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居然是皇嫂？小弟我有生之年居然能让皇嫂主动找上门，此生无憾了啊！”
他语调揶揄，比起惊喜，显然更像是看笑话。
我主动放低姿态：“二殿下就别笑话我了，若非已至生死存亡之境地，我是万万不敢找上殿下的，如今，能帮我的只有殿下了。”
他收敛起笑意，示意我说下去。
我便将李太医的发现与怀疑说给他听。
太子暴毙，他的几个兄弟也成了重大嫌疑人，景华同样有找出凶手的诉求，只是远不及我迫切。
他听着便皱紧了眉头：“你说，娘胎里带出来的？那又为何突然毒发？”
“其中玄妙恐怕还在合卺酒中。”
我说出自己的猜测，“太医验过那壶酒，其中并无毒物，只按惯例加了些丁香、肉桂之类的药材以助合欢之兴，若有哪位药材与太子身体相冲，也未可知。”
“但李太医对太子所中何毒尚没有头绪，酒里温补的药材更是惯例，怪不到哪位宫人头上。
所以，我们也只能去探查二十年前的旧事。”
景华自方才起就陷入了沉思，情绪也低沉了起来：“你来找我算是找对人了，倘若二十年前能发生什么大事，也只有可能与她有关了。”
他苦笑一声，说：“殷妃，我的生母。”
5.
我有些茫然，殷妃是何许人物我竟全然不知。
二皇子是养在皇后膝下，可这些年来，从未有人听说过有关他生母的事情。
二十年，的确足以掩盖很多事情。
景华并未与我多解释什么，只是直白了当地把选择摆在了我的面前。
“向璃，”他直呼我的名字，“你可以现在就转身离开，否则我就不能放你离开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如果我通过他了解到宫中秘事，就势必要将自己跟他绑定在一起。
他绝不会允许我带着某些秘密站在他的对立面。
我淡淡一笑：“我想活着，还想活得比谁都好，太子已死，我却不愿意葬送掉自己的余生，那换个合作者又有何不可？”
我与太子，也不过是类似的关系。
“只要你能给我比太子更有分量的承诺。”
他点点头，答应把我带到殷妃面前。
入夜，我换上宫女的衣裳跟着他溜进了冷宫。
冷宫历来是凄凉的地方，可这里虽然冷清，却并不破旧，甚至并未入冬，已经点上了炭火。
走进内殿，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双手合十，静静跪坐于观音像前，显得清冷而不染尘俗，
如果我没有听见她的喃喃自语的话。
“求菩萨保佑皇后短寿早死，保佑太子此生无嗣，保佑我儿景华登上皇位……”
这些话听得我心惊胆战，景华却好似习以为常，还安慰我：“别怕，她只是疯了。”
他走到殷妃跟前握住她的肩膀与她对视：“母妃，华儿来看您了。”
“华儿？我的华儿！”殷妃惊喜地抱住了他，不肯放开。
景华与我对视一眼，开始试探性的提问：“母妃，二十年前您究竟是怎么进的冷宫？能跟华儿说说吗？”
殷妃极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儿要给娘报仇吗？长大了，真是长大了……”
于是，一段尘封已久的故事重见天日……