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雨夜助产
谈兰舟刚在城东破庙支起临时药摊，忽闻巷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浑身湿透的汉子跌跌撞撞的跑来，膝盖在青石板上重重一磕：“兰舟姑娘！
求您救救我婆娘！
她…… 她生不下来啊！”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汉子蓑衣下的粗布己湿透一大半，焦急得声音发颤。
谈兰舟二话不说背起药箱，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过雨巷。
农户家低矮的土坯房里灯火摇曳，刚进门就听见产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夹杂着稳婆无措的叹息声。
“都三天了，催产药都喝了三碗，还是没动静呀。”
稳婆满头大汗地搓着手，产妇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嘴唇咬得都渗出血丝了。
谈兰舟放下药箱立刻上前诊脉，指尖触及腕间只觉得脉象虚浮无力，再看产妇腹部隆起的形状，眉头不由紧锁：“胎位不正，胎儿横位卡住了。”
汉子在门外急得首转圈，听见这话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谈兰舟让稳婆烧来热水，取出药箱里用烈酒消毒过的双手，沉声道：“寻常催产法子没用，得换个方式。”
她让产妇侧卧屈膝，自己则半跪在床边，手掌贴在隆起的腹部轻轻推拿，指腹敏锐地捕捉着胎儿的位置。
“吸气，慢慢呼气…… 对，放松些。”
谈兰舟声音沉稳如定海神针，指尖在产妇腰侧与小腹间游走，时而轻按时而旋揉。
窗外暴雨倾盆，屋内烛火忽明忽暗，产妇的哭喊渐渐变成细碎的***，额头上的冷汗浸透了枕巾。
稳婆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姑娘，这法子老身从未见过……” 谈兰舟头也不抬：“胎儿肩部受阻，强行牵拉会伤了母婴，得让他自己转过来。”
她忽然加重指力按在气海穴，同时另一只手在季肋部轻轻叩击，“感觉到胎动了吗？
跟着我的节奏用力！”
产妇咬着牙点头，在谈兰舟的引导下调整呼吸。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谈兰舟的额头也渗出细汗，手腕因持续发力微微发酸。
突然她眼神一亮：“转过来了！
准备接生！”
稳婆连忙上前帮忙，谈兰舟则始终保持按压姿势，引导胎儿顺利入盆。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雨夜，稳婆抱着浑身通红的婴儿喜极而泣：“是个大胖小子！
母子平安！”
汉子冲进屋时，正看见谈兰舟用银针在产妇虎口处和足三里处快速施针，原本虚脱的产妇渐渐缓过神来，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
雨停时天己微亮，谈兰舟留下调理药方准备离开，却被村民们拦住去路。
为首的老者捧着一块连夜赶制的匾额，上面用金粉写着 “活菩萨” 三个大字，边缘还缠着红绸带：“兰舟姑娘，您救了我们村两条人命，这点心意请务必收下！”
谈兰舟看着匾额有些不好意思：“行医救人是本分，不必如此。”
产妇的丈夫扑通跪下：“姑娘若不收，俺就长跪不起！
要不是您，俺婆娘和孩子都……” 谈兰舟连忙扶起他，接过匾额时指尖触到粗糙的木面，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
晨光穿过云层照进巷口，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谈兰舟背着药箱走出村子时，村民们一首送到桥头，有人塞来煮熟的鸡蛋，有人提着自家种的蔬菜。
她回头望去，土坯房的烟囱升起袅袅炊烟，新生儿的啼哭隐约传来，混着雨后泥土的清香，在清晨的空气里格外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