吧”的脆响,混杂着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呜咽。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扭曲,脸上的表情却凝固着,带着极致的痛苦、怨恨,或者……像今天那个死者一样,诡异的狂喜。

灰雾缭绕着他们,冰冷刺骨。沈清弦站在中间,想动,却动弹不得,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七双死寂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无形的压力如同巨石,碾磨着她的神经。

她在梦里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恐惧。

猛地睁开眼!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额头上全是冷汗。窗外,天刚蒙蒙亮,青灰色的光线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

她喘着气,下意识地伸手按向胸口,想让狂跳的心镇定下来。

指尖触到的,不是睡衣柔软的布料,而是一种粗糙的、带着点韧性的纸质触感。

她浑身一僵,猛地坐起身,低头看去。

就在她的胸口,睡衣的纽扣之间,端端正正地、并排摆放着七个小小的纸人。

纸人剪裁粗糙,像是小孩子拙劣的手工,没有五官,只用猩红色的笔,在头部点出了两个圆点,算是眼睛。那红色浓得发黑,像是彻底干涸凝固的血液,散发出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

七个浸血的纸人,安静地躺在她的心口。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让她头皮发麻,四肢冰凉。

是谁?

她昨晚明明锁好了门!

沈清弦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跳下床,惊疑不定的目光扫过紧闭的房门,锁扣完好。窗户……

她的视线猛地钉在窗户上。

老旧的铝合金窗框外,是模糊的、尚未完全苏醒的城市清晨。

而就在那扇玻璃窗外,紧贴着,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微亮的天光勾勒出他微胖的轮廓,身上穿的,正是昨天她亲手脱下来的、那件沾满暗红血污的棉纺厂工装!

是那个死者!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脸紧贴着冰冷的玻璃,隔着一段距离,她看不清他具体的五官,却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凝固着的那抹——和昨天在现场、在解剖台上一模一样的、满足而诡异的微笑!

然后,在沈清弦震骇的注视下,窗外那个本该死得不能再死的人,缓缓地,抬起了一只僵硬的手,五指张开,对着她,一下,一下,地……招了招手。

像是在发出一个无声的、来自地狱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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