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人正坐在对面端详着他。
江其啸眼皮一抬,一时无言,"不吃?"怎料对方笑得灿烂仍看着他,并不回答。
江其啸看了他一眼,一如既往地柔声开口,只不过语气相当的平静,"我早就不好甜了,小笼包也不用,我吃粥就好。
"秦也歌一愣。
不喜欢了?不好甜了?不爱吃小笼包了?那……人呢?
他……也是吗……?但他又马上摒弃这些想法,"只吃粥?会饿的。
学长,多吃点吧。
"江其啸微微挑眉。
又不叫江其啸了?"不了,你吃。
"还是那么平淡……秦也歌有些无奈,但他也是活该,谁让自己当初……该。
秦也歌回过神,轻轻应了声。
小口小口地吃起小笼包,就是有些食不知味。
他想,江其啸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怎么还住在这公寓……怎么会瘦成这样……一定很不好……非常不好。
他希望对方好。
如果不想见自己……秦也歌也是可以躲起来的。
偷偷看看他就好。
秦也歌想着,又偷偷看了他一眼。
偷偷的……江其啸安静地吃着粥。
一时间,两人又陷入沉默。
秦也歌偷偷抬眸,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吃着粥。
一如当年,慢条斯理。
他打量着眼前人,他变了许多。
变得瘦削……变得……平静。
秦也歌不知道"平静"这个词对不对。
但若是这词放在几年前的江其啸身上是突兀的。
尽管一样冷淡,但是温柔的。
对,应该说是温柔。
平静不适合他。
眼前人看似一如当年,温柔如初。
可始终有条裂缝,露出些许真相,些许真面。
他想,如果是当年,他大可问问面前这个自己曾经的爱人。
"平静"这词用的对不对?该用在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意思?可秦也歌明白,纵如江其啸也难以评述。
因为二人心中藏了太多、太多。
"平静"一词太淡,却又太重,他实在找不到更多的词了。
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伤的他。
秦也歌不禁有些泛苦,但……自己作的,苦什么呢?他想,眼前人可以愤怒,可以痛骂自己,可是……但不要委屈了自己。
戴着个假面太累,太疼了。
秦也歌宁同对方把自己从这个小领地驱逐出去,或是打个头破血流,他也绝不还手。
可那人是江其啸。
他不会,也不可能会。
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了。
那场洪水似的大雨带走了时间,也带走了当年的人。
只不过两个狼狈的人被留在了那天。
特别是江其啸。
夜色渐深,城市的灯光映照在窗外,透过玻璃洒进房间,明暗交替间,仿佛给整个房间都罩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秦也歌洗着碗。
秦也歌动作很轻,怕惊扰到客厅里睡着的江其啸。
洗完擦干,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酸涩,在江其啸身旁蹲下。
轻声嘀咕:"怎么睡着了,还皱着眉呢。
″江其啸,都说展信舒颜,但我还是希望你没有这一步,开开心心地。
不需要一定要笑成什么样,但至少是放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